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說大明》丨「嘉隆萬」，一段特殊的記憶
「打眼」簽約作家濃墨探花，獨家發布其《瓷說》系列。
《瓷說》系列文章從歷史的角度解說瓷器，找到時代特徵、人物性格、審美特點等方面與瓷器特徵變遷之間的關聯，視角新穎，知識點豐富。
本期推出《瓷說大明》之嘉靖隆慶萬曆篇。
「
支脈旁落
」
公元1522年，朱厚熜開始正式使用自己的年號——嘉靖，但他可以說在明朝歷史上是一位不幸的皇帝，在他即位之初北邊與他幾乎同時繼位的蒙古俺答汗大有重振蒙古之意，東邊日本的室町幕府陷入內亂，官方力量無法鉗制倭寇的源頭，倭寇開始重新大肆侵襲東南沿海，南邊的緬甸的阿瓦王朝興起，開始對臣服於明朝的北緬土司大肆侵襲。然而倘若嘉靖有太祖成祖的雄才大略倒還可以顯現英雄本色，偏偏這又是一位酷愛道家方術的皇帝，史稱「青詞皇帝」。因為明武宗過早的晏駕，而且他從當太子時就開始玩，一直玩到去世也沒給自己留下後代來繼承王位，在他去世後只能由宰相楊廷和代理朝政，並最後確定選興獻王的兒子做皇上。這位興獻王是弘治皇帝的親弟弟，出生在北京，成年後被封到湖北做藩王，全家南遷到了武當山腳下。
曾經在三國時期，曹操手下有一位謀士叫郭嘉，他對曹操說過，如果我到南方生活必死，因為郭嘉身體不好，但他還是支持曹操攻打南方統一天下，我國地大物博，南方多雨氣候潮濕，北方多風沙，氣候乾燥，如果在乾燥的環境長期居住，搬到潮濕的地方，難免會水土不服，朱祐杬的一家就是這樣，他們一家本來生活在北京，後來就藩來到湖北，就因為水土不服，一家七口人最後只剩下了朱厚熜母子兩個人相依為命。而三朝宰輔楊廷和之所以選朱厚熜做皇帝，主要原因是因為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比較好管理，可是這個歷經三朝不倒，混跡官場幾十年，劉瑾也搞他不定的楊廷和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孩子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一個足以戰勝他的天才。嘉靖個性很強，認定的事大多難以改易，首先嘉靖回敬給他的就是所謂的「大禮議」事件。
嘉靖自幼身體羸弱，經常患病，尤以氣喘為重，稍遇風寒即咳喘不止。就在這時道教的養生健身之道深得嘉靖共鳴，而且他的父親就藩湖北，又是道教的發源地，從小耳濡目染，所以嘉靖皇帝迅速喜歡起了道教，並且不能自拔。最有趣的是他的道號，應該是全世界最長的名號了——靈霄上清統雷元陽妙一飛玄真君、九天弘教普濟生靈掌陰陽功過大道思仁紫極仙翁一陽真人元虛玄應開化伏魔忠孝帝君、天上大羅天仙紫極長生聖智昭靈統元證應玉虛總掌五雷大真人玄都境萬壽帝君。他到處搜羅方士，秘方，許多人因此而一步登天。而在他剛即位之初雖然有時煉丹修道，但主要還是以延年益壽為主，還是經常上朝的，直到那一天晚上，發生了讓他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的變故開始.....
大家都知道商朝有一個很出名的紂王，而他在剛即位之初是很清明賢能的，但他有一個嗜酒的壞毛病，而在商代用來盛酒的容器大多都是青銅器，而青銅器中都含有金屬元素很重的鉛，因為商紂王長期使用青銅器飲酒導致鉛中毒，所以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以致被後人評為了暴君的典範。嘉靖皇帝也是這樣，他長期服食丹藥，而今天考古挖掘出來的丹藥經過化驗，主要成分都是含量很濃的重金屬，而嘉靖皇帝服用了幾十年，可以說一個金屬元素周期表他應該都品嘗過。如果不是用千年人蔘萬年靈芝一起調製使用，恐怕他早就晏駕了。所以因為這些金屬元素中毒，他的脾氣也非常的暴躁和變態。而對於他在後宮每天都要面對的宮女太監嬪妃們稍有不滿，輕則厲聲呵斥，重則棍棒相加，幾年之中，因為細微小事而被打死、嚇死的竟有上百人。嘉靖皇帝的第一個皇后，便是因為受到丈夫的訓斥，驚嚇而死。而對於一個至高無上的男人，最大的樂趣莫過於權利和女人，嘉靖皇帝住的乾清宮西暖閣上下兩層，有24個床位，一方面考慮到安全問題他每天換一張床，同時很多妃嬪、妻妾或者宮女他可以隨便臨幸，嘉靖為滿足自己修道和淫樂，嘉靖帝數次借選秀女之名把一些10歲至13歲的女孩招進宮裡，每次數百名，除了供其淫樂之外就是利用童女的初潮加上水銀來煉丹，這樣做是十分危險的，而且嘉靖還命宮女們清晨採集甘露兌服參汁以期延年，致使上百名宮女病倒。宮女們忍無可忍，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事情發生在嘉靖21年10月21日，這天晚上，皇帝在服用了陶仲文煉製的藥物之後，來到了一個封為「端妃」的曹姓寵妃的住所。曹妃的這個住所名叫「翊坤宮」，和皇后居住的「坤寧宮」相距不遠。這位曹妃雖然受到嘉靖皇帝的寵愛，卻也時時遭受他的虐待。而侍奉曹妃的宮女，更是屢受凌辱和責罰，在這些宮女中，有一位叫楊金英的，既為曹妃抱不平，更對自己的命運而擔憂，她串聯了十多位和她一樣飽受凌辱和責罰的宮女和兩個妃子，準備在皇帝再次來到翊坤宮時，與皇帝同歸於盡。嘉靖來了之後照樣是一陣折騰，折騰之後便昏昏睡去。曹妃侍候完皇帝歇息，便去沐浴更衣。趁著這個機會，楊金英等人一擁而上，把嘉靖皇帝死死按住。皇帝從夢中驚醒，正要叫喊，卻被人用布團塞住了口。她們用一根絲繩套住了嘉靖的脖子，由於過度緊張繩子打成了死結，宮女們無論怎麼拽，繩子就是不往裡收，另外幾個宮女急了，她們拔下自己的金釵、銀簪，朝著皇帝身上便是一頓亂刺。眼見皇帝勒不死，有人害怕了，認為這皇帝他就不是人，他是「真龍」，是「真命天子」，他的命是歸上天管的，可能不是人力可以謀害的。於是越想越怕，一個名叫張金蓮的宮女跑出翊坤宮，直奔皇后住的坤寧宮自首。皇后（這是嘉靖皇帝的第三位皇后）聽說一群宮女謀殺皇帝，大吃一驚，連忙帶人趕往翊坤宮救活了嘉靖帝。皇帝從小生在王爺府養尊處優般長大，哪裡經過這種陣勢。被解開繩索後就昏了過去。而傷勢也並不太重，只是被宮女們亂揮釵簪，扎得渾身是血。嘉靖也在半個月後才能說出話來。沒有被勒死的皇帝被救了，謀殺未果的宮女們，包括那位臨陣脫逃、自首報信的，以及曹端妃，全部被處死，其他牽連致死者100多人。由於這個事件發生在嘉靖二十一年，是壬寅年，又在後宮發生，所以當時的人們和後來的歷史學家稱之為「壬寅宮變」。從此之後嘉靖帝搬出了乾清宮，住在西苑萬壽宮，終日修道以求長生，20多年後，在臨死之前才回乾清宮。而他在離開乾清宮後也就再也沒上過朝。而他在西苑做的只有兩件事，煉丹修道和批閱奏章。
那麼嘉靖為什麼要把煉丹修道和辦公的地點選在北海公園以及中南海這一帶呢，我想有以下幾點原因，首先他要離開皇宮，因為在那裡他險些送了命，在他大難不死之後，開始懷疑那裡所有的人要謀害他，他在那裡寢食難安，這是他搬出皇宮的直接原因，可是他又捨不得那裡的權利和美女，所以他又不能走太遠，中南海就成了他的首選地點，在那裡他和在皇宮一樣處理政務和批改全國各地來的奏章還可以隨時臨幸嬪妃。而且，凡事煉丹修道都要在有山有水，最好是三面環水的地方才會更快的入戲，而中南海這些全都具備，而最主要的在北海公園瓊華島白塔北面山坡靠近五龍亭的位置，在下雨天會冒出白煙，在當時被意味是很神奇的事情，猶如在仙境夢暗中一般，這更增添了嘉靖皇帝在這裡煉丹的決心，他並沒有研究這白煙是怎麼來的，而卻誤認為這是老子的旨意讓他在這裡煉丹修道，騎著青牛成仙。其實要說這白煙的出處還得歸功於宋徽宗，他當年在開封都城裡建了一所皇家園林叫做艮岳，裡面有各種奇石和野獸，其中有一座艮岳山，上面埋下了許多矸石和雄黃，雄黃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驅趕蚊蛇，而矸石遇水可以有白霧升騰，有如仙境，可好景不長，靖康之變後，徽欽二聖被押解到黑龍江，成了闖關東的難民，艮岳公元也在這場浩劫中被洗劫一空，不過這座山上的矸石雄黃當時沒人動，因為當時金兵圍城，百姓都是為了找吃的，所以這些石頭當時沒人拿，等過了數年後，海陵王完顏亮發現了它們，把這些堆積如山的矸石和雄黃搬到了今天的北海公園，所以在明代晚期，嘉靖皇帝才得以享用。那他煉丹每天都要幹什麼工作呢，要說煉丹基本上和太上老君煉孫悟空差不多，有時候嘉靖還親自去煽風點火，而這種活動在當時是在一間很神秘的屋子裡進行的，在當時被稱為秘殿，因為煉丹的配方是保密的，只能皇上一個人知道，所以無論春夏秋冬，都要在密閉的屋子裡進行，其它節氣還好，因為當時沒有空調，所以夏天極為炎熱。所以為了降低溫度，嘉靖命景德鎮燒制一些大盤用來盛冰，來降低屋子裡的溫度，這種大盤我在南京博物院見過，直徑達80厘米，比農村用來煮飯的大鍋蓋還大著兩圈。其次就是大龍缸了，這種大龍缸嘉靖朝尤為最多，嘉靖燒造這些大龍缸主要是用於在煉丹時盛放清水用於防火，而且由於夏天天氣炎熱，煉丹的道士們還可以飲用大龍缸里的水和洗澡。那麼修道的主要工作是什麼呢，齋醮---就是供齋醮神、設壇祭禱神靈，是道教獨具特色的宗教儀式，內容有清潔身心、設壇擺供、焚香、化符、掐訣、叩齒、存想、念咒、上章、誦經、讚頌，並配以音樂、燈燭和禹步（傳說禹因治水而足跛，後世道士作法時步伐模仿大禹，稱禹步）等儀範程式。而在祭禱神靈時口中是要念一些類似佛家經文的語言，用於跟上天溝通的紐帶，而道教的這種禱文，不像佛經可以反覆誦讀，而這種道教的禱文在當時被稱作青詞，是要不斷更新的，而青詞寫得最好的就是嚴嵩的兒子嚴世藩，而且嘉靖的聖旨常常就是一張小紙條，上面只有幾個字，而對於這幾個字的揣摩，嚴世藩也是最優秀的。所以在嘉靖朝由青詞宰相嚴嵩把持朝政二十多年，嘉靖皇帝對嚴嵩的貪贓枉法瞭然於心，可就是不捨得處理他，而在嚴嵩主持朝政的二十多年裡，吞沒軍餉，吏治敗壞，邊事廢弛，倭寇頻繁侵擾東南沿海地區，造成極大破壞。在長城以北，蒙古韃靼部首領俺答汗不斷寇邊，二十九年甚至兵臨北京城下，大肆掠奪,而嚴嵩不管不問,任其燒殺搶掠。在嘉靖年間，南倭北虜始終是明王朝的莫大禍患。
「
江西樂平華家窯
」
嘉靖17年，景德鎮作坊主以做工質量不高為理由，趁機不付樂平籍陶工的工資，引起械鬥，最後「盡遣逐之」。樂平籍陶工為了生存「遂行劫奪」《明實錄》。這些窯工在當地一番搶劫揚長而去，這次事件加速了湖田窯的衰落，也促使了景德鎮制瓷業因工場手工業發展的需要向市區集中的進程。返回樂平縣的陶工因人數太多，沒有生活來源，是社會不安定的因素。負責處理這一事件的上級官員便決定在樂平設立「永靖」、「嘉興」二鎮，燒造瓷器。其生產工藝雖然全套照搬景德鎮的，但由於樂平境內缺乏優質高嶺土，其產品只能達到景瓷中下檔甚至下檔的水平。《樂平縣誌》「城池」條亦載：「永靖鎮、嘉興鎮，府志以上二鎮，因明嘉靖庚子(1540年)浮梁擾攘，奉上司創立。然水土不佳，嘉興尋廢，永靖雖存，瓷多粗惡，而歲亦漸替矣」。江西省博物館《江西樂平明代青花窯址調查》告訴我們：華家窯堆積最豐，製品除有「大明年造」「萬福攸同」在「萬福攸同」款中間點三點，以做記號。「富貴佳器」「長命富貴」「福」「壽」等題記外，還有寫「永靖鎮造」款的。華家等窯產品粗劣，只奪走了景德鎮的部分內銷市場，對其外銷並無影響。但與景德鎮窯的競爭中，它必然走向衰落。至萬曆，由於景德鎮制瓷業進入工場手工業時期，需要大量的勞動力，特別是有一技之長的陶工「鎮上傭工每日不下數萬人」(王世懋《二酉委譚》)，而嘉靖時的械鬥早已被人們淡忘了。約至萬曆後期，華家窯再也無法堅持下去，其陶工只有重新回到景德鎮才能謀求生存。
「
官搭民燒
」
除了一些大件器物之外，嘉靖朝所燒造的瓷器數量是有明以來最多的，本朝不算封官爵的這些人，光是朱氏皇族的子孫已達到了十幾萬人，給明朝政府的開資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瓷器也是一樣，嘉靖時期的產量可達60多萬件（不計民窯器），是明朝燒造量最大的一個時期。在景德鎮幾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曾一度出現了「晝間白煙蔽空，夜間紅焰衝天」的壯觀景象。由於燒造量巨大，御窯廠無法完成宮廷的派燒任務，當時一部分欽限瓷器，以「官搭民燒」的名義派給民窯完成，代燒官窯器是民窯中的「官古器」戶，在民窯「官古器」戶中燒造的瓷器，平時供民間上層階級所使用，這樣就使官、民窯之間界限變得不像明初以來那樣分明了。因為要追求數量，所以質量就大不如前朝了，大件器物都比較粗糙和民窯不相上下，只有部分小件器還很精美。青花的用料主要是早期還有一點正德時遺留下來的平等青，用完之後嘉靖的官窯就開始採用江西省上高縣出產的「石子青」，不過這種料子發色灰暗主要還是採用名貴的回青料，經過提純的回青不能直接用於「畫青」，因為「回青純則色散而不收」，純用回青暈散現象嚴重（解決渾散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摻入高嶺土）由於當時的工匠在生產實踐中熟練掌握了各種青料的呈色性能，為了解決回青的呈色缺陷，他們採用兩種青料混合配比使用的工藝，而且不同的配比比例能得到不同的發色效果，即「(回青)每兩加石青一錢，謂之上青，四六分加謂之中青……中青用以設色，則筆路分明，上青用以混水，則顏色青亮」。不過因為當時回青料非常稀少而且很精貴所以民窯是不許用的，因為管理鬆散，有的窯工也把回青偷出來給民窯用，有的官搭民燒的多少還用過一些，而大多數都是回青料摻入一些石子青或者浙料，民窯有的乾脆就用石子青料，總之這時的青花用料從正德開始就很亂了。
下面給嘉靖的這一生做一個總結，史料記載世宗「忽智忽愚」、「忽功忽罪」，其實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他知道小事情不用管，也管不過來，他只需要解決大事，把小事情交給大臣去辦，然後在大臣中間製造矛盾，讓他們互相攻擊，他用夏言來制衡徐階，再用徐階來制衡嚴嵩，在他的統治之下，沒有人可以威儀天下，號令百官，除了他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才是老闆，夏某人，嚴某人，徐某人都是他的打工仔，他們的工作只是幹活，他的一生都在不斷地使用著權謀，因為在他看來，只有這樣，才能牢牢地控制住所有的一切。他太聰明了，聰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聰明地過了頭。無數人都知道嘉靖皇帝朱厚熜白天不上朝，在宮中修道，不管國家大事，可是很多人並不知道，他晚上在幹什麼？答案是批改奏章。他雖然追求長生不老，不見大臣，但在四十多年的皇帝生涯中，沒有一天懈怠過國家大事，沒有一件事情能夠瞞過他的眼睛，沒有一個大臣能夠蒙蔽他。朱厚熜一直相信，用他的智慧可以牢牢控制所有的人，穩固他的江山，他做到了，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地位，然而在他的統治時期內，政治鬥爭不斷，大臣們忙於拉幫結派，無暇國家大事，蒙古軍隊打到了家門口，各部門不想著退敵，卻在相互推諉責任，大明王朝卻在他的智慧中不斷地衰弱著。嘉靖沒有悟到其實真正的治國之道是寬容和人道，不是權謀與詭計，從來如此。直到海瑞抬著薄皮棺罵他「嘉靖者，家家皆凈也」，這才如夢初醒，臨死前遺詔太子殺方士砸丹爐並釋放海瑞，算是大徹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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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天子垂拱而治」
隆慶皇帝登基的時候，已經30歲了，而且一天太子也沒當過，原因就是其父世宗為方士所惑，相信「二龍不相見」之論。十幾年未與其父親相見，而且不立太子，在裕王府做了13年王爺後，剛滿16歲的朱載垕就出居裕王邸，開始了獨立生活。所以他對方士亂國，浪費錢財的惡跡早就恨之入骨，一上台就毫不手軟的處死了方士王今、劉文斌等，而且倚靠高拱、陳以勤、張居正等大臣的鼎力相助，實行革弊施新的政策。一改世宗時的弊政，使朝政為之一振。其中就有海瑞獲釋出獄，恢復官職。而且停止因齋醮而開徵的加派及部分織造、採買。又蠲免救濟，減少了百姓災後的痛苦。抑止土地兼并，一方面限田，制定了勛戚宗室依世次遞減制度，另方面清田，清查詭寄、花分錢糧和皇室勛戚田莊。朱載垕在位期間又發生了「庚戌之變」，這是蒙古的又一次較大規模的入侵明朝邊境，他採納了內閣大學士高拱、張居正的建議，與蒙古俺答汗議和，封他為順義王，並在邊界開設馬市，互通有無，從而加強了漢蒙兩族人民的團結。他又調戚繼光、王崇古、譚綸加強長城沿線防禦，同時開展互市貿易，使北方漢、蒙人民有了安定的生活環境。北部邊境出現了歷史上少有的和平安寧景象，自此以後再也沒有爆發矇古大規模入侵的事件。隆慶時期這些作為都是超過前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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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宗開關」
我們都知道世界上的發達國家莫過於海洋文明，像我們大陸農耕文明發展的相對就比較慢，朱元璋建國之，收歸了方國珍之後，下旨除了廣州有少量海外貿易外，其它沿海地點不允許有海外交易，也就是所說的片板不能下海，明朝初年國力強盛，沿海基本還很平靜，不過沿海的居民都知道大海給他們帶來的金錢利益是無限的，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自明朝開始，中國沿海的私自貿易就沒有間斷過，到了隆慶朝因為有戚繼光等抗倭名將當時沿海的騷亂得到局部的平定，明政府同意有限度地開關，允許民間私人遠販東西二洋，明朝出現一個比較全面的開放局面。隆慶開關使中國晚明的商品社會，與世界有一個短暫的接軌，給我們帶來了印度的國寶--紫檀，再加上我們中國海南特產的黃花梨，由水陸運送比較方便，就給我們帶來了風靡世界的晚明傢具，今天汽車駕駛室的座椅，就是從我們晚明傢具的椅子靠板演變而來的。也從隆慶朝開始，西方和印度為了購買我們中國的商品，相繼建立了東印度公司。也使我們晚明社會的商品非常豐富。自1572 年「隆慶開關」到1644年明朝滅亡，這70多年的時間裡，全世界生產的白銀總量的1/3湧入中國，共計約3.53 億兩（保守估計，目前重新估計約為5億兩）。並且全球2/3的貿易與中國有關，使全世界的其他國家用敬畏的眼光來觀察我們中國。
不過朱載垕也有它自身的缺點，在他執政的六年里只召見過兩次閣臣（這一點到繼承了嘉靖的優良血統）朝會，經筵也經常不發表意見，他絕大多數時間配合大臣們的要求，自己絕對不去干預那些大臣們做事情，就算大臣當場對他進行批評他也微笑面對，笨嘴拙舌活脫一個老好人，因為他知道，文他有徐階、高拱，武他有戚繼光、李成梁、劉挺，有了這些人，大明王朝的國家機器就會照常運轉，所以他雖然不想他父親一樣煉丹修道，但他大部分時間也是和後宮的MM們在一起，整天在後宮裡忙來忙去，被人比作後宮中辛勤的小蜜蜂。
對於瓷器來說他並沒有什麼過高的要求，不過他對成化鬥彩情有獨鍾，並下旨命景德鎮原樣模仿，不過在當時景德鎮因為屢遭水患，社會動蕩不安，經濟蕭條，百業凋敝，朝廷財政支出也吃緊，所以只燒出了很少的幾件鬥彩瓷來，為了能夠使用充足和經常把玩，穆宗還把成華本朝的鬥彩器拿來用紅在底足書寫本朝款，並把原有成劃款覆蓋，低溫熏烤而成，並用這批瓷器來取悅後宮的女人們。而且青花器一改嘉靖朝渾散妖艷的色彩，隆慶朝的回青料雖然也是藍中泛紫，但不像嘉靖朝那樣浮那樣顏，而是紫的凝重紫的沉穩，這都是窯工經過反覆提純，實驗的結果。他有時也把心思用在瓷器上，那就是隆慶的款式，我們都知道大明朝瓷器自有款以來，款識的最後一個字都是制字，而隆慶皇帝卻不喜歡這樣寫，他把這一字改成了造字，用筆遒勁、粗重豪放。這也成了隆慶朝瓷器的又一特點。至於紋飾呢，人物紋有一個典型特徵就是長腰，三鳳朝陽、攀枝娃娃、在這一朝用得最多，再就是龍紋，隆慶的龍紋不像其它朝流暢圓潤，隆慶的龍感覺有點扭曲變形，像壁虎在爬行，我把它戲稱為壁虎龍。
因為他父親品嘗盡了重金屬元素，所以遺傳給他的身體素質就不是很好，再加上他醉心於媚葯，只當了六年皇帝就一命嗚呼了，傳位給了年僅九歲的小萬曆。
「張居正的高徒
」
公元1572年，隆慶帝仙逝，首席託孤重臣就是他在當裕王時的家庭教師，此時的內閣首輔高拱，不過高拱有一個瞧不起的人，這個人也瞧不起他，這個人就是司禮監掌印馮寶，在馮寶的陷害下，還沒在萬曆朝幾年的高拱就被趕出了內閣，告老還鄉，而接替他的正是在晚明具有傳奇色彩的張居正。而讓張居正擔任內閣首輔，成為託孤重臣也是太后李彩鳳的意思。要說李太后和張居正的第一次邂逅，是李太后在裕王府當才人時，她第一眼看到張居正時，就被他眉清目秀，長髯過胸的容貌所傾倒，在那一刻，他便暗戀上了張居正，而張居正也可以說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雖然李彩鳳當時為太后，在當時也只不過才26歲，雌性荷爾蒙分泌正是旺盛的時候，聽到馮寶的提議後，孤獨無助的李太后巴不得讓張居正來輔佐萬曆帝，在年僅十歲的萬曆皇帝即位之初，李太后就對他說，皇上要聽先生的話，李先生來替我們管理國家的，等你長大了再交給你。不過張居正作為萬曆的老師和治理國家方面，確實是盡職盡責的，在給小皇帝上課時，每天他都提前一小時來備課，不但細心講解，有時還畫圖明示，張居正的插圖本著作《帝鑒圖說》至今都還流傳於世。萬曆皇帝當時不過是個孩子難免有些調皮，張居正對他管理卻極為嚴格，經常在課堂上大喊，嚇得小萬曆魂不附體。而太后對小萬曆的管教也是非常嚴格的，一遇到犯錯就經常罰跪，小萬曆除了喝酒砸東西外，還打了馮寶的兩個養子，這件事使得小皇帝被張居正狠狠的訓斥了一番，他的母后還要他退位，嚇得小萬曆向全國寫下了罪己狀後才算了事，從這件事小萬曆在心底里怨恨起了張居正。不過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沒有把這種怨恨表現於外，而是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直到他自己掌權的這一刻。
「一條鞭
」
張居正用他的柔情和才華使李太后傾倒，而用胯下「一條鞭」使得李太后的內分泌得以協調，使得她正直思春之時能夠平靜地在後宮度過，做女人真好。而張首府此時的處境倒有點像呂不韋和趙姬的關係，不過他不像呂不韋那樣找個嫪毐來頂替他，因為他已經把大明朝的權柄牢牢的攥在了手中。而張大人對外，也使用了一條鞭法。從萬曆三年到萬曆十年，張居正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在政治上整頓吏治，任用賢臣，實行考成法，對各級官吏進行考察。在軍事上整飭軍備，加強邊防，選用能征善戰、帶兵嚴格的將領，裁剪了一些兵痞混飯吃的士兵，對蒙古採取安撫睦鄰政策。在經濟上清丈全國田地，基本內容是賦役合併，化繁為簡；統一役法，攤丁入地；田租征銀：官收官解。這稱得上是我國賦稅制度的一次大變革，促進了貨幣經濟的發展。這些措施在當時都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成效，吏治的改革，使得當時萬曆朝的官場為之一新，軍事改革留給萬曆朝一隻紀律嚴明，作戰有素的隊伍，萬曆三大征（寧夏之役、播州之役和朝鮮之役）三戰皆捷，都和張居正的軍事改革離不開的。而且因為當時土地兼并嚴重，新法實施以來不到十年間，清理出了土地700多萬頃，比成化時還多出300萬頃，變法前國家庫存虧空300萬兩，兩年後盈餘二百多萬兩，到張居正去世時國家存糧1250萬擔，能夠養活整個歐洲，夠整個明朝吃十年，當時的GDP世界第一，這些措施使社會矛盾有所緩和，國勢漸見中興。處於統治危機之中的朱明王朝出現了短暫的復甦和繁榮。而這些舉措都在他去世後化為烏有。
當初小個子徐階離開內閣之前培養了他作為繼承人，可他卻培養小萬曆作為繼承人，要把他培養成為勤儉聖明的君主，可是他看錯了，在張居正死後，萬曆不但抄了他的家還把他的靈柩挖出來鞭屍。萬曆帝開始酗酒不理國政（一說是開始抽鴉片煙），三十年不上朝，只在1615年勉強到金鑾殿上亮了一次相，許多朝臣都沒見過皇帝一面，最後索性三十年不出宮門，不理朝政，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為了在全國范由內聚斂民財，他派出大批宦官，分赴各地充當礦監、稅使，肆意搜括民脂民膏。把從全國各地征來的錢都埋在後宮裡，因為他腿瘸，經常讓太監扶著他去看，結果也都讓太監宮女們給偷光了。這使得人心洶洶，民變紛起，社會越發動蕩不安。短暫的「萬曆中興」結束。到了萬曆中後期全國的官員基本上跑了三分之二了，而且黃淮在萬曆朝有一次大規模的泛濫，使得十幾萬人流離失所，再加上東北女真人的崛起為大明王朝敲響了喪鐘。趙翼《廿二史札記·萬曆中礦稅之害》：「論者謂明之亡，不亡於崇禎而亡於萬曆。」清高宗乾隆在《明長陵神功聖德碑》中則道：「明之亡非亡於流寇，而亡於神宗之荒唐，及天啟時閹宦之專橫，大臣志在祿位金錢，百官專務鑽營阿諛。及思宗即位，逆閹雖誅，而天下之勢，已如河決不可復塞，魚爛不可復收矣。而又苛察太甚，人懷自免之心。小民疾苦而無告，故相聚為盜，闖賊乘之，而明社遂屋。嗚呼！有天下者，可不知所戒懼哉？」
其實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小萬曆是一個報復心極強的人，張居正對他嚴加管教，不許亂花錢，可自己卻極盡奢華，他有一台轎子得需要五十人才能抬起來，裡面有書房，卧室，書房中有專門的書童侍候，轎外面有憑欄，他可以手扶欄杆在轎外面眺望，在當時要勝過周潤發拍黃金甲時的房車，他一面享受著嚴嵩留下來的香廬（別墅），一方面享用著戚繼光奉送的波斯美女姐妹，喜歡服用春藥，以致熱氣向下或向上發散。張居正在冬天的時候，頭上不敢戴貂皮帽，就是因為熱氣上沖於頭。所以說，張居正的死，也是因為他的個人生活的奢侈靡爛所致。高拱在時，舉措雖然是拆東牆補西牆，但卻沒有忘記君臣之禮，而張居正不但不把皇帝放在眼裡，時常還以後爸自居，經常還在諳熟男女之事的小皇帝面前，和李太后眉來眼去，摸摸嗖嗖。聯繫到萬曆皇帝與文官群體在「立儲之爭」觀念上的對抗。怠政則是萬曆皇帝對文官集團的一種報復。在薩爾滸之戰的次年（1620年）朱翊鈞逝世，葬於定陵。
至於萬曆朝的瓷器呢，應該分早中晚三個階段，早期呢，沿襲嘉靖朝的畫法，無論官民窯，大件器物普遍粗糙，小件器物比較精細，有深淺陰陽之分，到了中期，因為皇帝不上朝了，只要求進貢瓷器，而不刻意要求質量和紋飾，也因為當時燒瓷的窯工文化水平都很低，所以除了老套的紋飾外，萬曆中期紋飾畫的都很滿，因為皇帝不理政各地官員都跑了，燒窯的老窯工也所剩無幾，萬曆中晚期的畫手都是老窯工的後人和在其他窯廠新招的，不再畫傳統紋飾，想起什麼就畫什麼，這些沒文化的窯工只知道畫得滿、畫得繁密、畫得熱烈就行了，比如畫鳥，整件器物上全都是鳥，比如畫花，一個大瓶上畫得滿滿的花，而不去考慮層次和主題。到了晚期，晚期則簡單草率得如同兒童畫一樣幼稚。
有一點值得注意，嘉隆萬器的底釉均為亮青釉，上品的底釉的亮度常常要強於器身。至於萬曆一朝的青花用料，早期用回青料，發色與嘉靖相似。萬曆後期，因為回青料沒有了，改用石子青或浙青。萬曆三十四年(1606年)，開始使用浙江產的「浙料」，俗稱「浙青」。這種青料，顏色藍中閃紫，配比正確的回青料色調特別濃艷，又無黑色鐵斑，若回青料比例太高或火候太過時，可見青花暈散，紋飾模糊。由於這個時期對青花鈷土礦料有了新的工藝，從傳統的水選到火煅，迅速提高了青花的發色質量，使得「浙料」呈色青翠幽藍，藍中帶灰，多有暈散，色調頗具沉靜感。而民窯青花瓷用「浙青」繪製的青花大多呈色淡淺。這是識別回青料的一個要訣。萬曆時期，由於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開始相繼工業革命，隆慶開關又讓我們與西方有了一個短暫的銜接，歐美又大量需求我們的瓷器，所以，一些具有洛可可式巴洛克式，羅馬式等歐洲風格的瓷器（比如鏤空，雙耳活環等）。瓷器是最為突出的裝飾是鏤孔與雕塑，這是以前不常用的工藝手法，工藝裝飾中，除用刻、劃、鏤孔、雕塑外，還喜用前朝己有的開光圖案萬曆五彩素負盛名，其數量之多，質量之精，堪稱空前絕後。畫工和色彩也超過了嘉靖時，成為大明五彩的代名詞。而且這一時期統治階級的侈糜之風，和人們的審美觀點從清淡素雅而完全轉變到鮮艷和熱烈，深受國內外的珍視，贏得了極高的聲譽，因而也具有很大的經濟價值。過去它曾大量地流散到國外，早己為世界各國的中國瓷器愛好者所熟悉；日本人尤其重視，視若國寶，而且件件立檔，作為重要文化財富而登記在案。萬曆以後，五彩器漸趨衰敗，至明末，昔日濟濟葳蕤之態已不復在。
「
器型
」
萬曆朝瓷器的器型大多都是繼承前朝的式樣，大器型所佔比例大，大罐、大缸、大觚、大瓶、大盤、綉墩等很多，小器型有文具各式盒子、筆桿、筆山、盤、碗、香薰、爐、蓮瓣形洗、燭台、各式托座、執壺、盆、璧瓶等，等也一應俱全。此外壁瓶為萬曆朝首創，這一式樣在清代中晚期受到了人們的喜愛，大量製作，而且萬曆民窯中，瓷器雕塑的佛教道教人物非常之多，主要原因是當時朝政腐敗，老百姓已經對這個政府失去了信心，只能靠燒香拜佛來祈求神靈的庇護。為了適應此時流行的嗜好濃艷彩的風尚，這些人物像除了青花外五彩器物也逐漸增多，萬曆時期，瓷器裝飾工藝普通地採用鏤孔手法，面鳳紋的頸部，則時常繪出細密的毛髮（隆慶時實已肇始其端,見隆慶青花三鳳朝陽盤）。此外,還開始將盆景、花籃、盤花等作為主題紋飾。萬曆時器型最多樣，幾乎所有日常實用器和陳設品都可以在同期的瓷器中見到，最常見的是各式瓷盒與文具類（如五龍筆山、硯、鎮紙、印盒、筆擱、筆管等）以及五彩和青花的各種折沿盆與器座。
「
鐵線描
」
明萬曆 青花鐵線描人物葫蘆瓶
因為當時經濟嚴重衰敗，當時的青料已經嚴重不足，為了延續從永樂朝開始的雙鉤然後平塗的畫法，把需要平塗的地方，改畫成無數條平行的細線來達到平塗的效果，從而也節省了青料這樣一舉兩得的畫法被後人稱作鐵線描，在康熙光緒都有仿製。晚期有代表性的技法是青花淡描、鐵線描和淡水點染，構圖時用線條加極淡的青料單線或雙線勾出圖案的輪廓，線條流暢簡潔，再加以渲染填色，畫面頗有水墨畫的效果。還有一些特有的裝飾手法，如在白地藍花的畫面上加繪藍地白花的紋飾，畫面藍白互映。還有在畫面上預留的空白處用單線描繪主題紋飾，稱為「預留空白」。
「
克拉克瓷
」
在萬曆中晚期，由於皇帝常年不上朝，有很多官員也不辭而別了，有的是僥倖有的是無奈，景德鎮的御窯廠也受到波及，連年發不出工資來，而這時西方和東南亞又大量需求我們的瓷器，為了生存，這些昔日描龍畫風的御手窯工們，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和民窯一起合夥，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外銷瓷運動。至於克拉克瓷從廣義解釋是泛指明代萬曆時期的青花出口瓷器，少量的也有清代初期的瓷器。由於這類瓷器最初是在16世紀被捕獲的葡萄牙克拉克商船中發現的。所以，為紀念這次勝利，就把初次到達這個國家的、十分精緻的瓷器叫做克拉克瓷。除此之外據記載自萬曆中期始，中國與南洋和西方各國的瓷器貿易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上百萬件中國瓷器被葡萄牙、荷蘭商船源源不斷地載往世界各地，當時歐洲各國的上層社會以搜集中國瓷器為時髦，從而使景德鎮外銷瓷產量巨增。萬曆三十年（1602年）後，荷蘭商人開始把歐洲流行的器皿造型、紋樣介紹到中國來，以使景德鎮生產的日用瓷更符合歐洲人的習慣。
因此，這一時期的瓷器紋飾除傳統的花鳥、瑞獸及人物圖案外，還常見西方國家的族微、外國文字、羅盤、經書、噴水圖及西洋風景畫；邊飾間隔開光，內繪枝花或碩果。克拉克瓷器包括盤、碗、瓶、軍持等，以盤為多而具典型性。器物一般薄胎，盤有圓口及菱花口，內底微凹，圈足為向內斜，足上多粘有砂粒。克拉克瓷器的主要特徵是在裝飾上：中心的主題紋飾多為花卉、花籃、禽鳥及動物紋，盤內壁一般為8個或6個扇形開光，開光內繪雜寶等圖案，有的盤壁還模印出花瓣或開光的輪廓。除紋飾以外，有些器物上還寫有「福」、「壽」、「福壽康寧」等文字，還有英文書寫的「澳門」字樣，這種字樣經常出現在歐洲的盾性紋章上，可能是澳門官員的定貨。荷蘭的陶器匠師們在萬曆十二年（1584年）後，通過東印度公司直接從中國購得白色釉料及青花顏料，用來仿燒中國青花器皿，並獲得成功；但其胎質並非為瓷而屬精陶，釉面雖也呈青白色卻顯乳濁而不透亮。由於外銷的需要，構圖上萬曆青花大量採用了開光的形式來表現紋樣，「錦地開光」就是萬曆朝青花瓷裝飾的一大特色。它借鑒於雲錦，錦地有古錢錦、米字錦、梅花錦等，開光的形式有圓形、長方形、四方花瓣形、長方花瓣形等。
「
玲瓏瓷
」
至於玲瓏瓷，我要在萬曆朝著重講一下，雖然永樂有沒骨瓷，你也只是傳說，成化的脫胎器也是少量的幾個，而且都是官做，就像弘治嬌黃，所以瓷器最美是民窯，我記得夏雨演過一部電視劇叫《大瓷商》裡邊講述的就是在民國時期仿燒萬曆的玲瓏瓷的故事，當時的對白是這樣，明李日華《紫桃軒雜綴》：「浮梁人吳十九者，所制精瓷，妙絕入巧。嘗作卵幕杯，薄如雞卵之幕，瑩白可愛，一枚重半銖，」吳十九是晚明制瓷名家，而這也恰恰是史料記載。萬曆時期人們經歷了幾十年無政府的狀態（景德鎮御窯從萬曆三十六年(1608)至崇禎十年(1637)基本處於停燒狀態）這也在某種程度上也促使民營手工業的發展，在這一時期，出現了許多技藝高超的民營產品，吳十九的玲瓏瓷就是其中一例，玲瓏瓷首創於唐代洪州窯，在明永樂朝演變成了甜白釉薄胎器和青花薄胎器，在萬曆朝演變成即薄胎又加鏤空的瓷器，在當時風靡一時，被後人稱之為玲瓏瓷。薄胎瓷，薄如蟬翼，輕如綢紗，輕巧秀麗，薄如蛋殼的細白瓷。古人吟誦薄胎瓷曰：「只恐風吹去，還愁日炙消」。薄胎瓷的製作要求極高，特別是修坯，最艱難也最關鍵，全靠工人師傅嫻熟的技巧，經過百餘次的反覆，將二、三毫米厚的粗坯修到蛋殼那麼薄，在關鍵時刻，少一刀嫌厚，多一刀則坯破功敗，稍不留神，一個喘息就會導致前功盡棄。這樣的泥坯還須經受攝氏一千三百多度的高溫焙燒的考驗，不裂碎，不變形，其珍貴和難得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人們稱薄胎瓷為神奇珍品。因為「玲瓏」的本義就是靈巧，明徹、剔透，所以以玲瓏稱這種瓷器是非常確切的。
「
吳晗與定陵
」
我認識兩個明史研究員，一個叫當年明月，寫了一部書叫明朝那些事兒，另一個就是吳晗，大家都知道萬曆貪財，所以都想把他的墓打開看看，打開定陵的提議者也是吳晗，這個由時一號人物毛澤東主席御批，二號人物周恩來總理拍板，文化官員力主的「挖墳」決定，基本上是「一次無法挽回的錯誤」。大家都知道，58年正是全國老百姓窮的叮噹響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文物工作者的技術和設備基本和現在的盜墓賊差不多，除了瓷器和少量金銀器外，很多精美的絲織品，包括皇帝的龍袍都沒有保存下來，諸多神秘的文化信號和文化現象沒有被記錄，也是一大遺憾。美其名曰為考古，實為浩劫，最可恨的是，不到十年後的文革破四舊中，大明神宗的屍骨被視為「地主階級的總頭目」砸爛、焚燒。朱翊鈞與他兩位皇后躺的珍貴文物——棺槨，被工人當作垃圾扔到山溝里去，讓山民撿走了；如果定陵沒打開，我想也不會發生這些事了，還好打開的不是長陵，要不永樂大典就灰飛煙滅了。為了給這次挖掘找一個很好的說辭，還說什麼萬曆入棺的姿勢為北斗七星勢，又沒有記載，好幾百年，四季交替，地震洪災，誰知道他入土時到底是什麼姿勢呀。他還寫了一部巨著，被稱為文革導火索的《海瑞罷官》，其實他寫這篇文章是想討好毛澤東的，沒想到毛澤東用它來整倒彭德懷，因為毛主席在文革時親口說過，彭德懷就是海瑞。只因彭德懷他失去了唯一身體好的兒子毛岸英，在諾曼底登陸時，羅斯福丘吉爾的兒子是准將和連長，都衝鋒在第一線，史達林的兒子死在納粹集中營里，而毛岸英當時是蘇聯紅軍中尉，其他工作毛岸英基本都做過，唯獨沒上過戰場，毛主席是想讓他在朝鮮戰場上撈點資本，回來好接班，可這位毛翻譯犧牲在了朝鮮戰場，毛澤東把所有喪子的悲痛與怨恨全部歸咎在彭德懷身上，所以藉助《海瑞罷官》這部著作毛澤東開始向彭德懷發難，中國人最痛恨的莫過於敲寡婦門，刨絕戶墳，萬里先生被挖了墳，屍體遭焚燒，而吳晗的下場呢，在文革時被幾個紅衛兵圍在中間推來推去，回來吐血就死了，我想這也是萬曆皇帝的震怒吧。
「
嚴嵩.張居正.海瑞
」
下面我想評價一下嘉隆萬時期的這三個人，首先說嚴嵩吧，眾所周知，他是我國歷史上有名的貪官，他做內閣首府時吏治是最腐敗的，官員都非常痛恨他而不敢說話，巴結奉承的小人都做了高官，而且蒙古小王子帶兵入侵大明邊界，嚴嵩置之不理，使數萬萬邊民慘遭蒙古鐵蹄的踐踏，這樣的官員是不會推動社會正常發展的。反過來說海瑞，可以說他是明朝心懷最坦蕩的人，坦蕩的勝過於謙，所以他高壽，橫跨嘉隆萬三朝，連明朝兩個執政時間最長的皇帝都活不過他，海瑞從小受母親比較偏激的教育，他想讓母親開心結果得到母親眼裡的訓斥，他家一年只吃一回肉，就是他媽過生日時。找老婆也只要他媽不喜歡就休掉，他的一妻一妾在一個月內接連自殺，而且還逼死了自己的女兒，因為他不收賄賂，導致衙門裡沒人給他幹活，他自己種地自己吃，做文案，捕人，審案子都他一個人干，後來大家看他為人正直，逐漸的才回來，他審案一定是窮人勝，在嘉靖朝，起初他還是得到重用的，因為他一些激進的表現，導致後來沒人敢用，到了萬曆朝他再次被啟用，基本上就是拿他當槍使了，什麼地方有事解決不了都讓他去，所以像海瑞這種人也不會推動社會的正常發展。我們再說說張居正，他在教育小皇帝身上可以說是兢兢業業，雖然再為官方面比較專橫跋扈，但一條鞭法推動了晚明社會的經濟發展，是我國有了資本主義社會的萌芽，梁卓如評價他是大明朝唯一的政治家。也就是說像嚴嵩這樣，誰的錢都收誰的東西都貪，有的拿了錢就辦事，有的拿了錢也不辦，像這種人是不會促進社會發展的，像海瑞這樣，除了自己工資，朝廷發放的福利一文不要，什麼錢都不收，像這種人也不會促進社會的發展。前些年湖南有個縣委書記，在任時百姓公認的好領導，不貪污不請客送禮，可沒幾年還是卸任了，原因只有一點，他雖然廉潔，不貪污，但也不變通，不會請客送禮，沒有招商引資讓老百姓富裕，所以他也只能離任。只有像張居正這樣，錢該收收，事該辦也辦，清不清白不白的人才能促進社會的發展，推動經濟的進步，使晚明的小商品經濟與世界短暫的接軌，水至清則無魚嘛！
「
短命朱常洛
」
朱常洛生母王氏是萬曆皇帝最不喜歡的一個妃子，起初，她只是太后身邊的一個宮女，在一次隨意臨幸後懷有身孕，當時萬曆皇帝無子，在太后的逼迫下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他的兒子。在他小時候看慣了父親的冷漠和太監的欺壓，他出閣讀書時，正值寒冬，太監居然不給他生火取暖。他凍得渾身發抖，也不敢吭氣，氣得講官郭正域訓斥太監，太監們才給他生火。再舉一個例子。在萬曆帝病重時，朱常洛帶著兒子朱由校（後來的天啟帝）等去探望，守門太監攔著不讓進去，朱常洛不敢抗爭，從早到晚一直等在門外，後來是兵科給事中楊漣、御史左光斗和東宮太監王安等周旋，他才見到父親萬曆帝最後一面。特殊的身世，坎坷的經歷，使朱常洛形成膽小怯懦的性格。他心情壓抑，寂寞寡歡，無所事事。於是借酒色填補精神空虛，長期「惑於女寵」。朱常洛的妃子很多，太子妃郭氏，才人王氏（天啟帝朱由校的母親）、賢妃劉氏（崇禎帝朱由檢的母親）等。還有兩位姓李的選侍，一稱東李選侍（簡稱東李），另一稱西李選侍（簡稱西李）。選侍就是侍候皇帝起居而未有封號的宮女。他最寵愛的西李後來還引發了一起「移宮案」。
這個在「爭國本」中獲勝的皇帝，在萬曆四十八年成功登基，不過在他登基後面對的形式是嚴峻的，因為此時正是朝綱腐敗，經濟凋落，宮內糾紛無休無止，軍力日衰，邊疆吃緊，女真崛起，大明江山正是封疆殘破，搖搖欲墜之時。做一個有為之君的。當初神宗大行斂財，宮中留有大量銀兩。朱常洛在七月二十二日至八月一日之間，連續兩次發內帑共計160萬兩，用來賞賜在遼東及北方的前線防軍。同時，朱常洛命令撤回萬曆末年引起官怨民憤的礦監和稅監，召回在萬曆一朝因為上疏言事而遭處罰的大臣，補用空缺的官職。像鄒元標、王德完等一些正直敢言的大臣，先後下詔召回。在面對萬曆中後期官員嚴重不足的情況，他重振綱紀，提拔了一批新的官吏，補足了缺額，使國家機器能夠正常運轉。這一切，都預示著新的政治面貌即將出現。然而，宮中的鄭貴妃似乎仍是朱常洛無法擺脫的陰影。登極大典後僅十天，也就是八月初十日，泰昌帝就一病不起。第二天的萬壽節，也取消了慶典。《國榷》記載：鄭貴妃「進侍姬八人，上疾始憊」。《罪惟錄》也記載：「及登極，貴妃進美女侍帝。八月十四日，泰昌帝病重，召內官崔文升治病。掌管御藥房的太監崔文升(此人原來是鄭貴妃身邊的心腹太監之一)向皇帝進了一濟瀉藥，泰昌帝當天晚上腹瀉三四十次，身體一下就垮了下來，再也起不了床了，而且病情日趨惡化。八月二十九日，泰昌帝召見內閣大臣，問：「有鴻臚寺官進葯何在？」首輔方從哲等回話：「鴻臚寺丞李可灼自稱有仙丹妙藥，吃了一粒所謂的仙丹後，光宗的病情有所好轉，當吃進去第二丸後，太昌帝確離奇的死亡了，這也是明宮三大案中的「紅丸案」。泰昌帝做皇帝僅一個月，史稱「一月天子」。因此時紀年為萬曆48年，所以將萬曆四十八年定為泰昌元年，故萬曆年號共47年可萬曆實統48年。
光宗只當了不到一個月皇帝，要說一件瓷器從他繼位到晏駕，十幾天的功夫是燒不出來的，也有墓誌上寫著泰昌元年出土的瓷器，但只能說是萬曆晚期的，所以說泰昌朝無瓷器是天經地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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