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故宮」能否二合一？

故宮是當今世界上現存的規模最大的皇家宮殿，可總有一些外國人不明白中國為何會有兩個故宮，一個在北京，另一個在台北。其實，確切的說中國有三個故宮，瀋陽還有個故宮。蕭陶發現要跟那些不了解中國歷史的人講清楚這個問題並不容易，於是化繁為簡，想到一句妙語：北京的故宮是故宮的殼，而台北的故宮是故宮的瓤。哪知這麼一解釋，老外就更糊塗，問題也更多了。不是蕭陶不想解釋清楚，而是問題太複雜，說得稍微詳細點就是半部中國近現代史。

故宮（蕭陶攝於2014年）

北京故宮是遊客必去的景點。前年的10月2日，故宮的日接待人數達到創紀錄的18.2萬人。用「人滿為患」來形容顯然已經不夠貼切了。好在進故宮就是看古建，人多點只會影響視覺的角度，不會影響視覺的效果。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太和殿，給人的感覺都是一樣的宏偉，一樣地讓人肅然起敬，一樣地叫人為之讚歎。

故宮太和殿內景

據專家介紹說，故宮對外開放前，太和殿里其實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為袁世凱「登基」準備的西洋沙發。現在所陳列的金鑾寶座實為仿製品，龍椅後面的屏風雖貨真價實，但它原來擺放在乾清宮裡。故宮裡能搬走的珍貴文物大多早就去了別處，現在所收藏的很多都是解放以後從全國各地的博物館徵調過來的。有些文物是從宮裡流出去的，有些原本並不屬於故宮。

與北京相距甚遠的台北本與故宮扯不上關係，但國共內戰卻讓這兩個毫不相干的城市因「故宮」而結緣。台北的故宮博物院始建於1962年。院內所收藏的文物大多數都來自於北京的故宮。兩岸開放之後，北京故宮裡的很多藏品都先後赴台展覽，但台灣故宮至今不敢借出任何一件展品給大陸。據說怕有來無回，因為它們本來就不屬於台灣。因此出現了這樣一些奇怪的現象：日本人可以在東京近距離地觀賞從台北故宮博物院借出來的原本屬於北京故宮的藏品，除非去台灣，大陸同胞卻無法在自己的土地上一睹老祖先留下的原本屬於北京故宮的藏品；台灣人可以在台北近距離地欣賞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的兩岸合璧版，除非去台灣，黃公望的家鄉人卻無法在自己的土地上一睹這幅曠世之作的全貌。

台北故宮博物院（蕭陶攝於2011年）

台灣故宮的藏品真來大陸展覽，大陸會扣下任何一件展品嗎？蕭陶對此持懷疑態度。這些展品固然價值連城，但在兩岸大局面前它們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大陸怎會為這等小事而斷送了兩岸的美好明天？再說，當年北京故宮的文物去台灣並不是流失出去的，而是光明正大地搬過去的。流失的文物尚且無法追討回來，以這種方式出去的文物，大陸方面真要追討不僅於情相悖，而且於理無據。

故宮裡到處堆放著等待運輸的木箱

九一八事變後，為妥善保存故宮裡珍藏的歷代文物，國民政府開始實施故宮文物南遷計劃。1932年的秋天，故宮裡的工作人員就開始忙碌起來。他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挑選出九千多幅書畫、兩萬七千餘件瓷器以及數千件銅器、象牙、玉器和絲綢等珍貴文物，還有《四庫全書》和台北故宮博物院的鎮館之寶翠玉白菜、肉形石、毛公鼎等。他們又花了半年的時間裝箱打包，一共打出一萬三千多箱。一時間，故宮裡能堆箱子的地方全都堆放著大大小小的木箱。

故宮文物在轉運西南的途中

故宮文物南遷不僅工程浩大而且異常曲折。南遷的文物先分五批運到上海，其中部分文物又轉運至英國參加展覽。1937年，這批文物回國後被直接運往南京。它們成了進南京的首批故宮文物。南京淪陷前，尚未拆箱的故宮文物又再踏征程，分南、中、北三路輾轉西遷，運往貴州和四川等地。這一程更像歷險記，途中步履艱難，險象環生，好在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多虧了一批又一批視文物為生命的文物人的悉心呵護，整個抗戰八年，故宮文物幾乎沒遭到嚴重的損毀。抗戰勝利後，身居大山深處的故宮文物才得以平安脫身，但它們沒能回家，而是被再次送到南京。沒過兩年，尚未撣去木箱上的灰塵，它們又重新上路，只是這回的目的地改成了台灣。

肉形石其實個頭並不大

現如今，台北故宮博物院所收藏的稀世珍品近70萬件，說它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博物院一點都不為過。雖經歷過四次擴建，但其展館面積仍只有一萬平方米，一次只能展出三千多件文物。如以三個月一次輪換計算，要展完目前所有的藏品至少需要28年。蔣介石當年修建台北故宮博物院當然不是為了讓大陸人去台灣看故宮文物的，可現在里里外外都是大陸客。據有關方面的預測，今年赴台的大陸遊客人數將突破300萬人次，而台北故宮又是大陸遊客的必游之地。跟北京故宮一樣，那裡也是人滿為患。台北故宮博物院院長周功鑫表示，館內現有的空間規模，實在難以疏解日益增多的觀眾人潮。為了讓遊客能欣賞到更多的故宮瑰寶，台當局去年在台灣中部的嘉義縣開建台北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同時著手在台北擴建新館，使展館面積至少擴大五倍。

台北故宮博物院里里外外全都是大陸客（蕭陶攝於2011年）

三年前，蕭陶赴台自由行的第一站就是台北故宮博物院。雖是走馬觀花，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也沒能看全所有的展廳。以後就算不去嘉義，台北的面積若是擴大五倍，真要看全了起碼得花上一周的時間，問題是台北故宮博物院的藏品根本就看不全。

蕭陶突發奇想，兩岸的故宮有朝一日能不能合二為一呢？北京的故宮目前尚有一半未對外開放，地方之大足夠容納得下台北故宮的所有藏品。真要有那一天，那豈不是億萬大陸同胞的福氣？這樣的想法當然有點像痴人說夢。別說兩岸尚未統一，即便以後真統一了，合二為一似乎也不太可能。不過，台灣故宮博物院的臧品重回大陸展覽未來興許還是有可能實現的。要蕭陶說，台當局與其大搞展館擴建，不如定期送藏品來大陸巡迴展覽。大陸客赴台旅遊，人數再多也是有上限的，而台灣故宮藏品走進大陸，參觀的人數可就沒上限了。這麼做對於弘揚中華文明，增進兩岸交流，擴大民間聯繫無疑具有非常積極的現實意義和極其深遠的歷史意義。當然，好事能否成真還要看台當局的胸襟以及兩岸相關部門的協商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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