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彭芝:學校教育與家庭教育的有效融合(三)
下面我們說第二個例子——王羽熙,這個王羽熙當他考上大學的時候,他媽媽給我寫了一封信,最後他媽媽、爸爸都跑我們學校打工來了,自己辭了職,給我們學校幫忙,就是因為感動。他媽媽原來是個知青,最後孩子考上電影學院,他說我們的孩子一沒有錢,二沒有權,三沒有分,竟然在人大附中讀了六年。這個孩子初一進來的時候,是因為他愛畫畫,他的小學老師就來推薦,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因為他現在大學都畢業了。他的小學老師找到我,說這個孩子畫畫行,拿了一些畫,我說這是他畫的嗎,最後我利用春節大年初一我值班的時候,讓這個孩子的家長帶著孩子、紙和筆到我這來給我畫。這不是不相信,這叫科學研究。那個孩子拿一張大紙,畫了形形色色的孫悟空。
後來經過我們學校的招辦討論,就讓他進來了。進來以後這個孩子還是愛畫畫,上課也畫,可數學是死活學不明白。結果到初二的時候,他媽就急了,發現他畫就撕了,沒辦法就來找我,說這個孩子怎麼辦,我是不是把這個孩子的畫都撕了,讓他好好學習。我說那你就是毀了他,這輩子可能就抹殺他了。畫還是接著畫,數學我們專門派了個老師給他補課,可是補也不行。到高一的時候,也就是十月、十一月的時候,他媽來找我了,說我兒子出了一本孫悟空的畫冊,要獻給母校。我說你兒子上哪了,怎麼是母校?他說我兒子初中考高中的分特低,考了一個普通學校。像這樣有特長的孩子,我認為應該留在我們學校,結果我一看他這樣,我說這樣吧,你回去看看他們學校的校長、老師是不是重視他這個畫,如果重視這個畫,就留在那個學校,如果他們不在意這個畫,校長如果同意就把他轉回來。最後很快就轉過來了。在王羽熙考上大學以後,他媽媽給我寫信說,轉過來時已是冬天,一個大雪天,這個孩子回到了人大附中,一進校園就把衣服一脫,滿操場跑,大聲喊著「人大附中我回來啦!」非常高興。
回來以後,他的學習還是不行。高一、高二,我們學校有電影節,每個班都要排一個英語(論壇)電影,他是他們班的主編、導演,他做的宣傳廣告,非常漂亮。但是他到高三的時候,都快高考(論壇)了,還有外面的項目,結果同學聯合幫助他補課,最後他考上電影學院的時候,總分高出了電影學院200分,可是數學只有38分。這就說明你的孩子某個學科不好,你別跟他較勁。其實現在多少孩子在學唱歌、學跳舞、學畫畫,學各方面的都有。這個孩子數學不行,但是他後來在藝術方面很行。下面我們來看片子。這是他在高二的時候,在學校里他們班演的是《指環王》,這是在學校里發的海報,大家看這個海報跟外面的海報有什麼差別,這還不是真的,因為在PPT上顏色都變了。
演這個《指環王》時,我們學校有一個報告廳,蓋起來很不容易,我們的孩子演戲要上報告廳,我們學校爭議很大,說這麼好的報告廳讓他們排戲不就糟蹋了,讓他們到操場去,我說那孩子的戲不是就糟蹋了,咱們蓋這個東西就是給孩子用的。結果我們的孩子特別注意愛護,這麼多年了,他們在這裡面組織了各種各樣的活動。我們的運動會入場式也讓學生們自己創意。後來,他們班做的這個《指環王》最後改革到什麼程度了,他們把這個戲都搬到運動會的入場式上了。
這是我們學校的英語劇,是孩子們自己評的。
(播放短片)什麼叫應試教育,什麼叫素質教育,我們的學生每個班都拍電影,這得耽誤多少時間,所有的班都排電影,自己編劇,自己做道具。這是我們每年的評獎,這是走紅地毯。他們評獎有這個獎那個獎,可有一個班的孩子什麼獎都沒有,結果我發現了說,為什麼這個班一個獎都沒有,我說你們得給他們發一個「校長特別獎」。最後我上去頒獎,宣布的時候,這個班的孩子沒有人在場,我問哪去了,後來好不容易蹦出幾個,我說你們就沉不住氣,沒獎就都走了,得獎了就出來了。我說最大的獎在最後,由校長發。
我說尊重是教育的真諦,尊重是創造的源泉,你說他這方面不好,人家別的方面還很好,你怎麼能傷害他們呢。這個王羽熙畢業考到電影學院電腦動畫專業,還當了班長,然後第一個出訪的任務也是他,這是他的工作室。這是王雨熙的作品(畫),還是跟動物有關。
這個孩子叫由宓,非常出色。他在高考前的三周,北京財富論壇出現了三個學生,這個論壇本來都是屬於企業精英參與討論的,結果三個學生有兩個是外語大學的,一個就是人大附中高三的學生,該高考了,他跑去財富論壇了。所以像我們學校的孩子,在外面參加活動,我們都特殊批。她畢業以後,考上了傳媒大學,她在中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一些雜誌的封面。大學畢業一年以後,她就任陸川電影工作室的導演助理,另外任電影《南京!南京!》的副導演。新托福第一次考試的時候,她就拿到了全國測試的第二名。
我再舉一個小例子,在畢業典禮照畢業像的時候,這個由宓透著一種藝術氣質,不可阻擋,一般的畢業像學生都穿著人大附中的校服,結果她穿著一個特別奇怪的服裝,當時我們學校的一個領導看到就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想讓他換校服。她說我怎麼了。後來我一看是由宓,就推了推她,我說:由宓,你的藝術味都帶到畢業像上了,給咱們學校也留個影。所以對於像這樣特殊的孩子,不要盲目地去諷刺她、打擊她,要尊重她、愛護她,這樣就能夠把她自己的長處、潛能無限大地發放出去。
第四個案例,這是我們的在校生趙柏聞,他17歲,是我們超常兒童班第一個實驗班的孩子。大家都覺得像這樣的學生很少,如果說單純在學科方面來講,超常兒童大約佔人群的1%-3%,但真是包括體育、藝術各個方面,組織能力、演講能力,所有的都加上,可能要達到15%,這就是說100個裡面就有15個是超常兒童,我說的不是神童。在各個方面都可能有這種人才,就是我們怎麼尊重他。所以有的人說好學生都讓你們學校拿走了,其實好學生多得是,我們每個家長承認自己的孩子不好嗎?趙柏聞這個孩子特別喜歡人類基因的實驗,在學校時一直跟著科學家到研究室去做。因為我們學校從初中開始就鼓勵孩子們去搞這些實驗。他在寒假期間,到深圳華大基因,結果這些科學家和院士就給了他一道題目,當時規定他兩個星期或者是一個月或者是半年能做出來就行,結果這個孩子拿到以後,晚上就出答案了,兩個小時就做出來了,當時把他們全震撼了,所以就不停地給我發信,希望要他到研究室去工作。
11年前,在我們國家領到1%人類基因課題的時候,我們學校就派了12個學生去參與實驗了,所以對於當前我們如何培養拔尖創新人才,如何培養傑出人才,我們有自己的思考和實踐。現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都召集全國的校長去開會研究這個問題。我們的總理聽到報告說當前我們國家培養的學生不適合國家經濟發展的需要,人才也不適合,他很內疚沒有培養出傑出人才。在清華大學的會上我就說了,沒有培養出傑出人才,我們的中學校長肯定心安理得,因為覺得這個責任肯定在大學,因為清華北大把拔尖的人才全招去了,我們的好學生全送給你們了。我覺得不是,我們大學沒有培養出傑出人才,我們中學雖然送了好學生,但是這個苗子並沒有得到全力的開發,真正培養傑出人才,應該從小開始,我們國家的機制和體制還是有一定的問題。比如你發現這個孩子是人才,你是不是能夠給他大的平台讓他一直發展下去。所以教育要改革。當前要培養創新人才、拔尖人才是我們大家的問題,像他走的路也是方向之一。
這是今年9月1日上午開學典禮,因為要抗擊甲流,按道理校長都不敢出去的,我上午到山東一個中學去考察,下午就飛到深圳華大基因,研究怎麼培養傑出人才。這是我現場去考察將來怎麼合作。我們準備跟他們聯手,給我們的小學和初中孩子們寫人類基因的書,能夠從小就培養這些孩子。仁華學校是人大附中超常兒童的實驗基地,已經二十多年了,實際上我們要發現這些不同特長的兒童,研究怎麼樣將來搭平台去培養他們,而不是只單純要孩子們學習奧數。
當時我們參與基因項目的時候,我國的人類基因項目我們一共才拿到1%的課題,我們的孩子特別有興趣,我們就帶著12個孩子,去了順義華大基因實驗室,我說我們的孩子特別有興趣,你們能不能讓他們參加。他們開始時說,那是世界性的課題,你們中學生怎麼能去。我說你們搞的這些科研不就是一個科學家帶著博士生和碩士生嗎,你們研究的這個課題也是沒有方法可循的,我們這些是超常兒童,他們的腦袋瓜說不定還是能給你們起點作用。為什麼我們國家不能出人才,就是把他們浪費了。所以科學家非常珍惜他們,他們不上課,在實驗室呆了幾個月。幾個月以後,這一批孩子回來一考試,都是前50名。其中一個學生潘思塑的爸爸是一個新聞媒體工作者,他和我們學校密切的配合,我們這邊送他,他爸爸就主動出車去接去送,就為了他的孩子,也為了把這個事做好。最後這個孩子在畢業的時候,考上英國的帝國理工,陳淑這個女孩考上英國的劍橋,洪偉哲是耶魯或者是哈佛,他的發明創造也獲得了世界的金獎。
這是在《自然》雜誌上,登了我們學校12個學生的名字,一個老師的名字,在世界上中學生登上《自然》雜誌是沒有的,這個也創造了奇蹟。
這是我們學校為超常兒童編寫了一套書,這是我們這些賽車手、舞蹈、網路、發明創造等各個方面的孩子,一般的中學給孩子寫書是危險的,因為將來不知道他成為什麼樣的人,比如他拐彎了,成為不好的,將來也會找你。所以我在這個書上寫了一個序,我說「希望這50年後,有人再去追蹤這8個孩子,看看他們怎麼樣,給教育總結一點教材」。
案例五是有心理疾病的孩子。
我最近發動全校老師把各個案例整理出來,準備明年60年校慶,能給我們的社會、家長、學生們寫出幾本書,就是教育的案例。怎樣對待有心理疾病的學生,其實我們這樣的案例多得是,講起來也非常生動,非常好聽。
我先說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是我們學校學習還不錯的一個男孩,當時他想學文,他的家長讓他學理。這個孩子很可愛,但是心理疾病有的是遺傳的,就是說他有這個種子,什麼時候爆發,有的時候是一個導火索引發出來的。這個孩子心理疾病出來的時候,到了什麼程度呢?就跟個小瘋子似的,也不理髮,也不洗臉,頭髮都豎著的,結果他媽媽回到家裡看到孩子嚇得都直跑。按理說媽媽應該疼孩子,但是這媽媽也膽小。他爸爸就特別心疼,在人大租了一間房,看著這個孩子。後來他爸爸就請假了,請了三個月,帶著這個孩子上南方,上有山、有水、有樹林的地方。後來他爸爸跟我講,有一天晚上孩子在樹林里就不停地跑,他就在後面跟著,他一邊走一邊流眼淚,想兒子是不是就這樣瘋下去了。經過細心的調理,他的兒子清醒過來了。他爸爸就找到我,那個時候高三已經畢業了,但是他沒有參加考試。我分析了這個孩子的情況以後,就是他想學文,他們家長非讓他學理,他文理都不錯,他就非常不甘心。我就想這個孩子去我們的高考復讀班,這個孩子不幹。後來我跟區里的招辦商量,就讓這個孩子在學校重讀。
人大附中從來不招重讀,這個孩子就破例了,我把他調到文科班,這個孩子慢慢就好了,特別高興。我一分析,他在文科班肯定還不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學校的心理教師,我們學校一個年級的團隊,加上班裡老師的團隊,加上學校領導的團隊,不停的呵護他,到了參加高考的時候,他爸爸早上起來陪著這個孩子一邊走一邊捏著一把汗,就怕發病。一走到門口,我們的班主任在那等著,上來就跟他擁抱,然後就跟他握手,他爸爸說,我吊著的一顆心一下就下來了,覺得這個孩子不會犯病了。那時候真的沒犯病,最後考上了清華還是北大。
所以不要一得心理疾病就覺得他瘋了,他神經了。實際上我們多少都有點心理疾病。我說我都有心理疾病,要不就是抑鬱症。後來人家問抑鬱症你能治嗎,我說我們學校的老師學生得了抑鬱症都是我治,我自己得了我也自己治。什麼叫抑鬱症,就是心裡窩心,明明是黑的,非得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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