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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望長安不見家

西望長安不見家(2009-04-26 13:38:28)

落梅花美酒通感玉笛李白長安文化 分類:文學史評

閑來無事心慌,倍加憶舊傷感,甚念三湘故友,想到一首古詩,「一為遷客去長沙,西望長安不見家。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略加追憶,聊以慰藉!長沙和西安很早就有聯繫,歷史驗證了這一切。當然,打從那一天起,借著名人名句,「江城」更是徹底留在了武漢,明星效應,可見一斑。 在歷史上,湖南傷感至極,徹底淪為一座「殤城」。當屈原流放湖南之後,賈誼又被貶謫來到長沙,再後來柳宗元尾隨而至,《岳陽樓記》更是成為「流亡」之音,遷客騷人,多會於此,絡繹不絕,甚是荒涼。在《滕王閣序》之中,王勃曾嘆:「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時?」賈誼與王勃,二人皆以辭采見長,才華橫溢,名噪一時,但懷才不遇,均英年早歿。王勃經南昌滕王閣時,將賈誼與馮唐、李廣等一併列為盛世悲情之人,不料造物弄人,天妒英才,隨後即逝,年僅二十七歲,比「遷客」更「衰」。 詩以寄情,詩以言志,遷謫之憤,離國之恨,字裡行間,一覽無遺。西漢賈誼,指責時政,遭人讒毀,貶官長沙。永王事件受到牽連,附以「附逆」罪名,李白被流放夜郎。詩人用賈誼自擬,流露出無辜受害之冤,更有自我辯白之意。政治上屢遭打擊,詩人並沒有忘懷國事。在流放途中,不禁「西望長安」,往事已矣!關切國運,眷戀朝廷,一片熱忱,溢於言表。然而,事與願違,長安與長沙,何止千里之遙?對遷謫之人來說,「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遙不可及,望而不見,只能徒增惆悵而已! 江城五月,正值初夏,自然沒有梅花,但《梅花落》吹得太過動聽,彷彿看到梅花滿天飄落。「梅花香自苦寒來」,景象固然美妙,難免讓人凜然生寒,這正是詩人冷落心情之照,更使人想到「六月飛霜」之典。由樂聲聯想到音樂形象,是詩論家「通感」。「詩仙」就是「詩仙」,由笛聲想到梅花,由聽覺訴諸視覺,通感交織,使冷落心境與蒼涼景色相吻合,有力地烘託了流落他鄉之恨,語近情遙,含吐不露,使人從「吹玉笛」、「落梅花」這些眼前景、口頭語,聽到了詩人弦外之音。寫聽笛之感,卻並沒按聞笛生情寫起,而是先有情而後聞笛。從「西望」入手,懷念帝都之憂,「望」而「不見」之愁,一一道出。隨即點出聞笛,從笛聲化出「江城五月落梅花」,借景抒情,情景相融,推敲恰當,妙合無垠。 關中自古帝王都,長安是詩人薈萃之地,那裡是文化之根、精神之源。與長安有關之詩,信手拈來,難以勝舉。中唐某一天,李白一路漫遊,終於來到長安。然而,恃才傲物,宜謚日『驕』,得罪權貴,被驅逐出宮!離開京城之後,四處漂泊不定,經常思念長安,「長安不見使人愁」,讓人感同身受;與李白相比,其他詩人明顯心境開朗,皆有一段粉紅色回憶,一定還記得白居易「慈恩雁塔留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般喜悅,更不會忘記杜牧「秦地少年多釀酒,卻將春色入關來」般得意,也不會忘記孟郊「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般狂喜。人生苦短,知足常樂,忘乎所以,超然脫俗,豈不快哉! 酒中之仙,詩中之帝,飄逸洒脫,豪放浪漫,李白早已成為「飄柔」代言人。如果說,「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是一種豪情,吐露不盡,那天各一方、守望三秋,該是怎樣一種酸楚?如果說,「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是一種樂觀,坦然處之,那「渡河冰塞、登山雪阻」,該是怎樣一種無奈?如果說,「一為遷客去長沙,西望長安不見家」是一種宿命,上天註定,那羈旅戀川、醉酒捉月,該是怎樣一種悲辛?如果說,「天子呼來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是一種狂妄,放蕩不羈,那進身無路、報國無門,該是怎樣一種必然?如果說,「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是一種感觸,糾纏不清,那興至則來、興盡則去,該是怎樣一種超脫?如果說,「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是一種逸世,蔚為壯觀,那拭吐調羹、捧硯脫靴,該是怎樣一種欣慰?如果說,「鳳凰台上鳳凰游,風去台空江自流」是一種傷懷,難以割捨,那自視極高、目空一切,該是怎樣一種自找? 縱觀李白一生,「美酒」和「明月」簡直就是命根子。明月相伴,美酒相隨,麗人相擁,「斗酒詩百篇」,一個永恆基調!從「床前明月光」想到「疑是地上霜」,把一種光線轉化成一種質地,意境實在是美。「疑是地上霜」,別出心裁,由空轉實,「舉頭望明月」是條件反應,「低頭思故鄉」所為何來?抬頭低頭之間,所謂俯仰中宇宙。李白思鄉會思到什麼程度?只有自己知道。地球人都知道,李白出生在中國版圖之外,應在俄羅斯碎葉一帶,李白這一生是否在乎故鄉?根本就是一個謎!年少輕狂,仗劍「江湖」,辭親遠遊,每到一處,可以說「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問何處是他鄉」!對他來說,入鄉隨俗,隨遇而安,幾乎沒有故鄉與他鄉之分,前提是有個地方讓他安頓。安史之亂,從長安跟著難民跑,一直跑到扶風,美酒一見,常態早現,若無其事,泰然自若,「一撫劍,一揚眉,清水白石何離離,脫吾帽,向君笑,飲君酒,為君吟」,所以李白從來不會問,「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對於家鄉,當然可以思一思,但沒有多少離愁別序沉浸其中。對他來說,在孤獨落寞時分,「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只此一刻,「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大家想一想,天地萬物,頃刻之間,變得歡心沸騰,該是怎樣一種心境?雖然不是宰相,肚裡明顯可以「撐船」,隨心所欲,自得其樂!他如果去遠遊,可以說「狂風吹我心,西掛咸陽樹」,他如果想上天,說「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他要是高興,說「人生飄忽百年內,且須酣暢萬古情」,他要是發愁,說「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這是一個悲也千古,樂也千古之人。他如果要是形容朋友對他好,可以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贈我情」;他如果心情舒暢,可以說「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他如果要發愁,可以說「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顯而易見,李白這一生,其實終其一生,明朗,天真,性情就是最大驕傲。 性格決定命運,細節關乎成敗,機制掌舵得失,興趣造就事業,一切皆不是宿命!觀滄海桑田,幾分天定?品人間百味,總是真情!如果註定枯萎,不若縱情燃燒,「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人生如此,夫復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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