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國家寶藏——龍山文化時代的黃河玉器文明（三）

國家寶藏——龍山文化時代的黃河玉器文明（三）

襄汾陶寺文化遺址評述

陶寺遺址位於山西省襄汾縣陶寺村南，東西約2000米，南北約1500米，面積約300萬平方米。是中原地區龍山文化遺址中規模最大的遺址之一。經過研究，確立了中原地區龍山文化的陶寺類型；據放射性碳素斷代並經校正，其年代約當公元前2500～前1900年。同類遺址在晉西南汾河下游和澮河流域已發現70餘處。1978年至1987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隊與臨汾行署文化局合作，揭露了居住區和墓葬區，發掘墓葬一千餘座。其中大貴族墓葬9座，出土了陶龍盤、陶鼓、鼉鼓、大石磬、玉器、彩繪木器等精美文物，確定了陶寺文化。1999-2001年，確定了陶寺文化中期城址，城址呈圓角長方形，東西長1800米，南北寬1500米，中期城址總面積為280萬平方米，方向225°。從此陶寺遺址的田野發掘與研究的目的從探索一個龍山文化晚期的超大型聚落，轉向探索一個都邑聚落的布局與性質，追尋其社會組織發展水平是否已經進入到國家社會。而從考古的角度探索一個都城遺址，可以通過城牆、宮殿、王陵、宗教禮制建築等考古遺存在判定。2002年春季開始，陶寺遺址的聚落考古研究一直被納入中華文明探源工程之中，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隊與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和臨汾市文物局合作，在陶寺城址共發掘4000平方米，確定了面積為56萬平方米的陶寺早期小城、下層貴族居住區、宮殿區、東部大型倉儲區、中期小城內王族墓地以及祭祀區內的觀天象祭祀台基址。

陶寺遺址是一個位於中原腹地的大型中心聚落，2002年，在這裡發現的大型城址面積為300萬平方米，當時號稱「東亞地區最大的史前城址」。但是僅僅過了十年，陝北榆林神木石峁古城址便以425萬平方米的超級規模，成為新的中國史前第一，或者東亞史前第一。在「中華文明探源工程」中，陶寺遺址的地位和性質引發了巨大的爭議，這個遺址因為處於中原核心位置，並且又是一個距今4500年～3900年的遺址，經歷了龍山文化時代到夏代的早期，那麼她究竟是什麼人留下的呢？關於她的性質，目前有「堯舜之都」說、「夏代早期都城」說和「黃帝以及帝嚳之都」說三種。

本博以為，其中「堯舜之都」說是影響最大、最為「權威」的說法，同時這也是最為有趣的說法。為什麼呢？儘管堯部落和舜部落曾結為同盟，但他們畢竟是兩個性質不同的部落，也是兩個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地點興起的有著不同文化特徵的部落。陶寺如果是「堯舜之都」，那麼她究竟是堯都呢？還是舜都？這就是此說的有趣之處。在本博的印象之中，當年有一大群人，依照古代典籍中的隻言片語，以及民國時期一些著名學者的論斷，認定中原地區才是「華夏文明」唯一的發源地，便在這一地區展開了拉網式的搜索，他們在找一個姓「夏」的人。但是，卻並沒有一個人見過這位姓「夏」的。於是，逮著一個便說是夏，逮著另一個也說是夏。時間長了，民間的一些學者，以及雖然有官方身份，但是並不懂歷史和考古的正牌學者便也都來湊熱鬧，說美國的「夏威夷」是夏，古埃及是夏，古希臘也是夏，台灣的「阿雅」族也是夏，整個亞細亞是夏，在中國乃至全世界版圖之內，凡是與夏字、禹字有關的地名，或者發音相似的地名，全都是夏！當年欣起的一股子尋夏之熱，至今仍未消退，這不連本博也不能免俗，也成了其中的發燒友之一呢！

言歸正傳。有虞氏帝舜留下姓名的，只有重華一人。但是舜部落發跡之後，單單是在山西，就創造了近六百年的歷史，重華一人活不了這麼長時間，因此，所謂帝舜王朝，應不少於二十代君主。而傳說中的帝舜，便是其中最為顯赫的一位領袖。山西汾水一帶，應是有虞氏的政治中心，這與在東方的帝堯集團幾乎沒有什麼關係。當然，有虞氏曾作為帝堯的附庸，存在了很長時間，直到有虞氏的版圖，大到與堯的統治區旗鼓相當，有了這樣的實力，才具備了「禪讓」的基礎，否則，想都不要想。

在陶寺，我們看到了璇璣、玉琮，玉鉞、玉圭、玉刀、玉璧、玉璜等豐富的玉器遺存，但是沒有牙璋，這說明陶寺遺址基本上與夏後氏無關。儘管陶寺文明一直延續到了夏代，但是傳說有虞氏在夏朝的地位十分特殊，因為禪讓有功，故為客而不為臣。璇璣傳播的範圍極廣，源頭卻在山東省的東部。夏後氏、有虞氏的玉器中都有璇璣，說明這兩個部落都曾臣服於陶唐氏。陶寺出土的玉鉞、玉刀、玉圭等，與山東龍山文化同類器物大致相同，還有陶寺出土的神人獸面紋玉佩，應是堯王朝的宗教標誌物。陶寺出土的玉琮，說明她更遠的淵源在良渚，這與帝舜出身於浙江餘姚或者上虞的說法是相吻合的。玉琮最早是祝融重黎氏的法器，有虞氏的祖先是重華，故可以繼承它。而夏後氏、陶唐氏對玉琮卻並不感興趣，這兩個部落的神，最少也是與祝融平起平坐的。況且帝顓頊、帝嚳、帝堯等，都是比祝融更高一級的神。

陶寺不可能為堯都的另一個原因，是這裡雖然出土了一些黑陶，但其檔次遠遠不能與山東黑陶相比，如果陶寺是堯都，那麼山東那些精美的、只有高級貴族才能使用的黑陶，它們的主人又是誰？而陶寺出土的彩陶，卻更加接近於黃河中西部本土的特色。陶寺還出土了大量有齊家文化特色的玉器，這是有虞氏長期控制著中國西部的緣故。陶寺還出土了兩對龍形和田白玉璜，極為精美，這樣的玉璜，其影響一直延續到了春秋和戰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