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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文獻通考馬端臨卷九十七 宗廟考七祭祀時享

文獻通考

馬端臨

卷九十七 宗廟考七

祭祀時享

漢惠帝時,叔孫通曰:「古者有春嘗果,方今櫻桃熟,可獻。」遂獻宗廟。諸果之獻由此興。

孝景帝元年,詔「高廟酎(張晏曰:「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酎之言純也。至武帝時,因八月嘗酎,會諸侯廟中,出金助祭,所謂酎金也。」師古曰:「酎,三重釀,醇酒也,故以薦宗廟。酎,直救反。」),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孟康曰:「《武德》,高祖所作也。《文始》,舜舞也。《五行》,周舞也。《武德》者,其舞人執干戚。《文始舞》,執羽。《五行舞》,冠冕衣服法五行色。見《禮樂志》)。孝惠廟酎,奏《文始》、《五行》之舞。為孝文廟為《昭德》之舞。」

武帝元鼎五年九月,列侯坐獻黃金酎祭宗廟不如法奪爵者百六人(如淳曰:「《漢儀注》諸侯王歲以戶口酎黃金於漢廟,皇帝臨受獻金,金少不如斤兩,色惡,王削縣,侯免國。」)。

宣帝本始二年,尊孝武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

漢時,宗廟在郡國者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六十八者,郡國之數。百六十七者,宗廟之數)。而京師自高祖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廟,並為百七十六。又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於寢,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寢,日四上食;廟,歲二十五祠(如淳曰:「月祭朔望,加臘為二十五。」晉灼曰:「《漢儀注》宗廟一歲十二祠。五月嘗麥。六月、七月三伏,立秋ァ婁,又嘗粢。八月先夕饋飧,皆一太牢,酎祭用九太牢。十月嘗稻,又飲,二太牢。十一月嘗,十二月臘,二太牢。又每月一太牢,如閏加一祀,與此上十二為三十五祠。」師古曰:「晉說是也。」);便殿,歲四祠。又月一游衣冠。而昭靈後、武哀王、昭哀後、孝文太后、孝昭太后、衛思後、戾太子、戾後各有寢園,與諸帝合,凡三十所。一歲祠,上食二萬四千四百五十五,用衛士四萬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樂人萬二千一百四十七人,養犧牲卒不在數中。至元帝時,貢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廟,今孝惠、孝景廟皆親盡,宜毀。又郡國廟不應古禮,宜正定。」天子是其議,未及施行而禹卒。永光四年,乃下詔罷郡國廟(詳見《宗廟門》)。

既罷郡國廟,議者又以為《清廟》之詩言交神之禮無不清靜,今衣冠出遊,有車騎之眾,風雨之氣,非所謂清靜也。「祭不欲數,數則瀆,瀆則不敬」,宜復古禮,四時祭於廟,諸寢園日月祀,皆可勿復修。上亦不改也。

《漢舊儀》,宗廟八月飲酎,用九太牢,皇帝侍祠。寢廟月一太牢,四上食。十二月一太牢,饋食,與閏月十三。嘗祠,正月嘗薤,又嘗羔。六月嘗黍。七月歲事。八月嘗酎、特牛,九月嘗雁,十月嘗稻,十一月歲事,又賽禱。凡正祠一歲二十二。原廟一歲十二祠,有閏加一祠,皆用太牢。月游衣冠,以廟饋事之日。歲凡十二祠,立秋ァ婁,又嘗麻。八月,先夕饋飧,皆一太牢。皇帝會諸侯,酎金廟中,以上計儀,設九賓陪位,他祠無有。十月嘗稻,又飲,二太牢。十一月嘗文臧(未詳),十二月臘,二太牢。十二月擊牛飲酌無飯,故先夕饋飧。文帝所加。以正月曰作酒,八月成,名曰酎酒。園廟一歲四祠,皆太牢。七月歲事。十二月歲事,臘以亥日。初歲椒酒,凡四祠,皆太牢。凡一歲太祠五十二,小祠千一百。

八月酎,車駕夕牲牛,以繡衣之,皇帝暮親牲,以鑒遂取水於月,以火燧取火於日,為明水火。左袒,以水沃牛右肩,手執鸞刀,以切牛毛血薦之,而即更衣巾,侍上熟,行禮。齋日,四法食,丈二尺拒案,以陳三十六肉、六氣飯。贊饗一人,秩六百石,主贊天子。太祝令主薦酒,太宰令主饌陳,太常主導贊,丞舉廟中非法。八月,諸侯王酎金助祭,以九太牢,用豚八百枚,羹三百,雞、鳧、雁、魚皆千枚,賜中都官吏卒以下。廟旁牛四十頭,助供樂用三千四百二十八人,祠立九旗於庭下,功臣四十人食堂下西階南。凡上堂上後房中婦子,祠用禾,長八尺,廣八寸,深四寸,凡八十一祭。御仆媵公祭於廟門外塾上,用壺酒、四脛骨葯。西廂歌《秦海龜》、《龍舞》、《武德》、《文始》、《五行》。

永光四年,御史大夫貢禹奏罷祖宗皇后位座,獨祭皇帝而已。

漢興,叔孫通因秦樂人制宗廟樂:太祝迎神於廟門,奏《嘉至》(李奇曰:「嘉,善也,善神之至。」),猶古降神之樂也。皇帝入廟門,奏《永至》,以為行步之節,猶古《采齊》、《肆夏》也。乾豆上,奏登歌(乾豆,脯羞之屬),獨上歌,不以弦亂人聲,欲在位者遍聞之,猶古《清廟》之歌也。《登歌》再終,下奏《休成》之樂(服虔曰:「叔孫通所奏作也。」),美神明既享也。皇帝就酒東廂,坐定,美禮已成也。又有《房中祠樂》,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高帝姬也,姓唐山)。周有《房中樂》,至秦名曰《壽人》。凡樂,樂其所生,禮不忘本。高祖樂楚聲,故《房中樂》楚聲也。至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寬備其簫管,更名曰《安世樂》。

《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大孝備矣》一章八句,《七始華始》一章八句,《我定曆數》一章八句,《王侯秉德》一章七句,《海內有奸》一章八句,《大海蕩蕩》三章六句,《安其所》一章八句,《豐草》一章八句,《雷震震》一章十句,《都荔遂芳》一章十句,《桂華》一章十句,《美芳》一章八句,《嘉薦芳矣》一章八句,《皇皇鴻明》一章六句,《浚則師德》一章四句,《孔容之常》一章八句,《承帝明德》一章八句。

光武建武二年,立高廟於洛陽,四時祀。高祖為太祖,文帝為太宗,武帝為世宗,如舊。餘帝四時春以正月,夏以四月,秋以七月,冬以十月及臘祠,一歲中凡五祠。

十九年,詔曰:「以宗廟處所未定,且祭高廟。其成、哀、平且祠祭長安故高廟。其南陽舂陵歲時各且因故園廟祭祀。園廟去太守治所遠者,在所令長行太守事侍祠。」於是雒陽高廟四時加祭孝宣、孝元,凡五帝。其西廟成、哀、平三帝主四時祭於故高廟。東廟京兆尹侍祠,冠衣車服如太常祠陵廟之禮。南頓君以上至節侯皆就園廟,在所郡縣侍祠。

東漢制:正月上丁祠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高廟、世祖廟,謂之五供。安帝即位,竇太后猶臨朝,七年正月初入太廟齋,七日庚戌謁宗廟,率命婦群妾相禮儀,與皇帝交獻親薦,成禮而還。因下詔曰:「凡供薦新味,多非其節,或郁養強熟,或穿掘萌芽,味無所至而夭折生長,豈所以順時育物乎?自今當奉祠陵廟及給御者,皆須時乃上。」凡所省二十三種(《本紀》永初五年,劉珍言皇太后宜入廟,與陛下交獻,事下公卿,僉如珍言。六年正月,皇太后親祭於宗廟,與皇帝交獻,大臣、命婦相禮儀)。

靈帝時,京都四時所祭高廟五主,世祖廟七主,成帝三陵,追後三陵,凡牲用十八太牢。

魏文帝黃初二年,以洛京宗廟未成,乃祠武帝於建始殿,親執饋,奠如家人禮。

高堂隆云:按舊典,天子諸侯月有祭事,其孟則四時之祭也,三牲、黍稷,時物咸備。其仲月、季月,皆薦新之祭也。大夫以上將之以羔,或加以犬而已,不備三牲也。士以豚。庶人則唯其時宜,魚雁可也。皆有黍稷。《禮器》曰:「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太牢而祭,不必有餘。」羔豚則薦新之禮也,太牢則時祭之禮也。《詩》雲「四月其蚤,獻羔祭韭」。周之四月則夏之二月也。《月令》:仲春,天子乃獻羔開冰。季春之月,天子始乘舟薦鮪。仲夏之月,天子乃嘗魚。咸薦之寢廟。此則仲月季月薦新之禮也(蜀譙周《禮祭集志》曰:天子之廟,始祖及高、曾、祖、考,皆月朔加薦,以像平生朔食也,謂之月祭。二祧之廟,無月祭也。凡五新熟,珍物新成,天子以薦宗廟。禮,未薦不敢食新,孝敬之道也。其月朔薦及臘薦、薦新皆奠,無屍,故群廟皆一朝之盡畢)。

晉孝武帝太元十六年,改作太廟,遷神主於行廟,設脯醢之奠。及新廟成,神主還室,又設脯醢之奠(餘見《門》)。

晉《祠廟夕牲歌》一首。《祠廟迎送神歌》一首。《祠征西將軍登歌》一首。《祠豫章府君登歌》一首。《祠潁川府君登歌》一首。《祠京兆府君登歌》一首。《祠宣皇帝登歌》一首。《祠景皇帝登歌》一首。《祠文皇帝登歌》一首。《祠廟饗神歌》二首。

宋四時祭祀,將祭,必先夕牲。皇帝散齋七日,致齋三日。百官掌事者亦如之。致齋之日,御太極殿幄坐,著絳紗袍,黑介幘,通天金博山冠。祠之日,車駕出,百官應齊從駕留守填先置者,各依宣攝從事。上水一刻,皇帝著平冕龍袞服,升金根車,到廟北門。理禮、謁者各引太樂令、太常、光祿勛、三公等皆入在位。皇帝降車,入廟,脫舄,盥及洗爵,訖,升殿。初獻,奠爵,樂奏。太祝令跪讀祝文,訖,進奠神座前,皇帝還本位。博士引太尉亞獻,訖,謁者又引光祿勛終獻。皇帝不親祠,則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獻,太常亞獻,光祿勛終獻。

齊武帝永明九年,詔太廟四時之祭,薦宣皇帝起麵餅、鴨霍;孝皇后筍、鴨卵;高皇帝肉膾、菹羹;昭皇后茗、冊、炙魚,皆所嗜也。先時,帝夢太祖謂已:「宋氏諸帝常在太廟,從我求食,可別為吾致祠。」乃命豫章王妃庾氏四時祠二帝二後於清溪故宅,牲牢服章,皆如家人禮。

司馬氏曰:「昔屈到嗜芰,屈建去之,以為不可以私慾干國之典,況子為天子而以庶人之禮祭其父,違禮甚矣。衛成公欲祀相,寧武子猶非之,而況降祀祖考於私室,使庶婦屍之乎。」

梁武帝制:春祠,夏礻勺,秋嘗,冬並臘,一歲凡五,謂之時祭。

都令史王景之,列自江左以來,郊廟祭祀,帝已入齊,百姓尚哭,以為乖禮。何佟之等奏:「按《禮》,國門在皋門外,今之籬門是也。今古殊制,若禁凶服不得入籬門為太遠,宜以六門為斷。」詔曰:「六門之內,士庶甚多,四時嘗,俱斷其哭。若有死者,棺器須來,既許其大,而不許其細也。致齋日,宜去廟二百步斷哭。」

四年,何佟之議:「按《禮》,未祭一日,大宗伯省牲鑊,祭日之晨,君親牽牲麗碑。後代有冒暗之防,而人主猶必親奉,故有夕牲之禮。頃代人君,不復躬牽,相承丹陽尹牽牲,於古無取。宜依以未祭一日之暮,太常省牲視鑊,祭日之晨,使太尉牽牲出入也。《少牢饋食》殺牲於廟門外,今《儀注》詣廚烹牲,謂宜依舊。」帝可其奏。佟之又曰:「鄭元云:『天子諸侯之祭禮,先有屍之事,乃迎牲。』今《儀注》乃至薦熟畢,太祝方執瓚地,違謬若斯。又近代人君不復躬行禮,太尉既攝位,實宜親執其事,而越使卑賤太祝,甚乖舊典。愚謂祭日之晨,宜使太尉先行獻,乃後迎牲。」帝曰:「屍本使神有所附,今既無屍,將安設?」佟之曰:「如馬、鄭之意,雖獻屍,而義在求神。今雖無屍,求神之義,恐不可闕。」帝曰:「此本因屍以祀神,今若無屍,則宜立廣求之所。」義乃定。佟之曰:「《祭統》云:『獻之屬,莫重於』。今既存屍卒食之獻,則鬯之求,實不可闕。又送神更,經記無文,宜依禮革。」奏未報,而佟之卒。後明山賓復申其理。帝曰:「佟之既不復存,宜從其議也。」自是始使太尉代太祝行而又牽牲。太常任又以未明九刻呈牲,加又太尉酒,三刻施饌,中五刻,行儀不辦。近者臨祭從事,實以二更,至未明三刻方辦。明山賓議,謂「九刻已疑太早,況二更非復祭旦」。帝曰:「夜半子時,即是晨始。宜取三更省牲,餘依《議注》。」又有司以為三牲或離弋,依制埋瘞,豬羊死則不埋,請議其制。司馬等議,以為牲死則埋,必在滌矣。謂三牲在滌死,悉宜埋,帝從之。

五年,明山賓議:「樽彝之制,《祭圖》唯有三樽:一曰象樽,周樽也;二曰山,夏樽也;三曰著樽,殷樽也。徒有彝名,竟無其器。直酌象樽之酒,以為瓚之實。竊彝重於獻,不容共樽,宜循彝器,以備大典。按《禮器》有六彝,春祠夏礻勺,用雞彝、鳥彝。王以瓚初,後以璋瓚亞,故春夏兩祭,俱用二彝。今古禮殊,無復亞,止循其二,春夏雞彝,秋冬彝,庶禮物備也。」帝曰:「雞是金禽,亦主巽位。但金火相伏,用之通夏,於義為疑。」山賓曰:「臣愚管,不奉明詔,則終年乖舛。按鳥彝是南方之物,則主火位,木生於火,宜以鳥彝春夏兼用。」帝從之。

七年,舍人周舍以為「《禮》『玉輅以祀,金輅以賓』,則祭日應乘玉輅。」詔下其議。左丞孔休源議:玉輅既有明文,而《儀注》金輅當由宋、齊乖謬,宜依舍議。帝從之。

天監十六年,詔曰:「夫神無常饗,饗於克誠,所以西鄰礻勺祭,實受其福。宗廟祭祀,猶有牲牢,無益至誠,有累冥道。自今四時嘗外,可量代。」八座議:「以大脯代一元大武。」八座又奏:「既停宰殺,無復省牲之事,請立省饌儀。其眾官陪列,並同省牲。」帝從之。十月詔曰:「今雖無復牲腥,猶有脯之類,即之幽明,義為未盡,可更詳定,悉薦時蔬。」左丞司馬筠等參議:「大餅代大脯,餘悉用蔬菜。」帝從之。又舍人朱異議:「二廟祀,相承止有一羹。蓋祭祀之禮應有兩羹,相承止於一,即禮為乖。請加熬油蒓羹一。」帝從之。於是起至敬殿、景陽台,立七廟座。月中再設凈饌。自是訖於台城破,諸廟遂不血食。

陳制:一歲五祠,謂春、夏、秋、冬、臘也。每祭共以太牢,始祖以三牲首,餘唯骨體而已。

後魏孝文皇帝太和六年十一月,將親祀七廟,有司依禮具儀。於是群官議曰:「昔有虞親虔,祖考來格,殷宗躬謁,介福攸降。大魏七廟之祭,依先朝舊事,多不親謁。今陛下孝誠發中,思親執祀,稽合古義,禮之常典。臣等謹按舊章,並采漢、魏故事,撰祭服冠履牲牢之具,洗簋俎豆之器,百官助祭位次,樂官節奏之引,升降進退之法,別集為親拜之儀。」制可。於是帝乃親祭。其後,四時常祀皆親之。十六年詔曰:「夫四時享祀,人子常道,然祭薦之禮,貴賤不同,故有邑之君,祭以首時,無田之士,薦以仲月。況七廟之重,而用中節者哉!自頃嘗之禮,頗違舊義。今將仰遵遠式,以此孟月特礻龠於太廟。但朝典初改,眾務殷湊,無遑齊,遂及於今。又接神饗祖,必須擇日。今禮律未宣,有司或不知此,可敕太常令克日以聞。」又詔罷寒食饗。

致堂胡氏曰:「四時之祀,天子用孟月,禮之正也。若寒食,其始既不出於先王,其節或跨乎仲季,非天子之所宜行也。苟以為祖宗常行,有其舉之,莫敢廢也,盍亦擇禮之中否而行之歟!寒食之祀,始於晉人思介之推之焚死,為之不火食。然則有天下國家者,以是日祀其祖考,可謂不經之禮。雖祖考行之而未暇革,今而革之,去非以從是,何不可之有?魏孝文斷然行之,不膠者,卓矣。」

北齊制:春祠、夏礻龠、秋嘗、冬,皆以孟月,凡四祭。每祭,室一太牢。武成帝始以皇后亞獻。河清中,定令四時祭廟及元日廟庭,並設庭燎二所。

後周之制:其四時祭各於其廟,亦以皇后亞獻,其義與北齊同。所異者,皇后亞獻訖,後又薦加豆之籩,其實菱、芡、芹菹、兔醢,冢宰終獻訖,皇后親徹豆,降還版位,然後太祝徹焉。

隋四時之祭,各以太牢。四時薦新於太廟,有司行事,而不出神主。之禮,並準時享。

唐四時各以孟月享太廟,室各用一太牢。若品物時新堪進御者,有司先送太常,令尚食相知,簡擇務令潔凈,仍以滋味與新物相宜者配之。太常卿及少卿一人奉薦太廟(卿及少卿有故,即差五品以上攝)。有司行事,不出神主。仲春薦冰,亦如之。

元宗開元十五年敕:「享宗廟,差左右丞相、尚書、嗣王、郡王攝三公行事,若人數不足,通取諸司三品已上長官。自餘祭享,差諸司長官及五品以下清官。」二十三年令:「今後有大祭,宜差丞相、特進、少保、少傅、尚書、賓客、御史大夫攝行。」二十五年敕:「太廟每至五饗之日,應攝三公,令中書門下及丞相、師傅、尚書、御史、大夫、嗣王、郡王中揀擇德望高者通攝,餘司不在差限。」二十七年制:「宗廟致敬,必先於如在,神人所依,無取於非族。其應太廟五享,宜於宗子及嗣、郡王中揀擇有德望者,令攝三公行事。其異姓官,吏不須差攝。」二十三年,正月敕文:「宗廟致享,務在豐潔,禮經沿革,必本人情,籩、豆之薦,或未能備,宜令禮官、學士詳議具奏。」太常卿韋糹舀奏:「宗廟之奠,每座籩、豆各加十二。又酒爵,制度全小,僅無一合,執持甚難,請稍令廣大,付尚書省集眾官詳議。」兵部侍郎張均等議曰:「按舊制,一升曰爵,五升曰散。《禮器》稱『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此明貴小賤大,示之節儉,豈可舍先王之遺法,徇一時之所尚,廢棄禮經,以從流俗,裂冠毀冕,將安用之?」太子賓客崔沔議曰:「祭禮之興,肇於太古,人所飲食,必先嚴獻。未有火化,茹毛飲血,則有毛血之薦;未有麴ろ,污樽А飲,則有元酒之奠。施及後王,禮物漸備,作為酒醴,伏其犧牲,以致馨香,以極豐潔。故有三牲八簋之盛,五齊九獻之殷。然以神道至元,可存而不能測也。祭禮至敬,可備而不可廢也。是以毛血腥焰,元樽犧象,靡不畢登於明薦矣。然而薦貴於新,味不尚褻,雖則備物,猶存節制。故《禮》雲『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備物之情也。又曰:『三牲之俎,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陰陽之物備矣』。此節制之文也。、俎、籩、豆,、簋、樽、之實,皆周人之時饌也,其用通於宴享賓客。而周公制禮,咸與毛血元酒同薦於先。晉中郎盧諶,近古知禮者也,著《家祭禮》,皆晉時供食,不復純用舊文。然則當時飲食,不可闕於祀祭明矣,是變禮文而通其情也。我國家由禮立訓,因時制范,考圖史於前典,稽周、漢之舊儀。清廟時享,禮饌畢陳,用周制也,而古式存焉。園寢上食,時膳具設,遵漢法也,而珍味極焉。職貢來祭,致遠物也;有新必薦,順時令也。苑囿之內,躬稼所收,狩之時,親發所中,莫不割鮮擇美,薦而後食,盡誠敬也。若此至矣,復何加焉。但當敕祭,祭如神在,無或簡怠,增勖虔誠。其進珍羞,或時物鮮美,考諸祠典,無所漏略,皆詳擇名目,編諸甲令,因宜而薦,以類相從,則新鮮肥濃,盡在是矣,不必加於籩豆之數也。至於祭器,隨物所宜。故太羹,古食也,盛於。,古器也。和羹,時饌也。盛於。,時器也。亦有古饌而盛於時器,故毛血盛於盤,元酒盛於樽,未有薦時饌而追用古器者。古質而今文,便於事也。雖加籩、豆十二,未足以盡天下美物,而措諸清廟,有兼倍之名,近於侈矣。又據《漢書·藝文志》,墨家之流,出於清廟,是以貴儉,由此觀之,清廟之不尚於奢,舊矣。太常所請,恐未可行。又稱酒爵全小,須加廣大。竊據禮文,有以小為貴者,獻以爵,貴其小也。小不及制,敬而非禮,是有司之失其傳也。固可隨失正,無待議而後革。未知今制,何所依准?請兼詳古式,據文而行。」止曰:「享祀粢盛,實思豐潔,不應法制者,亦不可用。」於是更令太常加品味。韋糹舀又請:「每室加籩、豆各六,每四時異品,以當時新果及珍羞同薦。」制可之。又酌獻酒爵,上令用藥汁一升,合於古義,而多少中,自是常依行焉。二十四年敕:「宗廟祭享,籩豆宜加獐、鹿、鶉、兔、野雞等料,夏秋供臘,春冬供鮮。仍令所司祭前十日,具數申省,准料令殿中供送。」天寶三載詔:「頃四時有事於太廟,兩京同日告享,雖卜吉辰,俱遵上日,而義深如在,禮或有乖。自今以後,兩京宜各別擇吉日告享。」五載詔:「祭神如在,傳諸古訓,以多為貴,著自禮經。率之儀,蓋昔賢之尚質;甘旨之品,亦孝子之盡誠。既切因心,方資變禮。其以後享太廟,宜料外每室加常食一牙盤。仍令所司,務盡豐潔。」

貞元九年,太常博士韋彤、裴堪等議曰:「謹按禮經,前代故事,宗廟無朔望祭食之儀,園寢則有朔望上食之禮。國家自貞觀至開元,修定禮令,皆遵舊典,至天寶十一載三月,初別令尚食,朔望進食於太廟,自太廟已下,每室奠饗。其進奠之禮,內宮主之,在臣禮司並無著令。或雲當時祀官王,不本禮意,妄推緣生之義,請用宴私之饌。此則可薦於寢宮,而不可瀆於太廟,一時之制,久未變更。至今論禮者,貶王之議。伏奉今月八日進止,其朔望進食,令宗正與太常計會辦集者。謹按《禮·祭統》云:『夫祭者,非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禮。』由是牲牢有定製,籩、豆有定數,罄天生地長之物,極昆蟲草木之異,可薦者莫不咸在。先王以此饗宗廟,交神明,全孝敬也。若生之食飲膳羞,八珍百品,可嗜之饌,隨好所遷,美脆旨甘,皆為褻味。先王以此宴賓客,接人情,示慈惠也。則知薦饗宴會,於文已殊,聖人別之,以異為敬。今若以熟食薦太廟,恐違禮本。又《祭義》曰:『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祭不欲疏,疏則怠,怠則忘。』是故礻勺祠嘗,感時致饗,此聖人俯就之中制也。今園寢每月二祭,不為疏也。太廟每歲五享,不為數也。則人臣執事,在疏數之,得盡其忠也。若令牲牢俎豆之司,更備膳羞盤盂之饌,朔日月半,將以為常。環四時之中,雜五享之禮,為數既甚,黷亦隨之,雖曰不然,臣不信也。夫聖王之制,必師於古訓,不敢以孝思之極而過於禮,不敢以餚膳之多而褻於味。伏願陛下遵開元萬代之則,省天寶權宜之制,園寢之上,得極珍羞,宗廟之中,請依正禮。臣等忝司禮職,敢罄愚衷。」上令宣示宰臣等曰:「此禮已經先帝所定,朕未敢遽有改移,待更商量,期於允當。」至元和十四年,太常丞王涇上疏請去太廟上食。國子博士、史館修撰李翱奏議曰:「伏以太廟之享,籩豆牲牢,三代之通禮,是貴誠之義。園寢之奠,改用常饌,秦、漢之權制,乃食味之道也。今朔望上食於陵寢,循秦、漢故事,斯為可矣。若朔望上食於太廟,豈非用嘗褻味而貴多品乎?且非《禮》所謂『至敬不饗味而貴氣臭』也。況祭器不設俎豆,祭官不命三公,執事者唯宮闈令與宗正卿而已。謂之上食可也,安得以為祭乎?且時饗於太廟,有司攝事。祝文曰:『孝曾孫皇帝臣某,謹遣太尉臣名,敢昭告於高祖神堯皇帝、祖妣太穆皇后竇氏。時惟孟春,永懷罔極。謹以一元大武、柔毛剛鬣、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敬修時饗,以申追慕。尚享。』此祝詞也。前饗七日,質明,太尉誓百官於尚書省曰:『某月某日,時享於太廟,各揚其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凡陪饗之官,散齋四日,致齋三日,然後乃可以為祭也。宗廟之禮,非敢擅議,雖有知者,其誰敢言?故六十餘年,行之不廢。今聖朝以弓矢既,禮樂為大,故下百僚,使得詳議。臣等以為《貞觀》、《開元禮》並無太廟上食之禮,以禮斷情,罷之可也。至若陵寢上食,采《國語》、《禮記》日祭月祭之詞,因秦漢之制,循而存之,以廣孝道也。如此,則經義可據,故事不遺。大禮既明,永息異論。」中書舍人武儒衡議曰:「臣謹按《開元禮》,太廟九室,每年唯五饗六告,祭用牲牢俎豆而已。」劉歆《祭義》曰『大則終王,壇單則歲貢,二祧則時享,曾高則月祀,祖禰則日祭』。《國語》雲『王者日祭、月享、時類、歲祀』。此則往古之明徵,國朝之顯據。蓋日祭者,薦新也。言物有可薦則薦之,不必卜擇時也。故叔孫通雲『古有嘗果,今櫻桃方熟,可以為獻』。由是惠帝取以薦宗廟,是不卜日矣。當叔孫通之言,且曰有嘗果,足明古禮,非漢制也。月享者,告朔也。《論語》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孔子以為不可,則告朔必具牲牢,明矣。《春秋》又譏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此則月祭,殷、周已降皆有之也。薦園寢者,始於秦代,漢氏因之而又改。人君三年之制,以日易月,喪紀既以二十七月而除,則朔望奠酹,不復親執,故既葬之後,移之園陵。又諸陵祠殿,月游衣冠,取象平生,務從豐潔,所以陵寢朔望上食,與太廟日祭月享,本旨不同。今王涇所引太廟同日時設祭,以為越禮。臣竊謂王涇但宜論太廟陵寢朔望奠祭可廢之旨,不當以用日時為議。何者?漢宗廟園陵一百六十七所,郡園祠祝,豈不與宗廟同日同時者乎?在禮既祭於室,又繹於礻方,蓋廣乎求神者也。則宗廟陵寢,嘗礻勺同時,理固無害。又韓皋引《漢官儀》『古不墓祭』。臣據《周禮·冢人》之職,凡祭墓則為之屍。則古亦墓祭,但與漢家陵寢不同耳,安得謂之無哉。臣以為陵廟近也,親親也,朔望奠獻,尚潔務豐,宜備常膳,以廣孝也。宗廟遠也,尊尊也,時享,告朔薦新,以崇古制,以正禮也。唯太廟望祭,無所本據,蓋異時有司因陵寢有朔祭望祭,以為宗廟亦合行之,殊不知宗廟朔祭乃告朔也,臣以為宜罷此耳。」事竟不行。

九載制曰:「承前有事宗廟,皆稱告享,茲乃臨下之辭,頗虧尊上之義,靜言斯稱,殊未為允。自今以後,每親告獻太清太微宮,改為朝獻,有司行事為薦獻。親告享廟改為朝享,有司行事為薦享,親巡陵改為朝陵,有司行事為拜陵。應緣諸事告宗廟者,並改為奏。其郊天、后土及諸祝文雲『敢昭告』者,並改為『敢昭薦。(乾封元年詔曰:「每惟宗廟至敬,虔誠享,而二等一奠,惟有未安思革舊章,用崇嚴配。則自今以後宗廟薦享,爵及簋各宜用奠,其餘牢饌並依恆典。」貞元九年十一月九日謁太廟,有敕至廟行禮不得施褥,蓋至敬之所自合履地而行。南郊亦宜准此。」)。

△唐諸帝親饗廟

太宗二(貞觀元年正月十日,十七年四月十一日,親謁太廟,謝承乾之過)。

蘇冕曰:「貞觀六年,監察御史馬周上言,陛下踐阼以來,宗廟之饗未曾親事,遂使大唐一代之史不書皇帝入廟之事,將何以貽厥孫謀,垂則末葉,且三年已親饗宗廟矣,未知何事致此不同。」

高宗四(永徽三年正月十八日。乾封元年四月八日。總章元年十二月十九日。儀鳳二年正月十四日)。

中宗一(神龍元年十一月六日)。

睿宗一(景三年正月一日)。

元宗七(先天元年十月四日。開元六年十月六日,十七年十一月四日。天寶元年二月十八日,六載正月十七日,十載正月九日,十三載二月八日)。

肅宗二(乾元元年四月十三日,元年建子月二十九日)。

代宗一(廣德二年二月二十七日)。

德宗四(建中元年正月四日。貞元元年十一月十日,六年十一月七日,九年十一月九日)。

憲宗一(元和二年正月)。

穆宗一(長慶元年十月)。

敬宗一(寶曆元年十月)。

文宗一(太和三年十一月)。

武宗二(會昌元年正月,五年正月)。

宣宗一(大中七年正月)。

懿宗一(咸通元年十一月)。

僖宗一(乾符二年十一月)。

昭宗二(龍紀元年十一月,天復元年四月)。

◎唐開元禮

皇帝時享於太廟儀(凡一歲五享,謂四孟月及臘。宗廟三年一以孟冬,五年一以孟夏,及諸享攝事並附)。

△齋戒

前享,有司卜日,如常儀。皇帝散齋四日於別殿,致齋三日於太極殿,服通天冠,絳紗袍,結,並如圜丘儀。應享官齋,具《序例儀》(儀同)。

△陳設

前享三日,尚舍直長施大次廟東門之外道北,南向,尚舍奉御鋪御座。守宮,設文武侍臣次於大次之後,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俱南向。設諸享官次於齋坊之內(攝事,右校清掃內外,守宮設享官、公卿以下次於齋坊)。九廟子孫於齋坊內近南,西向北上。文官九品以上於齋坊之南,東方南方蕃客又於其南,東方、南方蕃客又於其南,俱每等異位,重行,西向北上。介公、阝公於廟西門之外近南。武官七品以上於介公、阝公之南,西方、北方朝集使於武官之南,西方、北方蕃客又於其南,俱每等異位,重行,東向北上(其褒聖侯於文官三品之下,諸州使人分方各於朝集使之後,攝事無大次及九廟子孫以下至此儀。)。前享二日,太樂令設宮懸之樂於廟庭,如圜丘儀(所異者,樹路鼓及設歌鐘、歌磬於廟堂上前楹間耳)。右校清掃內外,前享一日,奉禮設御位於廟東陛東南,西向(攝事御位。下放此)。設享官公卿位於東門之內道南,執事者皆位於其後,每等異位,俱重行,西向,以北為上(攝則公卿位於道北,執事位於道南)。設御史位於廟堂之下,一位於西南,東向;一位於東南,西向。令史各陪其後。設奉禮位於樂懸東北,贊者二人在南,差退,俱西面。設協律郎位於廟堂之上前楹之,近西,東向。設太樂令位於北懸之間,北向。設從享之官位:九廟子孫於享官、公卿之南,昭穆異位(雖有貴者以齒);文官九品以上位於子孫之南;東方、南方朝集使於文官之南;東方、南方蕃客又於其南。俱每等異位,重行,西面北上。介公、阝公位於西門之內道南;武官九品以上於介公、阝公之南,少西,當文官;西方、北方朝集使於武官之南;西方、北方蕃客又於其南。俱每等異位,重行,東面北上(其褒聖侯於文官三品之下,諸州使人分方各位於朝集使之後)。設門外位:享官、公卿以下皆於東門之外道南,每等異位,重行,北面西上。子孫之位於享官、公卿之東,少南,文官九品以上於子孫之東,東方、西方朝集使於文官之東,東方、南方蕃客又於其東,俱每等異位重行,北面西上。設介公、阝公位於西門之外道南,武官九品以上於介公、阝公之西,少南,西方、北方朝集使於武官之西,西方、北方蕃客又於其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面東上(其褒聖侯於文官三品之下,諸州使人分方位於朝集使之後,攝無九廟子孫以下至此儀)。設牲旁於東門之外,當門西向,以南為上。設廩犧令位於牲西南,史陪其後,俱北向。設太祝位於牲東,各當牲後,祝史各陪其後,俱西向。設太常卿省牲位於牲前,近北,又設御史位於太常卿之西,俱南向。設樽彝之位於廟堂上前楹,各於室戶之左,北向。春夏每室雞彝一,鳥彝一,犧樽二,象樽二,山二。秋冬每室彝一,黃彝一,著樽二,壺樽二,山二。皆加勺冪(凡宗廟冪皆以黼),皆西上,各有坫焉(享設樽彝於廟堂上下。每座彝一,黃彝一,犧樽二,象樽二,著樽二,山二,在堂上,皆於神座之左。獻祖、太祖、高祖、高宗樽彝在前楹,北向。懿祖、代祖、太宗、中宗、睿宗樽彝在戶外,南向。其壺樽二、大樽二、山四,在堂下階,北向西上。享則雞彝、鳥彝,餘同享)。設簋籩豆之位於廟堂上,俱東側階之北。每座四簋居前,四次之,次以六,次以六,籩豆為後,每座異之(攝事,簋與正數半之),皆以南為上,屈陳而下。設御洗於東陛東南,亞獻之洗又於東南,俱北向。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篚實以、瓚、巾、爵)。執樽篚冪者各位於樽篚冪之後(儀:享日未明五刻,太廟令服其服,布昭穆之座於戶外。自西序以東,皇八代祖獻祖宣皇帝,皇六代祖太祖景皇帝,皇高祖高祖神堯皇帝,皇祖高宗天皇大帝座皆北廂,南向。皇七代祖懿祖光皇帝,皇五代祖元皇帝,皇曾祖太宗文武聖皇帝,皇伯考中宗孝和皇帝,皇考睿宗大聖真皇帝座於南廂,北向。每座皆設黼,莞席紛純,藻席畫純,次席黼純,左右幾)。

△省牲器

省牲之日午後十刻,廟所禁斷行人,太廟令整拂神幄。祝史各取毛、血,每座共實一豆,祝史又洗肝於郁鬯,又取率共實一豆,俱置饌所。餘並如圜丘儀(率,腸脂。祝史洗肝於郁鬯,並同圜丘儀)。

△鑾駕出宮

前出宮三日,本司宣攝內外各供其職,守宮設從享官五品以上次於承天門東西朝堂。如常儀。前二日,太樂令設宮懸之樂於殿庭,如常儀(駕出,懸而不作)。享日未明七刻,捶一鼓為一嚴(三嚴時節,前一日侍中奏裁),侍中奏開宮殿門及城門,餘並與圜丘儀同,唯祭官稱享為異耳。

△晨

享日未明四刻,諸享官各服其服,太廟令、良醞令各帥其屬入實樽(雞彝、彝及犧樽、象樽、著樽、壺樽之上樽皆實以明水,山之上樽實以元酒,鳥彝、黃彝實以郁鬯,犧樽、著樽實以醴齊,象樽、壺樽實以盎齊,山實以清酒。之樽,彝及五齊上樽皆實明水,山上樽實以元酒,黃彝實以郁鬯,犧樽實以沈齊,象樽實以醴齊,著樽實以盎齊,壺樽則實以醍齊,太樽則實以沈齊,山實以清酒),太官令帥進饌者實諸籩豆簋。未明三刻,奉禮帥贊者先入位,贊引引御史、博士、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及令史、祝史與執樽篚冪者入自東門,當階重行,北面西向,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凡奉禮有詞,贊者皆承傳),御史以下皆再拜,訖,執樽篚冪者各就位。贊引引御史、詣太祝詣東陛,升堂行掃除於上,令史、祝史行掃除於下,訖,引就位(又太廟令帥其屬陳瑞物於廟庭大階之西,上瑞為前,中下相次,及伐國所得寶器,上次先後亦然,俱藉以席。攝事不陳瑞物寶器)。未明二刻,贊引引太廟令、太祝、宮闈令詣東陛升堂,詣獻祖室,入開坎室,太祝、宮闈令奉出神主置於座(則未明二刻陳腰輿於東陛之東,每室各二,皆西面北上。立定,先引引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帥內外執事者,以腰輿自東陛升,詣獻祖室,入開坎室,太祝、宮闈令奉出神主置於輿,出詣座前,奉神主置於座訖,以次奉出懿祖以下如獻祖儀),訖,引太廟令以下次奉出懿祖,次奉出太祖,次奉出代祖,次奉出高祖,次奉出太宗,次奉出高宗,次奉出中宗,次奉出睿宗,神主置於座,如獻祖之儀(皇祖妣以下神主皆宮闈令奉出,俱並而處右)。訖,引太廟令以下降還本位(攝事、贊引各引享官俱就門外位,無駕將至,下至從享官位儀也)。駕將至,謁者,贊引引享官,通事舍人分引九廟子孫、從享群官、諸方客使先至者俱就門外位。駕至大次門外,回輅南向,將畢,降,立於輅右。侍中進,當鑾駕前跪奏稱:「侍中臣某言,請降輅。」俯伏,興,還侍位。皇帝降輅,乘輿之大次,傘扇華蓋侍衛如常儀。太廟令以祝版奉御署訖,近臣奉出,太廟令受,各奠於坫。通事舍人引文武五品以上從享之官皆就門外位。太樂令帥工人、二舞入就位,文舞入陳於懸內,武舞立於懸南道西(其升堂座者,皆脫屨於下,降納如常)。謁者引司空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司空再拜,訖,謁者引司空詣東陛升堂,行掃除於上,降,行樂懸於下,訖,引複位。初,司空行樂懸,通事舍人、謁者、贊引各引享官及九廟子孫、從享群官、諸方客使入,就位(攝事無九廟子孫以下至皇帝再拜儀,但享官再拜耳)。皇帝停大次半刻頃,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立於大次門外,當門北向。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出次,華蓋侍衛如常儀(侍中負寶陪從如式)。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引皇帝(凡太常卿前導,皆博士先引)。至廟門外,殿中監進鎮,皇帝執鎮,華蓋仗衛停於門外,近侍者從入如常。皇帝至版位,西向立(每立定,太常卿與博士退位於左)。太常卿前奏稱:「請再拜。」退,複位。皇帝再拜。奉禮曰:「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其先拜者不拜)。太常卿前奏(攝事謁者進太尉之左,白「請行事」。凡攝事皆太尉初獻):「有司謹具,請行事。」退,複位。協律郎跪,俯伏、舉麾(凡取物者皆跪,俯伏而取以興。奠物則奠訖俯伏而後興),鼓,奏《永和之樂》,乃以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太蔟為徵,應鍾為羽,作文舞之舞樂,舞九成(黃鍾三奏,大呂、太蔟、應鍾各再奏),偃麾,戛,樂止(凡樂皆協律郎舉麾,工鼓而後作,偃麾,戛而後止)。太常卿前奏稱:「請再拜」,退,複位。皇帝再拜,奉禮曰:「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太常卿引皇帝詣洗,《太和之樂》作(皇帝每行,皆如常樂),皇帝至洗,樂止。侍中跪取,興,沃水。又侍中跪取盤,興,承水。皇帝鎮(凡受物則,奠訖,執,俯伏,興)。皇帝盥手。黃門侍郎跪取巾於篚,興,進。皇帝手訖,黃門侍郎受巾,跪奠於篚。黃門侍郎又取瓚於篚,興,進。皇帝受瓚,侍中酌水,又侍中奉盤,皇帝拭瓚,訖,侍中奠盤,黃門侍郎受巾奠於篚,皆如常。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升自阼階,樂止。侍中、中書令以下及左右侍衛量人從升(以下皆如之。攝事,皆太尉升陛盥洗酌獻)。太常卿引皇帝詣獻祖樽彝所,執樽者舉冪,侍中贊酌郁鬯,訖,登歌,作《肅和之樂》,以圜鍾之均(自後登歌,皆歌圜鍾)。太常卿引皇帝入詣獻祖神座前,北向跪,以鬯地奠之,俯伏,興。太常卿引皇帝出戶(少退。攝事同)。北向再拜,訖。太常卿引皇帝次懿祖,次太祖,次代祖,次高祖,次太宗,次高宗,次中宗,次睿宗,並如上儀。訖,登歌止。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降自阼階,還版位,西向立,樂止。初,群官拜訖,祝史各奉毛血及肝之豆於東門外,齋郎奉爐炭、蕭、稷黍各立於肝之後。於登歌止,祝史奉毛血肝與奉爐炭蕭稷黍者以次入自正門,升自太階,諸太祝各迎取毛血肝於階上,俱入,奠於神座前,祝史退,立於樽所。齋郎奉爐炭皆置於室戶外之左,其蕭、稷黍各置於爐炭下,降自阼階以出。諸太祝俱取肝,出戶,燔於爐炭,還樽所。

△饋食

皇帝既升,太官令出,帥進饋者奉饌陳於東門之外,重行,西向,以南為上。謁者引司徒出詣饌所,司徒奉獻祖之俎。皇帝既至位,樂止。太官令引饌入自正門,俎初入門,《雍和之樂》作,以無射之均(自後接神之樂,堂下皆奏無射),饌至太階,樂止。祝史俱進,徹血毛之豆,降自阼階以出。饌升,諸太祝迎引於階上,各設於神前(籩豆蓋冪,先徹乃升,簋,既奠,其蓋於下)。設訖,謁者引司徒以下降自阼階複位。諸太祝各取蕭、稷黍,濡於脂,燔於爐炭,還樽所。太常卿引皇帝詣洗,樂作,皇帝至洗,樂止。皇帝盥手洗爵,侍中、黃門侍郎贊洗如晨之儀。訖,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升自阼階,訖,樂止。太常卿引皇帝詣獻祖樽彝所,執樽者舉冪,侍郎贊酌醴齊,訖,《光大之舞》作,太常卿引皇帝入詣獻祖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少東,俯伏,興。太常卿又引皇帝出,取爵於坫,酌醴齊訖。太常卿又引入詣神座前,北面跪奠爵,少西,興。太常卿引皇帝出戶,北面立,樂止(享樂終八節止。諸座皆然)。太祝持版進於室戶外之右,東面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歲次月朔日,子孝曾孫開元神武皇帝諱,敢昭告於獻祖宣皇帝(攝事雲「謹遣太尉封臣名」。下仿此)、祖妣宣庄皇后張氏:氣序流邁,時惟孟春(孟夏、孟秋,孟冬),永懷罔極,伏增遠感。謹以一元大武、柔毛、剛鬣、明粢、薌萁、嘉蔬、嘉薦、醴齊,恭修時享,以申追慕,尚饗。」讀訖,興(以下諸室祝文儀並同。祝云:「晷度環周,歲序雲及,永懷追慕,伏增遠感。謹以一元大武、柔毛、剛鬣、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泛齊,肅雍明獻,恭備享」,餘字並同。享祝云:「薦事。」太祖以下並稱臣)。皇帝再拜訖,又再拜。初讀祝文訖,樂作,太祝入奠版於神座,出,還樽所,皇帝拜訖,樂止。太常卿引皇帝詣懿祖樽彝所,執樽者舉冪(攝事太尉詣樽彝所,取爵於坫,執樽者舉冪,太尉酌醴齊。他仿此),侍中取爵於坫,進,皇帝受爵,侍中贊酌醴齊,訖,《長發之舞》作。太常卿引皇帝入詣懿祖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少東,俯伏,興。太常卿又引皇帝出,取爵於坫,酌醴齊,訖,太常卿引皇帝入詣神座前,北面跪奠爵,少西,興。太常卿引皇帝出戶,北向立,樂止。太祝持版進於戶之右,東向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歲次月朔日,子孝曾孫開元神武皇帝諱,敢昭告於懿祖光皇帝、祖妣光懿皇后賈氏。」讀祝文訖,樂作,太祝入奠版於神座,出,還樽所,皇帝拜訖,樂止。太常卿引皇帝詣太祖樽彝所,如上儀,《大政之舞》作,祝文曰:「孝曾孫開元神武皇帝臣諱,敢昭告於太祖景皇帝、祖妣景烈皇后梁氏。」餘如上儀。次太祖,《大成之舞》作,祝文曰:「孝曾孫開元神武皇帝諱,敢昭告於代祖元皇帝、祖妣元貞皇后獨孤氏。」獻訖,太常卿引皇帝詣樽彝所,皇帝拜訖,樂止。太常卿引皇帝詣高祖樽彝所,如上儀,《大明之舞》作,祝文曰:「孝曾孫開元神武皇帝臣諱,敢昭告於皇高祖神堯皇帝、祖妣大穆後竇氏。訖,次太常卿引皇帝詣太宗樽彝所,如上儀,《崇德之舞》作,祝文曰:「孝曾孫開元神武皇帝臣諱,敢昭告於皇曾祖太宗文武聖皇帝、皇曾祖妣文德聖皇后長孫氏。」訖,次太常卿引皇帝詣高宗樽彝所,如上儀,《鈞天之舞》作,祝文曰:「孝孫開元神武皇帝臣諱,敢昭告於皇祖考高宗天皇大帝、皇祖妣大聖天后武氏。」訖,次太常卿引皇帝詣中宗樽彝所,如上儀,酌醴齊,《文和之舞》作,祝文曰:「孝侄開元神武皇帝臣諱,敢昭告於皇伯考中宗孝和皇帝、和思皇后趙氏。」訖,次太常卿引皇帝詣睿宗樽彝所,如上儀,《景之舞》作,祝文曰:「孝子開元神武皇帝臣諱,敢昭告於皇考睿宗大聖真皇帝、皇妣昭成皇后竇氏。」訖,興。皇帝再拜,訖,又再拜。初讀祝文訖,樂作,太祝入奠版於神座,出,還樽所,皇帝拜訖,曲終樂止。太常卿引皇帝詣東序西向立,《壽和之樂》作。皇帝獻將訖,謁者引司徒詣東階,升立於楹,北面東上。皇帝獻訖,諸太祝各以爵酌上樽福酒,合置一爵,一太祝持爵授侍中,侍中受,北向進,皇帝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俯伏,興。諸太祝各帥齋郎持俎進,太祝減神座前三牲胙肉(各取前腳第三骨)加於俎,又於籩豆取稷黍還樽所。以胙肉各置一俎上,以飯共置一籩。以飯授司徒,司徒奉進,皇帝受以授左右,太祝又以胙肉授司徒,司徒受俎以次進,皇帝每受以授左右。謁者引司徒降,複位。皇帝跪取爵,遂飯卒爵。侍中進受虛爵,以授太祝,太祝受爵,復於坫。皇帝俯伏,興,再拜,樂止。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降自阼階,還版位,西向立,樂止。文舞出,鼓,作《舒和之樂》出,訖,戛,樂止。武舞入,鼓,作《舒和之樂》,立定,戛,樂止。初,皇帝將複位,謁者引太尉升自阼階(攝事則太尉將複位,謁者引太常。以下仿此),詣獻祖樽彝所,執樽者舉冪,太尉酌盎齊。武舞作。謁者引太尉入詣獻祖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少東,興,謁者引太尉出戶,北向再拜。謁者又引太尉取爵於坫,酌盎齊訖,謁者引入詣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少西,訖,興,謁者引太尉出戶,北向再拜。謁者引太尉次詣懿祖樽彝所,取爵於坫,執樽者舉冪,太尉酌盎齊,謁者引太尉入詣懿祖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少東,興,謁者引太尉出戶,北向再拜。謁者又引太尉取爵於坫,酌盎齊訖,謁者引入詣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少西,訖,興,謁者引太尉出戶,北向再拜。訖,謁者引太尉次獻太祖,次獻代祖,次獻高祖,次獻太宗,次獻高宗,次獻中宗,次獻睿宗,並如上儀。訖,謁者引太尉詣東序西向立。諸太祝各以爵酌福酒,合置一爵,一太祝持爵進太尉之左,北向立。太尉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飲卒爵,太祝進受虛爵,復於坫,太尉興,再拜,謁者引太尉降,複位。初,太尉獻將畢,謁者引光祿卿(攝事同)詣洗盥洗,升,酌盎齊終獻,如亞獻之儀。訖,引光祿卿降,複位。武舞止。登歌。作《雍和之樂》,諸太祝各入室,徹豆,還樽所(徹者,籩、豆各一,少移於故處)。登歌止。奉禮曰:「賜胙。」贊者唱:「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已飲福者不拜)。《永和之樂》作,太常卿前奏稱:「請再拜。」退,複位。皇帝再拜。奉禮曰:「眾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樂一成止。太常卿前奏:「禮畢。」太常卿引皇帝還大次,樂作,皇帝出門,樂止。殿中監受鎮,華蓋侍衛如常儀。通事舍人、謁者、贊引各引享官及九廟子孫、從享群官、諸方客使以次出。贊引御史、太祝以下俱復執事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御史以下皆再拜,贊引引出。工人、二舞以次出。太廟令與太祝、宮闈令納神主如常儀。其祝版燔於齋坊。

△薦新於太廟儀

薦新之日,太廟令帥齋郎洒掃廟之內外,太官先饌所薦之物於神廚(若有酒者,廟司設樽坫洗如式)。謁者引太常卿入立於門東之內道北,西向。謁者贊引稱「再拜」。太常卿再拜。進饌者奉饌入自正門,升自太階,各詣於神座前(籩,豆蓋冪,徹之如式),訖,降自東階以出。謁者引太常卿升自東階,詣獻祖室前,盥洗酌獻,訖,再拜,又再拜(若無酒,即俱再拜)。訖,謁者引太常卿複位。謁者贊拜,太常卿再拜訖,謁者引出。

△薦新物

冬魚、蕨、┺、蒲、白韭、堇、小豆、眢豆、襄荷、菱仁、姜、菱索、春酒、桑落酒、竹根、黃米、粳米、糯米、梁米、稷米、茄子、甘蔗、芋子、雞頭仁、苜蓿、蔓青、胡瓜、冬瓜、瓠子、春魚、水蘇、枸杞、芙茨、子藕、大麥面、瓜、油麻、麥子、椿頭、蓮子、栗、冰、柑子、李、櫻桃、杏、林檎、橘、椹、蘿果、棗、兔脾、獐、鹿、野雞,凡薦新,皆所司白時新堪供進者,先送太常,令尚食相與簡擇,仍以滋味與新物相宜者配之以薦,皆如上儀。

梁太祖親饗廟二(開平三年正月二十二日,其年十月三十日)。

後唐庄宗親饗廟一(同光二年正月二十九日)。

明宗親饗廟一(長興元年二月十九日)。

周太祖親饗廟一(廣順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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