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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念祖居士《無量壽經講座》08集

黃念祖居士1988年講於北京 中國佛學院

海東元曉師(朝鮮人)《宗要》云:「發菩提心,是明正因。」又雲發菩提心有二:㈠隨事發心。「煩惱無邊,願悉斷之。善法無量,願悉修之。眾生無邊,願悉度之。……此心果報雖在菩提,而其華報,在於凈土。所以然者,菩提心量,廣大無邊,長遠無限,故能感得廣大無際依報凈土,長遠無量正報壽命。除菩提心,無能當此。」㈡順理髮心。「信解諸法,皆如幻夢,非有非無,離言絕慮。依此信解,發廣大心。雖不見有煩惱、善法,而不撥無可斷可修。是故雖願悉斷悉修,而不違於無願三昧。雖願皆度無量有情,而不存能度所度。故能隨順於空無相。如經言,如是滅度無量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如是發心,功德無邊。設使諸佛窮劫演說彼諸功德,猶不能盡。」

元曉師《宗要》裡頭講了菩提心的內容,也就看出來了,慈悲、智慧、願力。「發菩提心,是明正因。」又雲發菩提心有二:一個是隨事發心,一個是順理髮心,這就跟密宗的提法很像,密宗的提法:一個叫做行願菩提心,就是隨事發心,在事上發心。一個順理菩提心,密宗叫做勝義諦菩提心,就是第一義諦菩提心。這兩個心都發才是具足的菩提心。但是只能隨事而發菩提心,也很好,也很難得,也得殊勝之果,但是那還不是究竟果覺的正因。要取得究竟的果覺,要成無上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那就須要發起勝義諦菩提心,也就是要發起順理的菩提心。我們先看元曉師的介紹,怎麼叫隨事、怎麼叫順理?⑴隨事發心。「煩惱無邊,願悉斷之。善法無量,願悉修之。眾生無邊,願悉度之。佛道無上,願悉證之。此心果報雖在菩提,而其華報,在於凈土。所以然者,菩提心量,廣大無邊,長遠無限,故能感得廣大無際依報凈土,長遠無量正報壽命。除菩提心,無能當此。」此心的果報,果的報。因和果這個報,受報,有花報、有果報。花報,有的做惡人,今生或者給槍斃了,這是花報,還不是結果,果報在地獄,就重多了。這個心的果報,無邊的煩惱都願意斷,無邊的善法都願意修,無邊的眾生都願意度,這樣去修的話,他的果報是要成佛的,當然還要經過再發起勝義諦菩提心,可是他的花報,就往生極樂世界。為什麼這樣呢?因為菩提心的心量,是廣大無邊的,長遠無限的,在空間說是沒有邊際,在時間說是沒有限量,不可窮盡的。菩提心量就是這樣大,他要度一切眾生,過去的我也要度,現在的我也要度,未來的我也要度,就包括時間了,所以廣大長遠都沒有邊際。發了這樣的心,就「能夠感得廣大無際依報凈土,長遠無量的正報壽命」。國土是依報,極樂是極其廣大無際的凈土,不但佛是無量壽,凡是往生到極樂世界的都是無量壽。「除菩提心,無能當此」。這也就是發菩提心的重要。發菩提心最後是要成佛,但是先得到的花報,就是往生極樂世界。因為這個心就是廣大長遠沒有邊際,所以得的果也就無有邊際。

⑵順理髮心。要「信解一切法,皆如幻夢,非有非無,離言絕慮。依此信解,發廣大心。雖不見有煩惱、善法,而不撥無可斷可修。是故雖願悉斷悉修,而不違於無願三昧。雖願皆度無量有情,而不存能度所度。故能隨順於空無相。如經言,如是滅度無量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如是發心,功德無邊。設使諸佛窮劫演說彼諸功德,猶不能盡。」順理髮心,要信解一切法,皆如幻夢。如《金剛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非有非無」,不是有、也不是無,那這樣可以四句都離。有是一句;無是一句;非有非無,是一句;也有也無,是一句。都不是。「離言絕慮」,離開言說,言說是說不到的。就好像電視所傳播的一點兒的光,所謂傳播就是一個點,但是經過掃瞄,加上光這個惰性,把它拼起來成為一個圖像,這裡好像這樣子,你變成語言了。它只是一個點,看不出圖像來的,必須要跟它同步,這個圖像才顯出來。言說就是如此,實在不是言說所能夠表達的。傳送的只是這個,整個圖像的一個點,很片面。「絕慮」,不可思議就是這個意思。慮是思慮,不可思議。不可思,你想不到的;不可議,你說不到的。張口便錯,說出來的全是錯。所以古代禪宗師「入門便棒」,一進門,還不等開口棒子就打下來了。剛才又說為什麼不讓大家「供養自心」?你所能想得到的這一切,都是在分別意識裡頭的東西,只有絕了意識。所以開悟的人就是妄想中斷了。很多人就以為我看了很多經,懂了好多,甚至我也能講講這些經,佛教就是這麼回事了。其實遠不是這麼回事,這些經都是指路牌,叫你看月亮,月亮在哪呢?還沒看見哪。看地圖吧,一看這是巴黎。這是巴黎嗎,這是北京法源寺。你就說這是巴黎,看地圖時可以這麼說,這是巴黎,那都是地圖上的事情,所以都在思慮之中。但是腦子的妄想不斷,意識中所能夠思惟到的,也就是看地圖,看指路牌。當然這個還是要好好地看,這個要不好好看,更沒有法子去認路,更沒有法子去看月亮。但是要把這個當成了月亮,我說我這個是燈,你就以為我家燈就是這個樣,你就是錯到極點了!我說這個是燈,那他指著那,燈在那,不是這個是燈。但我話說的這個是燈,他就問我這個是燈。大家很多這個理解,就是這樣的理解。所以不能供養「自心」,要慎勿信汝意,所以絕慮。「依此信解,發廣大心」,從這樣的信解之上,發廣大之心。「雖不見有煩惱、善法」,不見有煩惱,煩惱就是菩提;也沒有叫做善,善也都是相對之法,煩惱與善法是相對的。到了佛的境界就是不二法門。《維摩詰經》就是「不二」。所以《大乘起信論》,為什麼有「無明」?就是「不如實知真如法一故」。不如實知真如法一,你就二了,就出了所,有能有所就是二,對立面就出來了,矛盾也就出來了,從此矛盾重重沒完沒了。到了順理髮心,就不見煩惱善法這樣一個對立,萬法一如,「而不撥無可斷可修」。「撥」就是排,「無」就是除,不撥無就是不排除。雖然沒有煩惱與善法,但是也不排除有可修可斷,從容中道。這點地方很重要,那意思說是這些都平等了,那就沒有可修了。所以上海有兩派居士在公園中公開辯論:一派說有修有證,一派說無修無證。這個是這樣,沒有煩惱沒有善法,但也不排除有可修可斷;雖然不排除有可修可斷,然而沒有煩惱沒有善法,這才能符合第一義諦。所以眾生想的,不是東邊倒就是西邊歪,往往「矯枉過正」。一個牆往東歪斜了一點,你往西撐一撐。他就拚命往西撐,結果把牆撐倒了。眾生就是這樣,邊見。「不撥無可斷可修,雖願意都斷都修,也不違背於無願三昧」。善法我都願意修,煩惱我都願意斷,然而還是無願三昧,這不明明是有願嗎?願意修、願意度。可是這個有修、有度、有斷,跟無願三昧是一味的,所以叫「事理無礙」。《華嚴》所講的事理無礙。理,都沒有;事,可修可斷,事和理是無礙的。所以「寂而常照」,「寂」空寂、寂定,定,不動,是理,照是用,彼此無礙,不是沉在哪一邊。所以在這些地方,我們就慢慢可以體會到,菩提心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心。「雖願皆度無量有情,而不存能度所度」。我就願意度一切有情,而心裡沒有存著一個誰是能度、誰是所度。所以《金剛經》一上來就說:「要度無量無邊眾生皆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而實無一眾生得滅度者。」跟這個就是一樣的。是在度,而自己沒有存能度所度,所以「三輪體空」。比方我送你一個錄音機,「內不見能送之我,外不見受贈之人,中不見所贈之物」,三輪體空,但是我這個錄音機還是送給你了。這樣他就能隨順於空無相,所以蕅益大師寫了個《金剛經破空論》。因為有人就執著於《金剛經》是無相、無為、無住,都跑「無」里去了,就忘了無住還有個生心,所以這樣的話,才與空無相不相違背。你空無相之中還度無量無邊眾生,斷無量無邊煩惱,修無量無邊善法。所以經說,引《金剛經》的話:「如是滅度無量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如是發心,功德無邊。設使諸佛窮劫演說彼諸功德,猶不能盡。」一切佛拿窮劫的時間都在那說,這有多少多少功德說不完,極贊順理髮心的功德。我們這個智慧很有關係,你要有這樣發心的一種心境。所以圓人,跟普通人修行是日劫相倍。圓教的行人,他有圓的見解,他修一天等於普通人修一劫。咱們現在也講提高效率,這是最提高效率的辦法了,要使自己成為有圓解圓修之人,那你修行一天等於別人一劫。事實證明真是如此。

《觀經》說:「欲往生彼國者,當修三福。……三者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又說:「若有眾生願生彼國,發三種心即便往生。何等為三:一者至誠心。二者深心。三者迴向發願心。具三心者,必生彼國。」這是《觀經》的話,這三心擱在一塊就是菩提心。至誠、深心,涉及一切善法,迴向發願,度盡一切眾生。《無量壽經》中三輩往生,都要發菩提心;《觀經》中也說修行要發菩提心。下面再引密宗的話,現在很多人都想學密,實際都搞錯了,認為密宗有些很奇怪的相,有些很奇怪的法器,就覺得它一定有一個秘訣,我如果得到這個秘訣,得到這個密法,我就成佛很快,這都是邪見。密宗之所以得果殊勝,能即身成佛(身是身體的身),就是密宗特別重視發菩提心。禪宗說,迷就是眾生,悟了就是佛。「祗這心心心是佛」,這是布袋和尚的話。是心即是佛,你悟了心,你就是佛。沒有說這個身就是佛,密宗就說「即身成佛」。密宗的特殊之點就是因為有那些奇怪的相嗎?當然不是,密宗的菩提心很深入。其教典《菩提心義》云:「菩提之心,成佛之本(要想成佛,根本就是菩提心)大事因緣,莫過於此。」佛之出現於世,是一個大事因緣,大事因緣中沒有比這個更大的事情了。所以重視菩提心,不是光重視要真發。又《菩提心論》:「此菩提心能包藏一切諸佛功德法故。若修證出現,則為一切導師。若歸本則是密嚴土。不起於座,能成一切佛事。」這個菩提心就含藏了一切佛功德的法。這個重要就可想而知了。「若修證出現」,你修持要得到一定的證,當然不是最後的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但還是有一定的證。比方初果,那也是證;禪宗開悟破本參,那也是證悟;然後破重關,破摩睺羅關。得三昧,就證到某種三昧,這也是證。當然不等於「信解行證」,最後那個證。在修證之中你能夠出現了菩提心,「則為一切導師」,你就是一切人天的導師。所以很多人都不明白,得了點小好處、小感應,而不知道這個菩提心是如此重要。「若歸本則是密嚴土」,這個心發了之後又歸於它的本源,那這個本源就是密嚴土。密嚴土,是密宗的毗盧遮那的佛土,也就是極樂世界。「不起於座,能成一切佛事」,就這樣坐著修法時出現了菩提心,不要起座,一切的佛事你已經完成了。所以這裡有「出現」兩個字。這個地方的菩提心說得很高,高到這種程度,出現了菩提心,你就是一切的導師,人天都是導師,甚至於九法界都是導師。一切,對於緣覺、聲聞、菩薩都是導師。「歸本」那就是密嚴國土,也就是華藏世界,一真法界。「不起於座,能成一切佛事」,哪還須要三大阿僧祗劫,一切佛事都已經圓滿成就了。所以「菩提心」,是這樣的殊勝,這樣的重要。

又贊菩提心說:「若人求佛慧,通達菩提心,父母所生身,速證大覺位。」你要求佛的智慧,能夠通達了菩提心,這就比那個要求的低一點。「通達」,能夠通達的話,這父母所生的血肉之身,在此生很快要成就到大覺之位。所以「菩提心」是如此殊勝。那我們也發起了很大的志願,也有了智慧、有了慈悲、也有大願力,算不算已經發了菩提心呢?我打個比方:把吃杏子的核埋進土裡,⑴那個杏仁裡頭開始有一點點綠,然後長出一個綠芽,從杏仁里出來了;⑵從那個軟皮里鑽出來了;⑶從硬皮里鑽出來了;⑷從土裡長出來,這麼高一個苗。如果要問人:這是個什麼?這是杏樹。才這麼高,就管它叫杏樹。這就是發菩提心。「初發心時便成正覺」,管它叫什麼?就叫做佛了。若真是有點發,那就可能在這以前的情況,它還在核裡頭,還在軟皮裡頭,還在杏仁裡頭,僅僅在杏仁中心裡頭剛剛有一點綠,總之是變化了。所以這不是一個空談,一個理解的問題,而是真實從內心有所發動,所以叫做發菩提心。跟樹上發芽的「發」字,跟種子發芽的發字用的一個字,所以我舉了個杏核的發,這個「發」跟我們發菩提心的「發」,是一個發字,確實有一個新生的面貌。又諸經之王《華嚴經》反過來說:「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這句話也是非常深刻,發心之要,不言可喻。你要是把菩提心忘了,修再多的善法,做的是魔的事情。從這句話來說,很多佛教徒在做魔的事情。忘了菩提心還是做魔的事情,你根本就沒有發過,再修橋補路,那度了多少僧,造了多少廟、造了多少像,「是為魔業」。這不是我說的,這是《華嚴經》說的。這個經典是依了義,不依不了義。《華嚴》那是沒話說了最高的,《華嚴》的話,所以重要就是如此。一般人只是在小地方上去著眼,搞一些次要的事情,往往抓不到根本,不知什麼是切要。這個發菩提心,不管修密宗、禪宗,一切都是如此。

古代有兩種不同的說法:一種說法是以發菩提心為正因,念佛為助因。一種說法是以念佛為正行,發心為助行。兩者對立面的意見。蓮池大師《疏鈔》中和會之曰:「還以持名為正行,復以持名為發菩提心,則雙取兩家而和會其義也。」今崇「發菩提心,一向專念」為本經之宗。正是雙取兩家,復又攝歸名號,正與蓮池大師之意相契。且此八字,展之則為徹悟禪師之教曰:「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以深信願,持佛名號。」約之則為蕅益大師所倡之「信願持名」。《彌陀要解》以信願持名為宗。並云:「信願持名為一經要旨。信願為慧行,持名為行行。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淺。故慧行為前導。行行為正修,如目足並運也。」又「深信發願,即無上菩提。合此信願,的為凈土指南,由此而執持名號,乃為正行。……大本阿彌陀經(指《無量壽經》)亦以發菩提願為要,正與此同。」可見「信願持名」與「發菩提心,一向專念」,正是同旨。蕅益大師以「信願持名」為小本之宗。大小兩本,宗旨應同。故今曰「發菩提心,一向專念」,為大本之宗。正是遵奉蕅益大師之垂教也。

「一向專念」,「一向」二字有多義: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偏向一邊,是一味的,總是這樣,一段時間是這樣,這叫做一向。故知一向專念阿彌陀佛,就是專恆依止持名念佛,專誠的、依止這個念佛的法門在那實修。「一向專念」,是根據彌陀第十八願、十念必生的大願。彌陀因地中發十念必生大願,提倡有十念就可往生。但是十念,我們不能說等到臨死念十念。我們既然理解了這個方法的重要,理解了普度眾生只有這樣一個殊勝之大義門,勢必自己就要念。所以本於十念必生的大願,就是一向老念,在臨終時蒙佛來接引,慈悲加佑,才有最後那十念。所以行人要是「發菩提心,一向專念」,這八個字做到了,必得往生凈土,可以圓證不退之妙果。經中上輩、中輩及下輩往生之人,都是由於發菩提心,一向專念阿彌陀佛而往生極樂凈土。這就是「果覺因心」。因為這句佛號是果覺的名號,這個果覺的名號就具足一切功德。現在我是在因地中念佛,這句佛號就成了我的心;我心裡沒有別的,就這一句佛號,所以佛的果覺,就成為我在因地中的本心。直截了當,究竟方便,全顯彌陀的一乘願海,六字洪名,不可思議之威神功德。那麼「一向專念」到底念多久呢?就是「上盡形壽,以至於十念」。上盡形壽者,指從發心念佛之日,終身念佛,直至命終之最後一念。這種人很多,前幾年福建一個老太婆,八十多歲,盡形壽,這一生老這麼念,一天念幾萬聲佛。一天,跟她孫媳婦說:「不要給我做飯了,我見到佛了,就要往生了。」還是念,又看見佛來接了,半跏趺坐搭著衣,面貌如生,念佛往生。此乃其上者。其下者,未能及此,或因障重,或以事繁,未暇多念,則於每日修十念法,亦符於「一向專念」。所以「上盡形壽,乃至十念」,這一生就念了十句,都可以往生。更下則如《觀經》所說五逆十惡之人,臨終聽到善知識的教導,至心改悔,十念稱名,亦得往生。所以十念必生包括這兩種,一個臨終有這個機緣,能夠念到十句,念到最後斷氣;還有平常就修十念法,這是最方便的了。行者應知,一向專念指從初發心念佛,直至最後一念。而其關鍵實在最後。如上說惡逆將死的人,他聽到別人勸,就開始念一句,以至念到第十句,他就往生了。第一聲是初念,第十聲則命終,亦是從初發心直至命終均在持名,故合一向專念之旨,佛來接引往生。反之,還有一些人念佛數十年,念來念去沒有看見佛,就覺得我念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什麼效果,你看這個搞氣功的,又是這個本領、那個本領,他就搞別的去了。「見異思遷,輕視凈土改行他法」,那他以前再念得多,也不叫一向專念了,最後他不念了。「或於臨終不欣極樂而戀世間」,或者有人在最後的時候,病痛、意志不堅、留戀家兒子女,未能念佛,這都不叫「一向專念」。只要真是發菩提心一向專念,就決定往生。

或者有人會懷疑念佛為什麼有這樣的功德呢?下面就回答了:因為能念所念,能念的是我們在念,所念的是這一句佛號,都是實相。能念的我就是實相,所念的佛號也就是實相,實相的功德就是無邊了。根據《彌陀要解》說:「光則橫遍十方,壽則豎窮三際。橫豎交徹,皆法界體。舉此體作彌陀身土,亦即舉此體作彌陀名號。是故彌陀名號即眾生本覺理性。持名即始覺合本。始本不二,生佛不二。故一念相應一念佛,念念相應念念佛也。」阿彌陀佛又號無量光、又號無量壽。「無量光就橫遍十方」,在虛空中沒有地方不遍,遍照。「無量壽則豎窮三際」,過去、未來、現在,窮的三際就是沒有終了,過去是不可窮盡的,未來也是不可窮盡的,所以都是貫徹的。「橫豎交徹」,橫和豎,空間與時間相交相徹,就是法界的本體。「舉此體作彌陀身」,就是以法界的全體,作阿彌陀佛的身,作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也就舉這個法界體,作為阿彌陀佛的名號。既然彌陀名號是法界的全體,法界性就是眾生的本覺理性,所以阿彌陀佛的名號就是我們眾生本來的理性。我現在又念阿彌陀佛,我這一念是開始的覺悟,稱為始覺。我念的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就是我的本覺體性,始覺就合乎本覺,始覺老合本,就究竟覺了。「始本不二」,始覺是阿彌陀佛,本覺還是阿彌陀佛。「生佛不二」,正念佛時,本覺體性就是阿彌陀佛,現在始覺也是阿彌陀佛,所以眾生跟佛也不二。「是故一念相應一念佛」,你這一念能夠相應,這一念你就是佛,非常直捷,所以凈土宗也是當下成佛。「念念相應念念佛」,念佛的功德就是如此。由上我們可以知道,彌陀名號就是法界體,所以名號的功德不可思議。名號就是眾生的本覺,起心念佛,是為始覺;我們所念的佛,正是我的本覺;所以持名就是始覺合乎本覺,是故念念相應,念念就是佛。這就知道持名的功德不可思議。

我們再據密宗的話,六字洪名——南無阿彌陀佛中一個阿字,功德已是無量。日東密興教大師說:「自阿字出生一切陀羅尼(從阿彌陀佛的阿字,出生一切陀羅尼,一切咒都從阿字出生)。自一切陀羅尼生一切佛(一切陀羅尼可以出生一切佛,所以「阿」字出生一切佛)。」他又說:「阿字真言,十方佛心。諸佛法身,同所加持。」這一個阿字的真言,是十方佛的佛心。一切佛的法身,都加持這個阿字。又說:「毗盧舍那,以此阿字名為秘藏。」比方說,密宗什麼秘密,「阿」字作為秘藏。這個阿字,家喻戶曉,咱們是不是?誰都念阿彌陀佛,不過大家雖然念,不知道、不理解這阿字如此殊勝。又說:「三身唯說阿字一法,諸經廣贊此法功德。聞名觸耳,眾罪冰消。唱聲見字,萬德雲集。淺觀但信,直游凈土。深修圓智,現證佛道。」佛的法身、報身、化身說了很多法,說什麼?就說了一個阿字的法。阿字有無量意,第一個意思是無生。「諸經廣贊此法功德」,許多密教經典,都稱讚這個阿字法門的功德。「聞名觸耳」,聽到阿這個名字,這個聲音一到耳朵裡頭來,「眾罪冰消」,就消除你好多好多的罪。「唱聲見字」,念是唱聲,見字你觀想,觀得純熟了就能看見這個字。我在剛解放之初,是念佛法門,在第三天開始,就看見這阿字。「淺觀但信」,淺淺作觀的人,只要肯信,「直游凈土」,你就可以往生到凈土。「深修圓智」,你能深修生出圓的智慧。「現證佛道」,你現生就要成佛。這都是密教講這阿字的功德。所以興教大師有這個話,他念佛很殊勝,就因為阿彌陀佛聖號里有個「阿」字。一個「阿」字這樣,佛號還有「彌陀」、還有「佛」,是故佛號之功德可想而知了。而且這一句佛號下手最容易,不分男女老少,不論聰明還是笨,是忙還是閑,人人能念,個個可行。「名召萬德」,這個名字裡面就包含了萬德,你一念名字萬德都匯聚於心。「妙感難思」,這種感應是不可思議的。「從有念巧入無念」,從有念,念來念去,你心中離了一切妄想而達入無念。「即凡心頓顯果德」,就你這個凡心頓然顯出來果德的殊勝。這兩句話是我寫的,後來我看到《彌陀要解》里有兩句話,和這兩句正好是副對子。「從事持達理持」,於事上念佛,阿彌陀佛……達到理持,「即凡心成佛心」。我這兒,「從有念巧入無念,即凡心頓顯果德」。我根本以《要解》為師,所以是師承蕅益大師,是一脈相傳的。

蓮池大師《彌陀疏鈔》就說念佛的功德:是「齊諸聖於片言,越三祗於一念。」片言就是一句佛號。這一句名號就跟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文殊菩薩、普賢菩薩,跟他們看齊、跟他們平等。所以是頓法。有很多人就說只有我們先修小乘,先成初果,一點點來,再回小向大,都好。我們這個法門是直捷去,「越三祗於一念」,在一念之間越過三大阿僧祗劫。所以是頓法。《大乘起信論》是終教,它還堅持要三大阿僧祗劫。到了圓頓教,剎那際可以成佛。所以念佛法門是「極圓極頓,至簡至易」。在圓頓中,是極圓、極頓;在簡易來說,是至簡、至易。還有比這個再簡單嗎?六字嫌多,可以念四字,先念阿彌陀佛。所以就知道「發菩提心,一向專念」不但是本經的綱宗,也是一大藏教的指歸。

乙 次明趣

夫宗之所歸者名趣。「發菩提心,一向專念」之所歸,在於往生極樂凈土,證三不退。故本經以圓生四土,徑登不退為趣。

夫凈土有四土:凡聖同居土。方便有餘土。實報莊嚴土。常寂光土。以下略說明四土往生之相。

㈠凡聖同居土。極樂世界之凡聖同居土,是凡聖同居的凈土。我們所在的娑婆世界,也是凡聖同居土,是凡聖同居土的穢土。我們的凡聖同居和極樂世界的凡聖同居有所不同。例如,此土也有凡有聖,我們這聖在哪呢?文殊常在五台山,說現在還是照樣接送,就是你不認識。還有很多羅漢常往天目山或雁盪山,都在咱們地球上,還就在我們中國同居。可是雖然同居不一樣。《要解》說:「由實聖過去有漏業,權聖大慈悲願,故凡夫得與聖人同居。至實聖灰身(指涅槃),權聖機盡,便升沉碩異,苦樂懸殊,乃暫同,非究竟同也。又天壤之間,見聞者少。幸獲見聞,親近步趨者少。又佛世聖人縱多,如珍如瑞,不能遍滿國土,如眾星微塵。又居雖同,而所作所辦,則迥不同。」實聖指小乘的初果、二果、三果,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到他最後證阿羅漢,所以可以跟我們同居。還有大權示現的菩薩,像文殊菩薩示現在五台山,我們有時也能碰到。等到實聖——初果、二果、三果涅槃了,這世界就沒有他了。權聖度生的緣了了,也就是咱們在五台再也碰不著文殊菩薩了。所以就是這樣性質的同居土。而且聖人是升、眾生就沉,苦樂懸殊很不一樣,所以是暫同,「非究竟同也」。我們跟聖人同居在這個土上,是暫時的同,不是究竟的同。而且天壤之間,都說雁盪五百阿羅漢都在,但是碰見的人很少。這麼多人去五台,真正見到文殊的還是很少。

在文化大革命之前沒幾年的事情,一個福建朝山的和尚見著文殊菩薩了。真有其事,兩個人告訴我的,一個是圓徹法師,一個是通願法師——是比丘尼,當時住五台,知道這件事情。他是三步一頭,磕到中台附近看見一個地方有個小門,寫著「金剛洞」。他一望還有這個名字,恐怕還是佛教的地方就跑進去,一看裡頭很大,有兩種修行人,一種是和尚,一種是喇嘛,喇嘛都在用功。他到大殿一看很特別,只有一個佛座,沒有佛像,他就沒有禮拜,圍著佛座繞了三匝,就要出門。剛出門,後面來一個小和尚喊他:「哎,什麼法師,你別走,我師父叫你進去。」他很詫異,這兒怎麼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就跟著走,看見一個很老的、白鬍子很長的老人坐在上頭,他就頂禮,老人說:你遠來不容易,給他一個座位,讓他坐在旁邊,招呼他茶喝,談談話。福建和尚就說,這兒很好,我想跟這兒掛單。老人搖搖頭,你還得走。他又問:「怎麼大殿上沒佛像?」老人說:「我這兒用不著。」這都是禪宗的意味。所以文殊頓起佛見,貶二鐵圍山。後來還談了些別的之後他就出來了,也沒覺得特別,繼續拜,拜到晚上不能再拜了。有一個西藏的像是行者之類的人,廟裡都很熟就招待他,你在我這兒吃住吧,兩人就談起來了,福建和尚就問他說:你們現在五台山,山上山下都加在一起有多少和尚?他說,所有喇嘛和尚都加在一塊,真正就兩三百人。所以我們要打一個千僧齋是很困難的,湊不齊。福建和尚說,不對,我到金剛洞,那裡就好幾百出家人,你怎麼說這麼少?那住在五台山的人說:哪有這個地方,從來沒聽說過。福建和尚說:我都進去了。他說:我們五台山有導遊圖,你看有這地方沒有?一看是沒有這個地方,兩人正說著,那個人就說:你呀,恐怕是碰上文殊菩薩了。他一聽,哇一下就哭了,也不吃飯了,從頭再拜,這回改成一步一拜,又拜到原來那個地方,但找那個門找不著了。第二天他回去時路過圓徹法師那個廟,跟他的一個同鄉說了,同鄉告訴圓徹法師,圓徹法師說:趕緊追!他已經下山了。再有就是招待他在家裡吃飯的人,告訴通願法師的。當時,文殊菩薩把十年動亂的情形就已經給他預示了,說到「佛前無燈,廟中無僧」。這是一個明證。我們是凡聖同居,不是沒有聖,聖人就在地球上,就是難遇。

根據《要解》的提示,我們把它歸納一下,我們世界也是凡聖同居,極樂世界也是凡聖同居,都是有凡有聖,但是它非常的不同,其有四點:⑴暫同,暫時的同居。此土小乘初二三果,證到阿羅漢就入涅槃,寂滅了,那就無所謂居不居的問題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大權示現的菩薩,像魚籃觀音,化成漁家的婦女,籃子里還有一條魚,等她把經典叫大家都背熟了以後,她就示現沒有、死了。觀音的大權菩薩示現,這種事情很多,這個示現有人證明,後來碰見個和尚說,你們這些人愚蠢,那是觀音菩薩。大家不信就打開棺材看,棺材是空的,這才相信。大權菩薩,度生機盡便不復示現,所以與此土凡夫只是暫時的同居,不是究竟的相同。但是凈土的同居,就可以跟諸大菩薩聚會一處,一直到成佛。⑵難遇。那位福建的出家人,拜五台山遇見文殊了,但是這麼多人去五台,很少有人再遇;游雁盪、游天目等等,也沒有碰見過阿羅漢,所以很難遇。雖有聖者,現居此土,你不容易見聞和親近。而在極樂世界則皆如師如友,朝夕同聚。這又是個不同,雖然都在這個地球上,但是你遇不著。一個是暫時的相同;再有就同你也遇不著,朝五台的人,現在據說文殊還是必接必送,但是有時你遇著也不認識,這是「難遇」。⑶希少。在這個世界上,聖者就如珍如瑞,極少極少,不容易碰到。而極樂世界「其中多有一生補處,其數甚多,非是算數所能知之,但可以無量無邊阿僧祇說。」多啊!不像這裡少。一生補處,就是補佛位的菩薩,只要再示現一次出兜率、降王宮、舍家出道等八相就成佛了。咱們這個世界,那彌勒菩薩就是一生補處。⑷所作不同。在咱們這個世界,聖者游於聖域,而眾生輪轉六道,升沉不定。所作皆是六道中事,被煩惱、貪嗔痴所纏縛。凡聖雖然同居此土,但是所作和成就完全不同。極樂世界大眾所作一樣,都在破無明,四十二品無明一點點破。「同登妙覺」,都要證到等覺之後,還要證妙覺,破最後一分無明。所以極樂世界不是暫時的相同,也很容易遇,而且多得不得了。雖然都是同居,凈土之同居勝於此間無量億倍。

再者此土之凡,包括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極樂世界同居則「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這又是不同。得往生之人,不復更入三惡道,永離惡趣。不像此間的眾生,在六道之生死海中沉淪,頭出頭沒,驢胎馬腹,輾轉惡道,苦趣時長。在惡趣中輾轉,而且一入惡趣,那個時間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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