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也美麗

萱草花正次第開放，5月8號是2016年的母親節，謹以此文獻給媽媽，提前祝普天下所有的母親節日快樂！ ——題記娥江青山嫵（baiyun) 還沉浸在萬花七顏的人間四月天，便迎來萱草花燦然開放的溫潤五月，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花落花開又一年，母親頭上又增添了些許兒白髮，然後白髮也美麗。在母親節即將來臨之際，我衷心祝福普天下所有的母親，節日快樂！身體康健！康乃馨和萱草花都是象徵母愛之花，然後我更喜歡把母愛喻做萱草花。 萱草翠葉條條，著花純黃，煥發出外柔內剛、積極向上的那種質樸的姿態，讓人有平易和藹之感，又不乏其風雅，凝眸處，賞心悅目。難怪古人把它比擬為慈母的音容。蘇東坡曾賦:「萱草雖微花，孤秀能自撥，亭亭亂葉中，一 一 芳心插」。他所述的「芳心」，就是指母親的愛心。 此刻，我靜思於書桌前，默默然，腦海里滿是母親的身影。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落筆給母親寫一箋心音文字，母親這本書太厚重了，我笨拙之筆所流露出來的幾行文字實在涵蓋不了母愛的點點滴滴。 記得，小時候無數個仲夏高溫的夜晚，勞累了一天的您，過不上自己睡個安穩覺，整夜不停地給我們搖扇子，趕蚊子，實在睏倦不堪時，您才眯眯眼，神睡而心不睡，手裡那把扇子總是不停地搖啊搖的，生怕我們熱暑，生怕我們被藏匿在紗帳里那隻狡猾的蚊子叮咬。年幼的我們半夜醒來一說口渴，您便即刻起床，咚咚地下樓倒水端茶給我們。當兄妹中一個生病發燒的夜晚，樓上那盞白熾燈會整通宵不熄，母親的眼更是整夜不合。 童年時，天未亮，母親便起身去外面勞作，我們還在美美的夢境中。為了養活我們，後來您去20里外的工廠做苦工，寒暑往來，烈日下，寒風中，始終有您的辛勤勞作，母親是我們三兄妹四季的溫飽，更是陪伴我們一起長大的厚重字典。深深記得第一次離家時，母親在車站和我告別時的句句叮嚀和滿頰不舍的神情，兒女出行母擔憂的神色寫滿您的臉。側身，眸眼暗垂淚。母親站在那裡目送我坐的班車，直到無影無蹤。 學生時代的我，有幾次因考試不理想，心生憂愁，鬱悶，回到家，細心的母親總能及時覺察到我的神情，從來不會無端批評，總是語重心長地勸慰說，考試存在偶然性，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弄清楚，下次不再犯同樣的錯就是。長大了，踏上了工作崗位，成家立業了，母親依舊是我排憂解煩的心靈知音。每當心頭烏雲攏集，躁悶不已時，撥通母親的電話，聆聽您清泉般的哲思話語，總能使我茅塞頓開，烏雲散盡，心明，身輕，所有的煩惱與憂愁瞬間被您刪除或屏蔽。白居易詩云:「杜康能散悶，萱草解忘憂」。故萱草花又稱忘憂草，把此花喻做母愛之花最恰當不過了。 當下，含辛茹苦一輩子的母親已是滿頭霜花，歲月的痕迹早已爬上了額頭。不想「子欲孝而親不待」，於是周末或者節假日我們常回老家看望母親。可上個周末我們到家時，卻不見母親的身影，後來知道是去探望重病之人——庚興，聽了母親的話，我忙追問，是不是那個40多年前，您背著重病的哥哥雨中趕早班車（那時農村唯一的早班車）去鎮醫院，因相差幾步之遙而讓班車開走的無情的站長庚興？母親告訴我，是他，身患絕症——喉癌，吃不下飯，瘦骨嶙峋，給他送營養米糊去了。聽了母親的回答我心裡很是迷茫，埋怨老媽愛憎不分明！這麼無情無義的人，您為什麼要去探望？母親說，做人不能這樣記仇的，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不要因一個人做錯一件事而判定他就是個惡人！或許他心裡早已後悔過，前幾年他也曾在教堂聽道。做人總得要有慈悲之心！幫助他人的同時我自己也收穫著快樂。 聽了母親的一番話語，我的內心才慢慢安靜下來。 明白生活中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一縷夕陽照在母親的身上頭上，覺得母親的內心連同那頭上的絲絲銀髮是那樣的至凈至誠，至善至美！ 母親有個習慣，平日里忙完家務之後，總會打開那本厚厚的聖經，靜靜翻閱一小時的光景，那天我好奇地湊攏過去，只見那頁寫著：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母親說，做人活到老，學到老，每天得省察自己，以經典鞭策自我。為不搗擾母親的虔誠閱讀，我悄悄回房間，透過那道門縫窺見，一椅一桌一書前，戴著老花鏡的白髮母親是那樣的安然，素凈美麗！ 平日里，無論是鄰里之間吵架鬧矛盾，或者親戚家鬧彆扭，那裡總有母親調解的身影。記得，那次老鄰居因老屋宅基地事件大鬧天宮，後來母親出面，以溫和的語氣分別對2戶人家進行開導，絮絮心語猶如春風化雨，化解了他們之間的矛盾，此時我瞥見母親那滿頭銀髮里智慧盈滿，閱歷深深，看上去是那樣地沉著美麗。白髮不僅僅是指走向年老，更是蘊含了豐富的生活積澱。一路走來，母親定是歷經了塵世間無數聒噪紛繁事，才會具有這般淡定從容讓人心悅誠服的處理能力。 容顏總將隨著時間老去，但母親對孩子們的愛永不枯竭！今晚我坐屏前，盤點記憶中母愛的絲絲縷縷，指尖輕敲著鍵盤 溫馨畫面清晰如昨，忍不住地想您 。萱草花開，再次謳歌了這一季的美麗，多少往事多少母愛，在時光中氤氳芳菲，在這喜迎母親節的日子裡，讓我提前為您送上由衷的祝福：敬祝親愛的母親及普天所有的母親平安康健，快樂每一天！

伴聽：燭光里的媽媽 娥江青山嫵baiyun 草稿/20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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