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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大師禪話百則(21—30則)

星雲大師禪話百則(21—30則)

不可向你說寸絲不掛通身是眼一與二心凈國土凈 月亮偷不去不信是真諦到了龍潭自傘自度夜遊

不可向你說

  有一學僧想到覆船禪師住的地方去,在路上碰到一個賣鹽的老翁,於是就向前問道:『請問老翁覆船路如何去?』   良久,都等不到老翁的回答,於是學僧又問一次。

  老翁:『我已經向你說過了,你聾嗎?』  學僧:『你回答過我什麼?』  老翁:『向你說覆船路。』  學僧:『難道說你也學禪嗎?』  老翁:『不止是禪,連佛法也全會。』  學僧:『那你試說看看?』  老翁一句話也不說,挑起鹽籃便要走。  學僧不解只道了一聲:『難!』  老翁:『你為什麼這樣說?』  學僧:『鹽翁!』  老翁:『有何指示?』  學僧:『你叫做什麼?』  老翁:『不可向你說這是鹽。』

  要去覆船禪師處參學,路要怎麼走?『既曰覆船,何有道路?』道,有難行道,易行道,有大乘道小乘道,有出世道世間道,一般學者,總要循道前行,但禪門學者,『丈夫自有衝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雖是覆船,又何無路?

寸絲不掛

  凈居寺的比丘尼玄機,常在大日山的石窟中打坐參禪,有一天忽然興起一個念頭,心想:『法性湛然深妙,原本沒有來去之相,我這樣厭惡喧嘩而趨於定寂,算不得是通達法性的人。』

  於是他立刻動身往訪雪峰禪師。  雪峰初見時問道:『從什麼地方來?』  玄機回答道:『大日山。』  雪峰用機鋒語問道:『太陽出來了沒有?』  玄機不甘示弱道:『假如太陽出來的話,會把雪峰給融化了。』  雪峰見其出語不凡,再問:『你叫什麼名字?』  『玄機。』  『一天能織多少?』  『寸絲不掛!』  當玄機禮拜而退時,才走了三五步,雪峰道:『你的袈裟拖在地下!』  玄機聽後,趕快回頭看一下袈裟的衣角。雪峰哈哈笑道:『好一個寸絲不掛!』

  玄機和雪峰的對話,可以看出禪的不同境界,玄機的話是捷辯,不是禪;雪峰禪師的一句『好一個寸絲不掛』,那才是禪機!

通身是眼

  有一次,道吾禪師問雲岩:『觀世音菩薩有千手千眼,請問你,哪一個眼睛是正眼呢?』  雲岩:『如同你晚上睡覺,枕頭掉到地下去時,你沒睜開眼睛,手往地下一抓就抓起來了,重新睡覺,請問你,你是用什麼眼去抓的?』  道吾禪師聽了之後,說:『喔!師兄,我懂了!』  『你懂什麼?』  『遍身是眼。』  雲岩禪師一笑,說:『你只懂了八成!』  道吾疑惑的問:『那應該怎麼說呢?』  『通身是眼!』

  『遍身是眼』,這是從分別意識去認知的;『通身是眼』這是從心性上無分別智慧上顯現的。我們有一個通身是眼的真心,為什麼不用它徹天徹地的觀照一切呢?

一與二

  在中國佛教史上,道教的道士和佛教的出家法師,時常辯論、鬥法。   有一個道士向法印禪師說道:『你們佛教怎麼樣也比不上我們的道教,因佛教最高的境界是「一心」,是「一乘」,是「一真法界」,「一佛一如來」,也是「一」,而我們道教講什麼東西都是「二」,可以說,「二」勝過你們的「一」,比方「乾坤」、「陰陽」,這都是「二」,實在說,「二」要比你們「一」高明。』  法印禪師聽後,像是不解的問道:『真的嗎?你們的「二」真能勝過「一」嗎?』  道士:『只要你說「一」,我就能「二」,一定能勝過你們。』  法印禪師就蹺起了一條腿來,慢慢的說道:『我現在豎起了一條腿,你能把兩條腿蹺起來嗎?』  道士啞口無言了!

  佛教史上記載我國有三武一宗的教難,大都因為道士嫉恨佛教所引起。西洋有耶穌教的新舊之爭,印度有婆羅門教和回教之爭,佛教尚和平,但仍難免有道教之不相容,連一二都成為爭論主題,如法印禪師之方便機辯,亦禪之巧妙應用也。

心凈國土凈

  有一位虔誠的佛教信徒,每天都從自家的花園裡,採擷鮮花到寺院供佛,一天,當他正送花到佛殿時,碰巧遇到無德禪師從法堂出來,無德禪師非常欣喜的說道:『你每天都這麼虔誠的來以香花供佛,依經典的記載,常以香花供佛者,來世當得莊嚴相貌的福報。』

  信徒非常歡喜回答道:『這是應該的,我每天來寺禮佛時,自覺心靈就像洗滌過似的清涼,但回到家中,心就煩亂了,我們一個家庭主婦,如何在煩囂的城市中保持一顆清凈純潔的心呢?』

  無德禪師反問道:『你以鮮花獻佛,相信你對花草總有一些常識,我現在問你,你如何保持花朵的新鮮呢?』

  信徒答道:『保持花朵新鮮的方法,莫過於每天換水,並且於換水時把花梗剪去一截,因花梗的一端在水裡容易腐爛,腐爛之後水份不易吸收,就容易凋謝!』

  無德禪師道:『保持一顆清凈純潔的心,其道理也是一樣,我們生活環境像瓶里的水,我們就是花,唯有不停凈化我們的身心,變化我們的氣質,並且不斷的懺悔、檢討、改進陋習、缺點,才能不斷吸收到大自然的食糧。』

  信徒聽後,歡喜作禮感謝說道:『謝謝禪師的開示,希望以後有機會親近禪師,過一段寺院中禪者的生活,享受晨鐘暮鼓,菩提梵唱的寧靜。』

  無德禪師道:『你的呼吸便是梵唱,脈博跳動就是鐘鼓,身體便是廟宇,兩耳就是菩提,無處不是寧靜,又何必等機會到寺院中生活呢?』

  古德說:『熱鬧場中作道場』,寧靜,只要自己息下妄緣,拋開雜念,那裡不可寧靜呢!深山古寺,如果自己妄想不除,就算住在深山古寺,一樣無法修持,禪者重視『當下』,何必明天呢?『參禪何須山水地,滅卻心頭火亦涼。』即此之謂也。

月亮偷不去

  良寬禪師除弘法外,平常就是居住在山腳下一間簡陋的茅棚,生活過得非常簡單。有一天晚上,他從外面講經回來,剛好撞上一個小偷正在光顧他的茅蘆,小偷看到禪師回來了,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良寬和悅的對雙手空空的小偷說:『找不到可偷的東西嗎?想你這一趟是白跑了,這樣吧!我身上的這件衣服,你就拿去吧!』

  小偷抓著衣服就跑,良寬禪師赤著身子,在月光下看到小偷的背影,無限感慨的說:『可惜我不能把這美麗的月亮送給他!』

  『美麗的月亮』,象徵著我們的自性,每一個人,自性中都有無限的寶藏,假如能識得自家寶藏,何用偷竊他物?禪師的惋惜,不能將美麗的月亮送人,正是告訴天下眾生,人人都有佛性至寶,何必淪為竊盜?

不信是真諦

  有學僧請示慧忠國師道:『古德云:「青青翠竹儘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不信的人認為是邪說,有信仰者認為是不可思議,但不知如何才正確?』

  慧忠國師回答道:『此是文殊普賢等之境界,非諸凡夫小乘們所能信受,故《華嚴經》云:佛身充滿法界,普現一切群生前,隨緣赴感靡不周,而常處此菩提座。翠竹既不出於法界,豈非法身?又《般若經》云:色無邊,故般若亦無邊,黃花既不越於色,豈非般若?故經本不定法,法本無多子。』  學僧聽後,仍不明白,再問道:  『此中消息,信者為是?不信者為是?』  慧忠國師提示更高的意境,答道:  『信者為俗諦,不信者為真諦。』  學僧大驚道:  『不信者譏為邪見,禪師怎可說為真諦?』  『不信者自不信,真諦自真諦。因其真諦,故凡夫斥為邪見。邪見者,何能語真諦?』慧忠國師作了總結。  學僧方悟究竟真理,不易信也。

  佛陀初證悟,即慨嘆所悟與眾生相違,眾生認為欲樂為真,佛陀則認為欲樂為假;眾生認為佛性真如為無,佛陀則認為是有。故世間之法,莫以信與不信為準,莫不以說好說壞為準,實則是佛道的歸於佛道,邪見的歸於邪見。

到了龍潭

  德山禪師本是北方講經說法的大師,因不滿南方禪門教外別傳的說法,攜帶自著的『金剛經青龍疏鈔』南來抗辯,才到南方就受到一位老婆婆的奚落,自此收斂起狂傲的心。他並請問老婆婆,近處有什麼宗師可以前去參訪?老婆婆告訴他在五里外,有一位龍潭禪師,非常了

得。  德山禪師到了龍潭,一見龍潭禪師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龍潭禪師回答道:『龍潭!』  德山禪師逼問道:『既名龍潭,我在此巡迴既不見龍,又不見潭,這是何故?』  龍潭禪師就直截了當的告訴德山禪師道:『你非常辛苦,你已到了龍潭!』  這天夜裡,德山向龍潭禪師請益,站在龍潭禪師座前久久不去,龍潭禪師說道:『夜已很深,你為何還不下去!』  德山道過晚安,告辭回去,走到門口,又再回來,說道:『外面實在太黑,學生初到,不知方向。』  龍潭禪師就點燃了一支蠟燭給他,正當德山伸手來接時,龍潭禪師就把燭吹滅,德山到此忽然大悟,立刻跪下來,向龍潭禪師頂禮,龍潭禪師問道:『你見到了什麼?』  德山禪師回答道:『從今以後,我對天下所有禪師的舌頭,都不會再有所懷疑了。』  第二天,德山禪師遂將疏鈔取出焚燒,當火焰上升時,他道:『窮諸玄辯,若一毫致於太虛,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

  經典,再究竟的講說,仍是分別知識;禪門無言,終究是無分別心的證悟。夜晚,是黑暗的,點了燭火又再吹滅,這意謂著外在的光亮熄滅以後,內心的禪光就會亮起來了,這個禪光,看清楚了真我,所謂語言文字,分別意識都是大海一滴了。

自傘自度

  有一個信者在屋檐下躲雨,看見一位禪師正撐傘走過,於是就喊道:『禪師!普度一下眾生吧!帶我一程如何?』  禪師道:『我在雨里,你在檐下,而檐下無雨,你不需要我度。』  信者立刻走出檐下,站在雨中,說道:『現在我也在雨中,該度我了吧!』  禪師:『我也在雨中,你也在雨中,我不被雨淋,因為有傘;你被雨淋,因為無傘。所以不是我度你,而是傘度我,你要被度,不必找我,請自找傘!』  說完便走了!

  自己有傘,就可以不被雨淋,自己有真如佛性,應該不被魔迷。雨天不帶傘想別人助我,平時不找到真如自性,想別人度我。自家寶藏不用,專想別人的,豈能稱心滿意?自傘自度,自性自度,凡事求諸己,禪師不肯借傘,這就是禪師的大慈悲了。

夜 游

  在仙崖禪師住的禪院里,有一位學僧經常利用晚上時間,偷偷的爬過院牆到外面去遊樂,仙崖禪師夜裡巡寮時,發現牆角有一張高腳的凳子,才知道有人溜到外面去,他不驚動別人,就順手把凳子移開,自己站在凳子的地方,等候學僧歸來。

  夜深的時候,游罷歸來的學僧,不知凳子已經移走,一跨腳就踩在仙崖禪師的頭上,隨即跳下地來,才看清是禪師,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仙崖禪師毫不介意的安慰道:『夜深露重,小心身體,不要著涼,趕快回去多穿一件衣服。』

  全寺大眾,沒有人知道這一件事,仙崖禪師從來也沒有提起,但自此以後,全寺一百多個學僧,再也沒有人出去夜遊了。

  最好的教育是愛的教育,以鼓勵代替責備,以關懷代替處罰,更容易收到教育的效果!

  如仙崖禪師者,把禪門的教育特色,發揚到了極點。禪門的教育,向以慈悲方便為原則,就算棒喝、磨鍊,也要先看被教育者的根機,才以大慈悲大方便相待,天下的父母老師,應先看看兒女學生是什麼根性,施以什麼教育,感化、慈愛、身教,乃是最好的禪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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