金華詭異錄|大結局!蘭溪門這家人肉包子店的背後,竟藏著驚天秘密......看完再也不敢吃包子了!

作者:千帆競濤兩年前在大金華論壇(bbs.0579.cn)更新金華詭異錄,生動的文筆和跌宕的故事情節,獲得大批網友支持,知道他的人都叫他千帆老師~

【前言】

《金華詭異錄:刑警檔案》是部中篇小說集合,在風格上以紀實為主,每篇皆有原型。文章分為4篇:《魂斷蘭溪門》、《蓮花井冤魂》、《尖峰鬼屋》以及《風雨小碼頭》……每篇各有三萬字左右,親們可以在相對短的時間內看到結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免責聲明】

千帆老師所更小說,靈感或來自於飯後談資,或源於年長者之口,而後借拙筆敘述成文,其間不免有添油加醋甚至胡編亂造之情節,所以這些文字,僅供娛樂,謝絕查水表,更謝絕請喝茶!

【前文回顧】

金華詭異錄:那些讓人背脊冒汗的往事……(第一篇:魂斷蘭溪門1)

金華詭異錄:那些讓人背脊冒汗的往事......(第一篇:魂斷蘭溪門2)

第一篇:魂斷蘭溪門13

(水門巷)

也是通過老陳的關係,前些年我有幸能夠翻閱到了當年的審訊記錄,我覺得直接將這些審訊記錄摘錄過來,或許更能讓大家明白此間的是非曲折,以及恩怨情仇。

基於某種原因,這樁案件被命名為「9·25蘭溪門殺人碎屍案」,命名迴避了人肉包子或者人骨湯這些敏感詞,這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同何芳的日記摘錄一樣,以下審訊記錄我也進行了稍許修改,主要是若干處錯別字修正以及語句調整,但也儘可能保留了當初的基調與語氣。《9·25蘭溪門殺人碎屍案審訊記錄》(節選):

我知道,我到站了,我爹既然舉報了我,說明都不想活了,也好,反正大家都死了算,全家都死光了最好,來乾脆點就是,反正這輩子我也不虧了!

橫豎一個死,我給你說全部的事,早點了結最好,早死早投胎,反正我也是死過幾次的人了。

是的,我不是劉寶銀,我是劉寶金,劉寶銀是我弟,我是他哥,我們是雙胞胎。

我們哥倆是雙胞胎,從小就長得很像,不僅長得像,走路也像,吃飯也像,如果站在那裡不說話,一般人還真是不容易分辨得出來。

就是說話聲音不太像,小時候我得過病,我的喉嚨與我弟就不一樣了,他是正常的,我卻總是嘶啞嘶啞的,說話時總好像會漏氣,醫生說這病有得治,可是家裡窮,就一直這樣拖著,反正也不礙事。

還有一點不像,我弟他根本就是一個窩囊廢,我就不一樣,在老家,十里八鄉的,哪個不曉得我的厲害?!他小時候有次被人欺負了,我上門就要去砍人,我弟倒好,死活不讓我去,說算了算了,我哪裡肯依,找了機會還是把那小子砍了一頓。從小到大,都是我罩著他!

長大之後,他更是沒得救,還是爛好人一個,根本耍不來威風。

這一點,我像我爹,我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人物,可不知怎麼回事,怎麼就會生出這麼一個窩囊廢來。我們那邊條件不好,耍狠歸耍狠,也來不了幾個錢,我爹反正也認命了,就指望我兄弟倆有出息。

唉,說來也是我命不好,一年前,你們知道的,我犯了事。

以前砍人都沒事,那次不知咋回事,竟然把人給砍死了,那人雖然是個外地人,但是公安局的人還是找上門來了,我爹當然不捨得我要被抓去槍斃,就想了個法子,把我藏起來。

怎麼藏?我們鎮後面就是深山,大片的山,可以說我們從小就在山裡長成的,哪個地方有洞,哪個地方有坑,心裡都有數得很,我爹就安排我進了深山。

躲之前我爹就已經跟我講好了,什麼時候去哪裡拿什麼東西,他都會找人安排的,等過了這陣子,再想辦法。

就這樣躲了一個多月,冬天,天氣也不好,又是雨又是雪的,那個詞怎麼說的,風什麼(老陳提醒:「風餐露宿。」),對,風餐露宿的,我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還好,有天晚上我爹約我見了面,告訴我,那個外地人家裡也橫得很,死活要找到我,要把我抓去槍斃,天天十幾個人到家裡去鬧,還好幾次把我弟當作我,衝上來就打,還威脅要殺我全家,要不是有派出所的人,還有鄰居親戚攔著,恐怕真要出人命了!我爹只好表態,劉寶金去哪了他真不知道,如果他們能夠找到我,要殺要剮都隨他們的便。我爹又說,那幫人還是天天來鬧,這樣下去也不行,我也不能在深山老林里待一輩子,他已經想了一個辦法,全家都出去躲躲再說。

有天半夜,趁著沒人,我爹帶著我弟,還有我媽,還有家裡所有的錢,開著我大伯的拖拉機,半路帶上我,就跑了。

我弟本有個女朋友,為了救我,都沒顧得上說一聲,就這樣逃了出來。

他決定離家遠一點,我爹年輕的時候,曾經在金華呆過兩三年,知道這邊的一些情況,所以一早就想好,就去金華。

老家到金華,有一千多里路,而且很多都是山路,拖拉機是手扶拖拉機,倒是我大伯家新買沒多久的,怕有警察在路上檢查,我們白天都不敢趕路,只找個僻靜的地方休息,到了晚上再急忙上路。

過了安徽,又進了浙江,一路上風裡雨里的,擔驚受怕,也吃了不少苦,還差點被人搶劫,但總體還算是順利。

可是,快到衢州的時候,就出大事了!

14

(新新點心店)

那天晚上,我永遠都不會忘!

可能是快要到金華了,我們都有點興奮,興奮都得有點過了頭,連前面有警察查路都沒看見。

這一路過來,我們都很小心的,晚上也遇到過幾回警察查路,但也是能夠早早發現,趁著天黑,我往往就跳車先躲一躲再說。

可是,這一次,等我們發現前面有警察的時候,離他們卻已經很近了,他們也明顯已經發現了我們,招手就要我們停下來,我正想跳車,我爹當時也可能是慌了,車頭一彎,就撞上了路邊的一棵大樹。

我媽當時就從車上掉了下去,「撲通」一下頭著地,吭也不吭一下就不動了。

我們三個倒也還好,抓住車身,也沒傷著身子,車頭應該是撞壞了,當場就熄火了。

我弟看到我媽這個樣子,當時就叫了起來,我爹也趕緊下車去看。

警察看見我們這邊出了事故,也馬上就跑了過來,看到我媽這個樣子,我當時眼淚也就出來了,可是看到這麼多警察跑了過來,我抹了一把眼淚,心一橫,只好跳下車,頭也不回就躲開了。

沒人注意到我,我媽也就這麼死了。

燒成了骨灰,裝在一個小盒子里,我爹又把拖拉機給賤賣了,我們就這樣走到了金華。

到了金華,按原來的安排,我爹干起了老本行,在蘭溪門開了個包子店,我先粘上鬍子,抹著黑灰,裝成一個又聾又啞又傻的流浪漢,專撿偏僻的地方呆著,盡量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我爹為了給大家一個好印象,做包子不計成本,把包子做得又好又便宜,待人也很客氣,對乞丐更是很大方,人家給一毛,他敢給三塊,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呀。

包子店開了不到兩個月,大家對我爹與我弟的印象都很好,都說他們是大好人、大善人。

看著時機也差不多了,我爹就找了個機會把我給收進店來,對外說是收留了一個流浪漢,取名叫老六。反正我只要繼續裝成絡腮鬍子,呆在後面幹活就行,用不著見人,外面的人還真以為我爹是大善人,根本沒人會想到老六竟會是他的兒子,就這樣,我們算是安頓下來了。

我知道,我弟肯定是很怨我的,女朋友也就算了,還搭上了我媽的性命,這怨恨,算到頭,確實也該算到我的頭上。那段時間,他情緒也不太好,提了好幾次,說就算是被打死也要回家,被我爹和我罵了幾次,知道輕重了,他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我爹的想法是先躲出來,來之前已經托可靠的人在打聽哪裡有黑市戶口,有機會一定要把我換個身份,到時再找個地方正兒八經地過日子。

不過,在包子鋪里也是有風險的,有次派出所的人就來到店裡問我爹我是誰,還好大家都知道我爹是大好人,收留個流浪漢也是好事一件,我裝聾作啞埋頭幹活,我爹又陪笑又陪禮,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但我爹心裡老不安,老做噩夢,他覺得,萬一哪天被發現了,全家坐牢的坐牢,槍斃的槍斃,那劉家不就斷了後嗎?所以,不管怎麼樣,花光家裡的錢,還是先給娶了一房媳婦。

娶媳婦之前,我就提出來,我是一個過了今天可能就沒明天的人,這媳婦我也是有份的,我弟將來可以回老家去再娶一房,但是這個媳婦,就是給我家傳宗接代的,我也有份。

那個傻女人剛到我家,確實也分不清我倆到底誰是誰,平時在店裡,我弟盡量不讓她去後面廚房,再加上我裝得也像,滿臉絡腮鬍子的,她也根本不會想到我弟還會有個哥哥,而且就在她身邊。

有幾個晚上,我就裝成我弟與她同 房,反正我不說話就是了,折騰她一夜,她也硬是沒發現。

交代到這裡,老陳便插話道:「她雖然沒發現,但是她最後已經懷疑了,是嗎?」

劉寶金漠然道:「是的,娶回來不到兩個月的樣子,就被她發現了,所以我就殺了她!你們前段時間從菜地里挖出的人頭,就是她的。」

老陳心中一驚,雖然大致已經明白,但也不由地追問道:「那何芳屍體的其它部位在哪?」

劉寶金似乎很得意,竟然笑道:「有些不是被你們吃掉了嗎……」

15

(溪下街名居)

那個女人死後的第二天晚上,我就把她的頭深埋到了附近鐵路旁邊的一塊荒地里,只是沒想到那地後來會被人弄成菜地。至於她肚子里的那些心肝腸肺,我把這些放在蛇皮袋裡扎得嚴嚴實實,也另外找了兩個地方給埋了。如果埋在一起,坑挖得太大,可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就分開埋了。

我家以前就是做包子的,我爹做的肉餡,那叫一絕,什麼臭肉死雞死鴨老鼠肉,經過我爹的一番折騰,立馬就變得又鮮又美,這些配料的方子,他自然也早就教會了我們倆兄弟。

有了不花錢的人肉,那包子就可以做得更大,肉放得更多,肉多油多,這樣的鮮肉包子怎麼會沒人喜歡呢?那骨頭湯因為人骨放得多,也是越來越濃,越濃越香,這樣生意就越來越好了。

對這事,我爹也沒反對。家裡需要用錢啊,將來如果有地方買黑市戶口,可能就要花個一萬兩萬的,如果正兒八經做包子,那要做到什麼時候去啊!我說過,我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人物,這一層,他想得通。

看著來買人肉包子的人越來越多,掙的錢也越來越多,我也就越來越坦然了,這世道就是這樣,誰狠,誰就有出息!

人肉包子我也是吃的,味道真叫一個美!人肉就是嫩,豬肉真是沒得比呀。

我弟是窩囊廢,當然沒膽去吃。但他好像越來越怕我,也可能是恨我也說不定,一天到晚除了悶聲幹活,也不正眼瞧我一下,除非必須要說的話,其它話一句也不說。我尋思著,因為我,離開了老家,離開女朋友,賠上了我媽的性命,還把好好的包子店做成了人肉包子店,照他的爛樣,能不怨我嗎?

他也堅決不碰人肉,不吃不稀奇,就是做包子也堅決不幹,沒辦法,我只好都自己來了,他只要負責賣就成了。

沒到兩個星期,這女人的肉就用完了。

咋辦?難道還要回頭繼續用豬肉嗎?

我嘗到過甜頭,這樣來錢快,不做自然是不甘心的,尋思了幾天,下定決心還是要繼續做人肉包子。

可是,這人肉要從哪裡來?

蘭溪門一帶有好多流浪漢與乞丐,我剛到金華的時候,也在外面流浪過,其中有些人還是挺眼熟的。我尋思著,流浪漢嘛,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死了,也沒人理會的。

我決定去收他們的肉,安全性高。

第一次收肉的時候,我還有點小緊張,生怕弄出聲音被發現,不過還好,都挺順利的。事先騙他晚上到店裡來過夜,到店後再請他吃東西,然後趁他不注意,我就用鐵榔頭死命砸他後腦勺,幾下就砸死了。以前我在老家砍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這些流浪漢根本也沒提防,就更不用說了。

我說過好幾次了,我弟是個窩囊廢,知道後竟然求我不要再做這些事了,說是傷天害理的。他知道個屁,我們也是逃命出來的,家裡條件也不好,將來買黑市戶口可能要一兩萬的,不這樣做,猴年馬月才能掙夠錢呀,掙不到錢,天天這樣東藏西藏,你來試試?

我弟就沒話說了。

不過,有時候有流浪漢或者乞丐到店門口來討吃的,他就拿來趕,讓他們滾蛋,我知道他這是護著他們呢,擔心被我盯上。我有時看不下去,只好親自出去送吃的,盤算著到時候收哪個好。

最近五個月以來,我總共收了六個流浪漢,除了頭,還有肚子里的東西,其它的肉我都做成包子了,骨頭砍成小塊,拿來燉湯,包子鋪的生意是越來越好,這幾個月也算是掙了不錢,照這樣下去,再過個一年左右,我們就可以是萬元戶了。

我爹剛開始知道我收流浪漢肉的時候,也是有點吃驚,不過我爹到底也是個人物,我跟他講了錢的事,他也就不再堅持了,反正如果掙不錢,我們將來也沒出路,最後還不是死路一條!

他只是囑咐我一定要小心。

至於流浪漢,我也是流浪過的人,那種日子不好過,我這也是幫他們早點解脫,也算是做善事呀。

這年頭,也根本沒人關心那些乞丐的死活,反正乞丐嘛,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來來走走,就算死在路邊,最多也是拉到火葬場一把火燒了乾脆,誰還會去管他們怎麼死的。

當然,我爹想得更周到,他也會安排我弟每天去菜場這裡買一點豬肉,那裡再買一點豬肉,如果一點豬肉都不去買,可能也是有人會懷疑的。

我爹雖然不殺人,但他也有辦法弄到人肉。  

他是在火葬場看門的,那地方一到傍晚,其它人都下班回家了,就只剩下我爹一個人,整個火葬場就變成他的天下了。  

火葬場里總有一些因為意外而死掉的人拉過來,有些人就是我上面我說到過的流浪漢之類的,還有就是農村裡土葬掉的一些死人,因為被人發現,又挖出來送到火葬場等著火化。這些死人就直接放在火化爐那邊,等著第二天早上燒屍工上班,就直接一把火燒了。  

我爹白天就注意上了這些死人,晚上趁黑摸進去,專門把他們的腿肉呀屁股肉呀割下來,然後再找機會送過來。  

不過,他那些肉就不怎麼新鮮了,尤其是土葬過又被挖出來的死人肉,遇到這樣的人肉,就要把它們跟我收的新鮮肉混在一起拌成餡才好。  

有的時候,肉太多,根本用不完,放著又怕壞掉,怎麼辦?  

我爹就會找個機會請假出來,把肉做成肉餡,拌上調料,裝在店裡的小推車上,專門推到羅店、孝順這些鄉下去賣,我爹拌的肉餡,價格便宜,又鮮嫩,很是搶手,農村裡很多人家都成了我爹的老主顧。  

這樣一來,我們又可以多掙了一筆錢了!

16

(八詠路 東市街路口)

劉寶金聲音嘶啞,講述這些驚悚的事情來,卻是一臉平靜,殺人取肉在他看來,就是「收肉」,如同到菜地收菜一般,劉父助紂為虐,坑壑一氣,為了財錢,竟然也取死人肉來賣,如此作派,駭人聽聞,這二人哪裡還有哪怕一點點良心啊!

老陳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早就翻騰不已,又想到這幾個月來吃的人肉包子,胃液又不斷涌了上來,他拚命咬緊嘴巴,這才好不容易將那萬分噁心給壓了回去。

劉寶金劉寶銀兄弟二人,雖然外貌相似,但是,良知的差別,卻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簡直不像是一家人!

老陳也是傍晚拿到劉家資料之後,才知道劉家有兩兄弟一事,甚至也一直到審訊開始後,才知道眼前這個,居然不是劉寶銀!劉寶金一口氣交代了十幾分鐘,他都很專註地聽著,可聽到這裡,老陳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由問道:「老六就是你,你就是劉寶金,那現在你的弟弟劉寶銀呢?他逃了嗎?!」

聽了老陳的問話,劉寶金愣了愣,低下了頭,隨即又抬起頭,眼中似有一層薄霧,黯然道:「他也已經變成包子餡了!」

一股寒意,瞬間從老陳心底升起,劉寶金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交代著: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弟他就是個窩囊廢,是個膽小鬼,從小就沒用,耍不來威風,幹不了大事。這麼多個月來,事情一樁樁的,確實也夠他受得了,雖然我平時也安慰他,但他好像聽不進去,數著指頭過日子。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又總提要一個人回老家去,這不是傻嗎?回去幹嘛,萬一被當成我,被人揍死在路上都有可能!你知道他怎麼回答的嗎?他說就算是被人揍死也比呆在這裡強!

我立馬就火了,拳頭就揮了過去,他這才老實了點。

一個星期前,你們在鐵路旁邊的菜地里挖出了人頭,聽那位置,不就是何芳的嗎?

我弟知道後,整個人就不太好了。整晚做噩夢,常常叫著醒來,說是何芳來找他了,還帶著我殺的那些人,還說夢見了我媽的棺材,裡面塞滿了我做的人肉包子!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那幾天,他常常一個人嘮叨著什麼,幹活也常常出神,有時連客人的鈔票都要找錯,我尋思著,是不是要讓他休息幾天。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昏頭到那個地步。

三天前的那個下午,店裡沒有客人,我們都在後廚忙著,聽到外面有狗叫聲,我感覺我弟就不對了,他好像從桶里拿了一個什麼東西,開了後門看了看就扔了出去,我趕緊探過去一看,老天啊,他居然扔出去半隻人手!

我急忙往四面看了看,還好後面的巷子里沒人,那狗見了肉,奔了過來一口咬住就跑了,我追了幾步,馬上想到不能追,萬一被人看見就糟糕了。

我那個火呀!

連忙回到店裡,關了前後店門,就質問我弟想幹嘛?

你知道我弟怎麼說嗎?他說你逃不掉的,做了這麼多壞事,我雖然沒本事去直接舉報,但馬上就會有人來抓你了!

我感覺我肺都要被氣炸了,血都湧上了頭頂,眼前一黑,隨手撿起一個什麼東西,就往他頭上砸去……當,就一下,就一下下,他就軟下去了。

當時我就清醒過來了,唉,不過已經遲了,我拿的剛好是放在旁邊的鐵榔頭,我弟就這樣被我砸死了!

我現在想想,雖然他是我弟,但也該死,他那樣做是要把我們全家往死路上逼呀,他一個人死,總好過全家一起死,你說是不?

我那時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又想到我弟死了對我還真有天大的好處,那樣我就可以明正言順地變成劉寶銀,也就不用尋思著去買什麼黑市戶口了,更不用東躲西躲像條狗一樣了,想到這裡,說實話,我非但不難過,反而還有點高興,而且越來越高興,哈哈!

也可能是有感應,我爹當天晚上就回來了。

問起寶銀,我心一橫,就告訴他實話了,而且還跟他說以後要好好過日子,再娶一房媳婦,一起來孝敬他老人家。

我爹聽了之後,眼睛睜得老大,嘴巴好像都有點歪了,就那麼一直瞪著我看,看得我心裡發毛,看了半天,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到了後廚,又盯著我弟的屍體看了半天,然後一聲不響連夜就走了。

我本以為他是個人物,總會想通的,死了我弟,保住了我,對老劉家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我把我弟的頭砍了,怕到時又被人挖出來,就找了點水泥,把它給澆起來,然後扔到了江里去了。他的肉當然不能浪費,也要做成包子餡。

可我沒想到,我爹竟然會舉報我!

也好,我爹既然舉報了我,說明都不想活了,我也到站了,反正大家都死了算,全家都死光了最好,來乾脆點就是,反正這輩子我也不虧了!

橫豎一個死,我已經給你講了全部的事,我也是死過幾次的人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來乾脆點,早點了結最好,早死早投胎,下輩子我就是做條糞缸里的屎蟲,也不要再做人了!

劉寶金交代完之後,就攤坐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不再說一個字!

17

(四世一品)

老陳聽得目瞪口呆,也明白了為何早上會被稱為「老闆」的原因,那是因為稱呼他的是劉寶金,而不是劉寶銀呀。老六即劉寶金整天在後廚幹活,自然不認得他,而就在自己沒去光顧包子店的這幾天時間裡,哪想到裡面又有血案發生,今天早上出來的,已然就是劉寶金了!

他想了想,本想再問劉寶金幾個問題,但還是先忍住了,因為他決定接下去先提審劉寶金的父親,先相互印證一下再說。

劉父見老陳前來提審,還是那句話:「那畜生交代了嗎?他不說話前,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老陳回應道:「你窩藏劉寶金,並且一再袒護他,這下好了,下場你也看到了,劉寶金已經全部交代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接下去就要看你怎麼說了!」

劉父垂頭黯然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劉寶金,看來那畜生已經開口了,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要殺,這還是人嗎?老劉家出了這樣的孽子,也活該斷子絕孫啊!」

接下來,劉父神色更加慘淡,便從頭開始講起,一直講到劉寶銀被殺,這期間的由來,除了關於何芳之死以外,倒與劉寶金的說法基本一致。

關於何芳之死,老陳多次確認,劉父一口咬定:「芳芳那娃不是那畜生殺的,我也沒有必要護著他,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娃就是我殺的。我已經說過了,那晚我也在店裡,那畜生按著芳芳,我捂著她的嘴巴,沒想到竟然捂死了她,這都是我的罪啊!」

劉父似乎痛不欲生,接著說道:「寶銀那娃是個苦命人,芳芳那娃也是苦命人,這都是那畜生造的孽,為了錢,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本來尋思著要親自弄死那畜生,就怕失手,所以乾脆就割了人頭,割了人頭你們總要重視了吧,我請求政府判我跟那畜生槍斃,越快越好,活著有啥好呢,活著有啥意思呢,我老劉家一點指望都沒有了,全家死光了才好,全家死光了才好啊……」

劉父神情絕望,面若死灰,交代過程中提劉寶金,一口便是一個畜生,言辭之間,都是滿滿的恨意,老陳聽後,心裡也是五味陳雜。

惡虎不食子,只因未到絕絕時,劉父顯然已經一心求死,或者說,這個時候,其實他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老陳整理了一下情緒,思維飛速運轉著,審訊到這裡為止,很多問題都有了答案,不過,好像還有兩個問題,似乎還不太明朗。

這兩個問題,都來自於何芳的日記本,老陳讀了相關的日記內容,沒想到劉父都給出了答案,答案竟也很簡單。

其一是劉寶銀半夜外出,到十里碑的墳山上究竟幹嘛去了?

對這個問題,劉父悲哀地回答道:「那墳里埋的是娃兒他娘,可憐我那老伴,跟了我大半輩子,也沒享過福,就這麼死在了外頭。按老家的規矩,她葬在這裡也是臨時的,將來還是要遷回老家去的,所以就不刻字立碑了。也是老家的規矩,那些骨頭是用來祭奠孤魂野鬼的,不讓它們來欺負娃他娘。我家寶銀心裡苦啊,店裡白天事又多,半夜睡不著,想念娘,就找娘說話去了……可憐我那老伴,我們死後她也真的要變成孤魂野鬼了……這都是命……賤命啊」

說到這裡,劉父難抑悲痛,竟然緩緩流出兩行濁淚。

老陳不管不顧,繼續追問道:「何芳說劉寶銀對她態度冷淡,而且還要她外出打工,這是想要保護她嗎?」

劉父點點頭道:「我家寶銀是個重情義的人,他怕芳芳知道那畜生的爛事。那畜生娶媳婦前就說過,如果萬一哪天事情敗露,他寧可砍了她,也不能讓她害了家裡!我尋思著,寶銀顧忌他哥,雖然不敢明說,但明裡暗裡也曾經暗示過芳芳,希望芳芳能夠主動離開。聽芳芳日記里寫的,這娃也是聰明人啊,只是可惜了……」

至此,整個案件已經基本明朗。

只是關於何芳之死,劉父與劉寶金二人後來都還執著自己的說法,都堅稱人是自己殺的。雖然也有爭議,但專案組最終裁定,何芳為劉寶金父親所殺,理由很簡單,劉父既然都已舉報了劉寶金,又何必去袒護他呢?反觀劉寶金,卻有可能因為最後的良知未泯,或許自感罪孽深重,想大包大攬,為父承罪。

隨後,從鐵路旁邊的一些地里,在劉寶金的指認下又陸續挖出了六個人頭,只是劉寶銀的人頭因為被水泥上封存,且被沉入江中,卻再也難以尋獲。

那包子鋪後廚那桶人肉,那時雖然沒有DNA檢測技術,但也最終也鑒定出分屬多人,只是難以配套各自歸屬。

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口供完善,再也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偵破了,老陳攤在座椅上,這事終於有個了結了!

於是,結案。

不久之後,兩聲槍聲響起,劉寶金父子雙雙伏法。

基於可以理解的原因,官方嚴密封鎖了消息,「9·25蘭溪門殺人碎屍案」相關檔案也進行了封存,密級為「秘密級」,保密期限為10年!

這是蘭溪門歷史上最為暗黑的一段時期,沒人想到,當黑色的血液流淌在蘭溪門粘呼呼的地面上,就在你身後,已經有最詭異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而你,手上拿著包子,已然捲入了其中!

但是,歲月如風,終將會把這一切吹散……

18

(通濟橋)

太陽明晃晃地照在天空,可是路上卻一片昏暗。

老陳吃著包子在去往單位的路上。

他發現,後面竟然跟著一個乞丐,那乞丐瘸著腿,死死跟著自己。

老陳以為乞丐是想吃包子,就隨手把手中的包子扔給了他。

乞丐接住包子,一口就吞進肚裡去。

然後衝上來就把老陳撲倒在地,他的眼睛是全白的,沒有眼瞳,沒有一點黑,就是全白。  

接著,乞丐竟然說話了:「你吃了我的肉,你吃了我的腿肉,還有舌頭,快還回來!」

老陳驚恐的發現,那乞丐的嘴中,真的沒有舌頭!

乞丐說完之後,就把手伸進了老陳的嘴中,一下就把老陳的舌頭連根都給拔了出來……

然後,老陳就驚醒了,一身汗,都是夢中嚇的!

蘭溪門人肉包子案件,卻始終是老陳心中最大的痛點,因為曾經有那麼多的細節展現在他的眼前,可他就是沒有抓住,老陳痛悔不已……

此案之後,老陳就漸漸退居二線,直至退休。

也就是從那之後,老陳就再也不敢吃包子了,非但不吃,而且看著就想吐,非但包子如此,就連餃子、肉餅等只要是有肉餡之類的,他也一律戒了,誰知道那裡面都有什麼鬼東西!!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他細細回想當初的審訊記錄,卻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就好像眼前晃動著的空影,雖然它時常晃動著,但如果瞪大眼睛去刻意搜尋,它卻又會馬上消失地無影無蹤。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歲月如梭,20年彈指一揮間。

2010年,已經退休的老陳與友人一起去安徽銅陵遊玩。  

在銅陵市區的一個小巷子里,老陳無意間一抬頭,在一家小店的上方,就看見了一塊牌匾,那牌匾上寫著五個字,這五個字就像一道閃電,直透老陳的心臟,老陳猛然感覺胸前一陣劇痛,差點暈倒!  

這五個字,早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老陳的靈魂之中,這五個字就是:  

「寶銀包子鋪」!  

老陳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踱進店去,包子鋪很小,裡面只有一個老人,背對著門坐在那裡包著包子,看樣子好像已經有五六十歲了,明顯是店裡的老闆。  

老陳打了一聲招呼,老闆轉過頭來,見了老陳,似乎也是一愣,隨即又低頭幹活。

老陳走近前去,細細打量著,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害怕,這人眉宇臉型之間,竟然與當年的劉寶銀劉寶金兄弟有著萬分相似,只是皺紋更多,滿臉滄桑,看上去更蒼老而已!

老陳自稱遊客,說對此地風土人情很有興趣,藉此與老闆搭訕著,可那老闆問三句答半句,話說得極少且輕,老陳心中鬱結,冷不丁地問道:「寶銀包子鋪,莫非老闆名字就是寶銀?」

老闆臉色一變,居然大聲回應道:「胡說,看那邊牆上的營業執照,我姓金,叫金別華!」

說完之後,手上包包子的動作也大了,任老陳怎麼說,卻再也不說話了。

老陳只好退了出來,臨出來之前,又細細看了那牆上的營業執照,上邊果然明晃晃寫著老闆的名字:

金別華!

回到金華之後,老陳日思夜想,想了許多天。

金別華,金別華?金……別……華?劉寶金……離別……金華?!!

老陳大驚!!

次日,他即蹬上列車,又奔赴安徽銅陵,找到了那個小巷子,可原先的「寶銀包子鋪」卻已然關門,牌匾也不知去向。

問了鄰居,也沒人知道金別華的來歷,只知道這老頭在這裡開包子店多年,從來都是單身一人,深居簡出,但包子的味道做得確實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前段時間突然就關張了,人也不知去處,真是奇怪!

老陳大驚!

是年,老陳與我細細而談,面前攤著「9·25蘭溪門殺人碎屍案」的審訊記錄,他說道:「千帆,我想了二十多年,終於有點想明白當年那案子到底有什麼不對勁了!」  

我很好奇,回應道:「有什麼不對?」  

老陳嘆了一口氣,黯然道:「你從審訊記錄里,有沒有讀出其它的東西?」  

我回想了一下道:「其它的東西?」  

「是的……」  

我靈光一閃,好像是有點特別的東西,可是,到底是什麼呢,我也說不上來。  

老陳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審訊記錄上的一個個詞,堅決、緩慢、有力地一個個指了過去……都是同一個詞,這個詞只有兩個字:「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審訊記錄上滿篇都是「我弟」,如同一顆顆跳動的心,突然鮮活了起來!  

這不對勁的東西,就是深深的兄弟情啊!!!  

從審訊記錄上來看,劉寶金似乎異常冷血,殺弟取肉毫不遲疑,可是,事實可能恰好相反,劉寶金從小就非常護著這個弟弟,審訊記錄上滿篇的「我弟」,也彰顯著劉寶銀在其兄心中的地位,劉寶金怎麼可能對他痛下殺手呢?!

但是,當年劉寶銀精神壓力日增,對父兄的不滿,終於到達了快崩潰的邊緣,劉家或許作出了一個毅然的決斷,與其三人都毀滅,不如保存劉寶銀,而且為了與過去有個徹底的切割,同時或許也已厭倦了這種血腥而又黑暗的生活,劉寶金父子決定犧牲自己,並且謊稱劉寶銀被殺,於是世上也再無劉寶銀,從而讓劉寶銀也徹底獲得新生的機會!

劉寶銀最終出逃,隱姓埋名,更換身份,歷經艱辛,最終隱匿在安徽銅陵。  

金別華,或許就是劉寶金在金華離別人世,可能劉寶銀也是用這種特別的方式來紀念父兄。

當然這些統統都是猜測而已,其間細節到底如何,也終究不可考!

老陳說:「我已經老了,不想再追究了,無論真假,一切都讓它過去吧。」

19

(清末民初侍王府前的金華人)

2012年,老陳因病去世,我萬分悲痛。

2015年春節,我去蘭溪門看望一位朋友後,從蘭溪門府上街步行回家。

府上街是一條小街,也是一條老街,藏在市區繁華地帶,就如同當年的銅陵小巷。

路過一個小店,無意間抬頭一看,只見上面掛著一幅牌匾,我頓時驚呆!

因為那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五個大字:

「別華包子鋪」!

那時正是下午,飯點已過,我小心跨進店去,裡面有個老人正斜躺在一張老式的椅子上睡覺,只覺此人雖然滿臉滄桑,但臉上似乎也有淡淡的笑意,笑意之中,竟也有絲絲淡淡的憂鬱與悲傷。

我正看得仔細,老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雙眼混濁……

我心裡一緊,扭頭就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金別華,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劉寶銀。

我只知道,我又該動筆寫一則故事了,這便是《魂斷蘭溪門》!

【本篇完結,共2.9萬字】

【下篇預告:《蓮花井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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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華,不知道去哪吃,哪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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