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學的世界仰望星空

一個民族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他們才有希望。先賢的這一名句曾被許多人引用,或者說它得到了廣泛的認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認真從事文學創作和文學研究的人群,也是仰望星空的人。於文秀教授就在文學的世界仰望星空。在長久矚目的星空,她既看到了那些鑽石般發光的恆星,也試圖辨析那些正在形成的雲團。無論是光焰萬丈的恆星還是迷霧般的雲團,都蘊含著神奇和秘密。探究這神奇和秘密,應該就是吸引於文秀的魅力所在。二十餘年來,於文秀就這樣仰望著星空。這當然是一種比喻。事實上,從事文學研究和批評的人,其中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從事哪種工作沒有甘苦呢。不同的是,於文秀用她特有的堅韌,一直堅持在這一領域並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

於文秀從事的研究、批評領域跨度很大。既有現代作家研究、理論研究,也有文化、文學現象研究。在當下學科劃分越來越精細的情況下,能夠或敢於跨越不同學科從事研究或批評,不僅需要膽識,更需要積累。在這方面,於文秀應該是一個佼佼者。在現代作家研究方面,於文秀選擇了魯迅、老舍、梁實秋和蕭紅作為對象,也就是選擇了現代文學研究的高端題目。對這些作家研究的文章汗牛充棟。優勢是有許多已有研究成果可以參照,困難是要想寫出新意就不那麼容易了。但於文秀在她的研究中仍有自己獨特的體會。比如她對魯迅「對人的前存在狀態的批判」——這一多少有些哲學化的表述就非常新鮮:「所謂人的前存在狀態,即指人處於一種非自由自主的,而是消極、被動的沒有凸現主體性的生存狀態中。在這種狀態中,人的生存沉入重複性的當下的形而下的生存中,倚重的是傳統、習俗、常識甚至人的盲目性,缺乏主體的理性評價與自主選擇,沒有達到一種真正意義上的人的存在,即人處於自失狀態。」我們可以商榷她「人的前存在狀態」的概念,但她通過對魯迅《墳》《熱風》《葯》《阿Q正傳》《祝福》《明天》《示眾》等作品分析得出的結論,起碼成一家之說。

如果說於文秀對現代作家的研究是具體的,那麼她的文化現象研究、文學史研究、西方文化思潮的研究,題目就相對宏大些。比如《文學史的寫作困境與現代性的迷霧》《文學史寫作的後現代之思》《實然與應然:文學史中的蕭紅書寫探究》《西方中心主義與中國學術的深層問題》等。當然,題目的確立與研究對象有關。這些理論性較強的文章,雖然題目較大,但在具體論證時,她踐行的還是「小心求證」。於文秀對西方當下文化研究重要理論家的評論,加強了我們對西方文化研究方法的了解與理解。當然,文化研究的出現和流行,改變了我們文學、文化研究的有限方法,豐富了我們研究的思想和理論,同時文化研究逐漸暴露出的問題,也進一步證明了這是一個人文科學的實驗時代。

除了這些立論和對象宏大的論文之外,於文秀也積極介入文化與文學現場。比如對手機文學現象、對蕭紅研究的研究等,都有不同凡響的見識和看法。通過於文秀這本《文學批評與文化闡釋》的內容,可以發現她的研究基本是文化研究方法,同時又有哲學的思想功底。她自己也說過:「我的研究的真正起步應該說是從讀了哲學博士開始(當然這只是我個體的特殊性,我沒有將之做普適化推廣的意圖),1999年考取哲學博士生後,即在導師引領下,開始閱讀文化哲學、西方馬克思主義批判理論、後現代文化思潮等方面的書籍,閱讀過程的困惑和煎熬自不待言,但卻有意外驚喜,因為每一部著作閱後,都令我產生意想不到的思想火花,點燃並升華了已有的文學積累,同時也使我的研究視野不再拘囿於二級學科內,在一定程度上突破原有的研究範式,促使我有能力關注和參與有關文學與文化方面的熱點和前沿問題的探討,走著所謂的文學的文化研究之路。」不同的學科背景,使於文秀的文學研究呈現出了自己鮮明的特色。

於文秀的這些文章,是標準的學院派論文。這是學院訓練的結果,但又何嘗不是自己的追求呢。當下,學院批評不斷遭到詬病,認為學院派的文章言不及義、站在雲端說話不接地氣、形式大於內容等。應該說這些問題是存在的。但是,作為一種現代的學術文體,有真知灼見的學院派論文,仍然是國際學界通常使用的文體。在我看來,問題不在於是否是學院派,關鍵還是看是否有發現、有見解。無論是哪一學科的研究,問題意識、填補空白、發現邊緣、重估主流、糾正通說,都是學術研究的出發點。但我同時也希望於文秀文章的寫作方式可以再豐富一點,比如那種感悟式的、隨筆式的文字,都可以嘗試一下。這也是發現自己的一種方式。

(作者:孟繁華單位:瀋陽師範大學中國文化與文學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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