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秘史之納粹德國的「猶太軍」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一位年輕的美國耶魯大學研究生，坐在德國柏林的一家電影院里，此刻，銀幕上上演的是一部反映二戰時一位猶太小夥子用假身份證，從1941年到1945年在德國軍隊服役的故事。電影結束後，與他身邊的一位主動為他做翻譯的德國老人的談話，以及他後來數年中深入的調查和不辭辛勞的走訪，讓他揭開了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事實，也掀開了一個族群所長久不願意回顧的經歷的一頁。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納粹黨魁希特勒在德國執政，他一上台就宣稱要消滅歐洲所有猶太人，但歷史研究表明，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有15萬猶太士兵曾在德國法西斯軍隊中服役過，當時德軍中有幾十位中將甚至上將有著1/2或1/4的猶太血統，他們竟然在前線為希特勒德國賣命！希特勒的軍隊中竟然有猶太人？據曾寫出專著《希特勒的猶太士兵們》的美國二戰史學者布賴恩.馬克.里格斷定，起碼有15萬猶太士兵曾在德國法西斯軍隊中服役過，德軍中有為數不少的中將甚至上將有著1/2或1/4的猶太血統。最著名的個案就是德軍陸軍元帥埃爾哈德.米爾奇，他正是有1/2猶太人血統，他還是黨衛軍的首領，是帝國元帥戈林的得意門生。根據德國1935年紐倫堡法律定義做出的鑒定，擁有1/4的猶太血統的人是「二等賤民」，有著1/2猶太人血統的人則是「頭等賤民」——這類人被定義為「大德意志帝國」的敵人，是為國不容應被消滅的種族成員。為什麼希特勒的武裝力量中大量徵召猶太人入伍？這些猶太人又為什麼情願為這個兇殘反猶的國度浴血奮戰？從上世紀30年代起，希特勒就頒布了一系列嚴竣的法令，開始反猶。1935年9月紐倫堡種族法案公布後，德國軍隊要求每一位軍人填寫雅利安人血統證明表（用中國「文革」術語來說：「查三代」），開始不斷地清洗猶太人和有猶太血統的軍人。（「文革」術語：「清理階級隊伍」）。然而，猶太人在德國這片土地上已經生存了如此長的時間，要真正把全部帶有猶太血統的人從軍隊、從社會裡驅逐出去又談何容易。納粹當局的這項歧視政策，使許多素質高的兵員被排除在外，相反許多被認為是「純種」卻不願從軍的德國青年充斥軍中。納粹決策者們不得不考慮起用猶太士兵。這些猶太裔士兵被散編在隊伍中，他們的命運和前程寄托在戰爭的進程上，即形勢是否對納粹主義有利，一旦有利他們就會被踢開，反之他們就有了「用武之地」——1940年，當德軍戰勝法國後，成千上萬的猶太人官兵被強制退伍；而到了1943年，德軍在蘇聯和北非戰場吃緊並且傷亡減員巨大時，希特勒對猶太人則放寬了政策。至於當時德國軍隊中的各級軍官，他們中不少人想方設法幫助被清洗出去的有猶太血統的軍官安排相應的工作。例如：德國將軍路德維格.貝克派遣半猶太血統的上校羅伯特和斯梅林去中國幫助蔣介石訓練軍隊，羅伯特幫助組建和訓練了中國第一支機械化部隊，他實際上和中國軍隊一起參加抗擊日本人的戰鬥。許多德軍高級將領極力幫助猶太人留在軍旅中。例如：半猶太血統的德國納粹黨員、著名的音樂家門德爾松的直系後裔弗朗茨.門德爾松是德國海軍研製潛艇和魚雷的專家，按照當時的政策，他是被清洗的對象。但他受到海軍大將的強有力的保護，最後當局無法證實他的猶太血統，只好不了了之。門德爾松繼續在潛艇和魚雷這一重要的研究部門工作。而希特勒的個人意志則決定著猶太人的命運。德國著名的空軍將軍赫爾穆特.威爾伯格是半猶太人，1935年，希特勒公開宣布威爾伯格將軍為「雅利安人」。（「文革」術語：「地主分子摘帽了」，呵呵）不僅如此，希特勒曾向數萬非雅利安人血統的士兵頒發改變其身份的「許可證」，理由是他們「在戰場上戰功卓著」。他關注那些征戰有功但被強制退伍的猶太官兵。曾專門抽出時間研究下屬提供的應予以提拔重用的猶太人的檔案，把他們「改造」成雅利安人血統並註冊在案，尤其是容貌上與雅利安人沒有重大差異者更是優先考慮。至於希特勒在軍事上的主要助手、納粹空軍元帥戈林更是允許半猶太人在德國空軍服役，甚至提升他們。戈林為有1/2猶太人血統的埃爾哈德.米爾奇偽造了一份文件，證明米爾奇並非他的猶太父親的親生兒子，而是他的日耳曼母親的弟弟的孩子，只不過年幼時被猶太父親領養而已，由此宣稱米爾奇為「亞利安純種日耳曼人」。正是在戈林的一手提拔之下，米爾奇最終成為納粹德國的陸軍元帥；當有人以米爾奇是猶太人為由，對此提出不滿時，戈林說：「誰是猶太人，誰不是猶太人，我說了算！」據說戈林曾私下對妻子直言他其實並不真信納粹有關種族的觀點，「猶太人和其他種族一樣，他們之中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不僅如此，戈林還曾保護有猶太血統的德國著名科學家。一次，他告訴希特勒著名的德國化學家和企業家阿瑟.艾姆豪森（Arthur Imhausen)是半猶太人，請求希特勒的幫助。希特勒聽後說，如果他真的在科學領域中有這麼多重大的發現，我們應該宣布他為雅利安人。第二天，戈林通知艾姆豪森：由於他「在科學領域裡的傑出貢獻」，希特勒已宣布他為「雅利安人」。同樣弔詭的是，即使納粹政權排斥猶太人和有猶太血統的人，但1935年，德國全國猶太人協會主席馬科斯.納曼竟寫信給希特勒稱，如果政府給猶太人在軍隊中服役的機會，他擔保他們一定會證明他們不比雅利安人差。------或許，對於德國猶太裔來說，置身前線反而比留在家中更安全。那些沒有隱瞞自己猶太血統的青年，很多都認為只要他們在德軍中服役，他們的親人就可以逃過種族屠殺的劫難。德國猶太人中校保羅-路德維格.希爾斯奇菲爾德最後也被「變種」成了雅利安人，他說：「能夠服役於軍隊使我徹底得到了拯救------而我的兄弟姐妹及全家人全都死在了大屠殺中。」當然，對絕大多數德國猶太士兵來說，入伍是他們的唯一選擇，入伍後他們這類人的命運則是只能呆在最低一級職位上並永無升遷機會，他們的猶太人家庭出身背景已被記錄在納粹軍營檔案中，最多只能升到下士軍銜。1940年4月8日，希特勒指示從德國軍隊中將半猶太與猶太、半猶太人結婚的官兵清洗出去。但同時又規定他們可以申請留下，只要得到希特勒的特許，可以繼續服役。希特勒又允許四分之一血統的猶太人之間通婚的軍人可以繼續服役。但他們不得升遷，除非得到希特勒本人的特許。同時，按照納粹德國的體制，非雅利安人血統的人是絕對不允許向雅利安人發號施令的，除非他們能有辦法隱藏自己的猶太人身份，或是他們像埃爾哈德.米爾奇一樣有門路通過納粹高層人士獲准將自己「雅利安人化」。納粹制度為他們豎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讓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在軍中除了送死之外永無出頭之日。歷史的荒謬之處就在這裡，在納粹統治下，曾有高達15萬之眾的德國猶太人，加入納粹德軍，為那個屠殺自己本民族同胞的邪惡政權衝鋒陷陣，戰死沙場，其中有些德國猶太人甚至做到了納粹德軍的將軍和元帥，幸虧美國歷史學家裡格揭露了這個歷史

真相。這些德國猶太軍人這麼做或許只是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但為此與一個屠殺自己種族同胞的邪惡政權合作助紂為虐，對這種「平庸之惡」，不知當代猶太民族和以色列人又該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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