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鄉愁說三毛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一曲由三毛撰詞的《橄欖樹》，曾經打動了無數人的心扉，勾起了無數離鄉人的鄉愁。而他們可知，這首歌同樣寄託了三毛對故鄉——定海小沙的一片深情。三毛祖籍位於浙江定海小沙，一座擁有5000多年歷史的歷史文化名城。她早年隨父母從上海赴台灣，從此過上了「飄」的生活。三毛與丈夫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生活數年，足跡遍及59個國家和地區，發表《撒哈拉的故事》等23部作品，作品被譯成英、法、日、西班牙等15國文字。上世紀80年代，她的作品從台灣傳到大陸，並迅速在大陸掀起了「三毛熱」。三毛，是那個時代揮之不去的時代情結。然而，縱使三毛曾經踏遍千山萬水，作品風靡大陸及港澳台，她的根卻永遠留在了小沙鎮陳家村的廟橋陳家60號。定海的小沙，是三毛魂牽夢縈的地方。在三毛的《悲歡交織錄》里，她這樣形容她夢中的故鄉：「我最不該碰觸的，最柔弱的那一莖葉脈——我的故鄉，我的根。」她就像一片樹葉，在空中旋轉、飄零，卻始終會回歸於那片大地之上。那個年代，三毛回鄉尋根有著特殊的意義。那時，台灣當局放開島內民眾赴大陸探親才一年多，回舟山探親的台灣同胞也越來越多。1989年4月20日，三毛終於踏上了在她印象中只是「地圖上的小點」的定海故土。家鄉人用極大的熱情歡迎這位遊子的歸來，船員用最高的迎接規格——拉響汽笛來歡迎三毛。三毛將自己那雙義大利短靴重重地踩在故鄉的泥土上，跟自己說：「可不是在做夢吧？」鄉愁眼淚，遍灑故土。在家鄉，三毛呆了近一個星期。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見到了久違的母親，她盡情地哭盡情地笑。這裡有著三毛祖父陳宗緒生活過的陳家老屋，鄉親們親切地稱呼三毛為「小沙女」，三毛說自己有了個新的名字。在祖父墳前，三毛恭恭敬敬地磕了9個頭，抱著墳碑哭喊：「阿爺，魂兮歸來，魂兮歸來，平平看你來了！」臨走時三毛還在墳頭裝了一小袋土，隨身帶上。在祖父50年前挖的井裡，三毛親手吊上一桶水喝了一口，回到旅館後，還是不放心，拿出那罐土，倒來那瓶井水，摻了一杯，悄悄喝下。心裡告訴自己：「從此不會生病了，走到哪裡都不再水土不服。」兩天後，三毛離開了故鄉。伴隨著船上鳴響的汽笛，三毛哭倒在欄杆上，自語：「死也瞑目。」好一個重情重義的小沙女。這個一直在行走中的遊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三毛突然的離世令人震驚，然而家鄉人民沒有因此忘記她。1999年，三毛研究會成立。2000年，修葺一新的三毛祖居對外開放，裡面分別以「充滿傳奇的一生」「萬水千山走遍」「親情、愛情、友情、鄉情」「想念你！三毛」等為主題，陳列著她的數百件遺物、作品、照片，以及友人們緬懷她的文章。遺物中最珍貴的當屬丈夫荷西贈送給她的結婚禮物——一個非洲駱駝頭骨，隨著她從非洲到台灣，最後由她的胞弟陳傑捐贈給了祖居，現存放於定海的舟山名人館內。焰火散落，光影猶在；日落西山，餘溫尚存。三毛的故事，也將久久留在這片她深深愛著的故土上，被人傳揚。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