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中女妖形象之我見

中國古典小說《西遊記》以其豐富的想像,奇妙的故事向我們展示了一個變幻奇詭的神話世界,在讀者心中樹起了一座藝術的豐碑。吳承恩在《西遊記》中塑造了一個又一個栩栩如生的動態形象。本領超凡、機智多謀、敢於反叛的孫悟空;自私懶惰、貪吃好色的豬八戒;一本正經、迂腐之至的唐僧。除此之外,作者筆下所描寫的女妖們也構成了一個獨特的群體,她們既如片片迷人的風景,又似道道可怕的陷阱,不僅吸引了讀者的目光,也豐富著《西遊記》里的人物畫廊。在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路上對他們構成威脅或與他們直接發生矛盾衝突的女妖們共有11伙(人),她們分別是:屍魔白骨精(第二十七回);金角大王的母親九尾狐(第三十四回);靈感大義的義妹斑衣鱖婆(第四十八回);毒敵山琵琶洞蠍子精《(第五十五回);牛魔王之妻鐵扇公主羅剎女、牛魔王之妾玉面公主(第五十九回);荊棘嶺樹精杏仙(第六十四回);盤絲洞七個蜘蛛精(第七十二回);比丘國美後白面狐狸(第七十八回);陷空山無底洞金鼻白毛老鼠精(第八十回);天竺國假公主玉兔精(第九十五回);這些女妖水雖出身不同,法術各異,但個個本領高強。作者對這些女妖的描繪也是因物賦形,以形會意,使女妖的形象同中有異,多姿多彩,具有獨特的藝術價值。 一、異中有同(共性) 《西遊記》中這群外表迷人的精靈,同時也被賦予了狠毒邪惡、殘酷狡猾、吃人肉、縱情慾的妖魔性。有時就連神通廣大的孫悟空也奈何不了她們。 (一)食慾形象 在《西遊記》中很多妖魔都想吃唐僧肉而求長生不老。作者刻畫的這一群體中女妖精有:第27回白骨夫人,第34回金角大王的母親九尾狐,第48回靈感大王的義妹斑衣鱖婆,第72回盤絲洞七個蜘蛛精。她們的形象都非常鮮明、生動。這裡面與唐僧師徒有過正面交鋒的有白骨夫人和盤絲洞七個蜘蛛精。 白骨夫人是西行路上第一個想吃唐僧肉的女妖精,她狡猾善變,邪惡狠毒,專吸人血,方圓幾十里的人都被吃光了。她是獨擋一面的地頭蛇,她抱著「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以及怕「笑破他人口」的想法,連續三次變化,幾番戲弄,花言巧語,雖未能逃脫過孫悟空的火眼金睛,最終渾身碎骨,但她的解屍法也搞得師徒反目,糊塗的唐僧趕走了孫悟空。 盤絲洞那七個蜘蛛精,也是吃人的魔頭。「那四個到廚中撩衣斂袖,吹火刷鍋。你道他安排的是些什麼東西?原來是人油炒煉,人肉煎熬,剜的人腦煎作豆腐塊片。唐僧不吃,要走,那些女人便露出兇相,攔住門,怎麼肯放,俱道:『上門的買賣,倒不好做!放了屁兒,卻使手掩,你往哪裡去!』」她們被悟空稱為「七個美人兒」,美貌連唐僧也不覺「看得時辰久了」。[1]她們當著唐僧的面脫了自己的衣服,唐僧還只怕打他的情,沒有想到那個精並不要打他的情,只是要抓住他,然後吃他的肉。 (二)色慾形象 《西遊記》林林總總的女性形象中,與色慾有關的有:第55回毒敵山琵琶洞蠍子精,第59回牛魔王的妾玉面公主,第64回荊林嶺樹精杏仙,第78回比丘美後白面狐狸,第80回陷空山無底洞金鼻白毛老鼠精,第95回天竺假公主玉兔精。這些女妖無不美麗絕倫,以色迷人,她們構成一個整體,象徵著色慾。第55回蠍子精攝得唐僧回到琵琶洞,弄出十分嬌媚之態,攜定唐僧說:「常言黃金未為貴,安樂值錢多。且和你做會夫妻兒,耍子去也。[2]使出各種手段來勾引唐僧。 第64回樹精杏仙長得:青姿妝翡翠,丹臉賽胭脂。星眼光還彩,蛾眉秀又齊。下襯一條五色梅淺紅裙子,上穿一件煙里火比甲輕衣。弓鞋彎鳳嘴,綾襪錦繡泥。妖嬈嬌似天台女,不亞當年俏姐姬。但見到唐僧時「挨挨軋軋,漸坐漸近」,低聲悄語呼道:「佳客莫者,趁此良宵,不耍子待要怎的?人生光景,能有幾何?」[3] 第80回第涌夫人老鼠精更是執著,從第80回《奼女育陽求配偶,心猿護主識妖邪》到第83回《心猿識得丹心,奼女還歸本性》,用了四回的篇幅寫了她費盡心思,使出種種伎倆色誘唐僧,做出那千般嬌態,萬種風情,口裡叫道:「長老哥哥妙入,請一杯交歡酒兒。」上面的幾個女妖精都是以唐僧作為色誘的對象,而78回中比丘美後白面狐狸就另當別論了。她色誘的對象是比丘國國王。她使皇帝不分晝夜,貪歡不已,弄得精神疲憊,身體羸弱,飲食少進,命在須臾。國王為了治病,竟要用一千一百一十個小兒的心肝煎湯服藥。這是何等的暴虐,昏淫。但在作品裡,是白面狐狸弄壞了國王的龍體,使千百小兒的性命危在旦夕。這樣,一切的罪惡根源都傾向了女色。接下來,就是唐僧師徒如何去與這一女妖戰鬥,並且引導、點化國君認識美後是狐狸的真身,使他懸崖勒馬,迷途知返,從此國泰民安。更具諷刺意味的是壽星身邊的白鹿變成道人,把白面狐狸獻給比丘國王,也是他有所謂海外秘方,要用小兒的心肝作藥引,但最後要為此承擔的一切罪過都放在了白面狐狸的身上,她被悟空一棒打死,而白鹿卻被後台壽星帶走。 (三)女妖的「狡詐陰險」 《西遊記》中的女妖不僅有狠毒邪惡的一面,也有「狡詐陰險」的一面。她們都能認真把握並利用人性的弱點以逞其目的。對於女妖的狡詐陰險當數第二十七回「屍魔三戲唐三藏,聖僧恨逐美猴王」中的白骨精。 白骨精本是一個粉骷髏,她同其它的許多的妖精一樣想吃唐僧肉,長生不老。但她的本領不及其它的妖怪,可她了解並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與陰暗面。在她的三戲三藏中,就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第一次變化用一個「美」字。利用美色來設陷阱,果然奏效。「那八戒見她生的俊俏,獃子就動了凡心。」這妖怪雖在孫行者護道下未得逞,卻挑撥了唐僧師徒關係,弄得行者受皮肉之苦。 第二次用了一個「衰」字,變成一個老婦人,哭泣自己的女兒遭不測。利用了唐僧作為出家人的那種慈悲心腸。同時更加驗證了行者第一次的打殺是誤殺良家婦女,雖然又失手了,但孫悟空卻遭到了唐僧的懲罰,可憐把行者的頭勒得似個亞腰葫蘆,十分疼痛難忍,滾將來哀告道:「師父莫念了,有甚話說了吧!」唐僧還要他回去,好在行者知恩報,未曾回去。 第三次,這妖怪變化為一個老道念著佛經,拈著佛珠,似十分向佛。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唐僧在這荒山野嶺遇到老道,真是他鄉遇故知,產生了親近感,好在「那大聖棍起處,打倒妖魔,才斷絕了靈光。」只可惜那聖僧被妖所惑,反倒怪罪行者,一紙修書逐走了美猴王。怪誰?只因那妖怪通人性,並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 第七十八回中,比丘國白面狐狸為了迷惑君主,殘害無辜,假裝為國王治病,實則欲取唐僧心臟,使盡了手段,幸好被孫悟空識破,陰謀才未得逞,國王方得以明智,小兒才攝去鵝籠。 第五十九回中,天竺國假公主玉兔精,本是天界嫦娥身邊的玉兔,因懷恨那一掌之仇,私自下界,正巧遇著唐僧師徒,為了宿緣竟盅惑國王拋繡球招駙馬為了達其目的,軟硬兼施,不擇手段。 女妖們「狡詐陰險」的本性在這兒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四)女妖外表的美 《西遊記》中眾多的女妖最大的共性便是容貌的美麗。作為取經人的對立面,妖精均非善類,但書中的男女妖怪在外貌上有著天壤之別:男妖精生得面目猙獰,極其醜陋。如第二十八回黃袍妖怪的模樣青靛臉,白獠牙,一張大口呀呀,兩邊亂蓬蓬的鬢毛,卻都是些胭脂染色;三四紫巍巍的髭髯,恍疑是那荔枝排芽。鸚嘴般的鼻兒拱拱,曙星樣的眼兒巴巴。而女妖幾乎是清一色的美人,個個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第二十七回寫道:「那女子生得冰肌藏玉骨,襯領露酥胸。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月樣容儀俏,天然性格清。體似燕藏柳,聲如鶯囀林。半放海棠籠曉日,才開芍藥弄春晴。」這是白骨精為迷惑唐僧師徒而變做「月容花貌的女兒」,這般俊俏,也難怪八戒不禁動了凡心。第六十回中寫到玉面狐狸「嬌嬌傾國色,緩緩步移蓮。貌若王嬙,顏如楚女。如花解語,似玉生香。高髻堆青藏碧鴉,雙睛蘸綠橫秋水。香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徽舒粉腕長。說什麼暮雨朝雲,真箇是硃唇皓齒。錦江滑膩娥眉秀,塞過文君與薛濤。」怪不得她又叫玉面公主,原來是因她有著傾國傾城之美貌,也莫怪牛魔王會為她拋棄了結髮妻子羅剎女。第七十二回中寫七個美人兒,「比玉香尤勝,如花語更真。柳眉橫遠岫,檀口破櫻唇。釵頭翹翡翠,金蓮閃絳裙。卻似嫦蛾臨下界,仙子落凡塵。」[1]使得那一心向佛,六根清凈的唐三藏都「看得時辰久了。」足見蜘蛛精的美是不同凡響的美。好色之徒豬八戒更是荒唐,變成一條鯰魚精在蜘蛛精的腿襠里亂鑽。怪不得吳承恩大師將第七十二回取名為「盤絲洞七情迷本,濯垢泉八戒忘形。」 第七十八回寫比丘國美後白面狐狸「年方一十六歲,其女形容嬌俊,貌若觀音」。陛下愛其美色,寵幸在宮,使得比丘國王戀其美色,不分晝夜,貪歡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身體虛弱,飲食少進,命在須臾」。由此可見白面狐狸的美讓人「愛不釋手」。 第八十二回「奼女求陽,元神護道」中寫白毛老鼠精更是傳神:「發盤雲髻似堆鴉,身著綠絨花比甲。一對金蓮剛半折,十指如同春筍發。團團粉面若銀盆,朱唇一似櫻桃滑。端端正正美人資,月里嫦蛾還喜恰。」就連嫦蛾都驚喜她的姿色,因而孫行者擔心師父會為美色所惑,「不知他的心性如何」。 《西遊記》中女妖外表的美是無可比擬的,美本不是過錯,但這種美是有誘惑性的,是有害的。這些女妖的出現不僅是唐僧師徒西天取經路上的重重障礙,更是對唐僧取經信念和意志的考驗。二、同中有異(特性) 《西遊記》中的女妖雖大都是害人精,他們時時阻撓和威脅著唐僧取經的成功,但她們也有可敬的地方。她們「有人情」,「通世故」,更好的豐富了《西遊記》中的內容。正如譚正璧先生所說:「女性是給予文學以藝術的情緒與環境的唯一人物,文學裡沒有女性的表現也決不成為偉大的文學作品。」[4] (一)可貴的親情 《西遊記》中的女妖還有著親情的顯露,與其它女妖相比,羅剎女更像一個符合封建家庭倫理道德標準的女人。 她是一個愛孩子的母親,紅孩兒仗著在火焰山練就的三昧真火,欺壓山神、土地,還搶走唐僧想蒸熟吃掉,以求長生不老。觀音菩薩為此收他做了善財童子,「與天地同壽,日月同庚」。這本是他的造化,可羅剎女卻不這樣想,羅剎道:「你這個巧嘴的潑猴,我那兒雖不傷命,再怎生得到我的跟前,幾時能見一面?」母愛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來,讓人也為之動情。 對於丈夫,羅剎女更是一個溫柔賢良的妻子。丈夫牛魔王貪財貪色,喜新厭舊,娶了玉面公主後很少回家,羅剎女儼然就是一個棄婦。可她卻對偶然相見,無情無意的丈夫百般殷勤,滿肚子的怨恨卻只說一句:「大王,燕爾新婚,千萬莫忘結髮,且吃一杯鄉中之水。」可見她性情的寬容。更可貴的是為救丈夫,她情願獻上自己苦修多年的寶扇。在這裡,我們不難看出羅剎女的愛子愛夫的深情。最後,她隱姓修行,得了正果。也不枉費她的一片真情。 (二)閃光的愛情 《西遊記》中的女妖大多都想和唐僧成親,其目的是為了「求陽」。而荊棘嶺的杏仙卻別樹一枝,與眾不同。他本是一棵長在懸崖邊上的杏樹所化。在一個月明如晝的夜晚,她手拈杏花,笑吟吟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她姿容秀麗,舉止文雅,錦心繡口,極善吟詩,幾乎令人忘記她本身是妖精。 在第六十四回中寫到杏仙生得「青姿妝翡翠,丹臉賽胭脂,星眼光還彩,娥眉秀又齊。下襯一條五色梅淺紅裙子,上穿一件煙里火比甲輕衣。弓鞋彎鳳嘴,綾襪錦拖泥。妖嬈嬌似天台女,不亞於當年俏妲姬」。活生生一個大美女,還充滿柔情,為人謙虛賢惠。像給大家進茶時吟出「雨潤紅姿嬌且嫩,煙蒸翠色顯還藏。」的妙句,還說自己「妾身不才」。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雖然美,卻不以美色迷惑唐僧師徒。她對唐僧是有意,就算成不了姻眷,也不曾絲毫傷害唐僧。在唐僧知道她為樹妖后都對其有憐惜之情,只有那獃子,不識好歹,結束了她,好生可憐。 杏仙無論從主觀上,還是客觀上,她所追求的都是一種至真的愛情。而且,她身上有著一種與眾多女妖不同的品質,她是唯一一個未與唐僧師徒打鬥的女妖,就連自己性命遭到威脅的時候都未反抗。杏仙的行為是值得肯定的,她是閃光的另類。 三、女妖身上所體現的女性觀 《西遊記》雖為中國四大名著之一,但我們也不能否定處於哪個特定時代的吳承恩在寫作上的不足。《西遊記》雖對封建男性優越意識有所懷疑和衝擊,表現出進步的一面;但它畢竟是一部寫於封建社會時期的作品,仍舊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封建倫理制度下士大夫對女性的偏見。其實中國古代並非總是「男尊女卑」。在「女媧造人」的母系時代,女性就占統治地位。《紅樓夢》的問世,又對人們認識女性有了更深刻的啟示。《紅樓夢》中寶玉有一段驚世駭俗的言論:「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覺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這實際上反映了作者的思想。這種思想為作品奠定了在文學上的最高地位,也是作品中最為閃光的東西。其實《西遊記》在塑造女性形象上,我認為既有其庸俗的一面,也有其進步的方面。《西遊記》中的女妖,都有獨立的人格,敢愛敢恨,敢做敢為,是自己命運的主人。在婚姻上都是自主的,雖未兩相情願,卻大膽表白。更為可貴的是,吳承恩塑造了鐵扇公主這個有著複雜性情的女妖形象。人們稱她為鐵扇仙,因為她使人們免受炎熱焦渴之苦;同時,她愛子愛夫情深。作者在作品中也肯定了她,所以她修成了正果。從這裡也隱約看出了作者對女性認識的思想已經有所改變。 因此,《西遊記》畢竟對傳統的女性形象有了有限的突破,為讀者塑造了形態各異、個性張揚的魅力女妖,她們既有妖性,又多人性,其情感慾望上的社會屬性,令讀者感到親近。作者潛意識中的欣賞傾向,在一定程度上衝擊了封建社會對女性的傳統認識,也給讀者帶來了獨特的審美價值。 四、女妖形象的意義 《西遊記》中的女妖的妖魔本性固然令人憎惡,神的本領卻又讓人懼怕,而人的性情特別是女性的性情又啟人深思。在《西遊記》中女妖是作為女性形象在文學中的曲折反映。我們從中可以了解到吳承恩所處時代對女性的偏見。同時,我們也看到吳承恩對那種不合理的封建倫理道德開始有了突破。 妖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靈被妖魔化了。悟空在取經之前也是一個妖,可他後來卻能潛心修道,修成正果。我認為,無論所處時代如何,可怕的永遠是心靈的妖魔化。今天,社會物慾橫流,人與人之間充斥著奸詐與勾心鬥角。很多人的心靈都被妖魔化了。文學作品提出問題、描寫現象就是為引起療救的注意。而吳承恩在其《禹鼎記》序中更是明確指出:「雖然吾書名為志怪,蓋不專明鬼,時紀人間變異,亦微有鑒戒寓焉。」可見,我們從充滿喜劇色彩的小說中,不能只看到那離奇的故事,而更應該看到作者嚴肅的人生態度。 我認為《西遊記》還是一部反貪反腐之作。「吳承恩所創作的《西遊記》是一部偉大的象徵小說,作品中的各種魔怪妖精即是明代社會貪官污吏腐敗分子的化身。」「孫悟空所進行的降妖伏魔鬥爭其實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反貪鬥爭,孫悟空形象是明代海瑞等反貪志士的形象與寫照。在這場反腐鬥爭中,經歷是曲折而艱難的。當前,我國正處在反腐倡廉時期。人民群眾為腐敗受害之深,也最痛恨腐敗。我們相信,「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無論那「白骨精」如何善變,在反腐英雄「孫大聖」眼裡都是一堆「粉骷髏」。而今天的社會腐敗分子,無論如何偽裝、善變,掩蓋其醜惡嘴臉,都將逃脫不掉人民群眾和反腐戰士的「火眼金睛」。結束語: 《西遊記》中的女妖們雖具有令人憎惡的妖魔性,但也不全是惡的表現者,她們的美是真實的美,流露的是真誠的情,她們也道出了人類感性的一面,並觸及到社會的真相——男性對婦女的極力貶低和壓抑的事實。女妖們大膽,毫無顧忌地隨性流露自己的真情實感,做些當時婦女不敢做的行為和行動:追求自由愛情,自主婚姻等等。這是一種進步。女妖的審美意義還在於她們體現出來的優良美德,特別是羅剎女鐵扇公主偉大的母愛和夫妻之情,蜘蛛精深厚的手足之情……這是一種無形的美,值得稱頌的美。吳承恩筆下的女妖富有審美意義還在於她們為後來作家們大膽創作新型女性形象提供模範和基礎,同時也有很大的進步和創新。清代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如《葛巾》中的葛巾,因為是牡丹花妖幻化成人,所以她是一個「異香竟體」的女子。由於這兩種屬性在蒲松齡筆下天衣無縫的完美統一起來,所以竟達到了「忘為異類」的效果。這跟吳承恩筆下的某些女妖們有相似點;還有清代小說家李汝珍的代表作品《鏡花緣》,這是一部頌揚女性的才能,充分肯定女子的社會地位,批判「男尊女卑」、「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觀念的著作,女子的地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但這只是個理想的社會,正如陶淵明理想中的桃花源,是不可能實現的。《西遊記》中生動逼真的女妖形象使她們都富有強大的生命力,富有審美意義和獨特的文化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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