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的兒女》([加]鄭靄齡)【摘要 書評 試讀】
編輯推薦 從舊式底層華工小妾到西式新女性,從溫哥華小酒館女招待到加拿大總理特別顧問 一個家族,三代女性,見證百年移民甘苦悲歡 在歐美一些大學和研究機構,被作為研究文學、歷史、女性、亞洲歷史的資料和教材 ◎海外華裔歷史題材紀實性文學作品的拓荒之作 ◎加拿大《環球郵報》暢銷書排行榜連續93周上榜 ◎加拿大紀實文學獎、溫哥華圖書獎、加拿大女性文學獎、加拿大總督文學獎提名 內容簡介 《妾的兒女》是著名華裔加拿大女作家鄭靄齡用英文寫的自傳體文學作品,以作者的外公、外婆、母親為主要人物線索,串聯起包括留守大陸的外公正室母子、跟隨外公出洋謀生的小妾(即外婆)、被外公帶回大陸由正室撫養的作者的兩個姐妹的生活以及早期加拿大中國城華人生活,講述大時代背景下一個移民家族的生離死別,同時折射出以作者家族為代表的早期加拿大華人在殘酷的異國環境中不為人知的艱辛掙扎。 作品以作者自己家族的歷史印跡為經,以跨越穿梭太平洋兩岸、貫穿幾代人的生活的時空變幻形態為緯,編織成了這部回眸家族歷史、追尋先輩生命歷程的精彩動感畫面,譜寫出一部跌宕起伏的家族史,一部催人淚下的海外華人辛酸史。 作者簡介 鄭靄齡,加拿大著名華裔女作家。曾任加拿大政府高級經濟顧問。《妾的兒女》是鄭靄齡的第一部作品,也是其代表作。《妾的兒女》是一部拓荒之作,是加拿大歷史上第一部描寫華人生活的非虛構文學作品,而鄭靄齡本人則被譽為華裔歷史題材非虛構類的創作先驅和開拓者。 精彩書評 《妾的兒女》這本書是我在10年前看到的,一個經濟學家講她的祖母跟三代的家庭倫理故事,是我看過這麼多關於唐人街的生活裡頭,最深刻、最有戲味的故事。 ——著名導演 許鞍華 這是一部非同凡響的著作。作為一部回憶性和歷史性的作品,《妾的兒女》擁有著文學性的敘事手法;而作為一部紀實文學作品,它又因其真實性而擁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它值得一個廣大的讀者群去欣賞。 ——華盛頓郵報 精彩書摘 相反,陳山在中國待得越久,梅英就越習慣自由的新生活。只有收到陳山寄來的信,梅英才反應過來這樣的生活只是暫時的。同益商鋪的人儼然成了梅英的自己人,總是儘力幫助她,比如借給她幾元錢,幫她保管信件,幫她念信或寫信,而且每當收到陳山寄來的信時,就會立即告訴梅英。陳山的第一封簡訊告訴梅英,自己已經安全到家,留守在家的妻子,還有女兒阿萍和阿楠都很好。梅英讓同益商鋪的人寫了封回信,表達自己的問候。梅英準備在年內收到陳山的第二封信,通知她房子已經蓋好的消息和準備回國的日期。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梅英覺得很容易就把陳山忘到九霄雲外。 梅英當然知道陳山最樂意回村子了。每一個漂泊在外的人都會這麼說。陳山有兩個女人,但只有一個能讓他開心,那就是黃波。梅英本人也對黃波讚不絕口,認為她是「正直的好女人」。梅英彷彿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點,丈夫不在的日子裡,她的所作所為也不再符合傳統的中國妻子形象,沒有了端莊得體的舉止。也許這是無法避免的,要求獨居的女招待遵循孔孟之道不太現實,更何況她還是居住在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唐人街。 梅英開始大手大腳地花錢,要是陳山在,肯定不會讓她這麼做。陳山節儉得讓人看不下去。梅英現在一個人生活,想怎麼花錢就怎麼花。她也沒有多少錢可以揮霍,王先生每次會把工資扣除一部分,償還陳山回國前借的錢。陳山才離開加拿大,梅英就過上了與唐人街大部分人一樣的生活,陷入了花錢、欠債、借錢的惡性循環。 梅英會去維多利亞和溫哥華盡情遊玩。當地華人都喜歡在不列顛哥倫比亞省三個唐人街之間穿梭,哪怕是連夜趕路也無所謂,這已經成為他們消磨時光的好辦法。他們仍然被整個大社會拒之門外,所以只好活在自己的圈子裡。梅英每個月至少要坐一次火車去維多利亞,看看自己的朋友,去譚公廟燒燒香。譚公廟是北美歷史最悠久,也是最受尊崇的中國廟宇。梅英經常去譚公廟聆聽神仙的旨意,尋求神仙的恩賜。如果要出門過夜,她和女兒阿杏就會寄宿在朋友家裡,或者在旅館開個房間。五歲的阿杏也很高興,因為有時候出去玩,母親會和別的女人聊天或者打麻將,而阿杏就能和其他家的孩子一起玩兒。 梅英和女兒最喜歡拜訪的溫哥華朋友就是廚子張諾。他也是陳山的朋友,之前幫助陳山在納奈莫找到了跑走的梅英。張諾這個人性情特別溫和,甚至在準備綠葉蔬菜做飯時都不用刀子。「刀子會留下傷疤,最好用手去撕。」他對梅英解釋道。有張諾在身邊,梅英覺得無憂無慮,也常常被逗得哈哈大笑。女兒阿杏很期待張諾計劃好的出遊。張諾每次從片打街的湯姆計程車公司叫來一輛車,載著他和母女倆繞著斯坦利公園兜風時,梅英她們都十分開心。他們會坐在長凳上野餐,身後是城市的天際線或者大海和山峰,他們有時候也會坐在布洛克頓角附近的綠地上,板球運動員會在那裡集合。 梅英一個人在納奈莫後,賭博也從小愛好變成了習慣。她已經是賭場的常客,可以拿到賭場給予顧客的最高賒賬額。梅英沒有因為賭博而遭別人鄙視,就連借了她很多錢的僱主也不會瞧不起梅英。王先生一家反而很同情這個女招待,因為她工作得到的薪水都得交給一個男人。他們知道陳山不在加拿大,覺得梅英不過做了其他男人也在做的事情,那就是沉迷於唐人街屈指可數的娛樂項目中的一項。唯一的不同是梅英通常會把阿杏帶在身邊。儘管大部分華人覺得不應該帶孩子進賭場,但光顧賭場的人也對阿杏熟視無睹。所以,阿杏成了梅英形影不離的小跟班,日日夜夜出現在煙霧繚繞的賭場。 梅英和其他女服務員談論她們男人的八卦時,才會提到「陳山」這兩個字。三家酒店的女服務員下班後,會三三兩兩來到對方的房間休息。如果梅英也在其中,她們就會去梅英的房間,這樣梅英就可以照看熟睡的阿杏。梅英的朋友靜悄悄地坐在床上,盡量不吵醒阿杏。大多數女人,包括梅英在內,都會點燃一根煙。每個人嘮嘮叨叨抱怨的內容都一樣:手頭緊,沒錢花;她們都和身邊的男人有矛盾。 「陳山的毛病就是,」輪到梅英說了,她很樂意開口分享,「他總是把自己當老大看。」梅英最生氣的是很難讓陳山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無論用什麼方法跟他講話都沒有用。我說的話他就是聽不進去。每次他張口閉口就是『閉嘴!』或者『胡說八道!』」 「太傷人了。」其他人輕聲說道。 「這樣的男人讓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們說道。這句話是她們點評各自男人時都這麼說。 陳山離開加拿大幾個月後,梅英在一次聚會上揮舞著丈夫寄來的第二封信。大家都以為陳山寫信告訴梅英要回加拿大了,紛紛對她的自由生活行將結束表示同情。梅英讓她們靜一靜。「他還不會回來呢,」梅英說道,「他還沒有蓋好房子,想問我要錢。」她給朋友看信中寫的內容:「看看你能不能再弄點錢,然後寄給我。」女服務員朋友都厭惡地嗤之以鼻,問梅英打算怎麼做。梅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我自然會按照他的要求寄錢。我會去借錢。只要能讓他繼續待在村子裡,不要來煩我。」梅英說道。其他人都頻頻點頭,對她表示支持。 陳山接下來的信跟這封一模一樣,以後的信跟通知一樣簡短。每封信都是讓她再匯點錢,好讓他把房子蓋好。陳山要的數額本身可能不算很大,但卻要光了梅英以後的生活費。海外華人在國外攢的錢跟在國內花的錢是不一樣的--外國的破房子到了中國就變成了別墅。 對於梅英而言,往家匯錢的一個好處就是陳山會推遲回加拿大的時間,她當然不希望陳山很快就回來。梅英不去銀行貸款,海外華人不需要銀行,他們可以彼此借錢。中國人找朋友借錢,朋友不會過問什麼原因,因為他們覺得朋友一有錢就會馬上歸還。找朋友借錢也沒有利息。中國人欠了別人人情總會找機會報答。為了滿足陳山的匯錢要求,梅英要仰仗王先生的信任和慷慨,以及她的好友張先生,還有在服務員圈子裡的姐妹以及這些姐妹的朋友。有個叫容鳳的服務員曾是戲曲名角,為人非常張揚,她靠跟相好的男人過日子,後來這男人也成了她的第二任丈夫。他在納奈莫的白人市中心擁有一家農產品商店。容鳳對梅英很大方,所以梅英讓阿杏把容鳳認作乾娘。 梅英在推銷彩票中賺到一些額外的傭金收入。唐人街最常見的賭博遊戲被稱為「鴿票」:一張彩票上可以印出八十個漢字,然後跟提前選定的十個漢字有多少個是相符的,獎金根據相符的漢字數量而定。每天有五次抓獎的機會,幾乎所有人都想試試手氣。大多數成年人只是玩玩,贏到的錢能買頓飯或者幾道菜就行了;贏得多的話可以請兩個朋友吃上一頓。要是沒人中獎的話,獎金就累積起來,有時候可以高達數千元,足夠中獎人回中國養老去了。唐人街的成年人經常讓阿杏替他們揭彩票。「春耕冬種」這是彩票上的第一行字,這也是阿杏最早學會的幾個漢字。 不管是梅英的工資還是她買彩票的傭金都不能滿足陳山要的錢數。隨著中國新房越蓋越高,梅英的經濟狀況卻一天不如一天,她也越來越焦躁,陷入了痛苦求生的掙扎。梅英陷入了賭徒的惡性循環,認為下一把能夠大贏一筆,把輸的錢全贏回來。等她沒有足夠籌碼的時候,玩不起「番攤」,就開始打麻將。麻將桌上的賭注小一點兒,而且不僅看運氣,主要還看玩家的技能。頭腦精明的梅英本來能在麻將桌上贏些錢,但總不知道見好就收,所以反而輸錢。 隨著生活越來越沒有經濟上的安全感,梅英最終踏上了很多女服務員的老路--等到交班的時候,她不再對所有顧客的挑逗和追求置之不理。這些男人一直都對梅英垂涎三尺。步入二十四五歲的梅英已經褪去昔日少女的可愛,擁有了成熟女人的嫵媚。她丈夫不在身邊,單身漢覺得她更加「可求」。梅英向幾個自己認識的男人屈服了。梅英偶爾跟幾個男人來往主要是迫於經濟上的壓力,雖然梅英也是用性換錢,但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賣淫。這些男人會大方地幫梅英償還一兩筆賭債,或者給錢讓她「買點東西」。有些男人只滿足於生理需求,有些男人還渴望真心相好。梅英一直努力秘密地跟這些男人交易,所以當時肯定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在上班的酒店裡,梅英讓這些主顧公平競爭。不管再怎麼折騰,梅英每天晚上都會回自己的房間,鑽進阿杏旁邊的大單人床。每次深夜回家,梅英都以為阿杏肯定睡熟了。 不過,令人難以想像的是,梅英竟然沒有考慮過丈夫會不會問她,匯款的錢是從哪裡來的。陳山從來都沒有經濟頭腦。雖然陳山的願望是好的,但是他的每一次經濟決定到最後都搞砸了。跟兄弟處理父親遺留地產的時候,陳山簡直傻到了家。在納妾的時候,陳山固執地把妾當成自己的私人財產。在蓋新房子的時候,他丟盡了面子。雖然平時省吃儉用,陳山在回國前買東西和蓋房子的時候卻總是大手大腳。對於梅英來說,賭錢、找男人是為了延長丈夫不在身邊的個人自由。要是還需要其他借口的話,那就是為家庭犧牲,誰也不會覺得這個觀念有什麼不對。 …… 收起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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