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歐洲看歷史:中國不妨有點貴族精神
核心提示:平等與民主是現代性不可扭轉的大趨勢,復辟貴族制無疑是一條死路,出路在於如何在平民社會之中發掘貴族的自由傳統,在沒有貴族的時代重建貴族精神。
平等與民主是現代性不可扭轉的大趨勢,復辟貴族制無疑是一條死路,出路在於如何在平民社會之中發掘貴族的自由傳統,在沒有貴族的時代重建貴族精神。
《歐洲貴族(1400-1800)》
[美]喬納森·德瓦爾德著
姜德福譯
商務印書館
2008年5月第一版
242頁,29.00元
中國崛起了,神州富人遍地。富裕起來的暴發戶,都想做貴族,甚至自以為就是貴族。開寶馬車、喝人頭馬,都成了貴族的身份標誌。不那麼富得流油的城市白領,另闢蹊徑,泡酒吧、看話劇,談村上春樹,以精神貴族自居。各地的大學也以開設高爾夫球課程招徠生源,似乎學會了揮舞球杆,從此便步入上流社會。
滿城盡帶貴族甲,偏偏無人對歷史上的貴族感興趣,沒有人去深究細想:什麼是真正的貴族?貴族的精神何在?暴發戶與貴族相距多遠?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有一位德瓦爾德教授,一直著迷於歐洲貴族的研究,苦心研讀幾十年,終於成為歐洲貴族史的研究權威。最近商務印書館翻譯出版了其在劍橋大學出版社的名著《歐洲貴族(1400-1800)》,讓我們有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覽歐洲貴族的歷史變遷。
近代的貴族是中世紀封建制度的產物。聳立在歐羅巴平原與英倫海島上一個個中世紀城堡,便是貴族權力的象徵:它們獨立於王權,又統轄著臣民,自成為一個王國。歐洲的貴族最初是唯血統論,是庶民還是貴族,就看你繼承的是哪個家族的血脈,出身是否高貴。最初的貴族是那些蝸居在鄉野城堡中的鄉紳,他們粗魯,缺乏教養,只關心狗和打獵,到十六至十七世紀的中世紀晚期,血統貴族的傳統被打破了。大批貴族遷往城市,在文藝復興的影響之下,慢慢融入近代的文明進程,教養開始代替血統,成為貴族的重要標誌。
這個時候,資產階級已經誕生,這些靠海上貿易和手工作坊起家的暴發戶們,論錢包,要比貴族們鼓得多,唯獨缺乏的,是貴族的教養與氣質。教養這個玩意很玄虛,又很實在,體現為優雅的談吐、文明的舉止與對人的彬彬有禮。不要以為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只有貴族之間才講文明禮貌。貴族與庶民,雖然身份不平等,但同為上帝的子民,人格都是平等的。每一個社會階層,都有自己的尊嚴,你看英國歷史片中的管家先生,沒有一個卑躬屈膝,個個都像貴族那樣體面、有尊嚴。張愛玲說過 ,老上海公寓里的電梯工,一定要衣冠楚楚,領帶整正,才肯出來為客人開電梯。不僅全社會追求紳士風度,以教養為榮,而且貴族對下人也尊重有加。路易十六皇后上斷頭台,不小心踩到了劊子手的腳,皇后的第一個本能反應是:「對不起,先生。」
貴族的教養從何而來?它無法像知識那樣機械地傳授,只能在適宜的文化環境之中熏陶而成。家庭、學校與社交,便是陶冶性情的最重要空間。教養首先來自家教。家教不是指彈鋼琴、背《論語》式的家庭功課,而是日常生活中的親切與自然,舉手投足中的優雅與高尚。家庭之後是學校。從伊頓公學到牛津、劍橋,貴族學校教你的不是謀生的本領、賺錢的實用知識,而是閱讀大量「無用」的拉丁文,通過古典文化的熏陶,讓學生成為貴族社會所需要的紳士。最後是社交。男孩女孩到了十六歲,便為成人,由父母帶領進入社交圈子,學會與不同的人交往,實踐各種社交禮儀,成為彬彬有禮的君子淑女。
一般來說,貴族氣質要三代而成。第一代是暴發戶,雖然腰纏萬貫,但從小形成的粗鄙習性不復改正,無論如何模仿,皆不成體統,於是開始培養下一代,送子女進貴族學校,學紳士禮儀。但第二代畢竟是教育的結果,所謂的貴族氣質乃後天形成,尚未內化到血脈之中。平日尚能維持文明與體面,一到吵架的時候,家鄉的罵人土話便脫口而出。一直要等到第三代,習慣變為自然,貴族品性渾然天成,方能形成家族門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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