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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西法師入行論講記第25課

發了菩提心之後,我們繼續學習寂天菩薩所造的殊勝論典——《入菩薩行論》。《入菩薩行論》是引導凡夫趨入菩薩道的殊勝修心法要,包含了很多菩薩道修法,文字雖然非常簡單,但是修行方式和意義卻非常深奧。有人認為《入行論》僅在「智慧品」部分比較難懂,其他品不是很深奧。實際上「深奧」一方面指文字難懂,或牽涉到空性內容,意義比較抽象而難以理解;另一方面也指它所宣講的教理,對於凡夫而言很難完全做到、難以安住其中,這也是它的深奧之處。

所以,在學習《入菩薩行論》時,不能僅滿足於詞句上的了知。頌詞所表達的含義是菩薩行,菩薩行就是菩薩的行為。我們是具有眾多習氣的凡夫眾生,不能認為《入行論》的內容很簡單。如果我們真正能夠將自己的行為與《入行論》所宣講的意義完全相合,我們也就成為菩薩了。從另一個角度講,《入行論》所宣講的是菩薩的修行方式,雖然作為凡夫,我們很難完全和它相應,但是我們可以將它作為目標,然後再將自己的心、行為慢慢向它靠近,這就是我們學習這部論典的必要所在。

《入行論》共分十品,現在我們學習的是第二品,內容是受菩薩戒之前積累資糧和懺悔罪障,總共包含了八個分支的修法,現在宣講的是懺悔分支。懺悔的修法又分為四個部分:厭患對治力,所依對治力,現行對治力,返回對治力,現在學習的是「所依對治力」。

如果我們要懺悔罪業,必須要依止一個具力的對境,因為它具有圓滿的福德和圓滿清凈障礙的斷德、無與倫比的大悲心和善巧方便,也具有我們想要獲得的加持的能力。我們在懺悔業障的時候,能夠依止這樣的對境,絕對是很殊勝的因緣。

我們現在為什麼要皈依呢?皈依的必要是什麼?如前所說,因為我們了知死亡很快就要到來,思維死亡非常恐怖,所以生起皈依之心。此科判分為略說和廣說,前面略說已講了兩個頌詞,今天繼續宣講「思維死亡極恐怖而生起皈依之心」:

放逸我未知:死亡如是怖,

故為無常身,親造諸多罪。

字面意思是講:放逸的我不知道——這是向誰祈禱,呼喚呢?實際上就是對三寶上師等等具有功德的皈依境在呼喚,以他們做為對境,在他們面前呼喚:我沒有了知死亡的到來是這樣恐怖,為了無常的身體造下了很多罪業,產生了一種後悔之心。

學習時要了知它預設的是怎樣一種場景。實際上我們現在還沒有死亡,要先體會死亡到來時的那種恐怖。所以需要把場景預設成自己真正面臨死亡、或者已經死亡之後的情景,才能夠真正體會到死亡到來的痛苦和恐怖。內心中要真正產生這樣的體會,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思維和觀修,只有這樣才能進入那種預設的境界當中。只有內心體會到了這樣的境界,或者和頌詞中所講的意義完全相合,才能真實體會到:的的確確死亡是非常恐怖的,那麼在死亡到來之時,我必須要修持善法,必須要將罪業清凈。如果我們沒有真正體會到這樣的境界,只是泛泛地在詞句上看了幾遍,或者能夠講解一下,實際上對我們的修行沒有很大的必要和意義。因為我們學佛、學習這部論典,必定不只是為了理解詞句,主要是為了能夠真正的修行,能夠產生修行的境界。所以對於頌詞所表達的意義,絕不能停留在滿足於對詞句的理解等膚淺層次上,一定要從內心生起修行的境界。

實際上我們在生活中,也不是沒有體會過死亡到來的恐怖。有時我們生病或遇到危險時都會覺得:哎呀,是不是死亡要到來了?!那時就顯出我們對死亡非常地恐怖。只有當我們真正體驗到死亡即將到來時的心境,才知道死亡真正是非常恐怖的!我們很快樂或者很自在的時候,很難有這樣的體會。

雖然每個人最終都要趨向於死亡,而且無始以來,我們也曾經歷過很多次死亡,但是都忘記了,將要到來的死亡還沒有經歷,所以我們總以為死亡對自己來說,不是特別重要,對死亡到來的恐怖,還沒有很深刻的認知。就是說:如果我們內心沒有產生對死亡的深刻認知,我們在修行上面很難真正去付出,以最大的精力去投入修行。所以我們要求,在觀修死亡的時候,一定要抓住核心、扼要,內心產生對死亡恐怖的一種體會,這種體會對於我們修行佛法是非常必要的前提。

有一個世間的故事,雖然不是佛教的公案,但對於修行人來講也有啟示的作用。有一次拿破崙率軍攻打另一個國家,在路上他和軍隊失散了,被很多敵兵追殺。他拚命逃跑,躲到一位裁縫的家裡,裁縫好心把他藏起來躲過了一劫。拿破崙和軍隊重逢之後準備獎賞裁縫,當時裁縫好奇地問道:「皇帝陛下,我很想知道當時您面對死亡的感想和心境是怎樣的?」拿破崙聽了之後勃然大怒,對他說:「你竟敢對皇帝說這樣的語言!」馬上命令衛兵把裁縫捆起來,執行槍決。裁縫被蒙上眼睛押到刑場,當他聽到傳令兵說:「舉槍、瞄準!」的口令時,覺得死亡要來了,腳開始發抖,在死亡即將到來的剎那,回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他感到以前的種種經歷如鄰居之間的摩擦、自己很執著的東西、過去放不下的事情等等,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這時,拿破崙突然下令把他押回來,然後問:「現在知道了吧?死亡來臨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受。」拿破崙用這種方式讓他自己體會面臨死亡的感受。

我講這個故事要表達什麼意思呢?如果真正對死亡有一種體會,就會產生另外一種心境,和在世時完全不同。這種心境,對於修行人也是一樣。當我們沒有真正體會到死亡到來的恐怖時,我們修行的態度,就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把修行不當回事,非常執著世間事。覺得這個也不能放,那個也不能放。但是當我們真正體會到死亡的確是很快、很迅速、很恐怖的時候,這些東西可說不值一提。真正體會到的時候,那時的心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們就是要得到這種心態。這種心態,裁縫得到了,可能拿破崙也得到了,還有很多的世間人,在被醫生宣判得了癌症,只有六個月生命的時候,也得到了。但是它能夠保持多久呢?當裁縫從死亡恐懼中走出來,他覺得只是一場試驗,又回到以前的思維模式和生活當中,當時的心態不一定能夠保持下去。同樣,我們偶而生起死亡恐怖、死亡迅速的體會是完全不夠的,我們要長期保持這種警醒的態度,這需要長時間的觀修,如果沒有長時間對善妙佛法進行觀修,我們產生了緊迫感、想要修法的這種心態,很快就會消亡的。

這個頌詞描繪的就是死亡當下的場景,在觀修時,要讓自己進入場景之中。我們打坐的時候,就要想:哦,已經到了死亡的最後,預想我們真正已經到了命終了。這時就覺得死亡真正到來了,所有的東西都要拋棄,一切死亡的恐怖都要降臨到自己的身上。自己觀修一、兩次是產生不了覺受的,但是如前所說,如果抓住了核心扼要,再去反覆觀修的話,覺受就能夠產生出來。以前放不下的東西,現在可以放下了,以前產生不了的精進態度,現在可以產生了。

曾經看過一篇文章,說一個人有十大計劃,但總是沒有勇氣去實現,計劃一推再推,總想自己的事業做到某個程度之後再去完成。有一天他接到一個通知,說是查出了癌症,突然他覺得時間非常緊迫,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馬上要著手去實施十大計劃。此時又接到通知說,之前是誤診,他並沒有得癌症,他又覺得十個計劃不重要了。所以,人的心態是不斷變化的。當感覺死亡即將到來,時間不多的時候,人往往會抓主要問題,其他的東西可以放棄,但如果覺得時間很多,就會把最重要的事情往後推遲。

實際上修行也一樣,如果我們真正能夠生起死亡無常的感受,就會抓住最重要的東西——去做死亡時對自己有用的事:如念佛、發願往生極樂世界、修寺院、修行迴向等,這些善法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捨棄,唯一抓修行。如果覺得還有很多時間,修行就會往後拖延。

在學習《入行論》的時候,我們要把自己放到頌詞所描述的境界中去觀想,讓自己的心和所觀想的境界合二為一,這樣修行才會產生作用。觀想自己到了臨終之時,就會感覺到皈依上師三寶是非常重要的。死亡的時候的確很需要皈依三寶,死後墮入地獄也很需要三寶的救護。但皈依還有一層意思,主要是思維死亡非常恐怖從而產生真實的皈依心,這是修懺悔四對治力時必不可少的修法。所以,在學《入行論》懺悔品或其它懺悔修法時,需要具足四對治力。比如念修《金剛薩埵修法儀軌如意寶珠》時,有表示四對治力的幾個頌詞,但只是念一遍,有沒有具足四對治力呢?就要看自己在念的時候,內心的狀態如何了。如果真正對罪業產生了發露懺悔、絕對不保留的決心,就具足了厭患對治力;如果從內心深處產生了皈依三寶、寧捨生命也絕對不捨棄三寶的堅定誓言,就具足了所依對治力。所以在學習頌詞的時候,為了保證懺悔的質量,必須要從內心深處生起皈依心。

那麼如何生起皈依心呢?頌詞引導我們通過思維死亡迅速來臨而且極其恐怖,一步步地從內心生起皈依心。科判中也講得很清楚:「思維死亡極恐怖而生起皈依之心」。所以我們在學習論典時,不要忘記科判,它把頌詞的主要內容歸納得非常清楚,不會導致我們在理解頌詞的時候,偏離了頌詞的本意,無法真實體會它的作用。

總之,我們在學習頌詞的時候,要深入意義;在觀修的時候,要觀想自己臨死時的真實狀態。如同演電影一樣,把死亡的恐怖情形觀想得清清楚楚,反覆思維。諸佛和上師都說過,心有一個特點,一方面我們會覺得它很難調伏;但是另一方面,它就像揉好的麵糰,可塑性非常強。如果經常觀修、訓練,就會變得非常柔軟,之後我們用它做什麼都可以,就像面揉好之後,可以用它做包子、做饅頭、做餃子,所以關鍵是調伏自己的心。通過學習,首先了知如何觀修,之後反覆觀修訓練,我們的心就會逐漸變得柔軟,逐漸和正法相應,那時法就融入於心,或者說心就和法相應了。

回到頌詞上,就是說如今自己已經處於非常恐怖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大聲呼喊、哀嚎:放逸的我以前沒有修善積福、沒有防護眾多煩惱等有漏法,因為處於放逸中,沒有認真思維法義,不知道死亡是這麼的恐怖。

究竟死亡是何等的恐怖呢?我們曾經經歷過,但是已經忘失了,現在需要通過另一種方式讓自己的內心體會到。我不了知死亡是這麼的恐怖,所以在死之前,為了無常的五蘊身的種種享受,親身造了很多罪業。這麼多罪業的來源是什麼呢?主要是因為沒有真正觀修死亡恐怖無常的道理,所以導致了放逸,沒有精進地取捨善惡,沒有好好地觀修善法。造作了這麼多罪業,如果不懺悔清凈,根本沒有辦法獲得安樂,所以我們要了知死亡是極其恐怖的。以上是略說的部分,接下來開始講廣說的內容。

此處四個頌詞通過對比,進一步宣講死亡的恐怖情形。世間人如果被警察逮捕或判處極刑,內心會感到非常恐怖,但這僅僅是世間的恐怖,與對死亡之後墮入地獄的畏懼或已經墮入地獄的恐怖是無法比擬的。這裡舉了一個例子,幫助我們清楚地理解:

若今赴刑場,罪犯猶驚怖,

口乾眼凸出,形貌異故昔。

字面意思是說:比如一個犯人即將被押赴刑場,會非常恐懼,因為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長了。從監獄裡被提出來,每走一步,就向死亡靠近一步,所以他會感覺非常驚怖。驚怖到什麼程度?頌詞中稍作描述:「口乾眼凸出,形貌異故昔」。即將被處決的犯人,會因為恐懼而導致口乾舌燥。很多人都曾經歷過,有時因為緊張會口乾:在大眾場合發言,心裡很害怕,突然感覺口乾,喉嚨像被堵住一樣,說不出話來;有時遇到危險,也會感到口乾。所以,當犯人被執行極刑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口乾的現象。同時,因為恐怖而導致雙眼突出、面目猙獰,與平時的容貌完全不同。沒有犯罪時表情很自然,但因犯法而被判刑的時候,因為恐怖而形貌與以前完全不相同,通過外表的改變也可以看出內心極為恐懼。這是世間人被判刑時,內心的恐怖會在外表上顯現出來,以此與死亡的恐怖相比較。

何況形恐怖,魔使所執持,

大怖憂苦纏,苦極不待言。

世間人被監禁,也就是幾年或十幾年的時間,雖然很苦,但是還有重獲自由、遠離痛苦的希望;最嚴重的莫過於被處以極刑,這是每個眾生都很害怕的事情,但這些恐怖之事與死後墮地獄的恐怖還是無法相比。

「何況形恐怖,魔使所執持」:通常罪犯被警察逮捕的時候,他會覺得警察非常恐怖。世間的警察也是普通人,並沒有令人生畏的外表,遵紀守法的人還會覺得警察和藹可親,但當罪犯被逮捕的時候,他會覺得警察很恐怖。在死亡到來的時候,整個環境非常昏暗,到處充滿了形象恐怖的魔使,如世間塑造的牛頭馬面等閻羅獄卒的形象,非常令人恐怖,倘若被這些魔使抓住,自然是「大怖憂苦纏」,內心被很強烈憂愁和痛苦所纏縛,非常後悔,自然「苦極不待言」。我們要經常這樣觀修。如果我們覺得《入行論》的頌詞過於簡略,還可以參考《正法念處經》等其他佛經論典,其中詳細描繪了死後的情況,閻羅獄卒的恐怖形象,以及墮入地獄的情形。學習之後運用到觀修當中。

誰能救護我,離此大怖畏,

睜大凸怖眼,四方尋救護,

四方遍尋覓,無依心懊喪,

彼處苦無依,惶惶何所從?

這段頌詞描繪了在如此恐怖的環境中,找不到皈依處的心境。如果我們處於恐怖的環境之中,突然找到一個依靠處,可以幫你脫離危險的境地,內心會得到很大的安慰;但當你被團團圍住,孤獨無依時,心裡會感到非常絕望。所以,如果沒有皈依三寶,便沒有依靠處,身處這樣痛苦的環境中,自己會更加絕望,苦上加苦。

「誰能救護我,離此大怖畏」:因為每個眾生都趨樂避苦,當我們處於死時或死後的恐怖中,內心自然而然就會尋求:誰能救護我?離開這個大怖畏?!此時睜大了凸怖的雙眼,四方尋找能夠救護的對境。但是對於一個造了很重罪業的人,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讓人恐怖的環境,根本找不到皈依之處。所以「四方遍尋覓,無依心懊喪」,找遍四方沒有一個皈依處,內心非常的懊喪。「彼處苦無依,惶惶何所從?」在這痛苦的環境中,根本沒有可依靠處,自己的心處於無依無靠的境界中,究竟該何去何從,感到非常絕望。

此處講到:當我們造作了非常大的罪業,又沒有救護處的情況之下,自己是怎樣一種心情。不論在世間還是死後,如果能找到皈依的怙主,就可以得到安慰,倘若沒有皈依之處,內心會非常痛苦。

子二(所皈依之對境)分二:一、皈依共同三寶;二、皈依具願力之菩薩。

前面講到死亡的恐怖,接下來講所皈依之對境。我們之前提到了必須要皈依,才可以依靠具有殊勝功德的皈依境得以安慰。既然要找皈依的對鏡,找錯了也是不行的。在學習皈依的學處時,我們知道不能把身心交付給山神、世間神或非人等,因為他們自己都沒有從輪迴中得到解脫,還具有很深重的煩惱。自己沒有解脫就不能作為別人的皈依處,所以尋找清凈的皈依處是非常必要的。

皈依處分兩個方面:第一皈依共同三寶;第二皈依具願力之菩薩。三寶和具願力的菩薩都是皈依境。此處有一個疑問:佛法僧三寶當中的僧寶包括了具願力的菩薩,因為僧寶是指從一地到十地的大菩薩。在三寶中已經有了僧寶,對於共同的佛法僧三寶需要皈依,為什麼還要將具願力的菩薩單獨列出來呢?這是因為八大菩薩發了殊勝的願,他們在解救眾生痛苦方面有不共的能力。所以,一方面我們要皈依共同三寶,另一方面要皈依與我們南瞻部洲眾生很有緣的、具有願力和能力的大菩薩,也是非常重要的。

丑一、皈依共同三寶:

佛為眾怙主,慈悲勤護生,

力能除眾懼,故我今皈依。

首先講皈依佛寶。前面講了很多皈依三寶的功德,此處主要是從懺悔的角度,觀待三寶是我們的所依對治力,故而誠心皈依。「佛為眾怙主」:從能依的角度來講,佛具有圓滿的斷證功德,無有親疏遠近的分別,完全有能力做一切眾生的怙主。「慈悲勤護生」:佛陀最初發心是為了救護眾生,中間也是為了救度眾生而積累資糧,最後必然是慈悲地、精勤地護持眾生。「力能除眾懼,故我今皈依」:佛陀的能力完全能夠遣除眾生內心當中的畏懼,如前所說,我們在死亡恐怖的環境中,內心迫切需要一個依靠處,如今找到了具力的皈依境,應當至誠皈依。

此處講了兩層意思:第一,當死亡來臨的時候,趨入中陰階段,迫切需要皈依處,而如今痛苦還未降臨,需要修持懺悔,同樣也需要皈依三寶,這兩方面雖然方式不同,實際意義是相同的。如果現在能夠依靠清凈的信心皈依三寶,懺悔自身的罪業,死亡來臨時就不會感受巨大的恐怖,死後不會墮入地獄感受更強烈的痛苦,這個方面是很有意義的。第二,如果在世時皈依過佛陀,但是由於沒有認真修行,因某種因緣墮入惡趣,那時如果能憶念起三寶、佛陀,也會成為毫無欺惑的皈依處。

作為佛法的修學者,需要具備對佛陀、三寶的清凈信心和皈投依靠的決心,這是非常重要的。倘若我們以清凈的信心將自己的身心毫無保留的託付給三寶,內心放下諸多疑惑,則很容易與清凈的三寶相應。但如果在皈依的時候,內心對佛法僧三寶存有懷疑,雖然每天念皈依頌,內心卻夾雜許多分別念,這種不清凈的心很難與清凈的三寶功德相應,很難獲得三寶的加持。所以並不是三寶不願意加持我們,而是自己在祈禱的時候,並沒有全身心的皈依。

為什麼一定要全身心的皈依呢?當我們真正全身心皈依,毫無保留將身心交託給三寶的時候,此時就具備了清凈無染的信心和對三寶極大的信任。比如說,要出去旅遊,可以把自己的家、所有的財產乃至兒女,都交託給朋友看管,這是出於對他的一種極大的信任。所以,當我們能夠全身心皈依三寶,就說明自己對所皈依的對境極其信任無有絲毫懷疑。倘若內心尚有疑惑存在,信任就會有所保留,在交託東西的時候,自己就會掌握最重要的部分。同樣,在皈依的時候,如若有所保留,其中就夾雜了對三寶的不信任,這是一種懷疑的雜念,這種不清凈的心態與上師三寶清凈實相的功德就不相應了。就像月亮的影子要清楚地顯現在水裡,水池必須要保持非常清凈不動搖。我們的心就如「水池」一般,如果水池很臟,那麼顯現的月影就不會清凈;如果心有所動搖,那麼顯現的月影也會動搖。所以我們皈依一段時間之後,如果對上師三寶的信心不堅定,產生了波動,那麼內心中的功德就不容易產生,倘若始終具有穩固的心態修行佛法,才可以真正獲得加持利益。這個方面對我們非常重要。所以我們了知了佛陀的慈悲和能力之後,應當全身心地皈依。

為什麼皈依時總會有疑惑呢?是因為我們不了解能夠託付身心的皈依境的能力和功德,所以才會有所保留。通常世間人會認為:如果將身心完全託付了,萬一被欺騙,自己不就一無所有了嗎?自己有所保留,萬一受騙還有路可退。所以在學佛時就帶有這種習氣,對上師、三寶,只是部分皈依而已,可以拿出一部分財產做供養,但是無法將全身心都交託給三寶。以這樣的心態處理世間事也無可厚非,但是從學習佛法的角度,從眾多佛經論典的教言當中可以知道,這種自作聰明的做法,實際上是障礙自己生起功德、產生清凈信心的自我束縛。

那麼怎樣遣除這樣的疑惑呢?我們需要去了解所皈依的佛到底具有怎樣的功德。佛陀宣講了《隨念三寶經》,很多大德也專門宣講佛陀的功德,我們通過認真學習,通過理證分析,就會認識到佛陀真正是完全可以交付身心、完全不會欺惑的皈依處。佛陀的功德並不是經由我們的學習,從不圓滿變得圓滿,佛陀的功德一直是圓滿的。只是我們內心存有疑惑,對佛的功德不了知而已。倘若我們了知之後,就會產生極大的信任感。就好像世間人,對一個陌生人方方面面不太了解之前,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託付給他,但是在非常了解和信任之後,就可以完全託付毫無保留。所以我們需要了解佛陀的功德,多學習佛陀在經典中,或者祖師大德在論典中所宣講的三寶的真實功德,學習之後疑惑會一分一分地減少,信心也會一分一分地增長,功德就逐漸在內心中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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