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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與傳統
來源: 廣州日報 作者: 劉夢溪
看點:
作者劉夢溪是當代文化歷史學者,該書是他近一二十年來在媒體發表的文化作品集。書中探討了中國文化的傳統、經典、人物、智慧、國學內涵等多個層面以及二十世紀學術大師的流風餘韻,內容豐富,文字雅緻,發人深思。
教育機構不宜施行跪拜禮
最近十年來的國學熱、傳統文化熱,是文化傳承和文化重建的不得不然的現象。它根源於百年以來不間斷的反傳統。我們高興地看到,百年時日從未有過的文化人和國家中樞,正在合力創造文化重建的新世局。新的文化復興的曙光已經在華夏聖土露出潛發的微芒。
儘管如此,我個人仍然不能贊同教育機構、公私學校施行跪拜禮。最近北京一所書院,因開學典禮採用學員跪拜方式而引發輿論爭議。院方的回應是,此種方式系「學生表達敬意」,是「對中國傳統文化中師徒關係的詮釋和傳承」,屬於「雙向的情感生成過程」。竊以為此論不具說服力。蓋跪拜方式源於古代原初的生活方式。桌椅產生之前,人們經常的習慣是席地而坐。坐姿則或盤膝,或雙膝著地而將臀部輕置於足跟。當對坐交談,為對方的言論所折服時,會自然前傾以示傾服之意。深度折服,則會不自覺地前傾至於前額及地。後來由此形成特定的禮節禮儀,當几案桌椅發明之後,依舊保持下來,以致衍生出諸多的跪拜方式。
《周禮·春官》記載大祝掌管祈福求祥之禮,對「九拜」的方式作了分別,其中包括稽首、頓首、空首的分別。稽首為頭至地而有片刻停留,頓首為頭及地旋即抬起,空首為拜頭至手而不至地。禮儀分別繁縟而嚴格。後來朝廷施行的跪拜,則不僅是禮儀,而且是對皇權的臣服。唐宋還好,跪拜盡禮之後,大臣奏報言事,可以站立平身而談,有時還會賜坐。明代時興「廷杖」,稍不如意,當場便沒完沒了地打屁股,臣僚們的尊嚴掃地以無。清朝極而一律跪地奏事,臣
民國廢跪拜,取而代之的是鞠躬,簡潔恭敬,男女均可施行,為全社會所接受。握手擁抱是西方的禮節,一部分人願意為此,社會亦不反對,所謂禮並行而不悖也。從細想來,握手真不如鞠躬好。手是否清潔暫且不論,即握手時間的長短,也不易做得允當無疵。但無論如何不能重新施行廢止百年的跪拜禮。孔子當年尚且說:「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論語·為政》)殷、夏之間,周、殷之間,禮儀秩序還有廢除和增加的變化,難道正在為現代化而竭心儘力的中國,還要固守早已廢除的陳舊而不合時宜的「古禮」而不肯更化嗎?
(原載
為國學正名
近年興起的傳統文化熱和國學熱,為承繼和重新整合傳統文化的價值理念,提供了適宜的土壤和氛圍。但到底什麼是國學?怎樣釐定國學的義涵才能和國民教育發生關聯?「國學」這個詞,在中國文本載籍中出現甚早,《周禮》里就有「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的記載。後來,《漢書》、《後漢書》,魏晉時期以及唐宋,多有出現。但歷史上的「國學」的概念,無一例外都是國立學校的意思。例如宋代朱熹創建的廬山白鹿洞書院,其前身在南唐時就曾經叫「廬山國學」。
現代國學的概念則產生於晚清,是與西學相比較而存在的。至少,在1902年黃遵憲和梁啟超的通信中,兩位維新健將討論了是否應該創辦《國學報》的問題。梁啟超在寫於1902至1904年的《中國學術變遷之大勢》中,再次談到國學,說有人很悲觀,看到念新學的青少年「吐棄國學」,不免擔心「國學」會被消滅。他說不必擔心,「外學」輸入得好,也會使「國學別添活氣」。而距此五六年前,即1898年,張之洞發表《勸學篇》,提出學校課程設置應本著「舊學為體,新學為用」的原則,梁啟超後來轉述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這裡,外學、新學、西學,是同等概念;國學、舊學、中學,是同等概念。
就是說,國學是當西學東漸之後,與西學相比較,才有了國學這個概念。今天講國學,首先要把現代「國學」的含義和古代的「國學」名稱區分開來。事實上,自晚清國學的概念提出後,很長一段時間,學術界並沒有對概念本身作學理分梳。
1923年,胡適之為北京大學出版的《國學季刊》寫發刊詞,才提出了什麼是國學的問題。他認為國學是「國故學」的省稱。「國故」一詞是章太炎的發明,他早年的一本書就叫《國故論衡》。那麼什麼是「國故」呢?國故就是所有的中國歷史文化,包括禮儀、制度、人物、語言、文字、風俗、習慣、工藝、服飾等等。如果對所有這些內容作研究都叫做「國學」,那麼「國學」的概念便過於寬泛,內涵不夠確定,定義難以成立。
因此國學是國故學的簡稱這個定義,並沒有被學術界採用,後來大家一致認可的說法,是國學為中國固有學術,包括先秦諸子百家之學、兩漢經學、魏晉玄學、隋唐佛學、宋的理學、明代心學和清代的考據學等等。關乎整個學術史,非常專門的學問,與普通老百姓關係不大,無法構成國民教育的內容。
1938年,
當然還有「小學」,即文字、音韻、訓詁的學問。經學是本源,小學是入徑。在我看來,經學和小學應該是國學的主要構成。
(原載
國民教育中如何普及國學
國學如何與國民教育掛鉤?如果把經學和小學理解為國學的主要內容,問題就解決了。唐代的大儒韓愈在《師說》中說:「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他把「道」的傳授放在第一位。「道」者為何?「道」在哪裡?就中國文化來說,我可以要而言之——「道」在「六經」。
「六經」的文辭雖比較難讀,但我們有傳承兩千多年的「六經」的最簡易的文本,就是《論語》和《孟子》。孔孟講的義理,就是「六經」的義理,由於化作了日用常行的語言和故事,讀起來非常親切,非常便捷。
「六經」以及《語》、《孟》的哪些價值理念,對我們今天尤其顯得重要呢?譬如說「敬」,這裡不是指「尊敬他人」的「敬」,而是人的一種自性的莊嚴,屬於信仰的層面。亦即一個人精神世界裡的始終不渝、不可動搖的信仰。孔子說「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以奪志」,這個「志」,就是「敬」,屬於自我心性的內在莊嚴,當然不可以隨便更改,不可屈從,不可變易,也就是不可「奪」也。
「孝」的內核其實是「敬」。所以孔子論「孝」,認為常人以「能養」為孝,但犬馬也「能養」,「不敬,何以別乎?」可見「孝」的內在本質是「敬」。孔子是重實踐的思想家,對超自然的力量不願做過多的評論,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對祭祀活動他是重視的,他的名言是「祭神如神在」,意即在祭祀的時候,要相信神是存在的。換言之,祭祀的時候只有相信神是存在的,才能保持「敬」的態度。這說明他對信仰的對象並不格外關注,而是格外重視信仰的態度。這反映出中國文化背景下國人的信仰特點,也是我所說的「敬」這個價值理念,已經進入了信仰之維。至於各種禮儀,更離不開「敬」了。孔子說:「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禮儀的內核也是「敬」。
還有「恕」,即孔子說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就是陳寅恪強調的「了解之同情」。這個價值理念,蘊含著極大的同情心和慈悲心。孟子講的「四端」,即「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公孫丑上》)。「惻隱之心」就是「恕」,就是「不忍」。這是我們今天非常缺失的一種品德。孟子「四端說」的「羞惡之心」,是指人的恥感,亦即《中庸》所說的「知恥」。「知恥」的重要,不言自明。
《論語》里記載,子貢問怎樣的品性才能稱作「士」,孔子的回答是:「行己有恥。」明清時期的大學者顧炎武,更把「知恥」提升到「國恥」的高度,他說「士大夫之無恥是為國恥」。並且和廉潔結合起來,認為一個人如果無恥,會無所不為,而不廉,則將無所不取。廉恥是人和社會的文明尺度,這在今天就更重要了。
「敬」、「恕」、「恥」這些價值理念都出自「六經」或者《論語》和《孟子》。我主張在小學、中學、大學的一二年級,開設國學課,內容就以「六經」和《語》、《孟》的選讀為主。
(原載
陳寅恪家族的「優美門風」
陳寅恪的祖父陳寶箴最服膺的人物是曾國藩。曾和陳第一次接談,對陳寶箴說:「人亦貴自立耳。轉移之任,不必達而在上也。但汝數君子,若羅惺四、許仙屏者,沉潛味道,各存一不求富貴利達之心,一人唱之,百人和之,則風氣轉矣。」曾國藩強調的是士人的「自立」精神,實即「獨立」之義諦。而對此一義諦的冥心我會,在於須有「不求富貴利達之心」。曾公此語和陳寶箴的父尊陳琢如當年讀王陽明書而拍案,斥當時的社會士風為「賓士夫富貴,泛濫夫詞章」,可謂同發一慨。
陳寶箴的一生經歷,確然是將曾公之言存乎心底並付諸行動。當陳寶箴因「王樹汶案」蒙冤而降調浙江按察使一職時,他抗疏力辯,不是為了官位的去留,他說「一官進退輕如鴻毛,豈足道哉」;但事涉汩沒真相、傷損人格及朝廷大員「聲氣朋比」的吏治風氣,他不能緘默不言。因左副都御使張佩綸奏「陳寶箴不應放過」一折,其中有誣稱陳寶箴銘「日營營於承審各官之門」,企圖「彌縫掩飾」等詞句,純屬出於黨派門戶之見的無中生有。故陳寶箴在抗疏中說「況臣具有天良,粗知忠孝立身之義,縱涓埃無補,亦惟力矢勿欺,有恥之愚,自盟衾影,而禍福聽之在人」。後經朝廷委派閻敬銘複查此案,證明陳寶箴所辯真實不虛,「張佩綸所奏自系得自風聞」。但由於閻敬銘首鼠兩端,原給予抗辯人降調三級的處分沒有撤銷。陳寶箴的仕途命運沒有改變,卻保住了自己的名節。如此膽識、氣度、風義,為晚清官場所僅見。
陳寅恪的父尊陳三立的風骨,比之乃祖陳寶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雖為進士出身,終其一生沒接受過任何官職,吏部主事只是個虛銜。戊戌慈禧政變,維新黨人受到懲處,陳寶箴、陳三立父子革職後以戴罪之身退歸江西南昌,中間陳三立兩次大病,一次拒不服藥,至以牙齒咬碎葯碗。光緒三十年(1904),清廷大赦戊戌在案人員,除康、梁和孫中山,其餘均予赦免,曾經革職者全部開復原銜。但陳三立視其為烏有,不僅不接受各項榮譽邀請,不得已偶爾北上,寧可繞道,也不入帝京。1937年日人犯華,陳三立憤而不食而死。其資質峻潔、貶斥義利、風骨凜然,晚清到民國的政壇文苑,稍知其名者無不嘖嘖讚佩。
(原載
在美國講《紅樓夢》
今年9月赴哈佛出席「文化中國:詮釋與傳播」國際研討會,順訪普林斯頓、耶魯、康奈爾等東部學府,每到一處,朋友和師長都盛情邀請作學術演講。師友們都喜歡《紅樓夢與百年中國》這個題目。
但在美國講《紅樓夢》,選擇一個什麼角度,頗費躊躇。「紅學熱」不論在中國內地還是在台灣或香港,早已降溫了。考證派紅學、索隱派紅學都因材料危機而陷於式微狀態。
自1904年王國維發表《紅樓夢評論》開始,具有現代學術意味的《紅樓夢》研究至今已有近一百年的歷史。百年紅學和百年中國一樣,鬧鬧嚷嚷,不可終日。甄士隱口誦的《好了歌注》:「亂鬨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是百年中國的寫照,也是百年紅學的寫照。研究《紅樓夢》的文章和著作充斥圖書市場,用汗牛充棟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但考證取得的真實成績,說來未免令人泄氣——連曹雪芹是誰的兒子,他的生卒年月,也弄不清爽。幾乎所有遇到的問題都有不同看法。不是對作品本身,而是對文獻資料的詮釋仁智互見,甚至連《紅樓夢》的作者是不是曹雪芹,也遭遇到嚴重的挑戰。每當有新材料發現,立刻就有激烈的真偽之辯。真理愈辯愈明的公式,在紅學領域看來已不那麼有效。相反,
百年紅學的一筆又一筆的糊塗賬,真箇是欲理無緒,難以盡書。我的《紅樓夢與百年中國》一書,有一章叫「擁擠的紅學世界」,標舉出十七次論爭、九樁公案、四條不解之謎、三個死結,只不過是抽樣舉證,遠不能包括全部疑案和全部爭端。未可輕忽的是,中國思想史文化史上許多第一流的人物都捲入了紅學,有的是自覺加入,有的是被迫拖入,有的是偶然誤入。包括蔡元培、胡適、陳獨秀、魯迅等思想健將,以及王國維、吳宓、顧頡剛、俞平伯等學界名宿,無不以這樣那樣的形式與紅學結緣。另外還有一大批名作家的介入,為百年紅學平添色彩。小說家沈從文、茅盾、巴金、冰心、張天翼、吳組緗、楊絳、張愛玲等,有的有《紅樓夢》的專著,有的有專門論文。他們打開的是《紅樓夢》的另一個世界,即藝術創造的世界,使容易流於枯燥的學術研究插上了藝術認知的翅膀。
最近中國內地又升起兩顆以作家身份躋身紅學的新星,一顆是王蒙,一顆是劉心武。北京三聯書店出版的王蒙的《紅樓啟示錄》第一版印一萬冊,很快售罄,現在已再版,印數四萬冊。劉心武在寫作長篇小說《風過耳》之餘,做起了《紅樓夢》考證,提出「秦可卿出身未必寒微」,引起紅學專家
不過如今國內的《紅樓夢》研究,到底冷清多了。
(原載香港《明報月刊》1992年第12期)
回歸原典:國學和經典閱讀(1)
百年中國以來的文化傳統是處在流失與重建的過程之中。文本的經典閱讀、文化典範的熏陶和禮儀文化的熏習,是重建中華民族文化傳統的行之有效的途徑。
晚清民國以來的百年中國,是我們民族的固有文化傳統解體與重建的過程。這個過程一直隱含著、存在著兩個真實的問題,即第一,到底如何重新詮釋自己文化傳統的價值;第二,實際上存在一個民族文化的重新認同問題。因為從清末到民初到五四乃至後來,長時期唯西方是舉,只知有「西」不知有「東」,而且經常的口號是:「要與傳統徹底決裂」,結果使得中國自己固有的文化傳統嚴重流失,流失到自己不能辨認自己。
上世紀90年代初期,我和香港中文大學校長
「五四」反傳統,主要檢討的是社會的主流文化,文化的大傳統。「五四」精英、20世紀的文化先進,他們雖然不留情面地批判傳統,但他們本身又是受傳統熏陶的有十足中國文化味道的從業人員。胡適反傳統算是很激烈了,但他的身上,仍然保留有十足的中國傳統文化的味道。他們那一批人很早就留學國外,甚至十幾年、幾十年在國外,但他們不發生文化失重的問題,文化的根始終在文化中國。像
我們文化的小傳統,即民間文化和民間信仰,後來也在相當一段時間遭到了破壞。我們一兩代人都是在大小傳統齊遭毀損的背景下成長起來的,很少有機會接受傳統文化典範的熏陶,從而成為民族固有文化的缺氧者。特別是動亂時期,對社會基本倫理價值的傷害是難以想像的,也是難以彌補的,我認為這個影響直到現在也不能說已經完全成為過去。
改革開放三十年來,隨著國家經濟實力的增強,政府和民間做了許多重建傳統的努力,取得的成效昭昭可睹。但由於長期與傳統脫節所造成的文化斷層,一時還不能完全找到與傳統銜接的最佳途徑。人們看到的大都是比較淺層的模仿或沒來由的懷舊,而缺乏民族文化傳統的深層底蘊。
回歸原典:國學和經典閱讀(2)
我認為當今文化傳統的承續與重建,有三條途徑比較行之有效。第一是文本經典的閱讀,第二是文化典範的熏陶,第三是禮儀文化的熏習。
中國文本典籍之豐富,汗牛充棟不足以形容。中國很早就有修史的傳統,各朝各代都有完整的史書,不包括《資治通鑒》,就有二十四史,加上《清史稿》,是二十五史。還有各種野史筆記,也都有豐富的史料價值。史書之外,還有叢書和類書。
這麼多的典籍,專業的研究者尚且望洋興嘆,我們一般的公眾,該讀些什麼書呢?過去做學問打基礎,或者想積累自己的傳統文化知識,最初步的是要讀「四五四」和「百三千」。「百三千」就是《百家姓》、《三字經》和《千字文》,從前的發矇讀物。「四五四」是「四書」、「五經」和「前四史」。《史記》、《漢書》、《後漢書》和《三國志》是前四史,篇幅不是很大,如果不能全讀,選讀也可以。像《史記》,主要需要讀傳記部分,共七十篇,故事性強,不難讀的。除了「前四史」,這幾年我一直提倡讀一點「經」。
國學是做中國學問的一種根底,最重要的是經學和小學。什麼是小學?小學包括文字學、訓詁學、音韻學,是過去做學問的基本功。也就是清儒常說的「讀書必先識字」。
第二是關於文化典範的熏陶。一個文明體國家,在其發展過程中留下了無窮無盡的文化典範。文本經典也是一種文化典範。此外古代的建築,包括宮廷建築、百姓民居、佛道教的寺廟和道觀,大量的地下發掘文物,以及各種物質的和非物質的文化遺產,能夠流傳到今天的,許多都是各個歷史時期的文化典範。還有歷史上的傑出人物,也是文化典範的代表。
第三是禮儀文化的熏習。禮儀文化的提倡,可以喚起人性的莊嚴,可以幫助人們恢復對傳統的記憶。中國是禮儀之邦,可是實事求是地講,當代中國也是禮儀文化流失得最多的國家。禮儀的核心是一個「敬」字,所謂無敬不成禮。所以孔子說:「為禮不敬,吾何以觀之哉!」朱熹對這句話的解釋是:「禮以敬為本。」禮敬,禮敬,如果沒有了敬,禮就不存在了。因此中國人的習慣,拜佛也稱作「禮佛」、「敬佛」。其實「孝」的內核也是一個「敬」字。如果聯繫我們的節日慶典和日常生活,隨處都可以看到禮儀缺失的情形。比如中小學生的校服,大都是質量很差的運動裝,根本和校服不是一回事。校服必須是禮服,國家典禮、學校開學和畢業的典禮,學生應該穿上校服,又好看又精神,很合乎禮儀。
總的來看,百年中國以來的文化傳統是處在流失與重建的過程之中。我的願景是,希望正在走向世界的中國,同時也走向自己文化的深處,是世界的中國,同時也是中國的中國。
(原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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