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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故說春秋10:「暗箭傷人」,小事引發的內訌

「暗箭傷人」是發生在春秋時期的一個典故,記載在《左傳》里。

上回說到,鄭莊公在吞併戴國、並全殲宋國之後,又把目標鎖定在了郕國和許國身上,但是在討伐的先後問題上卻有些猶豫。

潁考叔便建議庄公說:「郕國與齊國臨近,許國與鄭國臨近,我認為可以先幫助齊國攻郕,然後將郕國送給齊國,再約齊國來幫助我們伐許,拿下許國之後歸鄭國所有。」

鄭莊公覺得有理,便在公元前713年派公子呂帶著軍隊和自己的親筆書信前往齊國,齊僖公看完信弄明白庄公的主意後,便派夷仲年為大將,與公子呂共同前往郕國,二人領兵直奔郕都,迫使郕主獻城投降。

齊僖公得知後,專程在公子呂回國的路上為公子呂送行,並托公子呂回國叩問庄公伐許的日期。

庄公便在公元前712年春天,邀請齊僖公和魯隱公在時來會見,三人商定於當年7月出征,然後便各自回國準備,可恰在此時,鄭國的大將公子呂卻因病去世,庄公痛惜不已,但同時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也隨之而來,那就是他必須儘快確定討伐許國的先鋒。

關於選擇主將的方式,鄭莊公設計了一個比較奇特的辦法,這個辦法類似於選秀,在一次風和日麗的上午,庄公命令三軍在校場集合,等所有人到齊之後,庄公讓人拿出選秀所使用的道具。

這個道具就是上次攻打宋國時用的那面「蝥弧」大旗,不過庄公這次將大旗進行了一番改制,旗面改成了長一丈二尺,寬八尺,四周用金鏈包邊,旗杆長三丈三尺,然後將大旗插在一輛戰車上。

庄公站在點將台上向眾人宣布,無論是誰,只要能徒手將戰車上的這面大旗揮舞起來,就可以獲得這輛戰車,並擔任攻打許國的先鋒。

要說這個條件是十分有誘惑力的,庄公話音剛落,台下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第一個衝上來挑戰的是大夫瑕叔盈,這瑕叔盈是鄭國有名的勇士,生的虎背熊腰,他跳上戰車之後,將大旗從固定之處提了起來,然後手執大旗向前走了三步,接著又退後三步回到原處,將大旗放回原先的位置,整個過程面不改色、大氣不喘。

在場的眾人看到瑕叔盈如此神勇,都對他稱讚不已,瑕叔盈也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正當他準備駕駛戰車離開時,卻馬上就有另一人上來阻止說:「你僅僅能走幾步路算什麼本事,我還可以將大旗舞動起來。」

眾人朝著話音的方向看去,此人正是潁考叔。

潁考叔上了戰車之後,一把將瑕叔盈推下,然後雙手握住旗杆,將大旗一點一點的拔出來,然後左手向前、右手向後,大吼一聲,如同長槍一般將大旗舞動起來。

這一次就連莊公都不禁為潁考叔拍手叫好,並且讚歎的說:「愛卿神勇,如同子封再世一般。」子封就是公子呂。

接著庄公就大聲對眾人宣布:「這輛戰車屬於潁考叔所有,潁考叔就是攻打許國的先鋒。」潁考叔在得到庄公的認可後,便打算駕著戰車離開。

可事情的發展有時候卻總是一波三折,就在庄公剛剛說完,又有一位少年站出來說道:「難道我鄭國再無勇士,竟然要讓一個庶人來當先鋒不成。」

說話的這位少年,名叫公孫閼,字子都,是公子呂的兒子,鄭莊公的堂弟,長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被稱為是春秋第一美男子。

公孫子都出身高貴,又年輕氣盛,對於潁考叔這樣的出身平凡之人一向都很看不起,現在眼見庄公竟然把先鋒給了潁考叔,內心十分不滿,上來便要搶奪潁考叔手中的大旗。

潁考叔見他來勢兇猛,不願意與他爭執,再說潁考叔認為主公已經把先鋒給了自己,就沒有再比試的必要,於是駕著戰車就要離開。

可公孫子都卻不依不饒,他看到潁考叔要把戰車帶走,順手便在校場上掄起一把長戟追了上去。

庄公看到他們二人爭執不下,怕他們自相殘殺,便派人上前止住了子都,然後又命令工匠再打造了兩輛同樣的戰車,一輛給了瑕叔盈,另一輛給了子都,以表彰他們二人的勇猛。

瑕叔盈得到戰車後稱謝不已,可子都作為貴族子弟,一向任性慣了,再加上他器量狹小,對此事總是憤憤不平,從此與潁考叔結下了梁子。

在確定了先鋒之後,庄公又打算把高渠彌提升到正卿之位,可是卻遭到了公子忽的極力反對,此事也就暫且作罷,可是高渠彌卻因此對公子忽懷恨在心,後來高渠彌在鄭莊公死後兩廢公子忽,便與此事有關,不過這是後話了。

轉眼到了七月出兵的日子,齊、魯二侯按照約定,來到許國城下與庄公匯合,三人見面話不多說,即刻商議攻城事宜。最後三人約定,誰先進入許都,誰就可以瓜分許國的領土。

到了第二天清晨,隨著一聲炮響,戰鬥便開始了,鄭莊公親自率領大軍,以潁考叔為先鋒,直奔許都而來,後面緊跟著瑕叔盈和公孫子都二人。

潁考叔等人都是鄭國一等一的勇將,許國外圍布防的幾支軍隊才剛剛和鄭軍一接觸就被殺散,許軍只得退回城中,憑藉城池固守。

許國此時的國君是許庄公,與齊國一樣都是姜姓諸侯,同時許國也是目前春秋記載中出現頻率最多的男爵諸侯,它的位置大約在今天的河南中部許昌市一代,面積十分狹小。

然而許國雖小,許庄公卻治國有方,在國內很得民心,因此三路諸侯遭遇到了許國軍民的頑強抵抗,將許都包圍了多日卻沒能取得絲毫進展。

鄭莊公雖然與齊魯二侯有約定,但他此來對許國卻是志在必得,現在眼看著許都難以攻破,心中萬分著急,好在潁考叔經過一番實地考察之後,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攻城策略。

他命令士兵去挑土並在許國城外壘了起來,沒過幾日,土丘便和城池差不多高了,潁考叔便手執「蝥弧」大旗,帶著士兵衝上土丘,向著許都攻了過去。

就在潁考叔即將要爬上敵軍城牆的時候,在後面目睹這一切的公孫子都立刻著了急,他擔心如果一旦讓潁考叔佔了頭功,回去之後肯定會蓋過自己一頭。

公孫子都情急之下拔出弓箭,一箭射向了正在努力殺敵的潁考叔後心,潁考叔應聲跌落城下。後面的士兵紛紛衝上城頭並佔領了許國。

許國城破之後,許庄公扮成百姓的樣子逃到了衛國。

齊僖公、魯隱公和鄭莊公三人進入許國,庄公假意要將許國讓於魯侯,魯侯堅辭不授,最後三人決定按照先前的約定將許國交給鄭國,庄公推辭一番後就接受了。

由於當時許庄公的弟弟新臣還活著,鄭莊公為了顯示自己是「奉天討罪」的仁義之師,便將許國一分為二,東部由新臣和許國大夫百里負責管理,以延續許國宗廟,而西部則由鄭國大夫公孫獲管理,名義上是輔助新臣,其實是監視新臣。

鄭莊公回國之後,論功行賞,想起了潁考叔死的不明不白,便詢問當時在場的人,但由於當時的形式過於混亂,因此沒有人注意到潁考叔是怎麼死的。庄公沒有辦法,便找了個巫師,日夜詛咒殺了潁考叔的人。

沒想到公孫子都做賊心虛,經過巫師一段時間詛咒之後,竟然瘋了,最後瘋言瘋語的說出殺子潁考叔的事實並自殺而死。

由於之前潁考叔與公孫子都爭車時,躲過了公孫子都的長槍,而這一次卻死在了他背後射來的一箭,因此後來便有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成語。

鄭莊公拿下了許國後,本打算要派使者前往齊、魯兩國致謝,可是他卻從本國的商人口中聽到了一些讓他很不愉快的消息,也正是這個消息,竟然引起了兩國間的一場戰爭。

那麼消息的內容究竟是什麼,戰爭的結果又是如何?

下一期的春秋典故:「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會為您揭曉答案,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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