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清口」創始人周立波細數段子背後的七情六慾

「海派清口」創始人周立波細數段子背後的七情六慾2009-11-24 08:37 南方都市報 網友評論 0 條,點擊查看

 

  周立波可以將兩隻眼輪流單獨閉上,這個「特長」在他的表演中也收穫了不少笑聲。

周立波的表演很生動,他非常喜歡在台上演各種人,七情上面,相當搞笑。

  過往時代的荒誕,是周立波式笑料的重要來源。他拍的手提大錄音機和身穿舊軍裝的寫真,寓意正在於此。

  周立波的「敏感」段子

  「我們敬愛的溫總理是舉世聞名的平民總理,他作為這麼大一個國家的總理,真的是很辛苦很辛苦。電視打開,經常可以看到我們總理在老農民的家裡,而且挑最髒的人握手『我們來晚了』。」

  「不要跟我講三個代表,我們老百姓聽不懂,你們領導幹部會背就可以了。我們老百姓只關心三個表:水表、電錶、煤氣表。」

  嚴肅的人都是有毛病,要麼他就屬於硬搞怪,要麼就是自己沒料。我不演戲,台上怎麼樣台下就怎麼樣。哪有台上很好玩台下悶?那是裝孫子還是裝爺呢?

  我心裡非常感激金越(虎年春晚總導演),被人抬舉是件好事。

  我覺得,我的紅並不是因為周立波的力量有多強大,只是時代需要我這樣的人。

  11月15日下午1點,上海書城的報告廳,周立波為自己的新書《詼詞典》舉行簽售儀式。等待簽售的人很多,從7樓一直排到了5樓,很多是中年人,但是也能見到很多短裙長靴的年輕人,有的人還一口氣拿了十幾本。周立波穿了一件簡單的黑T恤,「頭勢」(按:上海話,意為髮型)依然梳得筆直,簽字簽得很快。間或有些粉絲做出瘋狂的舉動,都被低調地迅速處理了———周立波的幾個助手都是年輕人,但是做事都很利索。一個小時多一點簽掉了將近1000本,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雖然曾在80年代的上海因為滑稽戲而紅過,但周立波「全國性」地紅起來,是在他40歲之後。2006年12月1日周立波正式復出舞台,以「海派清口」的形式先後上演了《笑侃三十年》、《笑侃大上海》,一個人在台上用調侃和段子講述歷史。開始只是小範圍地熱鬧,後來變成全上海的一票難求;再後來,隨著他的演出視頻被傳到網上,這個上海男人開始被全國人民接受。

  周立波和小瀋陽、趙本山、郭德綱的比較是常被人談及的,他自己也拿這個做笑料放進演出里,說他們是「吃大蒜的」,說自己是「喝咖啡的」———「一個是自己香,把臭送給了別人;一個是自己吃苦,卻把芳香灑向人間。」一個顯而易見的特點是,周立波的段子內容極其廣泛,「盧武鉉和阿扁」、「拉動G D P」、「金融海嘯」、「義和團」甚至國家領導人都在其中。有人說他大膽,擔心他的前途,但是他的演出依然場場爆滿,台下的觀眾包括易中天、錢文忠、李亞鵬和劉嘉玲。

  在全國人民難得一起喜歡了一個上海男人之後,周立波選擇了堅守上海舞台。雖然他的段子變成普通話幾乎不會損失幽默之處,但他從不肯去外地演出,為此,他甚至拒絕了春晚的邀約。這些對外人來說有些看不懂的舉動,對42歲的周立波來說,都是計劃好的步驟,包括他的出書和將來的影視劇,「一個三起三落過的人,應該對自己有更深的了解。

  【創作瓶頸】

  我演出里的重複其實很少……周立波哪天沒段子了,就是這個世界沒新聞了,你說這可能嗎?

  周立波的《詼詞典》,是一本用上海話和普通話正解或歪解流行詞語的書,語言依然是他的「精明風格」———比如上海人常用的「發嗲」,被他解釋為「以婦女的身份,演繹著少女的情懷,以更年期的年齡,揮灑著青春期的風采。一般來說,小女人會發嗲,老女人更會發嗲,名老女人發起嗲來嗲上加嗲。」這些解釋有不少被認為刻薄,但又被認為透著一種智慧。

  南方都市報(以下簡稱「南都」):寫這本書用了多久?

  周立波:大概5個月,在演出的間歇寫出來的。我也像你們記者一樣,有個小本子記錄段子和靈感。

  南都:你的演出應該很緊張吧,你是如何安排作息時間的?

  周立波:我一天分三次睡,早晨7點半起來,讀讀報紙,看看新聞,看到10點半再睡,睡到吃午飯起來。然後下午三點半再睡,睡到吃晚飯起來,演出結束之後再睡。

  南都:國外很多脫口秀的主持人,背後都有一個創作團隊在支撐,包括編段子。你背後有這個團隊嗎?

  周立波:我不會,所有台上的創作都是自己一個人完成的,必須親力親為,自己消化。

  南都:你不擔心創作瓶頸?

  周立波:我不存在創作問題———我是跟時事走的。周立波哪天沒段子了,就是這個世界沒新聞了,你說這可能嗎?我現在基本四五個月之內可以自己做兩台節目,加在一起五六個小時的,全部是自己講。很多人說我重複,但是你如果真正看過演出,就知道我演出里的重複其實很少,我的新節目《我為財狂》下星期就開始了,我就會調侃奧巴馬、日本脫亞入歐。

  南都:不過你在工作上還是有一個團隊的,這個團隊大概有多少人?

  周立波:這個要看怎麼算,我的團隊有外圍、中圍和內圍。外圍和中圍就是一些朋友,他們會給我提些指點性的意見。真正我們公司的團隊大概幾十個人。

  南都:我看到基本都是年輕人?

  周立波:都是年輕人,我是最老的。年輕人的想法比較適合現在的市場。

  南都:你會去看國外的脫口秀節目嗎?

  周立波:我不懂外語,所以看得不多。但我會研究他們的演出形式,融合到自己的演出中。

  南都:那內地或港台的脫口秀節目呢?

  周立波:我看電視不多,但是讀書很多。我什麼書都看,只要我看得懂的,有時候我看說明書都看得津津有味。

  南都:很多人很好奇,你在台下是怎麼樣的?有很多喜劇明星私底下都是很嚴肅的,你是這樣的人嗎?

  周立波:嚴肅的人都是有毛病,要麼他就屬於硬搞怪,要麼就是自己沒料。我不演戲,台上怎麼樣台下就怎麼樣。台下悶的人都是腦子進水了,一定有毛病,不正常的人才會(那樣)。哪有台上很好玩台下悶?那是裝孫子還是裝爺呢?

  【拒絕春晚】

  不是拒絕,只是檔期不對

  周立波的演出以上海話為主,普通話的比例可達30%到40%。很多非上海人看過他的表演後,都覺得他以自己是上海人而自傲,很多段子是在為「上海」和「上海男人」正名:強調上海為國家貢獻了多少G D P和財政收入,用杜月笙代表上海男人的氣概。雖然是調侃,但還是招惹了很多外地人———在很多視頻網站,他的演出視頻下面,都是來追討他的「外地人」,覺得他借貶低外地人抬高自己。

  到現在,周立波還堅持著只在上海演出,不走穴、不巡演,但他堅稱,「語言絕不是問題。」他曾在《笑侃大上海》里表達過對春晚的嚮往,「去還是不去,挺為難的,我還在徘徊,去了就要被9億農民認識,哎呀……」但在和虎年春晚的總導演金越談了四個小時之後,他卻選擇了拒絕春晚。

  南都:你為什麼一直拒絕到外地演出?

  周立波:現在每天都有演出公司開大價錢來請我去外地演出,我每天都在拒絕。一個是我怕累,一個是我希望我和我的觀眾有共鳴。我知道語言不是問題,就像我現在和你交流一樣,語言根本不是問題。很多媒體也曲解了海派清口,說海派清口只適合上海觀眾,這個我不認同。我不走出上海是因為,我喜歡那種台上台下可以交流的氣氛,到外地我怕會缺少這種共鳴。

  南都:你的段子里,有很多都是在講上海人和外地人的差別。

  周立波:讓觀眾開心有很多種方式,不管段子怎麼說,都是想讓觀眾開心。但是我追求的更多,我希望觀眾在笑過之後,有更多的思索,想一下我為什麼這麼說。所以說我不想走出上海,因為我在上海的舞台,說一句,台下的觀眾就理解了,這是一種很難達成的默契,是多少年的共同記憶和共同生活。

  南都:在你的《笑侃大上海》里,你用了南路、北路這樣的方式把自己和小瀋陽、郭德綱區分開來,這是出於什麼考慮?

  周立波:我不會去區分,也不會對比,區分是媒體喜歡做的事兒。在我看來,東南西北中,都是中國文化,中國文化從來不是一枝獨秀,上海的幽默一直存在,只是從沒被發現。如果硬要區分,海派清口是和其他曲藝形式有很大分別,但這種分別是在觀眾的心裡。周立波絕不會像個小丑一樣在台上,看過我的清口的人,回去還是會有思索的。

  南都:拒絕春晚也是出於這種考慮嗎?

  周立波:不是拒絕,只是檔期不對。

  南都:很多人會為春晚調整檔期。

  周立波:很多人會,但周立波不會。春晚是個很好的機會,只是和我失之交臂吧。人生有很多次感動,並不局限於這一次。

  南都:是不是因為節目形式或者給你分配的時間有問題?

  周立波:不是,真的只是檔期的問題。檔期不對,後面就沒什麼好聊的了。

  南都:看到報道說你和金越聊了四個小時,都聊了些什麼?

  周立波:就是純聊天。他們是路過,就一起吃頓飯喝個茶,確實要四個小時的啊。我心裡非常感激金越,被人抬舉是件好事。

  南都:你最近參演了《唐伯虎點秋香2》,這是出於什麼考慮?

  周立波:那是個很好的劇本,我看了就很喜歡。其實這就是我在上海之外的考慮,我會用很多種形式走出去,比如現在寫的這本書,比如參與制作影視,我將來可能會指揮交響樂,也是走出去。

  南都:聽說你一直在和鳳凰衛視策劃一個節目,是什麼形式的?

  周立波:可能會以春節特別節目的形式播出,現在還沒開始錄,還在選題階段。節目形式可能以脫口秀為主,也可能請嘉賓,都還沒有最後確定,只是在策劃階段。

  【負面新聞】

  我也有常人的七情六慾,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周立波2009年爆紅之後,他的前妻突然發難,宣稱周立波在她患病時「移情別戀」,甚至還公開了所謂的「周立波吸毒」的視頻。很快,這個上海男人之前二十幾年的故事都被挖掘,曾經入獄,經商,和前妻兩次結婚兩次離婚。他覺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但緋聞還是影響到了他的演出狀態。有段時間基本見不到媒體關於他的報道,有傳言說是有關部門打了招呼,在真相沒搞清之前,暫停對他的報道。等到事情漸漸平息,他說,「我也有七情六慾,只不過我是個公眾人物而已」。但從那以後,十分愛惜自己羽毛的他,開始對採訪他的媒體有所選擇,報道過他負面新聞的媒體基本都被他拒絕。這次採訪之前,他反覆確認記者所代表的媒體之後,才接受了採訪。

  南都:復出之後紅到現在的程度,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周立波:我知道會紅,但紅到這個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尤其是通過網路的傳播,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算是一種被動的紅吧。但是我覺得,我的紅並不是因為周立波的力量有多強大,只是時代需要我這樣的人。

  南都:復出之前,你考慮過現在的媒體環境和你之前走紅的80年代已經不同了嗎?你對此有所準備嗎?

  周立波:我有所預感,但媒體不受我控制,從剛開始我自己找媒體曝光,到現在媒體反過來找我,這是一個正常的過程。但我並不是很介意媒體的報道,因為我並不是以此為生。我很早就已經不為生活發愁了,就算現在我不演了,我也可以活得很好,媒體的報道並不會影響我賺錢。

  南都:在你的私生活被曝光的時候,你會不會有點措手不及?

  周立波:這是很私人的事情,只不過因為我是一個公眾人物而已。我也有常人的七情六慾,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南都:事態發展之後,你有沒有去和對方溝通?

  周立波:沒有,這世界上沒有偶然的事情,用一顆寬容的心對待就行了,再大的災難都會過去,再大的幸運也會結束,再大的名望也會失去它的光彩,再小的人物也會有他成功的時候。我看世界看得比較精細,精細到很多事情我可以忽略不計,我對自己了解得比較透徹。

  【「敏感」段子】

  這個社會沒人不讓你說,只是你不敢說,不會說

  周立波在一次非公開的演出中模仿三代領導人的表演,是在互聯網上被轉載最多的一段;而他在《笑侃三十年》里對溫家寶總理的模仿,也是其經典的表演段落之一。在他的演出中,有很多是和政治、時事有關的段子,比如調侃上海的磁懸浮是「用100個億解決了30公里的交通難問題」。很多人覺得他大膽,也有人說他的表演經過審查。不過對「票房已經達到三千萬,帶動的產業大概有10個億」(上海文廣演藝中心總裁吳孝明語)的周立波來說,相關部門都是愛護有加。今年5月份,上海市宣傳部文藝處處長酈國義在專家雲集的「周立波脫口秀研討會」上就直接挑明:「大家都喜歡周立波,大家要愛護周立波。」而據外媒報道,溫家寶總理已經接受了周立波對他的模仿,在一個會議場合,溫家寶說:「上海有一個周立波,他把我調侃了一把。」而中央常委李長春到上海調研時也表示,「周立波現象值得研究」。

  南都:很多人在網上看了你的視頻之後,都說你很大膽,替你擔心。

  周立波:這不是大膽。這個社會沒人不讓你說,只是你不敢說,不會說。敢需要勇氣,會就需要智慧了。

  南都:有傳言說你演出之前,都有相關部門詳細審查。

  周立波:絕對沒有。我是一個守法公民,在合法的場合進行演出,根本不會有問題。其實中國的言論自由已經超乎了你們的想像,也超越了外媒的想像。我有我的底線,我不會亂說,我受毛主席教育,是個愛黨愛國愛人民的人,這絕對不是空話。我走過了那麼多國家,還是覺得中國最好,我是個非常愛國的人。

  南都:不過有些現場演出的段子,在發行DVD的時候還是被刪掉了。

  周立波:那個是出版公司的考慮,不是我的意見。我還是照講我的,就算領導坐在下面,我還是照講。還是那句話,大家可能還沒習慣這麼寬鬆的民主氛圍。

  南都:不過你的段子都設計得很好。

  周立波:我可以批判式地表揚,也可以表揚式地批判。對於那些只以表揚為目的的曲藝形式,我只能說,我們的藝術觀不同。

  南都:《我為財狂》的正式演出版里,那段模仿還會保留嗎?

  周立波:不會,我又不是靠模仿領導人吃飯的。我模仿的時候,心中是坦蕩的,不尖酸,也沒有惡意,所以我不怕。因為我知道我對言語、方式的把握都是很準確的,觀眾看了之後也會理解,不會有任何不好的聯想。

  南都:你對政治有興趣嗎?

  周立波:沒有,我只是對時事比較感興趣。觀眾來看周立波,不是看周立波講政治的,只是看周立波如何點評這些時事。如果碰到了政治,也是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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