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支柱: 奴隸的解放之路就是殺光自己的子孫嗎?
06-27
楊支柱 | 奴隸的解放之路就是殺光自己的子孫嗎?易富賢博士好心郵了一本《大國空巢》(北京,中國發展出版社,2013)給張耀傑先生,張先生連書都沒看,至少沒看完,僅僅看了一下廣告詞和序言、目錄,至多跑馬觀花翻閱了少量章節,就揮筆寫了一篇3720字的文章發在「騰訊大家」上。可見張先生維護計劃生育意識形態的心情有多麼急切!要不,憑張先生的智力,應該不會寫出這麼一篇拙劣的文章來。有人說,「笨是一種人品。」這話在張先生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驗證。張先生說,「人口可持續發展是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基礎,難道就意味著必須要保證人口相對於上一代不增加也不減少嗎?」嚴格地說這話已經是在篡改的基礎上質問易富賢,因為易富賢不但不擔心人口增加,還認為人口增加是好事。撇開這一點不論,也不拿人口年齡結構問題所造成的人口慣性和養老難題來為難在這個領域沒有研究的張先生,只說小學數學,張先生應該懂吧?如果人口下降的趨勢持續下去,人類是終究要滅亡的。那麼為了不滅亡,就不能總是下降,得一會兒增長、一會兒下降,如果幅度過大,不就成了打擺子嗎?2011年中國的總和生育率已經下降到了1.04。這種生育率持續一代人時間,對於性別比嚴重失衡的中國來說,意味著下一代人比上一代人減少近60%。在這種情況下呼籲鼓勵生育還是「危言聳聽」?別說擺不回來,就是擺得回來,如此大起大落的人口變動也絕非國民之福。連「保證人口相對於上一代不增加也不減少」這樣舉世公認的人口發展理想目標也反對,只能證明張先生自己是計劃生育意識形態的俘虜。更能證明張先生是計劃生育意識形態的俘虜的,是他把人口看作垃圾製造者。他說, 「十多億中國人的生活垃圾以及對於氮肥過度依賴所造成的極其嚴重的土壤板結、水體敗壞,包括大氣、水源在內的毀滅性污染連同地下礦產資源的破壞性開發,當真持續維持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么?」憑張先生的智識水平,當然明白把中國分裂成一萬個國家人口總量就立即下降到不值一提了,也明白光G8中就有日、德、意、英四個國家的人口密度高於中國,但是他不會去想:日、德、意、英怎麼就沒那麼多垃圾呢?日、德、意、英的環境怎麼就沒遭到跟中國大陸一樣的破壞呢?觀念一旦被意識形態化,人就變成了睜眼瞎。張先生畢竟以自由民主鬥士自居好多年了,不好意思直截了當地支持旨在減少中國人口的強制計劃生育,相反聲稱「堅決反對只允許生育一個孩子的強制性計劃生育政策」。問題是張先生既然接受了計劃生育的意識形態,那麼當民眾不接受根據這種意識形態制定的減少人口的目標時,張先生有什麼高招?華國鋒、胡耀邦、趙紫陽都遇到過這個兩難選擇,他們一會兒呼籲盡量減少強制、一會兒呼籲必須控制人口增長,導致政府對生育的控制時松時緊,但是1984年最後一次放鬆之後,就再也沒有鬆綁過了,因為他們都明白減少強制就無法控制人口增長。事實上,80年代是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時代,82-91年的整整10年,除了1984年相對寬鬆外,其他9年的墮胎數就高達1000-1400萬,絕大部分是強制或脅迫墮胎的。我看不到任何跡象顯示張先生比這幾位黨國領導人更高明或者更仁慈。即使張先生真能做到為尊重個人的生育權利而捨棄自己減少人口的理想,在強制少生的計劃生育大敵當前的背景下,鼓勵少生那一套仍然有為虎作倀之效(國家計生委就經常說中國的計劃生育是公民自願的),而鼓勵多生(易富賢從來沒有主張強制多生)則旨在對現行的計生暴政有釜底抽薪。如果主張鼓勵少生的人不是將矛頭指向強制少生,而是指向鼓勵多生,那麼他為虎作倀的意圖就更是昭然若揭了。鼓吹自由民主卻支持計劃生育,其實就是中了計生邪教的毒,視人口為包袱、為垃圾,有仇視人類的傾向。他們當了權很可能會同樣把權力伸到公民的褲襠里。果真如此,則自由民主就成了為奪權而打出的幌子,就像當年的「新華日報」。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麼要自由卻又主張剝奪公民的生育自由?我推測「他們當了權很可能會同樣把權力伸到公民的褲襠里」是有理由的。根據他們的孩子是包袱、人口是垃圾的意識形態,現在多生孩子,即使不考慮他們所欣賞的抗爭因素,應該也是給黨國添包袱、添垃圾(真不知道在他們心裡是誰養活誰、誰污染誰)吧?就是這樣他們已經深惡痛絕了。如果他們當了權,多生孩子就變成給他們的「民國」添包袱、添垃圾了,那還能饒了你?我看只能是墮你沒商量、扎你沒商量。當張先生借用恩格斯發明的術語把中國目前的芸芸眾生稱為「『缺乏自我規定的意志』的前文明甚至反文明的男女個人」時,他已經為被我們剝得體無完膚的強制計劃生育製造了一件「皇帝的新衣」。那些反對生育自由的「自由主義者」、「民主主義者」常說的一句話是:「生孩子並把他養成奴隸,難道就是成功么?」照他們的邏輯,似乎奴隸把自己的孩子殺光了就變成成功的奴隸或自由民了。張先生比這些人更痛恨多生孩子的人。作為一個曾經研究並痛批魯迅的人,張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奴隸」和「奴才」的區別,但是他質問易富賢:「生育足夠多的甘受奴役的奴才,難道這個大國就成為『世代更替』的正常社會嗎?」張先生這話已經假定了奴役人的制度至少還會維持一代人之久,或者中國人天生就是奴才——那樣奴役人的制度就幾乎是永久存在的了,要萬歲萬萬歲了。否則他何以能夠斷定,別人現在多生孩子就是多生奴才?如果現在多生孩子就是多生奴才,那麼張先生的父母那一代多生孩子就更是多生奴才了,就更不該生了。這意味著中國人應該徹底滅絕,張先生聲稱要追求的自由民主當然也就成了空中樓閣。這也意味著張先生自己就是不該出生的人。張先生在微博辯論時指責我沒有自殺的勇氣,可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自殺,不存在敢不敢自殺的問題。倒是他自己,根據他的邏輯是不該出生的,最好去自殺,所以他才存在有沒有勇氣自殺的問題。在各種奴役人的制度和政策中,計劃生育應該排第一位。政府不讓生孩子,就乖乖地不生,還反對別人多生,這才是奴才。考慮到家庭教育的重要性,奴才的孩子確實成為奴才的可能性確實比較大。所以我非常同情張先生,他不願意多生奴才可能是正確的選擇。但是我決不相信我的孩子會成為甘受奴役的奴才,我更不相信計生暴政及其支持者能堅持一代人之久。先滅了家族,再限制生育,屁民就沒有能力反抗,只能任官宰割了。我看倒是獨生子女,更容易成為奴才。這不但因為他們的父母害怕風險,也因為他們從小受到更好的「聽話」和「出活」教育。張先生還用蒙古滅宋、滿清滅明來駁斥易富賢「人口決定著文明興衰」的觀點,這恰恰說明是他自己,而不是易富賢,信奉「成王敗寇」,崇尚暴力。張先生還追問定居美國的易富賢是哪國人、哪族人。這些都是國族主義者的典型特徵。易富賢說,邊界是暫時的,人口是永久的。」跟易富賢相比,張先生自己更像國族主義者——不過是那種「欲練神功,揮刀自宮」的國族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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