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裡最美的一道風景——民國情事之錢鍾書與楊絳

錢鍾書與楊絳

良緣本是天作成

1932年早春，在清華大學古月堂門前，錢鍾書與正在清華大學借讀的楊絳偶然相遇了，楊絳覺得他眉宇間「蔚然而深秀」，錢鍾書也被她「頡眼容光憶見初，薔薇新瓣浸醍醐」的清新脫俗吸引，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兩顆年輕的心，一段曠世情緣就此萌發……

錢楊兩人在文學上共同的愛好和追求，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兩人戀愛時，錢鍾書寫的情書自然是文采斐然、撩人心弦，楊絳的一顆芳心很快就被融化了。據說有一次，錢鍾書父親錢基博先生見到楊絳的回信，好奇心大發悄悄拆開，看完之後喜不自禁。原來，楊絳在信中說：「現在吾兩人快樂無用，須兩家父母兄弟皆大歡喜，吾兩人之快樂乃徹始徹終不受障礙」，錢父大讚：「此誠聰明人語！」在錢父看來，楊絳思維縝密，辦事周到，這對於不諳世事的兒子，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賢內助。

1935年7月，錢鍾書與楊絳在蘇州廟堂巷楊府結婚。這段緣分似乎早就命中注定了，早在1919年，8歲的楊絳曾隨父母去過錢家做客，只是當時年紀小，彼此未留下印象。但這段經歷恰恰就像兩人之間天定的「前緣」。而且錢鍾書的父親錢基博與楊絳的父親楊蔭杭都是無錫的名士，兩人的結合真可謂是門當戶對，珠聯璧合，皆大歡喜。

伉儷同沐歐陸風

1935年7月，新婚不久，錢鍾書赴英國牛津留學，攜楊絳同行。楊絳在其著作《我們仨》中，這樣回憶他倆新婚燕爾的留學生活：『我們住入新居的第一個早晨，「拙手笨腳」的鐘書大顯身手。我入睡晚，早上還不肯醒。他一人做好早餐，用一隻床上用餐的小桌把早餐直端到我的床前。我便是在酣睡中也要跳起來享用了。他煮了五分鐘蛋，烤了麵包熱了牛奶，做了又濃又香的紅茶；-------還有黃油、果醬、蜂蜜。我從沒吃過這麽香的早飯。"

三年的留學期間，錢鍾書和楊絳如饑似渴的博覽群書，吸收西方文化營養精華。有文這樣描寫：『他們倆展開讀書競賽，比誰讀的書多。通常情況下，兩人所讀的冊數不相上下。有一次，錢鍾書和楊絳交流閱讀心得：「一本書，第二遍再讀，總會發現讀第一遍時會有許多疏忽。最精彩的句子，要讀幾遍之後才會發現。」楊絳不以為然，說：「這是你的讀法。我倒是更隨性，好書多看幾遍，不感興趣的書則瀏覽一番即可。」讀讀寫寫，嘻嘻鬧鬧，倒給兩人的婚姻生活增添了情趣。」

花甲風雨共患難

文革初期，錢鍾書和楊絳就被革命群眾「揪出來」，成了「牛鬼神蛇」。一次，社科院文學所有人貼了錢鍾書大字報，楊絳就在下邊貼了張小字報以澄清辯誣。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因此楊絳被帶去千人大會上示眾批鬥。後來，他們又被下放到幹校勞動，錢鍾書做通信員，楊絳負責種菜，每天錢去郵電所取信的時候，都特意從菜園旁邊經過，以便於兩人「菜園相會」。艱難歲月里，夫妻兩人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相互扶持，這是多麼難得的人間真情啊！

十年文革，錢楊二人雖備受折磨，但初心不改，在艱苦的條件下，仍堅持創作研究，筆耕不輟，在此期間，錢鍾書寫出了宏大精深的傳世佳作《管錐篇》，楊絳的八卷本譯著《堂吉訶德》也順利收官。

世間永敘不了情

「圍在城裡的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出去。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這是電視劇《圍城》在每集片頭的那段著名的旁白，實際上就出自楊絳之手，她可謂是最懂《圍城》的人。1944年《圍城》出版時錢鍾書在《圍城》序中這樣寫道：「這本書整整寫了兩年。兩年里憂世傷生，屢想中止。由於楊絳女士不斷的督促，替我擋了許多事，省出時間來，得以錙銖積累地寫完。照例這本書該獻給她。」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美好的人生會有謝幕的一天，1998年歲末，鍾書先生了，「鍾書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裡去呢?我壓根兒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間，打掃現場，盡我應盡的責任。」十八年後的2016年，105歲的楊絳女士亦跨鶴仙逝，追隨鍾書先生赴了瑤池。

據說多年前楊絳讀英國作家的書，看到有概括最理想的婚姻的話：「我見到她之前，從未想到要結婚;我娶了她幾十年，從未後悔娶她;也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就把它念給錢鍾書聽，錢當即回答：「我和他一樣」，楊絳亦答：「我也一樣。」。六十載時光流逝，夫妻兩人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相互扶持、共擔風雨，這是何其難得的人間摯愛真情！如今斯人已逝，但他們的不了情依舊在歲月的輪迴中靜水深流，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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