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立人:為何學霸也是應試教育的受害者?

明德立人:為何學霸也是應試教育的受害者?

為大家分享一篇深度好文,值得花時間仔細讀完。

本文授權轉載自微信公眾號:隱蔽的歷史(ID:ayguoshan),作者:郭山

(一)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感謝馬化騰,和過去畢業生通過微信逐漸陸續聯繫上了。

知道了他們的現狀,很是欣慰,很是高興。

但隨之一個舊問題再次浮現出來。

那就是:

第一、在中學階段學習成績最好的同學,進入大學,尤其是走上社會後,表現的往往不如學習成績那麼拔尖。當然,他們往往也不是發展最差的那一批。

第二、在大學階段和工作崗位上取得相對優秀成績的,有所謂的「第十名」現象的同學,也有學習成績一般的中等生。即便是成績靠後的同學,也不少逆襲的。

最近,看到馬雲的一篇講演,說的是為什麼班裡「第十名」的孩子,比前三名更有出息。說阿里巴巴不太喜歡招聘學習成績前三名的同學,而更傾向於招聘十名左右的同學。

馬雲的理由是:前三名的同學因為一路輝煌,進入工作崗位後,往往一點挫折就一蹶不振,抗壓能力反而不如一般的同學。第十名左右的同學在讀書時沒有特別用功,但是在其他方面,包括人際交往方面,都掌握到了更多的技能,反而能在後期的學習工作中後來居上。

馬雲自己不是學霸,參加了三次高考才升入杭州師範學院;他的朋友俞敏洪儘管是北大畢業,但也是參加了三次高考的成果;馬雲的對手馬化騰畢業於深圳大學計算機系。至少他們仨在中學時代都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學霸」。對於廣大非學霸的「學渣」「學弱」們,他們不啻於是人生逆襲的終極安慰。

猜想:單純以考試成績決定學生排名的應試教育制度,可能不但傷害了排名靠後的「差生」,還可能同時傷害了排名靠前的「優等生」。

(二)為什麼應試教育會傷害「優等生」。

按通常的邏輯,應試教育的受害者該是大量普通學生,他們在學校的考試成績乏善可陳,老師不關心,家長不開心,自己也度日如年。他們指責應試教育理直氣壯天經地義。

應試教育淘汰了眾多的一般學生,篩選了少數的成功學生,這批優秀學霸進入名校,成為職業精英,實現社會階層的提升,他們該是應試教育為數不多的「獲利者」,怎麼還可能是這個體系的「受害者」呢?

第一、優等生更容易出現心理問題。

有實際教學經驗的老師不難發現,在學校里成績處於兩頭的學生(尖子生和差生)容易出現心理問題。

一類同學屬於「學困生」,他們成績靠後,學習踏實努力,屢戰屢敗,在經受了太多次失敗的摧殘和無望的掙扎後,大部分同學與家長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結論:自己可能並不是考名牌大學的料。於是或者承認既成事實,調低期望值,上個一般的大學,或者調整努力的方向,繞過考試這個選項,去選擇新的人生戰場。其中也有個別性格內向敏感、沉默寡言的同學,不能接受理想和現實的巨大反差,家長過高的期望值和相對惡劣的人際關係又得不到改善,因此很容易出現嚴重的心理問題。

第二類就是成績領先的「尖子生」。在以分數排名為唯一評價維度的教育體系內,尖子生更容易出現心理問題並不奇怪,因為排名領先者無疑承受著更高的心理壓力。道理很簡單:如同跑步比賽,最激烈的競爭通常是在有實力奪冠的前幾名選手之間展開。其他成績一般的同學考試可以失誤,尖子生們則不能;其他同學的失誤無人關注無傷大雅,尖子生們偶爾一次的考試失敗、名次下滑簡直就是災難性的後果。

在現行的教育體系下,尖子生的分數名次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兒,早已成為班級輿情的中心和學校領導關注的核心,尖子生們的分數和排名是老師、班主任、家長,甚至是年級主任和校長們關注的「大事件」。在重點學校的畢業班,不但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對本年級的「清北苗子」如數家珍,包括那些不帶尖子生功課的平行班老師也對尖子生們耳濡目染耳熟能詳,甚至連日理萬機的校長大人們也對尖子生的學情關注有加洞若觀火,更不用說同學們的萬眾矚目和家長的走火入魔了。

如此「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自然也就集千萬壓力於一身。這些來自四面八方如影隨形的關注逐漸推高了尖子生的自我設定,同時也把外部的過多焦慮輸入到他們的情緒之中。每一次考試排名對尖子生來說,都是一次提心弔膽的煎熬,與其說他們是渴望成功,不如說是恐懼失敗。

常年累月的頻繁排名,尖子生們看似笑傲考場風光常在,其實他們常常遊走於心理崩潰的邊緣,承受失敗的心理素質極差。

我見過太多次學生在班主任面前痛哭失聲的場面,時間多是在考試成績公布後,主人翁多數又是尖子生們。很簡單,別人可以失敗,他們不能失敗。

我也親眼目睹過個別極為優秀的尖子生徹底崩潰,出現嚴重精神疾病的災難性場面。

這就是為什麼亞歷山大大帝和隋煬帝在一帆風順時自信爆棚,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卻在一次偶然的失敗後又急轉直下,直至一蹶不振土崩瓦解。

尖子生們的抗失敗能力、抗挫折能力,也就是所謂的「逆商」指數,普遍低於中等學生,也低於「差生」,也就不難理解了。他們在分數排名的應試體系下,失去了提高自己「逆商」指數的機會和能力,在進入大學和社會以後,一個小小的挫折,可能就讓他們自動繳槍放棄抵抗。

對於那些習慣失敗的普通學生來說,失敗孕育著成功;而對於少經挫折的尖子生來說,失敗卻可能帶來大崩潰。

作為教育者,有意識讓尖子生們接受幾次「失敗」,可能有利於尖子生們走得更遠。前不久,十一學校校長李希貴老師曾撰文指出:學校要培養學生掌握「認輸的能力」。是的,「認輸」也是一種能力,是一種素養,「認輸」不但是一種自我包容,也是一種自我建設與自我成長,反而更有利學生「捲土重來」、「屢敗屢戰」、「東山再起」。

第二、優等生容易成為「過度學習者」,透支後學習能力。

在單純應試的教育安排下,慘烈的競爭使大量學生出現「過度學習」現象。我們還有印象,過去的小學生能考「雙百分」的很少,考個九十多分多分,就是班裡的尖子生,而現在的小學生要是考個90多分,那就是班裡不折不扣的「差生」,老師不約談家長都是好的。

一個顯著的樣本是:由於某超級中學的存在,使河北全省的高考競爭異常慘烈,導致河北全省的清北投檔線顯著高於其他省份,有的年份,甚至將清北投檔線提升到700分以上(滿分750分)。鬼知道這些省的尖子生經歷了什麼!

懂得學習規律和應試規律的都知道,在滿分為100分的情況下,以中等考試難度計,考70分說明學生掌握了該學科的基本知識,85分說明學生對本學科基本能力掌握的比較熟練。從85分再往上,學生一方面提高成績的難度呈幾何級數增加,即投入精力無限增加而新增學習收益無限縮小的「邊際效益遞減」現象;

另一方面,此時學生的學習在本質上已經不是為了增加知識與能力而學習,而純粹是在單位時間內提高解題的熟練度和準確程度而已,這種學習固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學生思維素質,但從學生的終身發展來說,這種學習其實是「偽學習」,或者說是「低效學習」,「低級學習」,或者叫「冗餘學習」「過剩學習」。即出現了所謂的「過度學習」。

在人生最黃金的學習期,在其他考生拚命學習也只能考取80分的情況下,尖子生輕而易舉的考取了85分的成績甚至更高,尖子生們本來可以停下來調整方向,去拓寬學習的領域,發展個人興趣,培養自身的特長,包括更多的人際交往和社會實踐鍛煉。可是他們卻根本停不下來!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們的競爭對手在虎視眈眈:其他學校的尖子生正在加班加點的把成績從85分推向90、95,甚至無限接近滿分。這就是應試的軍備競賽,誰都停不下來。這就是應試「劇場效應」對尖子生的迫害。

(關於教育中的「劇場效應」,本人曾發布推文詳解,全網點擊超過一千萬以上,有興趣的讀者請點擊:從坐著看戲到站著看戲-兼談教育現狀)

大量的85分以上的學習活動,不但摧殘了學生的學習精力,也是全社會智力資源的浪費。尤為嚴重的是,也透支了他們的學習興趣,使一部分尖子生在進入大學以後喪失了後學習的意願。

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是孫中山先生的治國理想。其實,也應該是教育活動的終極理想。孟子說:得天下英才而育,是人師的至高快樂,故能誨人不倦。可我們今天的不少學校是「得天下英才盡毀之」,堪稱是「毀人不倦」了,具有諷刺意義的是,還是以「學習」、以「成才」的名義。

浪費資源是可恥的。

浪費智商是可怕的。

第三、優等生損失了更高的機會成本。

如前文所述,尖子生們從小被家長、學校、老師綁架,也被主流價值觀裹挾,在應試的道路上所向披靡,在收穫一連串的鮮花和掌聲同時,也同時喪失了自己其他選擇的可能性。

如果說班級里的「第十名」還能有自己的獨立思考空間,還有機會發展自己的小愛好,還有做出獨立選擇的可能,那麼尖子生們就沒這麼幸運了。

一種現象:越是重點學校,學習時間越長;越是重點班級,作業考試越多;越是尖子生,假期和休息越少。

為了分數,尖子生被裹挾著進行著遠超普通班的應試訓練。他們本可以不必如此,他們本可以將自己的高智商投入到閱讀、思考、競賽、創新、實踐上,包括學科競賽和大學先修課程,進而提升自己的綜合素養。然而,在前幾年取消保送和競賽加分後,這部分最頂尖的學生不得不重返單一的高考競爭中,這也是近年高考名校投檔線逐年推高的重要原因。

本來尖子生們也曾有各種愛好,本來尖子生們也曾有各種特長,本來尖子生比「第十名」「第二十名」們有更高的綜合素質,然而,這些愛好、特長、素質都在分數面前被輕易放下,因為尖子生的名次,實在關乎太多人的利益和榮譽了。

分數,已經不單單是學生自己的事兒,而已成為了家族的圖騰,關係著老師的名利,維繫著學校的生命線,這些大人們,他們是絕不會輕易放下手中捆綁孩子們的繩索的。

他們的口頭禪和結束語是「為你好」。

在這句話之前還有這些話:

快考試了,還玩手機?!

快考試了,還看閑書?!

快考試了,還追明星?!

快考試了,還……?!

中間還有語重心長的一句:別忘了,你可是咱家(咱班,咱學校)的尖子生啊……

看上去是關愛,實際上也是枷鎖,儘管這副鐐銬叫「成功」。

本來可能是一位頂級廚師,因為同時也善於考試,成了一個高考狀元。

本來可能是一個頂級畫家,因為同時也善於考試,成了一個高考狀元。

本來可能是一個頂級歌手,因為同時也善於考試,成了一個高考狀元。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有很多的超級學霸同時也是好廚師,好畫家,好歌手。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有更多的超級學霸喪失了更多人生選擇的可能性。

在成為狀元後,他們默默藏起了菜刀、畫筆和吉他,默默的加入到千篇一律的考試洪流中。直到很多年後的某一天,垂垂老矣的前高考狀元,偶然打掃衛生翻到舊物,可能會在淡淡的憂傷中回憶:假如人生可以重來……

第四、優等生更容易成為「學校(體制)依賴症」患者。

最近,在了解了很久以前畢業的兩屆學生的基本現狀後,我發現了一個可能是比較普遍的現象:當年班裡的學霸們,大多都呆在體制內的單位,其中成為公務員的不少,還有更多的是成為了大學老師。

可以用「路徑依賴」來解釋這種現象。

1993年的經濟學家諾斯因「路徑依賴」理論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

該理論說起來並不複雜:它的含義是指人類社會中的技術演進或制度變遷均有類似於物理學中的慣性,即一旦進入某一路徑(無論是「好」還是「壞」)就可能對這種路徑產生依賴。一旦人們做了某種選擇,就好比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慣性的力量會使這一選擇不斷自我強化,並讓你輕易走不出去。

用中國古人的話叫「積重難返」。

比如,一個著名的例子是:美國火箭助推器的寬度本來可以寬一些,其推進效果更好,但卻無法實現。因為火箭要用火車運到發射場,所以推進器寬度只能比火車車軌寬一點,否則無法通過路上的橋樑、隧洞和車站。而火車車軌的寬度之所以這麼窄(1425毫米,其實寬點經濟性更好),是來源於最早製作火車車廂的人是製造馬車的工人,他們自然沿用了馬車車軌的寬度,而馬車車軌的寬度來自於古羅馬的戰車車軌。

因為古羅馬戰車在歐洲的大路上碾壓了很深的溝(路徑),不按這個寬度製造的馬車就很容易損壞,所以歐洲中世紀的馬車就形成了比較固定的寬度。而古羅馬的戰車車軌之所以是這個寬度,據說是由兩匹並行的馬的馬臀之間的距離決定的。你看,兩千多年前的兩匹馬的屁股,決定了今天火箭發射推進器的寬度!儘管人們都明白寬點的火車車軌更經濟,寬點的火箭推進器推力更佳,但都因為路徑依賴而無法實現。

另一個例子是電腦鍵盤的字母分布並非最佳,但卻無法更改。因為「路徑依賴」,木已成舟,人們從打字機時代就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夠完美的鍵盤。

同理,優等生一旦在「考試」這件事上建立優勢,就很自然形成了「考試依賴」,他們就傾向於通過一連串考試強化自己這方面的比較優勢。因此,在大學畢業後,他很容易就習慣於繼續考碩士、考博士,即使在碩士、博士畢業後,不少人還是習慣性選擇留在學校。因為學校這個地方是他們最熟悉,最有安全感,最有榮譽感,最有獲得感的職業場。這裡,校長就像原來的班主任,同事就像原來的同學,各種量化考核方式和學生時代的考試模式有內在的相似之處。

成於考試,終於考試,從學校走向學校。

學霸們在學校這個比較單一封閉的評價體系內完成了自我強化,也實現了自我綁架。

當然,我並不否認大學教師的社會地位和巨大貢獻,我只是說,做大學教師可能未必是他們最佳的人生選擇。

只是,重新發現自我,敢於回歸初心,真的是太難太難。

世界那麼大,其實差別都不大。

世界那麼小,還是學校最靜好。

第五、最重要的是,他們可能成為了單向度的人。

法蘭克福學派的馬爾庫塞提出了「單向度的人」這一概念。馬爾庫塞認為,現代社會的技術和文化有效整合了社會中的反對派和反對意見,整個社會失去了否定性和批判性思維原則,人們內心的批判性、超越性思想也受到抑制。在這個社會中, 人們雖然過上了舒適、優裕的物質生活,其精神生活卻是貧乏的、空虛的。

北大教授錢理群曾經猛烈批判過大學正在製造「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通過一種高智商的精心包裝,來實現自我利益的最大化。其實,所謂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是整個社會價值觀合謀的產物,其中應試教育體制功莫大焉。

作為應試教育的勝利者,尖子生是「唯分數論」的表面獲利者,分數至上,很容易在大學置換為「績點至上」「保研至上」,在工作中置換為「利益至上」「金錢至上」。所以,尖子生作為應試體制的既得利益者,更容易喪失雙向度的思考能力,更容易成為單向度的人。

利己主義並非壞事,精緻也是好詞。但這二者組合在一起,似乎讓人警醒:如果我們學校培養的頂尖人才只為自己作考慮,漠視高遠的星空,淡忘遼闊的情懷,這可能非教育之福,也非民族之福。畢竟,在幾個頂尖大學裡,幾乎集中了一個大國最充裕的辦學經費、最高端的教學設備、最聰明的頂尖學子、最淵博的大師巨匠,這樣的教育訴求似乎並不過分。儘管時代變遷,社會價值觀日益多元,但在這一點上,我還是贊成高曉松的觀點:名校學子應該有比賺點錢、有點權更高的自我期許。

孔子曾談到優秀學生的教育目標:君子不器。《易經》又云:「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君子弘道,君子不器,也是古已有之了。又云: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

大聖先師,大音希聲。

(三)一個持續奮鬥者的案例思考:社會和學校是兩個評價系統。

寒假期間,某過去畢業生來訪。

她曾是班裡的十幾名,後來是補習了一年才考入某外語院校,從成績來看,似乎談不上是什麼「學霸」。在大學畢業後,她一次辭去大型國企的工作,一次放棄進入體制內工作的機會,沒有任何家庭資源,從零開始,選擇了持續創業,在不懈奮鬥十幾年後,現已成長為總部設在帝都三環,分支機構遍布全國的連鎖機構董事長。

了解了她持續奮鬥、轉型、升級的感人歷程後,我不由再次陷入思考:學校的優秀學生為何在走入職場不能保持自己的領先地位?

除了本文第二部分分析的幾點原因外,還有一個客觀的環境在起作用:學校和社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評價體系。

學校是單一的評價體系,只以考試成績來定學生的優劣。

社會是多維的評價體系,考察的是學生綜合的能力素養。

用單一的評價體系培養出來的單一指標領先的選手,自然未必適應社會的多維評價。

在學校里學習好,成績好,在社會上未必管用。在社會上更核心的競爭要素除了智商,還包括了太多的非智力因素。包括情商、德商、逆商;包括合作、交流、組織;包括了認知、選擇、創新……,而這些,在應試為主導的教育體系下,往往根本既沒有對應的課程,也缺乏起碼的重視。

如果說,考試優秀的尖子生,因為自己的考試優秀,反而在不知不知覺中失去了「更優秀」的可能性,那可能就是應試教育真正的尷尬了。

(四)教育不能簡化為只有考試。

教育應該是什麼?

學校應該做什麼?

這是教育界的天問,可能沒有終極的標準答案。

如果有,可能還是馬克思這句話最接近教育的初心:教育的目的是培養全面發展的人。

悲劇的是,今天這個時代,當下的中國教育,尤其是中小學,正在越來越遠離這個「初心」。

有位同事告訴我:直到自己的孩子上了小學,自己從一位教師也變成了家長,自己才真正體會到自己學生的的痛苦,自己才真正理解了家長的焦慮。

轉變的因素十分弔詭:她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孩子,每天晚上寫作業都要寫到十點,有時甚至是十點半。

作為家長,她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言。

作為老師,她無可奈何又助紂為虐。

是不是教育就剩下「考試」這一件事了?

是不是學校就剩下「作業」這一件事了?

把教育簡化成讀書,再把讀書簡化為學習,然後把學習簡化成應試,再把應試排名不斷推向極致,一本率,二本率,名校率,再創新高;清北數,985,211,又創輝煌。

除了這些,他們倒是忽略了另外一些率:近視率、熬夜率、厭學率、心理問題發生率。

敢對外公布學生熬夜比例嗎?敢公布學生一年在校時長嗎?敢公布學生一年寫的卷子有多少頁嗎練習冊有多少本嗎?……

學生機器化囚犯化,教師工人化獄卒化,學校企業化監獄化,校長商人化官僚化。

這樣的輝煌和勝利,隱藏著恥辱和犯罪。

少考幾次試,成績真就會下降?

少寫點作業,質量真就會崩塌?

我不反感努力,但不應該是如此低級的努力。

我也讚美勤奮,但不應該是如此低俗的勤奮。

我不反對考試,但教育不能只剩下一個考試。

我不反對排名,但學校不能只會玩一種排名。

如此教育,如此學校,既談不上「人」,也沒有「全面發展」。

教育在批量製造文盲的時代,已經全面到來。

學校在批量扼殺人才的悲劇,早已拉開大幕。

作為製造教育「雪崩」的一分子一兇手,我很鬱悶。

不要問我怎麼辦,

因為我也不知道。

本文授權轉載自微信公眾號:隱蔽的歷史(ID:ayguoshan),作者: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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