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重要的年份（2）

生於60年代的我對於那一個10年，記憶中只是一鱗片爪。是的，那一個10年我過得渾然不知，那時的我當然只有一雙天真無邪的眼光來打量這個世界，感觸這個世界。現在想來，人生起步的這個10年對於人這輩子來說太重要了！我讀過的許多名人傳記，都談到了這一點，比如徐志摩、郭沫若等等。特別是作家，小時候的文學啟蒙對於作家成長太重要了。我們現在的家長正因懂得，人生的奮鬥往往就是輸在起跑線上，所以在孩子的教育上不惜血本。

那個政治風雲密布的時候，社會哪裡會把孩子的教育放在眼裡呢？家長哪裡有能力去培養自己的孩子？可憐我們這些孩子乾渴的心靈沒有知識的雨露來滋潤；既要面臨長久的食品短缺，又要忍受心靈的乾渴！整天在大街上瘋跑，哪個給我們書看？這也直接導致了身體和精神的發育遲緩和停滯。

我苦苦尋思，但一無所獲，這一個10年我真的尋不出稍有意義的年份。我和成千上萬個與我有著相似命運的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過來了！

1965年，我的弟弟降生人間。母親對弟弟一直都是特別喜歡的。為什麼呢？一是生下來比我長得胖；二是長得比我漂亮。大大的眼睛還是雙眼皮，樣子比我可愛得多。所以，許多年以後，我們家裡的格局就是，母親喜歡弟弟，父親喜歡妹妹。小時候，我是挨打最多的，主要的過錯就是貪玩愛掉東西。什麼毛主席語錄、毛主席像章，錢、糧票、筆、本子，不計其數。與別的孩子打架，不管輸贏，挨打是一定的。過於嚴厲的管教對孩子性格的改變太大了。小時候，我本來的性格就是愛觀察，有強烈的好奇心，一群螞蟻可以玩上幾個小時。放學回家途中，通常只要10分鐘的路程，我可以走半個小時到1個小時，常常中飯都忘記了吃。父親感到不可理解，一次他跟蹤我才發現我晚回家的秘密。當然最後的結果以挨揍收尾。在父母嚴厲地打擊下，我慢慢變得性格內向，膽小怕事，甚至於懦弱。這種性格伴隨著我好多年，到現在都還有揮之不去的陰影。而我的弟弟則比我幸運的多。他後來就很少挨打了，不知是我母親有所醒悟，或者是喜歡他要多一點。當然他後來的性格與我就有天壤之別，他勇敢，不服輸，敢與任何壓迫自己的力量對抗。

1965年，我也開始上幼兒園了，記得前後上過兩個，一個是位於航空路的武漢市商業幼兒園；另一個是在漢正街上的江漢襪廠幼兒園。

商業幼兒園在那時的武漢算是小有名氣的幼兒園，吃居條件都很好。前些年我還去看過，好象還在經營，就在長酒的背後。那個時候，我每個星期回家一次，父親騎著自行車接送我。那也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坐在自行車的車桿上，環視著匆匆的人流，不知有多神氣。江漢襪廠的幼兒園則是我母親單位辦的，條件沒有比的，光線暗，小且臟，也沒有活動場所。在那裡曾經發生過一次事故，我從小飯桌上摔下來，摔成了骨折，在幼兒園裡打著繃帶睡了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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