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散文閱讀 ：石斛蘭

思緒回到四年前，農曆除夕前2日，家父在與病魔抗爭了半年後，終究跨不過年關，還是撇下了親人而去。臘月的寒風，吹不走隆冬的凄涼。迎歲的空氣里，瀰漫著炮仗的硝煙，還有厚重的悲愴。2007年2月14日，不是情人節，那是家父的祭日。

父愛是山，一路相隨，鼓勵我挺直脊樑。無論何時，身在何方，父親的關愛總在心頭。2006年6月，石斛開花的時節，我承包了某中藥店，家父答應夜裡願住到店裡，幫我看護著。原以為，日子從此能安定了些。可誰料，正當此時，父親因強咳不止去醫院就診，檢查出了已是肺癌晚期。陪父親去省城看了幾家大醫院，預後很不妙，最後不得已住入位於半山區的省腫瘤醫院做化療，一個療程下來，病情持續加重，以至於最終無法平躺，每晚強坐著。半夜裡傳來的陣陣咳喘聲，幾乎要把整個夜幕撕破。

父愛是帆，衝破風浪，伴我去遠航。我放縱著思念的韁繩，任憑著時光的追溯，一路往前。在1990年秋日，我考上了省中醫學院，父親陪我到上虞火車站，我是生平第一回遠離父母，第一回乘火車，第一回去省城。汽笛聲「嘟嘟」響起，從車窗里看到了父親轉身離去的背影。落寞過後，轉而為一種對於未來的憧憬，畢竟兒子已長大。

父愛是禪，靜寂入微，卻滿是至情至善。永不言棄，微笑面對，把磨難當成人生的一筆財富。2005年8月，小寶娘調進了縣城的學校，為了避免無謂的齟齬，女兒暫隨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每天的接送任務也同時交給老人家了。父愛及子，又延伸及孫女輩。女兒在後來的日記中寫到，夜裡，爺爺曾冒雨帶著她，穿街走巷的，匆匆的趕往越劇藝術中心參加綵排節目，沿途她還會「敲詐」爺爺買零食。後來，最疼她的爺爺不在了，思念化成了一條河，一條淚流的河。

父愛無聲。在月色浸潤下，石斛蘭暗香浮動。在中學時期，念及朱自清的《背影》，心底里總會泛起絲絲漣漪。後來隨著閱歷的增長，父愛之體會更加深刻。及至陰陽離訣去，一份牽掛，無盡的相思。父親的背影是平淡的，也是無比高大的。

父親是一個低調的人，質樸無求，如石斛蘭之素淡。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從來不張揚著過什麼節日，自然也就沒了父親節、母親節。節日猶如平常的日子，任歲月流逝兮，惟追懷之幽幽。 （文/阿聽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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