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英譯李白詩句
林曉
詩歌中包含許多數量詞,是李白詩作的一大特色。這些數量詞讓李白的詩歌在具備鮮明的辨識度的同時,也給翻譯帶來了困難。
品讀著名譯家對李白一些著名詩句的英譯,可以發現他們採用了直譯、意譯、直譯意譯相結合三種方法。
「直譯」是指原文中的數量詞與翻譯後的數量詞是相同的,這種不做任何改動的翻譯方法能夠最大限度忠實原文。例如 《訪戴天山道士不遇》 中「無人知所去,愁倚兩三松」這兩句詩,詩人以倚松再三的動作,寄寫訪道士「不遇」的惆悵。英國翻譯家亞瑟·古柏(ArthurCooper) 特別精於我國古詩的翻譯,他將這兩句詩譯為「Noonehereknowswhichwayyouhavegone;Two,nowthreepinesIhavelentagainst!」
而「直譯」這種方法,對擅長使用誇張修辭的李白來說,很多時候並不適用。比如李白 《秋浦歌 (其十五)》 里的著名詩句「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這出乎常情而又入於人心的奇句,令眾多讀者由衷讚賞。關於這首詩,有評論說:詩人以白髮之長喻愁之深之重,「尤為新奇」,「興中有比,意味更長」(見宋人羅大經 《鶴林玉露》)。
翟理斯 (Giles) 是英國著名漢學家,他的譯筆以「優雅、鮮活、生機盎然」著稱。翟理斯將這兩句詩譯為「Mywhiteninghairwouldmakealongrope,Yetcouldnotfathomallmydepthofwoe」。
該譯文不是將「三千丈」直譯,而是用「long」來形容,顯而易見,原文中的「白髮三千丈」是擴大誇張,因此在翻譯時不必忠實原文,只需表達「非常長」即可。雖然這與翻譯原則「信、達、雅」中的「信」不相符合,卻保留了原詩的美感,詩歌的藝術感染力未受減損。
我國的著名翻譯家許淵沖也翻譯過這兩句詩,許淵沖的譯文是:「Mywhitenedhairwouldmakealongcord,Aslongaslamoftenbored.」———將翟理斯的譯文與許淵沖的譯文對照著讀,自有一番不同的趣味。
有時候,單純的直譯或者意譯不足以很好地體現詩意,需要同時藉助兩種方法才能達到更好的翻譯效果。例如,李白詩歌 《早發白帝城》 有這樣的名句:「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千里」和「一日」,以空間之遠與時間之短作對比,表現出詩人「一日」而行「千里」的痛快。在翻譯時,美國著名漢學家宇文所安(StephenOwen) 採取了直譯和意譯相結合的方式,將該句譯為「AtdawnItookleaveoftheWhiteEmperor.Inthemidstofluminousclouds,thethousandmilestoJiangling.IhavereturnedinaSingleday」。
有評論認為,宇文所安「比很多中國人更懂唐詩意境」(《漢學家宇文所安:美國人距離唐朝不比中國人遠》,《長江日報》2014年7月8日),他對中國古典詩文常有富於魅力的解讀和闡發,由此段譯文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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