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昌碩書法藝術
吳昌碩行書以及草書的筆法是「如錐劃沙」式的,從形態學角度看很單調,但因為他筆力強,筆氣厚,筆勢壯,所以我們在欣賞時,可以被其「力」與「氣」的美所吸引所感染而不去計較那方面的缺憾。在這一點上,他的隸書亦如此。吳氏書法粗擴奔放,諸體雜讀,率然蕪然,其佳者,如龍蟋鐵屈,其差者,有橫斜習氣,粗率少餘韻。 中國的書法,古來有尚靜美亦有尚動美者,亦有兼之者。吳昌碩書法尚動美之書法,夭矯放縱,不可局限。相比而言,其書法不如沈寐叟凝鍊,不如于右任沖和,但這也正是它的價值所在。它的獨到正在於這種強悍樸野,這種率放不拘,這種粗烈穠酣,我們從中可以品到血性,咂到剛強,賞到風風火火,體玩到有關生命的大放曠與文化的大樸質。然而這只是吳昌這個生命文化的個體的專利,步武者則皆不免於陷入種種尷尬——因為吳氏的「高韻深情,堅質浩氣」的人本與精金石通詩文的文化修養不是追隨者都具備的。 或許,吳昌碩的行草更像「一筆書」,它的行氣幾乎沒有間歇和停頓,所以它在最後一筆上盡情宣洩,作往往最後的一筆。我前面說其書的筆法是單調的,但如果我們仔細把玩,又不難賞會到鋒銛的起伏波瀾,微茫變化,我以為,這是書家的詩人氣質與心懷所給予其作品的——放是外表,變是內蘊,粗是形貌,細是神情。孫過庭《書譜》謂:「一畫之間,變起伏於峰杪,一點之間,殊煙挫於毫芒」,吳的行草正合於此。時人作草,習於王鐸、傅山與吳昌碩,僅得皮毛,彷彿其氣勢而斷無其精微,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矣,實不可不察。穠酣鬱勃之美,匯於吳氏筆下,其密麗蒼茫處實可於書史長河中浮出水面作左右望。這種寫氣書神的著眼點,我以為才是昌碩先生的真正勝人處,因此,我也不必斤斤於其書跡的點畫確有狼藉處了。 不過,前人如向?、馬宗霍等對其寫石鼓大篆頗有批評,其烈者竟謂「了無含蓄,村氣滿紙,篆法掃地盡矣」馮宗霍),自不免誇大其辭。「了無含蓄」是特點,不是缺點——喜含 蓄與喜率放完全是審美接受中的偏好。「村氣滿紙」是樸野生辣氣息的濃縮化——這道出了吳書的習氣,然而「風習」也是「風格」的一個組成因素。試問,自漢《張遷碑額》後,千數百年間又有幾人寫出過吳昌碩石鼓那樣蕩氣迴腸的大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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