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中諜:中統特工鄭蘋如謀刺丁默邨
蔣介石與戴笠風水輪流轉,軍統頭子戴笠失寵,中統的徐恩曾樂壞了。中統準備大幹一番,遂策劃刺汪,搶個頭功。自從獲得汪精衛投敵情報之後,鄭蘋如在間諜工作上,顯得順風順水。這也助長了她的情報野心,準備干一場大的。當時,日本近衛首相的兒子近衛文隆也在上海,一次偶然的聚會,鄭蘋如認識了近衛文隆。兩個年輕人一見面,就墜入了「情網」。於是,鄭蘋如想通過綁架近衛文隆,迫使日本首相停戰。這個想法確實有點幼稚。但是,她的想法在報告給中統上級部門時,被否決了。鄭蘋如還混入日本軍部新聞報道檢閱室任職,並在軍部電台擔任播音員。其後,又進入日本上海特務機關工作,擔任長片山大佐的秘書。1939年春天,鄭蘋如試圖策動日本反戰分子花野吉平、早水親重等人反對汪精衛政權成立,遭到失敗。這個時候,日本軍部也感覺到中國特工的威脅,加強了對汪精衛等人的保護。其中一個重要舉措,就是重點扶持76號特工總部,準備用汪偽特工對付重慶特工,此即所謂的「以華制華」。1939年2月初,上海依然春寒料峭。在江灣東體育會路的重光堂客廳里。76號特工總部的頭子李士群和丁默邨低頭哈腰地,拜見了日本軍部代表土肥原二及其助手晴氣慶胤、清水董三等日本特務。土肥原用流利的中文說:「我是土肥原,歡迎光臨」。在清水介紹丁、李二人的身份之後,丁默邨激動地說:「我們國民黨員應該儘力和貴國聯合起來,爭取東洋的和平與繁榮。時至今日,救中國的不是抗戰,而是和平」。接著,丁默邨話鋒一轉說,「唐紹儀先生被暗殺是很嚴重的事情(1938年9月30日,唐紹儀在上海家中被軍統特務暗殺)單靠日本軍隊是無法消除上海的恐怖活動的。上海恐怖活動的元兇是重慶的特務和藍衣社的地下組織。要打垮敵人的特工組織,只有依靠擁有比敵人更優秀的中國特工人才」。
丁默邨(左)與李世群(右)土肥原問:「中國的特工如何才能發達呢?」丁默邨說:「我們知道敵人的力量所在,也知道它的弱點所在,我們一定能取勝,請你們給予援助和指導」。丁默邨這話當然不是吹牛。丁默邨早年曾經是共產黨,其後投入「中統」,1935年擔任國民黨軍統局第三處處長,與第一處處長徐恩曾和第二處處長戴笠,平起平坐。丁默邨,身材矮小,人稱「丁小鬼」。但是,丁默邨在軍統局的好景不長,1938年武漢保衛戰之後,軍統局改組,他的第三處被撤銷,成為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少將參議。這時,丁默邨與戴笠「交惡」。戴笠不知從哪裡截獲了一封丁默邨與上海某個日本人的來往電報,獻給蔣介石,說丁默邨「通敵叛變」。所幸,丁默邨得到陳立夫的保護。此後,丁默邨借故跑到了香港。這時,丁默邨昔日的下屬李世群,揮舞橄欖枝,派遣丁的湖南同鄉、原「中統」特務翦建午專程赴港,邀請丁默邨來滬,一起干。丁默邨到了上海,李士群就對他說:「聽說國民黨已經不要你了,這種亂世,我們哪裡不能打天下?吃飯要緊,什麼名譽不名譽,我已經同日本人掛上鉤,決心當漢奸了」。然後,又掏出一支手槍和一疊鈔票,說:「願意干,就收下鈔票,你仍然是我的上司。不願意,就一槍打死我」。於是,丁默邨與李士群同流合污。二人去找日本軍部駐滬代表土肥原,尋求日本人的支持。隨後,丁默邨和李士群向土肥原提交了他們精心編製的《上海抗日團體一覽表》,這張表格對於國民黨中統和軍統的組織構成、人員力量以及經費來源等都有詳細的說明。土肥原看後,眉開眼笑,如獲至寶。1939年2月10日,日本大本營參謀部給上海重光堂的晴氣慶胤下達《援助丁默邨一排特務工作的訓令》,由晴氣負責與丁默邨等人的聯絡工作,還要求丁默邨的特工組織與汪精衛的「和平運動」合流。自此之後,丁默邨、李世群與日本軍部建立了直接聯繫。隨後,丁默邨、李世群為了廣布黨羽,將上海灘的黨棍、惡霸、地痞流氓、原中統、軍統特務、失意軍人、社會人渣等,兼收並蓄,來者不拒。其中有名有姓者如張錫堂、王天木、林之江、楊傑等人。他們最初的辦公地是在上海大西路67號,後搬到憶定盤路95弄。大約在1939年7月,丁默邨、李士群通過日本憲兵隊的關係,將辦公地搬到上海滬西極司非爾路76號,這裡原來是國民政府安徽省主席陳調元的賓館。
汪偽76號特工總部當時上海的歐美租界還在,日本與英美沒有開戰,無法到租界去執法。重慶方面的特工利用租界作掩護,大搞各種恐怖暗殺活動,令汪偽人馬,一個個膽戰心驚。日本人也無法取締,苦於應付。如果由日本方面赤裸裸地保護汪精衛,不僅違反了汪精衛的信條,也會過於明顯地將其視為日本人的「傀儡」之嫌疑。於是,汪精衛方面別無良策,也接受了76號特工的保護,這樣日本人控制的76號特工就與汪精衛合流了。此後,丁默邨與李士群為汪精衛的安全,不惜肝腦塗地,用盡了犬馬之勞。於是,76號特工與重慶特工在上海灘進入了激烈的廝殺階段,使孤島時期的上海灘整日處於血腥風雨之中。1939年7月中旬,76號特工與日本憲兵在上海法租界逮捕了軍統幹將王魯翹,這位王魯翹曾參與河內刺汪行動;當天,敵偽特工還突襲搜查了軍統「上海區」的14處辦公地點,甚至揚言要抓到軍統上海區的代理區長趙理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時間至,軍統「上海區」的工作幾乎陷於停頓。受此打擊之後,重慶國民政府特工部門也採取了積極的對策。尤其是戴笠領導的軍統局,痛定思痛,在面臨經費、人員、職業掩護、通訊遲緩等諸多困難的情況下,要提高工作精神,克服一切困難,設法運用一切社會關係,甚至不擇手段地打入敵偽76號特工總部內層。為了達到目的,重慶方面發下狠話,即使用「色誘」、「賄賂」、「偽造假證件」等辦法,也要在所不惜。1939年8月初,戴笠的幹將、號稱軍統「第一殺手」的原河內刺汪的行動組負責人陳恭澍從重慶飛往香港,再從那裡乘坐郵輪,秘密潛赴上海,擔任軍統上海區新區長。戴笠命令陳恭澍「急謀應變之策,儘速恢復組織機能」。陳恭澍向來瞧不起女特工,他認為女特工「好感情用事,不能擔當重任」。當時,軍統「上海區」內外勤一共約有四十位女特工,平均年齡在二十二三歲。除有—人已任第四組長數年,其餘女特工都是「聯絡員」、「交通員」以及極少數的「譯電員」等無關緊要的外圍工作。這一時期的軍統主要忙於上海區特工組織的重建,尚無法集中精力對付76號特工。徐恩曾領導的中統,躍躍欲試,準備對76號特工,大幹一場。
鄭蘋如這時,中統秘密特工、上海灘名媛鄭蘋如的複雜身份優勢終於派上了用場。鄭蘋如的日本家庭背景、熟練的日語,及其與76號特工總部的直屬上司「梅機關」各位要人的良好關係,使她成為打入敵偽特工總部內層的不二人選。大約在1939年夏天,鄭蘋如接受命令,刺殺汪偽76號特工首腦丁默邨。當時,置身重慶的中統頭子徐恩曾為了加強對上海的地下情報工作管理,成立了中統局蘇滬區,由其同鄉浙江吳興人王閬仙擔任蘇滬區的會計出納,負責掛曆徐在上海的房產。但是,王閬仙到上海之後,很快隨中統特務石林森等人投靠了76號特工組織。與此同時,也有許多軍統人員加入76號。這些人的叛變,導致國民黨中統和軍統在上海的地下組織受到嚴重威脅。在此嚴重關頭,鄭蘋如奉命打入76號特工總部,伺機刺殺76號首領丁默邨,確實危險萬分。鄭蘋如是通過上海日本憲兵隊隊長藤野的介紹,與丁默邨建立關係。丁默邨早年在中統工作時,就以好色出名。此次,中統就利用鄭蘋如,實戰美人計,引誘他上鉤。早在1939年春,鄭蘋如與丁默邨就開始了密切的交往。這年春天,丁默邨試圖通過鄭蘋如,遊說她的父親江蘇高等分院首席檢察官鄭鉞加入汪偽組織,並威脅說「你父親若不加入和平運動,76號遲早要你父親的性命」。1939年夏,丁默邨主持的76號特工對反對汪偽和平運動的人士,大開殺戒。即使有美國背景的《大美晚報》也不放過。《大美晚報》的後台老板是美國人史帶,他的報紙嚴厲譴責汪精衛的親日行為。丁默邨等76號特工曾派人疏通,結果報紙罵得更凶。
鄭蘋如於是,丁默邨等人決定來硬的。1939年7月22日晚上8點剛過,76號特工分乘四輛租來的汽車,前往愛多亞路的《大美晚報》館,砸場子。結果,走錯了路,將其附近的《中美日報》亂打了一通。8月30日,丁默邨的76號特工將《大美晚報》編輯朱惺公刺殺。1939年夏,76號特工四處圍捕愛國人士、抓捕重慶國民政府派駐上海 的特工人員,其目的就是通過「主動出擊」,來獲得「積極的安全保障」。如一句俗話所言,進攻是最好的自衛方式。76號特工大開殺戒是為正在進行的汪偽國民黨「六大」會議提供安全保障。
76號特工總部的上司周佛海1939年8月28日,汪偽「六大」在76號特工總部大禮堂舉行。9月5日,汪偽國民黨召開「六屆一中」全會,決定成立「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特務委員會」,周佛海擔任主任委員,丁默邨擔任副主任委員,李世群擔任秘書長。此「特務委員會」下設「特工總部」,丁默邨擔任主任,李世群和唐惠民擔任副主任。為了確保汪偽政權的順利建立,76號特工總部的首要任務就是排除來自中統和軍統特務所進行的恐怖威脅。1939年9月,汪偽特工76號將中統蘇滬區副區長蘇成德和胡均鶴拉下水,二人叛變之後,供出中統蘇滬區 的組織情況,結果導致除中統蘇滬區區長徐兆麟、情報組外勤人員嵇希宗等幾個人逃脫外,中統蘇滬區40多人全部被捕。蘇成德和胡均鶴成為汪偽特工用來對付中統的幹將。蘇成德曾經擔任國民黨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視察專員,以及京滬、滬杭兩路調查室主任,對於中統蘇滬區的特工運作情況,了如指掌,投敵後,先是擔任76號特工總部第四廳廳長,繼而擔任特工總部南京區區長;而 胡均鶴之前作為中統蘇滬區副區長,還兼任情報科科長,對於中統情報工作,是最熟悉不過的了。他投敵之後,深得周佛海的賞識,還被周佛海派往日本學習特工經驗。
中統上海區負責人陳彬蘇成德和胡鈞鶴的投敵,幾乎讓中統上海區全軍覆沒。在此情況下,中統在1939年冬將香港站少將組長陳彬(1912-1945)秘密調往上海,擔任中將級站長。陳彬是臨危受命,接下一個爛攤子,首先是重建組織。這年冬天,陳彬與情報組外勤嵇希宗和打入76號特工總部的鄭蘋如成立了「鋤奸小組」。其中,嵇希宗是鄭蘋如與陳彬之間的情報交通員。嵇希宗和鄭蘋如本來就熟悉,二人在上海法政學院讀書的時候,就是同學。嵇希宗還經常到鄭家做客,向鄭蘋如的父親鄭鉞請教法律問題。據陳彬女兒陳維莉的介紹,陳彬在上海的秘密落腳點就在西伯利亞皮貨店附近的靜安別墅(即今天的南京西路1025弄),距離西伯利亞皮貨店只有幾十米。現在,76號特工首領丁默邨成為他們刺殺的對象。但是,刺殺丁默邨只是中統上海區計劃的一部分,他們同時還在進行積極的策反工作。當時,中統的中央領導陳立夫的堂弟陳寶驊,正擔任重慶中統駐滬「辦事處主任」,他用「肖賜」的化名,與汪偽教育部政務次長樊仲雲秘密聯絡,協商汪偽與重慶的「議和」事情。而樊仲雲和陳寶驊所做的「議和」工作,其幕後都有汪偽76號特工的中央領導周佛海在主持。此時,丁默邨正計劃收買鄭蘋如父親的同事,江蘇高等法院第二分院刑庭庭長郁華(1884-1939),郁華為著名文學家郁達夫的胞弟。但是,郁華不為所動。於是,丁默邨吩咐76號特工在1939年11月23日上午,將郁華刺殺。刺殺郁華成功之後,丁默邨洋洋得意。此時與他表面上打得火熱的鄭蘋如,趁機問他:為何要刺殺清官郁華?丁說:「我派人請他加入和平運動組織,他不識時務,只好殺掉他,這是殺雞駭猴!」鄭蘋如聽後,也為她的父親鄭鉞私下捏了一把汗。鄭蘋如心想,此時如果不殺丁默邨,她的父親就要遭殃。先下手為強!
中統駐上海辦事處主任陳寶驊夫婦於是,鄭蘋如開始與中統上級部門溝通,抓緊實施暗殺丁默邨的計劃。丁、鄭之間的往來已經有了大半年,丁雖然是老牌特工,出於職業敏感,對周圍的環境、事事物物,樣樣提防,但對於鄭蘋如卻是十分放心。幾個月以來,他居然沒有發現鄭有任何疑點。就在中統「鋤奸小組」設計刺殺丁默邨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插曲」發生了。這個「插曲」是這樣的,原來軍統幹將熊劍東在1939年3月7日被日軍逮捕,他在上海淪陷之後就擔任軍統別動軍淞滬特遣隊長,兼任嘉定、太倉、崑山、松江、青浦、常熟等六縣「游擊總司令」,是軍統的得力幹將;話說熊劍東被捕之後,就被敵偽軟禁,希望他日能為其所用。比如,76號特工中央領導周佛海就認為,熊劍東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就是擔心「不好駕馭」。熊被捕之後,其夫人唐逸君四處求情,希望營救其夫。據說,唐氏甚至通過鄭蘋如的關係來做丁默邨的工作,以便能保熊一條命。但是,熊劍東一直被76號特工軟禁,援救工作遲遲沒有結果。有病亂投醫,於是,唐氏又去找李世群幫忙。李世群老謀深算,不僅將唐氏拉入中統,還利用唐氏,一舉抓獲中統上海區副區長張瑞京。1939年12月12日,張瑞京如約來到上海錦江飯店北樓的一家酒店,唐氏用麻藥將張瑞京迷倒,然後被76號抓獲。張被捕之後,如實供出鄭蘋如是中統卧底的真實身份,而且還供出中統的誅殺丁默邨計劃。張瑞京和熊劍東一樣,也是一員幹將。其後,張瑞京被周佛海看重,周認為,他「沉著」,「或可重用」。當時,丁默邨與李世群為爭奪76號的主導權,互不相讓,斗得很厲害。李世群獲得張的口供之後,大喜,遂想出一個「借刀殺人」之計。他一方面封鎖張瑞京的口供情報,一方面讓親信暗中監視鄭蘋如和丁默邨的行蹤,準備藉助中統殺掉丁,最後再來一個黃雀在後,坐收漁翁之利。其情節之驚險離奇,簡直好比好萊塢大片《碟中諜》。張被捕之後,陳彬、嵇希宗、鄭蘋如等鋤奸小組,發現76號沒有進一步動作,誤判張經得起考驗。於是,抓緊實施鋤奸計劃。
1930年代,皮大衣在上海非常流行。圖中右一是宋子文的太太張樂怡身穿流行的皮衣。1939年12月16日,上海灘已經非常地冷了。南京路、靜安寺路上的服裝店,已經開始出售新款的皮貨大衣。這天,丁默邨在滬西的一個朋友潘三省家吃飯,臨時打電話邀請鄭蘋如來參加。在潘家,鄭蘋如獲悉丁默邨晚上在虹口有重要聚會,而西伯利亞皮貨店是去虹口的必經之地。於是,鄭蘋如用電話暗語告知中統情報交通員嵇希宗,嵇又告訴了陳彬。他們商定在西伯利亞皮貨店設伏,刺殺丁。飯後,丁說要到虹口區,鄭蘋如說也要到南京路去購物。於是,二人同車而行。從滬西到南京路和虹口,靜安寺路當然是必經之地。當汽車經過那裡的西伯利亞皮貨店時,鄭蘋如忽然提出要到店裡買一件皮衣,纏著丁同她下車,幫她挑選。丁默邨心想,買個衣服也就半小時,不會有大危險。對特工人員來說,到一個事先沒有約定的地點,只要在半小時之內,一般不會有危險的。於是,丁與鄭蘋如一起下車。汽車是停靠在西伯利亞馬路對面的路旁,這家皮貨店是兩開間的門面。當他們二人穿過馬路店門時,丁突然發現有兩個形跡可疑的彪形大漢,腋下挾著大紙包,裡面顯然是藏著的武器,知道情形不對。丁默邨迅速取出鈔票,交給櫃檯。告訴店員將大衣做好之後,送到潘三省宅。丁奪門而出,竄入停在馬路對面的保險汽車,逃之夭夭。預先埋伏的中特特工,連忙向丁的汽車射擊,為時已晚。虛驚一場的丁默邨,匆匆趕到虹口,參加日本特務「梅機關長」影佐禎昭招待汪偽76號特工要人的宴會。那天參加者有李世群、蘇成德、馬嘯天、林之江、萬來浪、王天木等人。此外,還有葉吉卿、佘愛珍、馮燕君等女特務。他們早已到了,獨缺丁默邨和她的老婆趙惠敏。當丁默邨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得知靜安寺路附近的西伯利亞皮貨店的槍擊案了。心裡有鬼的李世群故作鎮靜。當丁默邨神情狼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李世群心中恨得牙直痒痒。鄭蘋如的身份已經被泄露,隨後就落入李世群的魔爪。李世群將鄭蘋如關押在上海憶定盤路37號第一行動大隊處,這裡也是投靠汪偽76號的原軍統殺手林之江的家中。未完待續(編輯 邢雲)
推薦閱讀:
TAG:碟中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