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宏斌：三十年前那場被人遺忘的戰爭

三十年前那場被人遺忘的戰爭　　文/端宏斌　　　　老端註：本文僅代表個人觀點！　　——————————————　　現在的80後和90後們已經習慣了和平的環境，在他們的印象中，似乎距離中國最近的戰爭就是天天在電視里演的抗日戰爭，後來的朝鮮戰爭和中越戰爭幾乎不再被提及。而那些胡編亂造的電視劇，也將戰爭娛樂化、低俗化、弱智化，如果年輕人腦中的歷史就是這些電視劇里的歷史，那才是最可悲的事了。　　　　最近我在中越邊境的麻栗坡縣進行了為期一周的考察，參觀了烈士陵園、老山作戰紀念館、老山戰爭遺址。與此同時，中菲之間由於黃岩島問題局勢一度緊張。這促使我寫下這篇文章，讓大家有一個開放的心態來重新回顧三十年前的那段歷史。　　　　起因　　　　最令國人不解的是，為何之前還親如一家的中越兄弟，轉眼之間就爆發戰爭？解放軍攻入越南境內，發現越軍有大量的中國援助物資，這基本上是事實，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的確切時間是：19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時長恰好是一個月，中國軍隊在極短時間內佔領越南北部幾個重要城市，一個月之內便凱旋，全部撤出了越南。要搞清戰爭爆發的原因，必須要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此前，由於中蘇交惡，越南必須選擇投靠一個老大，越南最終選擇了對蘇聯一邊倒，有了蘇聯的撐腰，越南開始排華運動。1978年6月29日，越南加入蘇聯為首的經濟互助委員會。蘇聯出於牽制中國的目的，於1978年11月3日與越南簽訂了帶有軍事援助性質的《蘇越友好合作條約》，支持越南在中南半島的擴張。　　　　很快，在1978年12月25日，10萬越軍精銳部隊進攻柬埔寨，僅僅兩周時間，到1979年1月7日越軍攻佔金邊，推翻了紅色高棉政權。雖然紅色高棉是恐怖政權，但如果讓越南統一中南半島，這並不符合中國的利益。鄧小平於1979年1月1日訪問美國時，對美國總統卡特提到：「小朋友不聽話，該打打屁股了。」他指的「小朋友」就是越南。當天中美建交，美國與同一日與台灣全面斷交。　　　　關於鄧小平的決策思路，在1978年11月對新加坡的訪問中，他對新加坡總理李光耀幾乎和盤托出，李光耀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對此有非常詳細的記載。鄧小平自問自答道：　　　　「有些人不明白中國和越南的關係為什麼這麼糟，中國又為什麼必須採取行動切斷對越南的援助，非但不把越南爭取過來，反而把它推向蘇聯？但是關鍵問題在於，越南怎麼會在絲毫不符合自己利益的情況下，還要完全傾向蘇聯？這是因為越南『多年來有個成立中南半島聯邦的美夢』。就連胡志明也有過這種想法，中國向來都不贊同。因此，越南把中國視為實現中南半島聯邦的最大障礙。」　　　　鄧小平說，中國總共為越南提供了100多億美元的經濟援助。一旦中國撤回對越南的經濟援助，蘇聯就必須獨自挑起這副擔子，但是他們又無法滿足越南的需求，只好讓越南加入經濟互助委員會（相當於歐洲東歐共產集團經濟共同體），把擔子推給東歐國家。今後十年，中國會考慮再把越南從蘇聯手中拉過來。　　　　接著鄧小平又說，現在真正緊迫的問題是，越南可能大舉進攻柬埔寨。中國應該怎麼做？如果越南進攻柬埔寨，中國必須懲罰越南。中國勢必要他們為此付出代價，蘇聯也終會發現，支持越南是個不勝負荷的沉重負擔。一旦越南佔領柬埔寨，泰國也將岌岌可危。　　　　緊接著的鄧小平訪美，有一個重要目的，是保證當中國教訓越南的時候，美國不會插手。此時蘇聯海軍已經駛入了中國南海，但是鄧小平仍然決定進攻越南。　　　　鄧小平想要表達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越南的最高目的是統一中南半島，他知道中國絕對不會支持，因此就全面倒向了蘇聯。而中國對越南的懲罰要看他到底會走多遠，中國決不能接受越南統一中南半島的事實。將越南推給蘇聯，還能達到牽制蘇聯經濟的目的。鄧小平預計十年之後，中國再考慮把越南從蘇聯手中拉回來，事實是，恰好十年左右，蘇聯就解體了。　　　　經過　　　　早在戰爭開始之初，中央軍委的命令就是「無論戰果如何，我軍攻克高平和諒山後不得戀戰，即行撤回」。與此同時，中蘇邊境的瀋陽軍區、北京軍區、蘭州軍區全部進入臨戰戒備狀態。這反映了鄧小平認為主要威脅在北邊。　　　　1979年2月15日，中蘇友好同盟條約過期失效，2月17日，中國發動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在越南北部與越軍展開了戰鬥。　　　　戰爭分西線（雲南）和東線（廣西）兩個方向展開，西線由昆明軍區副司令員張銍秀指揮；東線由廣州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指揮，總共動用了29個師約56萬人。當時越軍只有6個師在邊境，算上其他部隊，總共約10萬人。越軍的精銳部隊全都在柬埔寨，因此同中國交手的只是其二流部隊。　　　　中國軍隊在極短的時間內佔領越南北部，3月5日越南發布全國總動員令，同一天中國宣布已經達到目的，開始從越南撤軍，並開始大搬家，將此前援助越南的民生工礦物資全部搬回中國，越南北部工礦業基本癱瘓。　　　　這場戰爭雖然看似奇怪，但很好的貫徹了中央的戰略意圖，首先，必須打消越南統一中南半島的意圖，此後越南果然再也不敢亂動了；其次，通過長期戰爭拖住蘇聯，在整個80年代，蘇聯又要援助越南，又想要從阿富汗脫身，這也間接導致了蘇聯的解體。　　　　後續　　　　由於中國的目的不是佔領越南，而是避免越南野心膨脹，同時拖垮蘇聯，因此這場戰爭不能立刻結束，又不能擴大化，於是就有了「兩山輪戰」。　　　　解放軍撤軍後，越南軍隊又相繼佔領了老山、者陰山等地區，不斷對中國境內進行騷擾。此後，中國方面於1984年4月發動了爭奪老山和者陰山的兩山戰役，經過三年的反覆戰鬥，解放軍獲得戰爭勝利，並最終佔領這兩個地區。由於在84到89年間抽調各軍區部隊輪番上陣，因此被稱之為「輪戰」。　　　　評價　　　　現在的官方一直在刻意的淡化這場戰爭，這是因為越南並非我們的世仇，而真正的主角——蘇聯，早就已經解體了。小國向來只是大國的棋子，現在的南海危機，其實是中美之間的較量，如果美國沒有支持菲律賓和越南，他們就絕對不敢公開叫板。現在的決策層還有沒有鄧小平當年的魄力？用戰爭來拖住美國？我的看法是——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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