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盜墓同人]長門賦(cp:啟紅),拾柒言

作者:拾柒言--下載TXT全文

 

文案一道聖旨,自幼改名「二月紅」的唐容被迫扮作女子,代替已逝的姐姐唐菱入宮。帝王明知他是男子,卻對他百般關切。為了牽制右丞霍家的勢力,還是為了自己的真情?自古帝王多無情,那麼,他的這番「真情」,他該不該信以為真?真假重疊,虛實交錯,當他終於選擇相信,以為自己得到了真愛,卻發現,他對他好,只源於十年前的一場偶然的救贖,一場陰差陽錯……「一生一代一雙人」,也許終究也只是一句詩。多少恩寵與相知相守相伴,君知否,千里猶回首?

搜索關鍵字:主角:張啟山,二月紅 ┃ 配角:解九,霍煙煙,齊允 ┃ 其它:DM同人,老九門同人,陰差陽錯,宮廷

 ☆、下聖諭千金變故,難違旨暗度陳倉

  第一回下聖諭千金變故,難違旨暗渡陳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左丞唐祺之女唐菱賢淑大方、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甚悅。既連榮於姻戚,且襲吉於龜筮,特此冊封為端妃,擇時進宮。布告天下,咸使聞之。欽此──」  偌大的廳堂中,卻是震驚後的萬籟俱寂。  宣旨的太監黃公公見此不禁暗暗皺了皺眉,半彎了腰不失恭敬地提醒道:「左丞大人,還不快接旨謝恩?」  應當接旨的左丞唐祺此刻卻是身形僵直,嘴唇顫動了幾下,才緩緩沉聲道:「臣……不能接旨。」  隨旨前來的眾人皆是一驚,黃公公也是一驚。  「唐大人,你難道要公然抗旨?」他連忙俯身在唐祺耳邊低聲道。「抗旨是要殺頭的罪名,唐大人可想清楚!」  「臣不敢!但……」唐祺苦笑一聲,目光緩緩掃過身後跪倒的主僕眾人,眼底閃過一絲沉痛。「不瞞公公,臣之小女唐菱,已於昨夜縊死於府中……又如何入宮?」  此言一出,聽在黃公公耳邊猶如驚雷般炸響。這幾年來從未遇到這種情形!這又如何是好?  「這……唐大人,皇恩是萬萬不能拒絕的,至於此事……奴才做不了主,還請大人先謝了恩,再入宮親自向皇上稟明吧。」黃公公擦去額上的冷汗,顫聲道。  也只有這樣了。唐祺苦笑著接過他手中的明黃錦帛,俯身行禮。  「……臣,叩謝皇上恩典。」  宮中的人離開,痛失愛女的唐夫人終於抑制不住啜泣聲,手裡幾乎絞碎的帕子也被打濕。  「這可怎麼是好呀,老爺……」  唐祺陰沉著臉打斷了她的話:「這個不孝女!妄想與那個窮秀才私奔,被抓住軟禁後竟然自縊,簡直把我唐家的臉面都丟盡了!還惹出這等事來!」  「老爺!」唐夫人流著淚開口。「菱兒都過世了!難道還有什麼比兒女更重要嗎?菱兒……我苦命的菱兒……」  「婦道人家懂什麼!」呵斥著她,唐祺的語氣卻不自覺的軟了下來。「不多說了,我這就入宮向皇上稟明實情。若是皇上不怪罪,我們唐家才有幸苟活。」  說罷,唐祺進屋換了一身官服,急匆匆地向皇宮趕去。  「……不孝女自縊一事本是家醜,時間又倉促,白事未舉,因而尚未稟明陛下,請陛下恕罪!」  玖朝的皇帝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唐祺一眼,深沉的一雙黑眸中不見波瀾。  只這一眼,唐祺的冷汗卻是暗暗下來了。自己雖為當朝左丞,但對這位皇帝的心思卻是一點兒也摸不透。  這玖朝的第三代皇帝張啟山,十八歲就因先皇病逝而登基,到如今這皇位已穩穩地坐了六年,期間平定了登基時的叛亂和鄰國入侵,不可不歸功於其深沉的心思和狠絕的手段,以及……年紀輕輕卻與生俱來的帝王威嚴。  「既然唐菱已逝,讓她入宮一事自是無可能了……」張啟山平靜道,「但君無戲言,朕的旨意已下,天下皆知,絕不能因此收回。」  唐祺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心卻又被吊了起來。  「陛下的意思是……」  張啟山垂眼,繼續執起了筆,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明亮神色:「左丞家中有幾位子女?」  「回陛下,臣唯有一女唐菱,有二子,長子唐愈,現任職於吏部;次子唐容,尚未及弱冠……」  「唐容?這名字……朕似乎未聽過?」  「回陛下,此子年幼曾患頑疾,臣與夫人為其求得了一卦,將其送到了京城的戲班慶徵班,以藝名『二月紅』學藝,這才安然長大。」  「二月紅?」年輕的皇帝輕聲將這名字念了一遍,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叩了一叩,緩緩抬眼看向了對面跪著的唐祺,語氣毫無波瀾,卻是不容動搖的威嚴。「就由他,代替唐菱進宮吧。」  什麼!  唐祺一驚,不可置信地抬頭。  「陛下?這……容兒是男兒身……」  「朕還沒有糊塗到不分男女。」張啟山沉聲道,唇角卻是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左丞不必驚慌。右丞長女霍氏深得太后喜愛,如今封為貴妃,朕需要你左丞的勢力來牽制霍家。想必你能明白。」  「臣明白,但這……」  「那就好。讓唐容,即『二月紅』,擇日進宮,以唐家女兒的身份。朕會為他設置好宮中的人事。朕有些乏了,退下吧。」  唐祺深吸一口氣,緩緩俯身,他聽見自己此刻無比沉重的聲音。  「謝主隆恩。臣……告退。」  走出御書房,太監總管賈圖海也隨行而出。  這賈圖海自當今聖上幼時便伴隨其身,正是對張啟山性子摸得上幾分的鮮少人之一。他在宮中資歷頗深,善於察言觀色,見唐祺眉心微蹙便知心下不悅。  於是勸道:「唐大人,恕奴才多言,進宮服侍陛下這等機遇旁人幾輩都求不來,這是令公子修來的福分,唐大人應當高興才是。」  唐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又明亮的情緒,轉頭對他沉聲道:「賈總管所言極是,即使陛下下旨,老臣怎能不從?」  賈圖海不亢不卑地笑了笑,不再言語,叫來幾個太監侍衛送唐祺出宮。  唐祺抬起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色,沉聲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宮門的方向走去。  一入宮門深似海。  但既已降生在將相之家,又何嘗不是不幸?  啟元六年,左丞唐祺之女唐菱奉旨入宮,封為端妃,甚得帝寵。  第一回完。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重發

  ☆、別唐府妝成娥眉,入宮門銀燭相對

    直直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二月紅不禁怔然。  清秀細緻的眉眼被黛筆勾勒出嫵媚的神情,胭脂在臉頰暈開,渲染出艷色,絳唇朱紅而薄。  唱花旦與青衣出身的他與這些胭脂水粉絕非陌生,但在這樣的情景下,真真切切的扮作女子,卻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這一場戲,他不得不唱,而且不由得他停。走進了,就可能一輩子也出不來。卻不由得他選擇,為了唐家上上下下近百人,他必須唱,而且要唱得好!  一部分青絲用幾隻成色與做工皆是極好的玉簪盤起,餘下的看似自在地垂在肩上,露出了一對潔白小巧的耳,耳墜長長的銀穗垂下來。  他與唐菱本是一對孿生姐弟,眉眼間自然有七分相像,溫潤如玉,細緻如畫,此刻刻意化上紅妝,竟也一時難辨雌雄,像極了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不知當今聖上下令召他代替姐姐進宮,是否也與此相關?  二月紅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握緊,指節發白都沒有察覺。  「熹妃娘娘,時辰到了,該上轎了。」  直到前來迎接的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他才堪堪回過了神。  「……我知道了。」  不是唐容,也不是二月紅,他現在是唐菱,是即將入宮為妃的熹妃。  最後望了一眼銅鏡中的人,二月紅勾了勾唇角,揚起了淡淡的微笑,在兩位隨身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門。  唐府大門前,唐夫人再次以淚洗面,嗚咽著說不出話。唐家長子唐愈上前幾步,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  「紅兒,好好照顧自己。」  二月紅微笑著點頭,他常年唱戲,聲音本就清潤婉轉,又未及弱冠,模仿女子的嗓音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會的,哥。」  左丞唐祺神色深沉,開口想要叮囑些什麼,卻又停在了嘴邊。  反倒是二月紅輕輕一笑,神色平靜的開口:「爹,放心,我懂。」  「是爹對不住你,容兒……」  「還是叫我紅兒吧,爹。這麼多年來,反倒習慣這名字了。」二月紅淡淡一笑,神色平靜無瀾辨不出悲喜。「沒有什麼對不對得住的,我本就是生於唐家,為唐家付出一些……也是應當的。」  「娘娘,上轎的時辰到了。」一旁的太監低聲提醒道。  二月紅點了點頭,回頭最後的看了一眼,爹、娘、哥哥、跟了唐家多年的下人們……  「保重。」  自此一別,怕是,再見無期。  在二月紅一行人到來之前,端華宮已經被收拾了一番。  到達之時,早有宮人跪了一地高呼吉祥,只有兩個眉眼清秀的宮女是躬身行禮的。  「奴婢清雲/清樂參見主子!」  「都平身吧。」二月紅微微一笑,目光輕輕掃過地上的眾人,最後落在了兩個宮女身上。「清雲、清樂,這是你們的名字?」  「回主子,正是。奴婢兩個是陛下吩咐貼身伺候娘娘的。」年長一些的清雲恭敬回道。  二月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眾人微笑開口:「你們想必也累了。端華宮無需這麼多禮數,都下去休息吧。清雲、清樂去打些水來,綾羅、錦緞收拾收拾我帶來的細軟。今夜你們也早些熄燈歇息,退下吧。」  隨二月紅入宮的兩個丫鬟點頭退了出去,清雲和清樂卻是遲疑了一下,對視一眼。  清樂脆生生的開口,獨屬於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主子,按宮中慣例,陛下今夜會來端華宮……」  她抬了抬杏眼悄悄掃了一眼面前容貌妍麗的「少女」,沒有說下去。但二月紅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  看來清雲和清樂也不知道他並非女子,自是不可能受臨幸的,這宮中只有他帶來的綾羅和錦緞知道他的身份。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二月紅垂了眼眸遮住眼中複雜的神色,在外人看來卻恰恰像是少女的羞澀之態。  清雲清樂又對視一眼,這才行禮緩緩退下。  「奴婢告退。」  夜色漸深。  銀燭火苗跳躍,映得端坐於羅帳之中的華服佳人目光沉靜。  直到外殿傳來了隨行太監的高聲:  「皇上駕到——」  話音落下不久,身著龍袍的俊朗男子穩步走了進來。  宮人連忙恭敬地參拜行禮,二月紅便也福身行了一禮。  「平身。你們下去吧,這裡有熹妃伺候著。」  宮人們紛紛離開,綾羅離開前心懷擔憂地回頭望了一眼自家主子,二月紅淡淡一笑,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偌大的房間沒有了旁人,一時靜了下來。只有跳動的燭火不時發出「噼啪」的響聲。  來者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了他的面前。即使沒有抬頭,二月紅也能感受到無形的巨大壓迫感。他的目光停駐在對方勾勒了金邊繁雜花紋的鞋面上。  「抬起頭來。」平靜而低沉的聲音。  二月紅微微遲疑了一下,這才緩緩抬頭。  動作到一半,下頜就被輕輕捏住。他的目光便也被迫隨之上升,對上了那人漆黑的雙眼。  如黑曜石般深沉,彷彿能使人情難自禁地陷入其中。無形的震懾力卻也蘊含其中。  二月紅呼吸一滯,垂下眼帘。  張啟山卻緩緩開了口,聲音很輕,彷彿怕驚動了什麼似的:「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二月紅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他在慶徵班唱的是青衣和花旦,不只唱功好,身段和長相也不差,自然有很多看客有意無意地提起過。  但此刻這種微妙的氣氛令他心下不悅,愣是硬生生道:「回陛下,沒有。」  張啟山低低哼笑了一聲,鬆開手,挑眉看著宮裝麗人立刻不著痕迹的退了一步拉開兩人距離。  他便不再多言,徑自伸手到腰間去解衣帶。  二月紅幾乎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又後退一步,慌得連敬辭都忘了加:「……你!」  張啟山也不介意他的語氣,面不改色地回答:「寬衣。你第一天入宮,宮裡的禮儀還沒有派人教你,也就罷了,朕自己來好了。以後在宮裡的時間久了,這就是你該伺候的了。」說話間已解下了衣帶,開始脫下龍袍,只著內衫。  二月紅艱難地開口:「陛下要留宿?」  張啟山這才停下了動作,轉過頭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入宮第一天就傳出不受寵的流言的話,你以為你在後宮還能呆得下去嗎?」像是知道二月紅在糾結什麼一樣,他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放心,朕不會碰你。」  二月紅無語,心底卻是暗暗鬆了口氣。  被人盯著寬衣的滋味很不好受。  長發終於能散了下來,只鬆鬆地束了一束,隨意地垂在身後。身上亂七八糟帶了一整天的首飾也盡數摘下,二月紅穿著內衫也慢吞吞地爬上了床榻,背對著對方躺下。  尷尬地沉默了半晌,二月紅聽到背後低沉的聲音響起:「朕知道,入宮一事的確是難為你了,但朕作為一國之君,也有朕不得不顧慮之事。以後,朕准許你在端華宮內不著宮裝,不梳雲鬢,甚至可以不施脂粉,但宮宴和皇家儀典等場合仍要作妃嬪裝扮。清雲清樂是打小就在宮裡伺候的,可以信得過。宮中的許多規矩可以由她們教授你,至於你的身份,讓她們知道也無妨。」  二月紅怔了一怔,明白這是他作為皇帝的讓步,心下竟有些感激。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謝過恩,心底放鬆了,很快便感受到了朦朧的睡意。  合上眼,不多時,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章完。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結束,這幾天可以把之前早就寫好的幾章手稿陸續打上來了。【鞠躬

  ☆、遇貴妃冤家路窄,攻心計弄巧成拙

  第三回遇貴妃冤家路窄,攻心計弄巧成拙  那日之後,張啟山偶爾會來端華宮留宿。時間一長,二月紅倒也漸漸習慣,索性擺好一盤棋等他。  他雖常年跟著戲班裡長大,但畢竟還是唐家的公子,對弈是自小學起的,棋藝也算不差。  棋逢對手,張啟山來得愈加頻繁,二人常常對弈到深夜,端華宮便是一夜燈火通明。  如此一來一往,不出一月,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這一日,二月紅在端華宮閑來無事,帶了丫鬟前往御花園,意欲賞花。  雖然被允許在自個兒宮中不必著宮裝,但一旦出了端華宮,還是不得不作一番妃嬪打扮、紅妝黛眉。宮裝華麗卻繁雜至極,又是襦裙羅衫,本來是令二月紅不勝其煩的,但相比之下,顯然像女人一般久居深宮更令他難以忍受。  這才寧願被清雲清樂按著梳妝打扮一番,也要出來透透氣。卻不料,離開端華宮沒多久,便迎面遇上了一行人。  正所謂冤家路窄,來者正是右丞家中長女霍貴妃。  按宮中規矩,尋常妃嬪見了貴妃是要行禮的。這個規矩二月紅還是懂的,便刻意揚起了溫婉如女子的笑容,向前幾步屈膝。  「端華宮端妃給貴妃娘娘請安!」  既是做戲,有誰不會?他心底輕笑。  霍貴妃淡淡啟唇,冷傲之氣無意遮掩:「怎麼臉生的很,像是以前沒見過?」  她這是在向身後的丫鬟們問話。離她最近的大丫鬟連忙答道:「回主子,這位是左丞唐大人之女,不久前被陛下下旨接進宮……」  說的一板一眼,若是不知情的,說不定就被這一主一仆的雙簧給蒙過去了。  可二月紅何等聰明,眼珠一轉就明白了。  自己進宮一事,霍家是最著急的,這霍貴妃絕不可能沒有暗自調查過「她」。  這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呢!  他也不惱,耐下性子,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屈膝一動不動。  果不其然,霍貴妃掃了他一眼,便慢吞吞地揚手示意他起來。  「端妃妹妹這是要去哪兒?」  二月紅冷不丁聽到這稱呼,心裡打了個顫,臉上卻要帶著不亢不卑的微笑回話:「回姐姐,臣妾正欲往御花園去。」  霍貴妃在打量他,他又何嘗不是在打量對方?  這女子生得是極美,眉眼中帶了傲氣,盛裝打扮之下更是盡態極妍。難怪,她的確有冷傲的資本。  而另一邊,霍貴妃心下卻是十分不屑。  唐家獨女唐菱,也不過如此。十七八歲的年紀,五官是生得不錯,但也終歸不是足以令人驚艷的美貌。這聲音也不過是溫潤些罷了,不柔美也不嬌媚。不足為患。  但終究還是要給點顏色看看的。  霍貴妃想到這幾天自己的人打探回來的消息。皇上竟連續幾日留宿端華宮,而這些日子以來半步也未曾踏進自己的凌霄宮,心下便不悅起來。  她臉上卻仍是淡淡的模樣:「這倒是巧了。妹妹要去的地方我也正要去,同行可好?」  二月紅彎起眉眼,一副溫潤賢淑的模樣,莞爾點頭:「那自是好。有姐姐的人帶路,臣妾就放心了。」  兩行人並作一路前往御花園,不時聊上幾句,看上去倒是一副相談甚悅的模樣。  已至深夏,在一片鬱鬱蔥蔥之中,園中一池蓮花開得正盛。或粉或白交相映在這一汪碧池之中,分外驚艷動人。  蓮池外廊腰縵回,霍貴妃便提出在曲曲折折的長廊雕欄暫作休憩。  「我和端妃妹妹在這裡賞蓮,說會兒知心話,不用人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一眾宮人紛紛遵命退下,清雲清樂也不得違抗貴妃之命,只得離開,離開前不安地遞給二月紅一個「當心」的眼神。  二月紅瞭然的笑笑,心說,這是正戲要來了。  不出他所料,沒說幾句,霍貴妃便把話頭扯到了後宮之事上。  「妹妹芳華正茂,又如此可人,蒙受聖寵也是理所當然的。」  「臣妾惶恐,姐姐才是天人之姿,陛下對姐姐才是盛寵不衰呢。」二月紅故作柔弱的模樣,抿著唇笑。  「不過,我這做姐姐的可不得不說一句,這後宮中,最忌諱的就是被陛下專寵一時。你可知道?」霍貴妃說著,美目橫掃,眼神含著冷若冰霜的笑意。  「臣妾不敢!」二月紅露出些驚恐的眼神,連忙低下頭,掩下一雙桃花眼中嘲諷的笑意。  霍貴妃目光掃過廊下的一汪碧池,有意無意地開口:「這御花園的蓮池,美是美,就是水太深了些。早在前朝,就有許多不會鳧水的宮人在這裡溺水身亡。可惜,水淺固不住淤泥,養不出豐沃的蓮,因此這池也就沒再改建……」她停下話語,驀地冷笑一聲,走到二月紅面前。「妹妹此時一定在想,我要推你入水,是不是?」  二月紅心底有些意外,也許這女子並不像他多想的那麼好對付。  「若我說,就算我把妹妹推下去,陛下也不會罰我,妹妹可信?」  霍貴妃唇角帶了一抹自傲的笑意。  話既然點破至此,也無需再虛假下去了。  二月紅抬眼回視,也微微笑著:「自然信的。姐姐是貴妃,身份高貴,怎是臣妾一個小小的妃子可及呢?陛下自然會偏愛姐姐了。」  「你倒是聰明,嘴也甜,我幾乎都不怎麼想罰你了。」霍貴妃低聲嘆息道。「可惜,越是聰明的女子,越不能留在陛下身邊。」  她傾身過來,將二月紅斜壓在未及腰的雕欄之上,驀地笑得柔媚。  「妹妹不必擔心,我可不想推你下水……」  二月紅下意識地將雙手擋在胸前,唯恐暴露了自己男子身份,正想著如何用力推開,一時也沒聽清這女子的話。  一瞬的失神,就聽得「噗通」一聲,身著華服的女子已從他身邊縱身一躍,沉入水中。  他怔住。  「救命……唔,救,救我……唔……」  立在不遠拐角處候命的一眾宮人聞聲而來,見此情景,頓時慌亂了手腳。  「主子不會鳧水!快,快救人啊!」凌霄宮的幾個丫鬟擠成一團,驚慌地尖聲喊叫。  二月紅默然無言,心底冷笑,也不做無用解釋。他迎著眾人各異的眼神緩步走向方被救上來的狼狽不堪的華服女子。  「姐姐真是用心良苦,這一出苦肉計用得妙。」他揚眉冷笑道。  霍貴妃已昏迷了過去,也不知她聽沒聽見這一席話。倒是她的幾個隨侍丫鬟恨恨地朝著二月紅喊道:「什麼苦肉計,主子明明是被你推下去的!不過是一介小小妃嬪,竟敢對貴妃動手?看陛下來了怎麼處置你!」  連丫鬟都這樣無禮,簡直要欺負到妃嬪頭上來了。  二月紅心底冷冷一笑。  這皇帝的後宮,果真是亂得很呢。  這一落水,據說霍貴妃昏迷了幾個時辰才醒來。  次日一早,二月紅便被召去凌霄宮。  他是面不改色,渾然不怕,身邊幾個丫鬟卻是擔心得不得了。反倒是他來安慰她們。  他被宮人引入凌霄宮時,霍貴妃還面色蒼白,一見他走進來,便「噗通」一聲跪在了一身明黃的男子腳下。  「陛下!陛下要為臣妾做主!」  張啟山扶起俯在他腳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神色一時看不出什麼波瀾。  「怎麼不進來?」  這一句,是對著二月紅的方向說的。  二月紅踩著宮中妃嬪禮儀的蓮步走進殿內,從容自若地屈膝行禮。  張啟山示意他起身,又示意身邊的女子到一旁的高椅坐下,這才開口:「端妃可知,朕今日為何召你前來?」  二月紅半點也不驚慌,此刻,心下反而冷靜得出奇:「回陛下,臣妾自然是知道的。」  「哦?那你倒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陛下,臣妾與姐姐昨日同游御花園,經過蓮池時姐姐失足落水了。」  「你……陛下!明明是她推我下去的!」  霍貴妃坐不住了,站起來顫抖的指著二月紅,咬著下唇,一副受了莫大委屈、可見尤憐的模樣。  二月紅也不反駁,只是莞爾一笑,心底讚歎著女子的精湛演技。  張啟山抬眼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深邃而冰冷的眼神令她不禁一僵,停了嘴。  他將目光停留在二月紅臉上,沉聲道:「端妃,是你做的嗎?」  「不是。」二月紅不亢不卑地答,溫潤的聲音此刻聽來十分冷靜。不長時間的相處,他也隱隱得知了這位年輕皇帝的脾性,心中莫名的相信,他會明察秋毫。「姐姐把伺候的丫鬟太監支走了,所以我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不過姐姐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不是嗎?若是姐姐想說你的宮人可以證明,可就貽笑大方了,你的宮人自然是心向著你的,這陛下豈會看不出來?」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眼角上挑的桃花眼中暗含嘲諷。  「端妃妹妹,那裡只有你我二人,若不是你推了我一把,難道是我自己跳下去的?」霍貴妃暗暗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口,精緻的臉上有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怨毒。  「姐姐大概是不小心吧。」二月紅不畏不懼地抬起臉對上她的目光,眼中還帶著嘲諷的笑意。  「你!」  「夠了!」張啟山淡淡喝止女子的叫嚷。「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  霍貴妃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她有幾分不甘地瞪了二月紅一眼,轉過臉去已飛快地換上了楚楚的淚眼。  「陛下,宮裡都知道,我不會鳧水,怎麼可能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分明就是她,不知安的什麼心……」  「愛妃,」張啟山輕叩了叩桌面,打斷她,抬眼掃過去。「既然拿不出證據來,此事就算了罷。」  「陛下?」霍貴妃不敢置信地輕呼道,一雙美目含悲帶憤。  「身為貴妃,理應以身作則、安定後宮才是。朕派太醫來開個方子,你這幾日養好身子。」張啟山平靜說完,俊逸的唇邊帶了似笑非笑的意味。墨黑的眼珠微微一轉,目光落到默然站立的二月紅身上。「端妃先退下吧。」  二月紅頓了頓,抬起頭,微笑行禮道:「謝陛下。臣妾告退。」  他從容起身,轉身前笑看了臉色陰沉的霍貴妃一眼。這笑容看在霍貴妃眼裡,分明是示威之意。  真是可恨之極!  待二月紅走出殿外,幾個太監送他回往端華宮。  張啟山這才收回目光,掃了一眼身邊神色不甘的女子。  「愛妃,別忘了,你的身份地位都是朕給的。朕給了你,也可以收回,讓你一無所有。」聲音低沉而威嚴,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霍貴妃渾身打了個激靈,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 推薦閱讀:

    [問答錄] 同人曲革衣 凱爾特半璧
    如何評價同人社團嘿煤窯?
    凹凸世界為何同人力戰官方?
    明國在澳宋的留學生們(十一、維新行動二之蝸角戰爭)
    如何評價林深河?

    TAG:同人 | 盜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