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覺悟之後】親近釋迦牟尼佛·從巴利藏經看佛陀的一生
引言 佛陀在菩提樹下成道後,在樹下入定七日。本章的前半部講的便是佛陀在出定之後的思惟與遭遇。佛陀首先追究事物的成因,從而找到將其斷滅的途徑。同時,佛陀對世事的研究並非泛無邊際,而是集中在解除眾生之苦的目標上。正因如此,佛陀下一步所作的便是找到苦的根源――我見與渴愛。
本章的後半部記錄了佛陀在鹿野苑初轉法輪的情景,作為佛法核心的苦,苦集,苦滅,苦滅之道等四聖諦由此而生。而佛教教義真旨的無我概念,也在初轉法輪時拈出,其它還有許多著名的故事,例如龍王於風雨中七繞佛身;優波迦當面見佛不識佛;五比庫欲拒佛而不能,最後聽佛開示四聖諦,在本章中都有生動的描寫。我們還可看到,佛陀一度因佛法深奧曾決定不說法,這在很大程度上,解釋了佛陀致餘生之力,以各種方法深入淺出地講解佛法的必要性。
佛陀順觀、逆觀緣起
阿難達:如是我聞。世尊剛覺悟時,住在優樓頻羅村尼連禪河邊的菩提樹下。當時,世尊在菩提樹下連續禪坐七天,感受解脫之樂。
七天過後,世尊出定,在初夜時分,世尊順觀緣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換言之:以無明為緣而有行;以行為緣而有識;以識為緣而有名色;以名色為緣而有六入;以六入為緣而有觸;以觸為緣而有受;以受為緣而有愛;以愛為緣而有取;以取為緣而有有;以有為緣而有生;以生為緣而有老死、愁、悲、苦、憂、惱。這是全苦蘊之集起。」
了知其中的意義,世尊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精進禪修婆羅門,諸法向其顯現時, 了知諸法有其因,彼之疑惑悉滅盡。 中夜時分,世尊逆觀緣起:「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換言之: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愁、悲、苦、憂、惱滅。這是全苦蘊之滅盡。」
了知其中的意義,世尊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精進禪修婆羅門,諸法向其顯現時, 了知諸緣之息滅,彼之疑惑悉消除。 後夜時分,世尊順、逆觀緣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換言之:以無明為緣而有行;以行為緣而有識……以生為緣而有老死、愁、悲、苦、憂、惱。這是全苦蘊之集起。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生滅則老死、愁、悲、苦、憂、惱滅。這是全苦蘊之滅盡。」
了知其中的意義,世尊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精進禪修婆羅門,諸法向其顯現時,
則彼端立破魔軍,如照虛空之日輪。(Ud.1:1-3;參Vin.Mv.1:1)
去除渴愛入涅槃
第七天結束時,世尊出定,以佛眼審視世間。他看到眾生受諸火燒灼,被貪、瞋、痴所生的各種熱惱吞噬。了知其中的意義,世尊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受制諸觸世間苦,世間之「我」實已病, 不論以何因立「我」,事實永遠實非彼。 變化世間達生有,執生有,陷於生有, 而惟喜彼之生有。人若喜時是怖畏, 若有怖畏是為苦,今修梵行可斷苦。 「任何沙門與婆羅門若聲稱,透過執取生有可解脫生有,我說他們並未解脫生有。任何沙門與婆羅門若聲稱,透過執取非有可解脫生有,我說他們並未解脫生有。透過存在的本質,於是產生苦,一旦執取盡除,痛苦就會不再生起。」 廣見如此之世間,眾生喜陷於無明, 未曾解脫於生有。任何形態之生有, 隨方隨處之生有,皆是無常、苦、變易。 如實見者斷有愛,亦斷無有之愛喜, 無餘滅盡與涅槃,隨除渴愛而生起。 比庫藉由無執取,入於涅槃不再生, 魔王戰敗而消逝,因彼超脫諸生有。(Ud.3:10)
堪稱婆羅門的條件
伍巴離:那時,世尊過七天之後出定,從菩提樹下走到阿闍波羅榕樹處。他在阿闍波羅榕樹下連續禪坐七天,感受解脫之樂。
這時,有位驕慢的婆羅門走到世尊處,與世尊問候、寒暄畢,立於一旁,說道:「沙門苟答馬!什麼是婆羅門?具足什麼條件才堪稱婆羅門?」
了知其中的意義,世尊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婆羅門若除惡法,無慢無染且自製, 知識圓滿成梵行,不以世事為榮傲, 方不愧稱婆羅門。(Vin.Mv.1:2; 參Ud.1:4)
龍王於風雨中守護佛身
那時,世尊過七天之後出定,從阿闍波羅樹下前往目支鄰陀樹下。
此時,一場非時節的暴風雨驟然而至,連續大雨七日,冷風呼嘯,天空烏雲密布。此時目支鄰陀龍王從棲息處鑽出,盤纏世尊的身體七圈,並將自己的冠頂展開高懸在世尊頭上,心想:「不讓世尊受冷、熱所擾,或受虻、蚊、風、陽光和爬蟲所觸。」
第七天結束時,目支鄰陀龍王見天空晴朗無雲,它才從世尊的身體放鬆下來,捨去龍身,變現成婆羅門青年,雙手合十,恭敬地立在世尊面前。
了知其中的意義,世尊不禁發出如下的感概: 知足者寂靜為樂,既知法又能見法; 心寬容於眾生者,以與世親善為樂; 征服於諸欲樂者,以於世無求為樂; 然而去除我慢者,此是最上之快樂;(Vin.Mv.1:3; 參Ud.2:1)
世間最早的皈依者
那時,世尊過七天之後出定,從目支鄰陀樹下移到羅闍耶他那樹下,連續禪坐七天,感受解脫之樂。
此時,多婆富沙和跋利迦兩位商人自郁迦羅村取道而來。一位過去生中曾為兩人親戚的天人,告訴他們:「仁者!前面羅闍耶他那樹下有位剛剛成道的佛,你們應獻上糕餅和蜂蜜去供養他,這會使你們獲得長遠的利益與安樂。」
兩位商人於是帶著糕餅與蜂蜜去見世尊,敬禮世尊后,立於一旁,然後說道:「世尊!請納受這些糕餅與蜂蜜,以使我們獲得長遠的利益與安樂。」
世尊思惟:「諸如來不以手受食,我該以何器皿盛此糕餅與蜂蜜呢?此時,四大天王心知世尊的念頭,從四方各帶了一隻水晶缽:「世尊!請用這些缽盛此糕餅與蜂蜜。」
世尊以新的水晶缽接受並服用了糕餅與蜂蜜後,兩位商人說:「我們願意皈依世尊與法。從今日起,請世尊接受我們為盡形壽追隨世尊的弟子。」
因為他們是世間最早的皈依者,他們皈依的對象只有二寶。(Vin.Mv.1:4)
娑婆主梵天讚歎五根、四念處
那時,世尊過七天之後出定,從羅闍耶他那樹下前往阿闍波羅樹下。
阿難達:此時,世尊獨處靜默,心中思惟:「有五種根,若修習並增長它,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終止於不死。哪五根?它們是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
這時娑婆主梵天覺知世尊的想法,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頃間,從梵天界消失,現於世尊之前。他偏袒一肩,合掌恭敬地向世尊說:「如是,世尊!如是,善逝!若修習並增長這五根,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終止於不死。過去,我曾跟隨咖沙巴佛修梵行,名為娑婆比庫。借著修習並增長這五根,我遠離五欲,當身壞命終後,我投生善趣,而生於梵天界,在此我被稱作娑婆主梵天。如是,世尊!如是,善逝!我了知且見到這五根於修習並增長之後,如何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終止於不死。」(S.48:57)
此時,世尊獨處靜默,心中思惟:「道者,即四念處,是使眾生清凈,超越愁悲,滅除苦憂,成就聖道,體證涅槃的唯一道路。哪四念處呢?比庫安住於身,隨觀身體,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或他安住於受,隨觀感受,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或他安住於心,隨觀心識,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或他安住於法,隨觀諸法,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
這時,娑婆主梵天又出現於世尊前,如上次一般表示贊同。(S.47:18,43)
失敗的魔王
此時,世尊獨處靜默,心中思惟:「我已解脫苦行,已解脫無益的苦行。我有絕對的肯定與正念,我已達到覺悟了。」
那時,惡魔覺知世尊的心念,便到世尊處,而說偈: 汝棄苦行道,自凈化之法; 不凈思為凈,遠離清凈道。 世尊認出他是惡魔,便以偈答道: 不死之苦行,知無一切利; 如陸舟艫舵,一切無護益。 增長戒、定、慧,我已得證悟, 而汝破壞者,如今已戰敗。 此時,惡魔知道:「世尊已識破我!善逝已識破我!」傷心與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S.4:1)
親近法、恭敬法、尊重法而住
此時,世尊獨處靜默,心中思惟:「人若缺少恭敬與順從的對象,其生活是苦惱的。但我可以在哪一位沙門或婆羅門座下生活,尊敬並贊仰他呢?」
然後,他又心想:「我可以在另一位沙門或婆羅門座下,尊敬他,以便成就自己不圓滿的戒蘊、定蘊、慧蘊、解脫蘊與解脫知見蘊。但在這諸天、魔與梵天的世界,乃至沙門、婆羅門、國王與臣民的眾生界中,我看不到哪一位沙門或婆羅門在這些品德上比我更圓滿,足可令我親近而住,足可令我對他恭敬、尊重。不過,還有我所證悟的法――我或許該親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吧?」
此時,梵天娑婆主覺知世尊的心念。他出現在世尊面前,說道:「薩度 !世尊。過去諸佛得成應供、等正覺者,皆親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未來諸佛亦將如是。」(S.6:2;A.4:21)
娑婆主梵天勸請佛陀說法
伍巴離:此時,世尊獨處靜默,心中思惟:「我所證悟的法,甚深、難見、難解,它是最寂靜、最高超的,不能只靠純邏輯而證悟,它是微妙的,唯智者所能體驗。但今世之人依賴愛執,喜好愛執,享受愛執,讓世人見到真理是困難的,也就是說,見到十二緣起是不易的。再者,讓世人見到真理是困難的,也就是說,見到諸行寂止,諸有凈除,滅盡渴愛、離貪、滅、涅槃是不易的。所以,我若說法,他人不了解時,將使我感到疲乏與困擾。」
這時,他自然地誦出如下未曾聽聞的偈: 莫說弘揚於正法,我甚感難以領悟; 為貪瞋所困惱者,永遠不悟此正法。 欲著痴暗所覆者,是人永遠不得見, 彼深妙而難見的,逆流而上的正法。 世尊如此一想,心念偏向於少事少業,不欲說法。
這時,梵天娑婆主覺知世尊的想法,他思惟:「此世間將敗壞,世界將徹底地敗壞!因為如來、應供、等正覺的心偏向於少事少業,不欲說法。」
然後,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頃間,從梵天界消失,現於世尊之前。他偏袒一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地向世尊說:「世尊,願世尊說法!緣善逝說法!眾生中有少許塵垢者,若未聽聞正法,將枉度此生,有些人在聞法後,便可證悟。」
梵天娑婆主說完後又補充說: 曾於馬嘎塔現前,垢者所思不凈法, 願打開不死之門,令聞無垢所覺法。 聖者攀登正法塔,恰如壁立山頂峰, 普見低處諸眾生。無憂普眼之聖者, 人類陷溺憂苦中,生、老皆受其操控。 英雄、勝者、持智者,奮起無債游世間。 願請世尊為說法,能悟入者應有人。 世尊聽了梵天娑婆主的請求,出於對眾生的慈悲,以佛眼觀察世間。正如池塘里生有青蓮花、紅蓮花或白蓮花,有些蓮花長在水中,還未突出水面,有些蓮花正長在水面上,還有些則突出水面,湛然獨立卻不為池水所濕。同樣地,在眾生中,他看到有塵垢少者、塵垢多者、利根者、鈍根者、資質好者、資質差者、易教導者、難教導者,還有知道其它世界與罪過之怖畏而住者。看到了這些,他答道: 不死之門已開敞,普令聞者展信心。 我所覺法不宣說,因知說法之艱巨。 這時,梵天娑婆主思惟:「我已促成世尊演說正法了。」敬禮世尊后,他右繞而去。(Vin.Mv.1:5; 參M.26&85;S.6:1)
選擇最先對五比庫說法
世尊思惟:「我應先為誰說法?誰能很快地了悟佛法呢?」之後,他思惟:「阿羅邏迦馬喇聰穎、多聞、敏捷。長久以來,他只有少許塵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會很快了悟的。」
此時,有位隱身的天人告訴世尊:「世尊!阿羅邏迦馬喇在七天前過世了。」世尊心中便浮現這樣的知見:「阿羅邏迦馬喇的損失慘重,如果讓他聽聞佛法,他一定會很快地了悟的。」
世尊又思惟:「郁陀迦羅摩子聰穎、多聞、敏捷。長久以來,他只有少許塵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會很快地了悟的。」
此時,有位隱身的天人告訴世尊「世尊!郁陀迦羅摩子昨夜過世了。」世尊心中便浮現這樣的知見:「郁陀迦羅摩子的損失慘重,如果讓他聽聞佛法,他一定會很快地了悟的。」
世尊又思惟:「那麼,我應先為誰說法?誰能很快地了悟佛法呢?」之後,他思惟:「在我專心精進時,那五位比庫十分周到地照顧我。我先為他們說法如何呢?」他接著思惟:「這五位比庫現在住在哪裡呢?」世尊此時以勝過常人的清凈天眼,看到他們正住在仙人住處鹿野苑。
世尊在伍盧韋喇村隨意住上一段時間後,就取道向鹿野苑漸次遊行而去。
在世尊覺悟之地與伽耶城之間,沙門優波迦在路上遇到世尊。他對世尊說:「朋友!你諸根清凈,膚色皎潔光明,你是依誰出家?誰是你的老師?你奉行誰的教法呢?」
優波伽問完後,世尊以如下的偈作答: 「超越一切知一切,不為一切所污染, 我能遠離於一切,滅盡渴愛而解脫。 一切因智慧而有,我應傳法予何人? 我於世間無有師,也無與我同等者; 包括一切之天人,無人與我堪倫比。 我為此世間應供,亦為世間無上師, 我獨為等正覺者,解除饑渴滅慾火。 我今前往迦屍城,將轉動正法之輪, 於此盲暗之世間,敲響不死之法鼓。」 (優波迦說:)「朋友!如此說來,你是無邊之聖者?。」 (世尊以偈說:)「若得諸漏悉滅盡,即與我同為勝者。 我已滅除一切惡,為此我名勝利者。」 如是說時,優波迦說:「朋友!但願如此。」搖搖頭,他另取別道離去。 此後,世尊次第遊行至仙人住處鹿野苑,找到五比庫。比庫們遠遠地看到世尊取道而來,便相約說:「朋友啊!沙門苟答馬來了,當初他驕縱自己,放棄精進,返求奢侈。我們不應禮敬他,不起立承迎,不接領他的衣缽。不過,如果他願意的話,可準備一個座席讓他坐下。」
但是,當世尊真的走近時,他們發現自己無法遵守約定。其中一位上前迎接世尊並接下他的衣缽;一位準備座席;另一位準備洗足水、腳凳與拭足巾。世尊坐於備好之座上,洗足畢。他們上前問候,直接以名字及「朋友」稱呼世尊。
打過招呼,世尊告訴他們:「諸比庫!對如來別直呼其名或以「朋友」相稱,如來是應供、等正覺。諦聽!諸比庫!我已證得不死,我應指導你們,我將為你們說法。依循我的教導修行,你們將於現法自證、現證,具足無上梵行而住。這就是你們離家過出家生活的目的。」
此時,五位比庫說:「苟答馬友!你雖修過苦行、貧乏與自我折磨,那些尚且無法達到過人法,而得聖者的知見。而你現在驕縱自己,放棄精進,返求奢侈,你怎麼可能達到那些殊勝的成就呢?」
世尊告訴五比庫:「如來並未驕縱自己或放棄精進,也無返求奢侈。如來是應供、等正覺。諦聽!諸比庫!我已證得不死,我應指導你們,我將為你們說法。依循我的教導修行,你們將於現法自證、現證,具足無上梵行而住。這就是你們離家過出家生活的目的。」
再次,五位比庫對世尊說出同樣的話;世尊也再次把同樣的答覆講了一遍。當五位比庫第三次對世尊說出同樣的話,說完後,世尊問他們:「諸比庫!你們以前可曾聽過我這麼說?」
「沒有,世尊!」
「如來是應供、等正覺。諦聽!諸比庫!我已證得不死,我應指導你們,我將為你們說法。依循我的教導修行,你們將於現法自證、現證,具足無上梵行而住。這就是你們離家過出家生活的目的。」(Vin.Mv.1:6; 參M.26&85)
初轉法輪,開示四聖諦
世尊就這樣說服了他們。他們傾聽、聆聽,並敞開心胸去了知。世尊於是對五位比庫做如下的開示:
「諸比庫!出家者須避免走入兩個極端。哪兩個極端呢?一是縱情地追求感官欲樂,那是下劣、粗俗、粗鄙、卑賤與有害的。另一個是施行各種自我折磨,那是痛苦、卑賤與有害的。如來所發現的中道遠離這兩個極端,它能帶來見、知,並導向寂靜、證智、等覺、涅槃。什麼是中道呢?即是八正道,也就是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與正定。這就是如來所發現的中道,它能帶來見、知,並導向寂靜、證智、等覺、涅槃。
「此是苦聖諦: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愁、悲、苦、憂、惱是苦,怨憎會是苦,愛別離是苦,求不得是苦――總之,五取蘊是苦。
「此是苦集聖諦:渴愛是導致輪迴之因,伴隨它的是喜與貪,隨處歡喜。換句話說,即是欲愛、有愛、無有愛。
「此是苦滅聖諦:無餘離滅、捨棄、放舍、放下,以及舍離渴愛。
「此是苦滅道聖諦:即八正道,也就是:正見、正思惟、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與正定。
「『此是苦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應遍知苦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已遍知苦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乃前所未聞之法。
「『此是苦集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應斷苦集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已斷苦集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
「『此是苦滅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應證苦滅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已證苦滅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
「『此是苦滅道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應修習苦滅道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已修習苦滅道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未聞之法。
「只要我對四聖諦三轉十二行相的如實知見,未達悉皆清凈時,我在諸天、魔、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門、婆羅門、國王與人民的眾生界里,便不能宣稱已證得無上的正覺。但是,一旦我對四聖諦的三轉十二行相的如實知見已達悉皆清凈時,我在諸天、魔王、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門、婆羅門、國王與人民的眾生界里,便能宣稱已證得無上的正覺。
「我生起如是知見:『我心解脫不動,這是我的最後一生,不會再受後有。』」(Vin.Mv.1: 6 ; S.56:11)
開示「無我」,五比庫成阿拉漢
聽了以上的開示,憍陳如尊者獲得清凈無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滅法。」
當世尊轉法輪時,地居諸天高聲唱道:「在仙人住處鹿野苑,世尊、阿拉漢、正自覺者已轉動無上法輪了。不論沙門、婆羅門、天、惡魔、梵天或世間的任何人,誰都無法止住它。」聽到地居諸天的唱誦,四大天王也高聲唱到:「在鹿野苑……」之後, 三十三天(三十三天)……都西答天……夜摩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梵眾天的天人都高聲唱道:「在鹿野苑……」
在那一時、那一刻、那一剎那間,這信息迅速地傳於梵天界,十千個世界為之搖動、震動與顫動,世間出現了一道無量廣大的光,其光明勝過諸天人的身光。
此時,世尊讚歎說:「憍陳如已知法,憍陳如已知法!」所以,這位比庫名為「安雅袞丹雅」—憍陳如是已知法的人。
此時安雅袞丹雅已見法、得法、知法、悟入於法⑾並超越疑惑,棄除猶豫,獲得不壞的信心,依世尊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它因緣。他對世尊說:「我願隨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來!諸比庫!」世尊說:「正法已善說,你應修清凈梵行,以滅盡諸苦。」如此,他們便受了具足戒。
之後,世尊說法、教導、教誡其餘比庫,在說法時,婆頗尊者與跋提尊者獲得清凈無染的法眼:「凡是生法⑿者,即是滅法。」他們於是也要求出家並受具足戒。
之後,世尊食用他們帶給他的食物,並說法、教導、教誡其餘比庫,六個人就靠著三個人乞回的食物維生。然後,馬哈那馬尊者與阿沙基尊者獲得清凈無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滅法。」他們也要求出家並受具足戒。
之後,世尊給予比庫們如下的開示:
「諸比庫!色是無我。若色是我,此色便不會導向惱害,且於色應有:『讓我的色如此,讓我的色不如此』因為色本無我,所以它便會導向惱害,且於色不會有:『讓我的色如此,讓我的色不如此。』
「受是無我… … 「想是無我… … 「行是無我… … 「識是無我。若識是我,此識便不會導向惱害,且於識應有:『讓我的識如此,讓我的識不如此。』因為識本無我,所以它便會導向惱害,且於識不會有:『讓我的識如此,讓我的識不如此。』
「諸比庫!你們認為色是常或無常?」――「世尊!無常。」「那麼,無常是苦或樂呢?」「世尊!是苦。」「將無常、苦、會變異之法視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當嗎?」――「世尊!不恰當。」
「你們認為受是常或… … 「你們認為想是常或… … 「你們認為行是常或… …
「諸比庫!你們認為識是常或無常?」――「世尊!無常。」「那麼,無常是苦或樂呢?」「世尊!是苦。」「將無常、苦、會變異之法視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當嗎?」――「世尊!不恰當。」
「所以,諸比庫!無論過去、未來、現在一切色,或內、外、粗、細、劣、勝、遠、近,一切色皆應以正見如實觀之:『此色非我所有,此色非我,此色非有我。』
「任何受,無論是… … 「任何想,無論是… … 「任何行,無論是… … 「任何識,無論過去、未來、現在一切色,或內、外、粗、細、劣、勝、遠、近,一切識皆應以正見如實觀之:『此識非我所有,此識非我,此識非有我。』
「諸比庫!多聞聖弟子,若如此觀察,便厭患色,厭患受,厭患想,厭患行,厭患識。若厭患,則離貪;若離貪,則心解脫;當解脫時,即生「此為解脫」之智。同時,他也了知:『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皆辦,不受後有。』」
世尊說法畢,五位比庫歡喜、信受世尊所說的法。在世尊宣說此教法時,五位比庫因放下執取而從諸漏中得心解脫。
那時,世間有了六位阿拉漢(arahant,古音譯:阿羅漢,阿羅訶)。(Vin.Mv.1:6 參S.22:59)
原注
有三個文字相近、意義相關的巴利語:bràhmaa(婆羅門階級、僧侶、祭祀師);brahmà(神聖的、美妙的、完美的)與Brahmà(天神、梵天、在六欲天之上的天人)。祭祀師出自婆羅門種姓的原因,在於婆羅門與梵天有特殊關係,因而理所當然地譯為「神聖的」。通常此詞只翻其音不譯其意,在別處也出現類似情形,如慈心的「梵住」(brahmàvihara,見第十章)等;梵行(brahmacariya)――特別以不行淫為戒;以及梵乘(brahmayàna)等。(譯按:「婆羅門」一詞雖源於印度的種姓階級,但此處並非指出身的階級,而指人修行後的境界。)
這個事件以及後面的幾件事,是根據經文本身而放在此處的,Màlàlankàravatthu一書也將魔王利用其女誘惑佛陀的事件置於此,但覺音論師以為此事發生於佛陀覺悟一年之後(見第四章)。另外一個事件,本書並未收錄,是幾位婆羅門抱怨佛陀對他們不夠恭敬(參第九章),原文見A.4:2
2。
這兩首偈不容易理解。文中的bhava在此譯成「生有」(being)比譯成「成為」(becoming)更貼切。「存在的本質」(essentials of existence)在別處解釋為存在的一切元素,從客觀的身外之物到主觀的貪愛與各種態度。
「息滅」與「涅槃」兩詞在本書中可以互換。「息滅」可視為貪、瞋、痴之慾火及其結果的息滅(S.35:28,引言見第四章),不應視為「活人的消滅」(見第十一章)。現代語源學從反義詞ni(r) 與字根và(意為「吹」)推知nibbanà(梵文nirvà?a),其原意大約是指停止鼓風而達到熄火的目的(如鐵匠之爐火),後來衍伸到以任何手段熄火(nibbàyati M.140; nibbanti. Sn.2:1,v.14)。其意又依譬喻延展到貪愛與其它慾望的止息,正如阿拉漢在其人生中的圓滿成就,在其肉身死亡、五蘊分解後,不會再生。「涅槃」一詞有時被誤解為「自我的消滅」或「自我的永存」。(見第十二章)
巴利原文為huhunka-jàtika,注釋書說這是指「因驕慢而好發出『嗯、哼』之聲的人。」
在此的巴利複合字ekàyana,一般譯為「唯一的道路」而非「單向道」,關於這個複合詞的用法請參考M.12。
「讓聆聽的人們展現其信心」(ye sotavanto pamu¤cantu saddhaü),此句在學者中有許多爭議。最常見的翻譯為「讓聆聽的人們棄捨其信仰」,此意與教導的精神不和,這樣的譯法在於把vissajjentu理解為「讓他們放棄」(注釋書對此詞之增注為pamu¤cantu)。但此詞也有「讓他們拿出」或「讓他們提出」之意,所以pamu¤cantu就可以是「讓他們展現、表達」之意,注釋書便慣常以注釋段落最後所說的:sabbo jano saddhà-bhàjanaü upanetu(「讓每個人拿出他的信仰之舟」,M.26的注釋),而採用此意,其中以upanetu去解述pamu¤cantu一詞。這一句話還出現於Sn.1146,(不幸的是,在那裡,它經常與另一個令人混淆的詞saddhà-vimutto――「信解脫者」合用)。
「超越一切者」(sabbàbhibh,一切勝者)是從bh(生物)字根演化而來,具有「超越生命」或「超越一切生命之人」的意思。有些譯者將Abhibh? (後文還會出現)譯為「主宰」(如在abhibhàyatana中)或「戰勝者」,用以形容大梵天。這可視為佛陀在不同的背景下,使用通行語詞說話的例子。
「五取蘊」(upàdànakkhandha),在第十二章有進一步的討論。「修習」(bhàvetabhaü)意指「必須被培養。被發展」。(向智) 譯註 ①「生有」指的是生命的存在。這整段可以理解為佛陀對於「無我」或去除我見對解脫所具的重要關係。②二寶即指佛寶與法寶,當時僧寶尚未出現世間。③偏袒一肩,即露出右臂,表示荷擔佛法。偏袒一肩與右膝著地都是印度當時集會請法時,必用的一種崇重的禮節。④「善逝」是佛陀的十種德號之一,「逝」亦名「行」,「善逝」是指佛陀的行(聖道)是善凈而無染的,是善妙的,可行於不死的涅槃。⑤佛陀主張中道,同時避免兩個極端,意即縱慾享樂與自我折磨的苦行。⑥「右繞而去」的陳述在本書出現多次,是印度的禮節。行走時保持尊者(人、像、塔)在行者的右邊,是表示禮敬的走路方式。⑦現代印度人搖頭常表示肯定或贊成,在此顯然並非此意。⑧欲愛是對感官慾望的強烈執取。有愛即對「有」(存在)的渴愛,以各種的盼望、想像來渴望生命的永恆,是推動生命輪迴的力量,其合理化的形式表現是「常見」。無有愛即對「無有」(不存在)的渴愛,是對存在全然絕望的結果,這種渴愛的表現是「斷見」。⑨世尊轉四諦法輪時,每一聖諦都依三個項度解說(即示相轉、勸相轉與證相轉),每一轉各具四行相,合起來共有十二行相,故稱「三轉十二行相」。⑩「法眼」是指「有關法的智慧之眼」,「法」是指四諦或緣起法。充分理解四諦或緣起法,而證得初果,即稱為「得法眼」。⑾「阿若」意指「了知」、「已知」。⑿具足戒是比庫、比庫尼應受持的戒律,乃親近涅槃之意,受持具足戒才算取得比庫或比庫尼的資格。
願你們騰出時間來修行內觀!!
願你們脫離痛苦!!
願你們都能享有真正的快樂!
願你們安詳、和諧、快樂、解脫!!
願一切眾生解脫、快樂!!
願每個人都能在一生中,撥出十天的時間來修習內觀。只有透過親身體驗,才能真正體會它是什麼。然後透過實修得到屬於自己的快樂、安詳、解脫。。精勤、覺知、時時徹知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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