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學的品格:在認知與價值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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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而上學的品格:在認知與價值之間2015年08月31日 09:13 來源:《學術交流》(哈爾濱)2000年第03期 作者:張文喜糾錯分享瀏覽量113The Characteristics of Metaphysics:Between Cognition andValues Zhang Wen-xi Ph.D.student of philosophy in Fudan University作者簡介:張文喜 復旦大學 哲學系博士研究生 上海 200437內容提要:對西方傳統形而上學,批評者多將其作一種認知範式的讀解,這大致不錯,但不可輕忽的是:「始基」、「本體」等懸設中透現著人文價值追尋的另一重底色。真正說來,從康德開始的「重建形而上學(價值形而上學)」的征戰,原初生髮於對「認知」羈絆爭脫的「價值」衝動,但既是掙脫,便不免與被掙脫者相糾結,人文價值的自覺、人的目的、意義的探詢,緣為著時間限定中人的自由,自始與認知形而上學的職分不相應,卻也當是「覺悟到」形而上學終結的價值形而上學應有的旨歸。Many understand traditional metaphysics in the west as acognitive paradigm.Though this is somehow right,it has missedthe other dimension of the search of humanistic value inHypothesis such as "principle"( archy) and "substance."The"reconstruction of metaphysics"(axiological metaphysics) sinceKant was meant to struggle away the control of cognition.However,the "struggle"is itself linked to the thing to bestruggled away.The awareness of humanistic value and thesearch of human end and meaning are the substantial thinkingof the freedom of humans in time.Therefore,it does notcorrespond to the essence of cognitive metaphysics.Rather,itis the mission of axiological metaphysics which is aware of"the end of metaphysics."關鍵詞:形而上學/認知/價值/始基/時間/自由/Metaphysics/Cognition/Value/Principle/Time/Freedom當形而上學追問存在或本體是什麼時,在它的根本的追問方式中有一種基本的預設:人類理性作為追問者或認識主體,存在或本體作為被追問或認識對象,也就是說,建立形而上學的人必須是自我意識的。笛卡爾認識到,一切形而上學判斷實際上都是「我在判斷」,自我意識或我思,是形而上學的第一原則。當然,這個認識主體或我思在追問作為大全的本體時,是隱而不顯的。但是,不應將「我思」視為一個在本體外面觀照存在的抽象觀點。換言之,形而上學並不是對一種無人存在的宇宙的確立或描述,相反,它是人力圖在最深刻和最徹底的層次上把握自己與世界的關係,而形成的人對自身存在於其中的世界的一種整體性的、終極的看法。因而,形而上學雖然以認知或知解的形式表現出來,卻意在人類安身立命之本的尋問,並把當有的人文價值取向和與之相關聯的人生終極關切作為自己最切要的職分。因此,我們必須體悟到在諸如「始基」、「本體」、「實體」等以認知方式懸設的範疇中,真切而動人的人的價值自覺,對科學和哲學(「形而上學」)、認知和價值作由此到彼或由彼對此的尋味,以此在「經受」和「治癒」(海德格爾語)意義上克服形而上學。一、「始基」觀念所意味的一種致思向度的重新考察形而上學不是要探本求源嗎?我們現在就來考慮這個「本」,這個「源」。「本」、「源」原是古希臘哲學提出的問題,「本源」,也叫「始基」、「起源」,所謂「本源」、「始基」,原本有時間的意味在內,是問事物的始祖。可是,凡經驗的時間都被看作是無限的,如問事物之經驗之起源,則可無窮地問下去,無根無底;但形而上學又非要問出個「根」和「底」來不可。於是,傳統形而上學的尋根問底精神,逼出了一個純思想的天地,即從感性中具體的東西追問到理解或覺解中抽象的東西,用思想的、邏輯的、概念的方式把握世界萬象的「根」和「底」。因為,「根」和「底」不是經驗的對象,像自然中的「日」、「月」那樣能被指證出來,因而也就有了「根底」問題上的不斷討論,超驗的形而上學往往留給人們的是「始於問題也終於問題」的深刻印象。海德格爾師承胡塞爾關於「意義」只對人顯現,「生活世界」賦有不同於「物理—自然世界」的性質的觀點,將人看成是有限的、會死的,人「在」「世界」上的萬事萬物,也都是有限的、時間性的。無限為無,有限為有,所謂「有限」是指它是有規定的,故有限為「存在」,無限為「不存在」。傳統形而上學思想方式的毛病在於:以之為對象的「存在」是被抽掉了時間,從而是與人——既是認識主體,又是價值主體——相分離的自在存在。分析哲學則是從不同於海德格爾的致思向度,宣說形而上學的產生及其展開只是語言誤用的結果,倘能使用一套「純凈」的語言就能克服形而上學。在分析哲學家的邏輯分析這把剃刀下,形而上學中諸如「始基」、「本源」、「本質」這些術語,因無法感性把握根本就沒有什麼(科學)意義,一個永遠無法感性把握到的事物只能說它不存在。我們看到,海德格爾與分析哲學家的一個重要分歧是:海氏視界中的形而上學的毛病,不是像分析哲學所說的「超越(超驗)」過分,而恰恰是「超越(超驗)」不夠,因為它拘泥於經驗地理解時間——把時間「想像」成無限的,殊不知,就「本源」的意義說,時間是有限的。所以,海氏靠「時間」引入「存在」,使「存在」真的是為「存在」,分析哲學則訴諸語言、經驗證實「存在」。不過,無論是海德格爾以時間維度去消解形而上學傳統。就形而上學根源於人類理性希圖將自己看作能夠超越經驗界限而自我決定之本體存在的要求而言,它並不會因被挑出錯誤就成為過去的東西,甚至,從語言分析的角度看也是如此。我們說,一個永遠無法感性地把握到的事物,也就是不能直接形成對象意識的事物,或名其為「不存在者」,「不存在者」是否可說它存在?對此,柏拉圖早已作了回答:「不存在者」是「存在者」的「他物」,當然存在。「不存在者」只是「異」於「存在者」的事物,絲毫不比「存在者」缺少存在性,如果我們把「存在者」與「不存在者」、「感性事物」與「非感性事物」截然分開,否認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繫,只承認與感性事物有經驗關聯的事物的存在,那麼,最終將使我們不得不廢除語言,進而廢除哲學(包括分析哲學)乃至任一「學」。倘對此一觀點的視界拓展與豐富,我們說,任一事物都與宇宙間其他事物處於或遠或近,或直接或間接、或顯現或隱蔽、或重要或不重要的相互聯繫之中,人能經驗地理解到的事物畢竟太有限,而事物所植根於其中的未出場、在當下感覺之外,或不在場的「他物」則是無限的。我們不能因事物的「隱蔽性」、「不在場性」而認定其「不存在」。我們也不需要像海德格爾那樣,顛倒傳統強調無限的哲學,轉而強調有限,並且反咬無限是經驗哲學。誠如牟宗三所說,物自身的「雖有限而具有無限性」因人自身「雖有限而可無限」而證成。「作為本體看的人」和作為現象看的人的區別在於,它不糾纏在因果必然的鏈條中,而在實踐理性的意義上獲得一種自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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