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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后妃軼事大全

金粉魁首董鄂妃  江南總督洪承疇來京請訓,皇太后和他久別重逢,自然彼此安慰。他又順便帶著一位絕色美人進京來獻給皇帝。皇帝一見,滿懷喜悅。這位美人,名叫董小宛,原是如皋才子冒巢民的寵姬。洪承疇初到江南,打算找一位江南美女,自己享用。誰知那時,一班有名的,如寇白門、馬湘蘭、李香君、顧橫波等一個個都已有了主人,心裡十分懊喪。後來打聽得有一個董小宛,真是金粉魁首,仕女班頭,又被冒巢民量珠聘去,在邦溝西城綠楊村裡,建一座水繪園。雙宿雙棲,享盡人間艷福。洪承濤因此積思成恨,廢寢忘餐。他有一個心腹佟二爺,猜著他的心事,便自告奮勇,把董小宛取來,冒巢民原是赫赫有名的貴公子,誰也不敢去惹他。  那佟二爺借著捉拿強盜的名目,帶了本衙門全班馬快,連夜趕到綠楊村,聲稱冒家窩賊強盜,搶掠良家婦女,嚇得那冒公子溜出後門逃走,他便直入內房,見了董小宛。便不問情由,上前拉著便走,還故意張揚說道:「這女人便是冒民強搶來的良家婦女,如今送還她家去。」村裡的人,聽了佟二爺這番說話,怕惹禍水,誰敢來管閑事。那佟二爺便洋洋得意地把董小宛和她的丫頭扣扣,一併帶回總督衙門。洪承疇看她一雙媚眼哭得紅紅的,蹙緊了眉心,低垂著粉頸,站在一旁,不免又憐又愛,不知怎麼是好,便問她叫什麼名字,那丫頭回答:「婢子名叫扣扣,俺主人是冒巢民,這位是俺主人的如夫人董氏。如今被大人的手下錯捉了來,請快放俺主僕兩人回去。京城裡自王爺起直到御史官,都是俺主人的親戚朋友,倘然惱了俺主人,他進京去告狀,那時不免會牽連大人的前程呢。」  洪承疇聽了扣扣的話,有些害怕,想放她回去,又實在舍不下,當下用好言安慰著她,說道:「你們不用憂愁。只因有人告你主人窩藏匪類,強掠民殳。我和你主人原也是朋友,所以吩咐手下,暗地裡把主人放走。又怕地主上壞人,到你家裡騷憂,驚嚇你們,特地把你們接進衙門來暫避幾天,等風波過去,再放你們回去。」一面說道,一面挨近身去,臉上做出一副尷尬神氣來。  董小宛知道他不懷好意,便嚎啕大哭,把頭向柱子上亂撞,頓時皮破血流,雲鬟散亂,幸虧扣扣搶救得快,上前抱住,董小宛已是痛得不省人事。等到清醒過來,見自己睡在一張綉床上,扣扣陪在身旁。問時,原來是洪承疇的私第,不禁嗚嗚咽咽地痛哭起來。扣扣再三解勸,說道:「如今俺們在這洪賊勢力之下,只得耐心守候,主人在外面總可以想法救俺們出去的。」董小宛她也無可奈何,只得耐心住下。  隔了幾日,接到冒公子來信,說京里有一位曹御史,是多年至交,可以去求他幫忙。馮小五便去見那曹御史,把冒公子的委屈,一五一十說明了。曹御史大怒,要上奏章參他一本。吩咐馮小五趕快去補一份狀子來,俺可以替你出首。後來,不知如何走漏消息,被洪承疇知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把董小宛連夜送進宮去。她見皇帝,只是低著頭抹眼淚,皇帝見她天然蛾媚,因愛生憐,吩咐宮女帶她到別宮去,好好看養。董小宛住在宮裡,享用極其優厚。皇帝也常常來看望她,用好言安慰她,她總是不答知,皇帝也不動怒,坐了一回便去。  卻說董小宛入宮後,順治帝十分鐘愛,無奈她念念不忘冒公子,終日沒精打采,日子久了,她覺得這位皇帝倒是好性兒,心中的悲愁,也慢慢地減輕下來。宮女見她肯說話了,便背里問她的來歷。董小宛告訴了她,那宮女說道:「這樣說來,洪承疇是你的仇人,若想報仇,第一步便要順從皇帝,得了皇帝的寵愛,便可以借皇帝的勢力,報你的私仇。」一句話說得董小宛恍然大悟。心想,既入宮門,休想再出宮去,不如將計就計,替冒公子報這個仇吧。  不到幾天,皇帝果然封小宛做淑妃,又怕外人說他娶漢女做妃子,便賜姓董鄂氏,改稱董鄂妃。從此卿卿我我,一雙兩好,真不讓唐明皇和楊貴妃兩人這般恩愛。董鄂妃一心一意伺候皇帝,暗地裡卻買通太后宮裡的太監宮女,打聽太后和洪承疇的秘密。這時太后雖紅顏已老,仍是顧影自憐,自從多爾袞死去以後,春花秋月,宮闈冷落,每到煩悶時候,便把洪承疇傳進宮去,談笑解憂。那洪承疇當日獻小宛進宮,不過避台諫的攻擊,又想她生性貞烈,一定要死在宮裡,也是借刀殺人的手段。不料她一進宮去,異常寵幸,明知她早晚定然在皇帝跟前說他壞話,借報私仇,便想出一條先發制人的計策,把皇帝私幸漢女荒廢朝政的話,對太后說了。太后大怒,立刻便要發作,洪承疇攔住說,這事須得慢慢地斟酌。太后不如先下一道懿旨,禁止漢女進宮,他日搜查宮廷,便有所借口。太后依了他的計劃,便發下懿旨,禁止滿漢通婚,又不許選漢女當宮女。在神武門外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有纏足女子入宮者斬的文字。皇帝看了,心中暗暗地替董鄂妃擔憂。  有一天,皇帝正和董鄂妃細細談心,董鄂妃忽然想起冒公子,不覺撲簌簌地下了兩行熱淚。皇帝問她什麼回事,她嗚咽著說道:「臣妾賤同小草,一時得依日光,享榮華,受富貴,轉眼秋風紈扇,拋入冷宮,到那時不知要受盡多少凄涼呢。」皇帝說道:「愛卿盡可放心,朕得愛卿,如魚得水,不但此生願白頭偕老,並願世世生生結為夫婦。正是唐明皇說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卿如不信,朕當對天立誓。」說著,伸手按住董鄂妃的肩頭,雙雙跪倒在地,皇帝說道:「我愛新覺羅福臨,與妃子董鄂氏,願今世白頭偕老,世世結為夫婦,永不厭棄。倘然中途有變,情願拋棄天下,保全俺倆伯恩情。」董鄂妃忙磕頭謝恩。皇帝扶她起來,她便趁此機會,奏明自己被洪承疇如何強掠進京。原來是姓冒,並非姓董。家中還有一個胞兄名叫巢民,不知生死如何,求皇上天恩,把巢民宣召進宮,俺兄妹得見一面,死也瞑目。皇帝答應了。  第二天,便下旨給江南總督,宣召巢民進京。巢民到了北京,董鄂妃在坤寧宮召見。兩人見面,悲喜交集,只因宮女站在跟前,只好兄妹相稱。皇帝也把巢民召去,問了幾句,在宮中賜宴。宴罷,巢民又進宮和小宛說話。說起從前的恩情,和今後的分離,四行眼淚如潮水一般淌下來。只因宮中不能久坐,硬著頭皮,告辭出來。臨走的時候皇帝賞他黃金五百兩,又下旨給江南總督,替他在家鄉蓋造花園,隨時保護。這董小宛自巢民去後,勾起了萬斛愁腸,不覺害起病來。終日睡在床上,皇帝陪伴著她,噓暖問寒,不離左右,忽然宮女報說,太后來了,慌得小宛出了一身冷汗。正想掙紮起來,已被太后帶來的幾個宮女,橫施豎揪住她的雲髻,向腦脖子後面一拉。太后冷笑一聲,說道:「長得好狐媚的臉,替我掌嘴。」宮女便揚起手掌,向兩麵粉臉兒上打去。皇帝見了這個情形,十分難忍。太后又吩咐宮女把她打死。便有幾個拿著紅漆棍,幾個拿著紅布袋,要把小宛裝進袋去,然後一頓亂棍打死。這是宮裡的刑罰。  皇帝到了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當下跪倒在地求著,說道:「她原是好人家的女兒,是洪學士送進宮來的,太后倘然要打死她,應當先辦洪學士的罪。」太后聽皇帝說起洪學士,便觸動了私心,那口氣也便軟了下來,吩咐宮女攆她出去。皇帝又道:「這漢女已經進宮多日,如今攆她出宮,於皇家體面不好看。」太后一想也是不錯,便吩咐送她到西山玉泉寺,皇帝再要求時,太后指著皇帝的臉,大聲說道:「你可看見神武門外俺的旨意么。漢女進宮便砍腦袋。今天我還看在皇帝面上,饒了這賤人一條狗命呢。」說罷,催著宮女把小宛扶入一乘小轎,四名內監抬著,直送到西山玉泉寺去。小宛住在寺里,倒也覺得清凈,天天念經禮佛,自知紅顏命薄,看破了紅塵。她原是有夙根的人,不多時,居然把各項經卷讀熟,參透奧妙。心中恩怨兩忘,什麼冒巢民,什麼順治皇帝,都不掛在心頭。獨有那順治帝迷戀得利害,自從小宛出宮以後,廢寢忘餐,日夜悲啼。  有一天,忍耐不住,囑咐太監宮女們,瞞著太后,悄悄地偷上西山去。一見小宛,便抱頭痛哭,小宛把許多紅塵虛幻的話,勸慰他一番。皇帝還是依依不捨,在玉泉寺一連住了三天。後來給太后知道,打發總管太監抬著軟轎來接駕。又說皇上倘然不肯回宮,太后便要自己上山來了。小宛再三勸說道:「陛下倘不忘臣妾,將來在五台山上,還得一見。」皇帝無可奈何,上轎回宮去。誰知皇帝回宮的第三天,忽然看管玉泉寺的太監報說,董鄂妃不見了。皇帝又加倍傷心,暗暗打發許多太監,各處去找尋,也毫無消息。皇帝又把伺候小宛的宮女傳來,親自盤問。那宮女說道:「妃子怕是成仙去了。」  這天晚上,正是風清月白,只見妃子在寺後面的瑤台上,走來走去,望著月兒。內監們趕去看時,已是影蹤全無了。這不是成仙去是什麼?皇帝聽了宮女的話,反快活起來。拍著手說道:朕知道她生有仙骨,不是凡俗的人,如今果然成了仙去。可是叫聯怎樣呢?說罷默笑起來。這是順治中年秋間的事。  梧桐葉落,翡翠衾寒,轉眼霜雪連天,倍增忍怛。順治帝從此看破世情。  失勢為尼的富察皇后  話說富察皇后,見乾隆皇帝荒淫無度,立志苦諫。一進艙內,不覺傷心痛哭。原來清宮的規矩:皇帝如在屋子裡召幸,那屋子,便點著一盞紅燈可以叫人知道迴避。在御船上,那盞紅燈沒有地方可掛,所以掛在旗杆上。因此皇后見了,知道皇上有寵幸的人。心中一酸,不免眼花繚亂,便暈過去了。待到醒過來時,便吩咐舟上太監去打聽,誰在那裡侍寢。太監打聽了回來,悄悄地報說在御舟侍寢的有三個人:一個是從揚州帶來的蔣氏,二個是剛才留下的妓女。皇后聽了,不覺嘆口氣說道:「皇帝敢是不要命了嗎。咱更加要勸諫為是。」  說道,聽得雞聲喔喔,皇后已知五更時候,使整一整衣,悄悄地上岸。宮女太監們扶隨著,慢慢地走到御船上來。那御船上的侍衛,見皇后忽然到來,慌得連忙跪下去。皇后即傳懿旨不許聲張,也不用通報,走進中艙,見桌上三五隻酒杯殘酒未冷,桌下卻落著小腳鞋兒,金銹紅花十分鮮艷。皇后看此情形,輕輕嘆一口氣,便直入後艙,正是寢室。皇后到了御榻前,突然跪在當地,拔去頭簪子,一縷雲鬟,直瀉在地。懷中捧出祖訓來,朗朗地背著。  那乾隆皇帝正摟著妓女好睡,在睡夢中,聽得有人背祖訓,便從被窩裡跳起身來。披上衣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聽著。待聽完了祖訓,走下床來十分怒惱。直問皇后:「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皇后低著頭答道:「臣妾萬死,不曾奏明皇上,實是和陛下同時出京,一向伴著太后,不曾來請聖安。」乾隆帝聽了這個話,越發生氣,冷笑說道:「好一個不知體統的皇后。你悄悄地跟著朕出京來,察朕躬倒也罷了。如今你在這夜靜更深的時候,你悄悄地闖進寢室來,敢是要謀刺朕躬嗎?」  這句話說得太重了,皇后驚得變了顏色。拋下兩行珠淚來,說道:「陛下這句話,叫賤妾如何擔當得起。賤妾既已備位中宮,便和皇上是一體,聖駕起居是賤妾應當伺候的。如今聽說皇上有過當的行為,賤妾不自揣量,竊欲有所規勸。又怕在白天拋頭露面,失了體統,特於深夜到此。各請陛下三思,煙花賤娼,人盡可夫,陛下不宜狎近,倘有不測,賤妾罪該萬死了。」  乾隆皇帝因驚醒他的好夢,心中萬分憤怒。又聽皇后罵妓女,越發忍耐不住。把床頭小鍾打了一下,進來四個太監。乾隆皇帝喝聲拉出去。太監見是皇后,卻不敢怠慢,便恭恭敬敬走上去,扶皇后起來。皇后直挺挺地跪著,抵死不肯起來。哭著說道:「陛下不顧念賤妾的名位,也須念夫妻一場,怎麼沒有一點香火情呢。陛下無論如何憤怒,只求看了臣妾的奏章,臣妾便是死在地下也不怨的。」說著將那奏章高高捧起。皇帝無可奈何,把奏章接過來。約略看了幾句,見上面拿他比隋煬帝正德帝,不覺大怒,把奏章拋在地上。又搶上前去,揚手一掌打在皇后左麵粉頰上,接著右面臉上又是一下,打得皇后兩腮紅暈,嘴角淌出血來。太監忙上去遮住。乾隆皇帝氣憤憤地披上風兜,走出船艙去。說見太后去。這皇后拿膝蓋走著路,搶上幾步,抱住皇帝的右腿,抵死不放,說道:「陛下今日便是殺了臣妾,也要求看完了賤妾的奏章再走不遲。」皇帝被皇后抱住了,脫不得身。一時火起,提起靴腳來,奮力一腳,可憐皇后肋骨上著了一下,痛得暈倒在地。皇帝也不回頭,直搶出船頭,跳上岸去。自有侍衛保護著,走進太后船中。  這時天色已明。太后正在梳洗,侍女們報說,萬歲駕到。太后不覺嚇了一跳。忙看時,只見皇帝衣服不整,滿面怒氣,走進艙來。一開口,便把皇后如如何胡鬧,如何失體統的話說了。又說他深夜直入,居心不測,請太后下詔賜死。皇太后聽了十分詫異,說皇后好好住在後艙,一面打發內監拿皇太后的節,走到御船上,把皇后召來。  停了一會,皇后來了,太后見她披頭散髮,血淚滿面,嘆了一口氣,說道:「鬧成這個樣兒,皇后的體面何在。」皇后只是痛哭,說不出一句來。皇帝在一旁,只是催著皇太后下詔賜死。皇后看皇上一點情意也沒有了,心中不覺灰冷,真著眾人不防備的時候,搶到船頭上去。「噗咚」一聲,向河心裡一跳。可憐一代皇后,一陣水花動蕩,早已去得無影無蹤了。  乾隆皇帝看了,好似沒事兒一般,到底太后看皇后可憐,便傳下命去,吩咐太監侍衛們,四處打撈。兩岸兵士和官民,都在上流頭下流頭撈救。後來在玉龍橋下面撈得,皇后已被水灌得昏迷不醒。內監們七手八腳的抬上船去,仍在後艙頭上睡下。嘔出許多水,才漸漸醒過來。從此,皇后睡床三日不起。她的心中,好似萬箭攢刺,十分悲傷。  到了第四天,她忽然心地開朗,主意已定,覷著宮女們不在跟前的時候,袖子里拿出金剪來,「颼!」的一聲,把一縷青絲齊根剪下,直到前艙去。跪在太后跟前,求太后開恩,准她削髮為尼。太后看著事已至此,又明知皇帝和皇后決不能和好的了,便把皇后扶起,說道:「俺過山東時候,知見大明湖邊有一座清心庵,水木明瑟,很可以修靜。如今俺打發人送你到那裡住著,俟皇上迴鑾的時候,再帶你進京去。你可願意么?」皇后聽了,又跪下去謝太后恩典。太后便喚過四個小太監來,吩咐她另雇一號大船,把皇后應用的衣服器物搬過船去,陪著皇后過去,直送濟南府清心庵去。  那山東省城的文武官員,見皇后駕到,一齊前來迎接。到進庵的那一天,那官員家眷,都來倍伴她,又常常送禮物過去。皇后只和庵中一個老尼相好,所有官府來往,她一概謝絕。後來打聽得皇太后皇上都回京去了,皇上便下旨廢了孝賢皇后的名號。皇后知道了,在庵中痛哭了三日三夜,粒米不進。後來還是那老尼姑再三勸說,才慢慢地吃些粥飯。從來說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皇后自從被皇上廢了名號,那地方官的供養,也就從此斷絕,官眷屬也從此不來看望她。庵中的女尼從此冷淡她起來,連那帶來的四個小太監,一個一個也就暗暗逃走了。只剩下了一個,這且不提。  到了八月十五日的夜裡,忽然來了十多個強盜,打進庵門,別的都不拿,獨把皇后的衣服手飾箱籠器具,搶得乾乾淨淨,一點也未留。皇后受了驚嚇,又是傷心,自己跑到州縣衙門裡去報失,求那官府替她追捕強盜。那州縣官見皇后失了勢,便含糊答應。皇后看看那強盜去得無影無蹤,自己一生的財寶都丟得寸草不留。一個金枝玉葉的皇后,只落得自己燒茶煮飯。從此她和小太監兩個孤苦相依,度著歲月。  傾覆大清王朝的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葉赫那拉氏,滿洲正黃旗人。溥道光十四年(公元1834年),她出生於一個沒落的滿洲貴族家庭。其父惠征曾任安徽徽寧池廣太道道台。但是,還在慈禧少年之時,其父病故。從小嬌生慣養的慈禧此時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據說,惠征病故於任上,慈禧姊妹扶靈乘船回京。行至清江浦時,資財耗盡。正當姊妹二人商量賣身葬父之時,當地縣令吳棠送來三百兩白銀,解了這燃眉之急。吳棠與惠征並不相識,只因差人之過,將銀兩誤送到了惠征船上。事後,吳棠非但不予索回,而且還親自前來弔慰。對於這一切,慈禧兩姐妹感激涕零。慈禧將吳棠的名字刻在梳妝盒上,並對妹妹說:「他日若得志,勿忘此令也!」及當慈禧垂簾聽政之後,吳棠因昔日之恩,屢被提升。雖然他並無實才,又屢為言官所彈劾,但竟由知府累升為至四川總督。直到吳棠死時,太后仍感其舊恩,易其名為惠。  公元1851年,奕詩繼成皇位,改元咸豐。奕_濘一上來便大選秀女。正是這一年,年僅16歲的慈禧便被選進了宮中,封為懿貴人。  咸豐元年(公元1851年),洪秀全在廣西金田村起事,帶領太平軍橫掃江南如卷席。一時間天下洶洶,國本震蕩。咸豐三年(公元1853年),太平軍攻克南京,改名天京,定都於此。咸豐帝日夜忙於「勘亂」、「剿匪」,憂心如焚。而此時的慈禧,根本沒有接近皇帝的機會,只得獨自過著「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的生活。  一晃便是四年,國越「勘」越亂,「匪」越剿越盛。四年的戰亂使得清王朝精疲力盡,而太平天國卻是越戰越勇。咸豐帝心灰意冷。而此時,在著意攬權的肅順等人的勸誘下,咸豐帝拋開政務,肆意玩樂。肅順搜羅各種新奇玩物獻於咸豐帝,並在旗人中大選秀女,充盈後宮。為了使咸豐帝沉溺於玩樂之中,肅順等人還特意在圓明園中安置大量江南漢族女子。這樣,咸豐帝便在圓明園中日夜縱情,而把國家大事全交給肅順處理。  慈禧也是這一段時間內(咸豐四年)成為咸豐帝的寵妃的。關於慈禧被寵幸,也有一段傳說:一天,咸豐帝攜諸嬪妃在園中遊玩。行至「桐蔭深處」之時,忽然,隱隱約約地有絲竹之聲。咸豐帝心中詫異,信步向聲響處走去。歌聲飄渺,宛宛轉轉,大有繞樑三日之意。咸豐甚是驚奇,忙問內監,內監回稟是蘭兒(慈禧小宇)在彈唱。於是,咸豐帝傳見,一見之下,立時為慈禧的聲貌所傾倒,而言語之中,更覺談吐不俗。是夜,咸豐宿於「桐陰深處」。第二天,進封慈禧為懿嬪,改「桐蔭深處」為「天地一家春」。  在這妒風迷漫的圓明園中,慈禧成功地抓住了咸豐帝。咸豐六年(公元1856年)三月初三,慈禧為咸豐生下了他惟一的兒子——載淳,即後來的同治帝。咸豐大喜過望,作詩提詠:「庶慰在天六年望,更欽率土萬斯人。」慈禧因此再晉為懿妃。  由於咸豐帝聲色過度,他的身體漸漸衰弱。成為寵妃的慈禧除了日夜伴駕侍寢之外,開始代筆為咸豐帝批閱奏章,擬定上諭。從此,慈禧開始接觸到國家大政,並很快憑著自己的智慧,熟悉了朝內朝外的各種人物、勢力、規章和事件。連咸豐帝都對慈禧的用人手段深為嘆服。咸豐七年,慈禧被再晉為懿貴妃。然而,也正因如此,慈禧越來越不甘於代筆了。慢慢地她開始按自己的想法去干涉朝政。這就使肅順等意在攬權的大臣們大為不滿,雙方之間的衝突時有發生。在肅順等人的挑撥下,咸豐帝和慈禧之間的關係也慢慢疏遠了。  咸豐十年(公元1860年),正當清王朝和太平天國在江淮拚死決戰的時候,遠渡重洋而來的英法帝國主義聯軍已經兵臨北京城下了。以肅順為首的一批王公大臣為了進一步控制中央大權,力勸咸豐帝「北狩」(實際就是逃跑)木蘭圍場(承德避暑山莊),以避戰火。數年來,一直與肅順分庭抗禮的慈禧一眼便識破了這個企圖。她堅決要求咸豐帝留守北京。她對咸豐道:「皇上在京,可以鎮攝一切。聖駕若行,則宗廟無主,恐為夷人踐踏。昔周室東遷,六子蒙塵,永為後世之羞,今若棄京城而去,辱莫甚焉。」雖然慈禧言之有理,但由於在京郊八里橋戰敗,咸豐終未聽從。至此,慈禧心中益加忌恨肅順,而肅順等人愈視慈禧為眼中釘。在肅順的挑唆下,咸豐愈加討厭慈禧了。  咸豐十年八月初八黎明,表面主戰,內心怯戰的咸豐帝倉惶起駕逃往熱河。車駕從圓明園同道堂出發,隨行只有妃嬪、諸之和肅順等人。名為北狩,但那天子出狩的昭昭威儀、浩浩氣勢卻蕩然無存。倉促之間,連飯菜乾糧都未備齊。從北京到熱河,一路上除了皇帝有酒肉供應外,其它妃嬪沒有乾糧,每日只以豆漿果腹。直至九月初,妃嬪們才得以食肉,加之府庫空虛,「官分」不足,過慣了嬌奢淫逸生活的妃嬪們無不對肅順怨氣衝天。  而這時的北京,正是一片火海。  圓明園,本為明武清侯徐偉清華園故址。康熙年間重修,改名暢春園,後賜與雍正,再改名為圓明園。經過雍正、乾隆、嘉慶、道光、成豐幾朝,已經發展為由「三園」——圓明園、暢春園、長春園(包括萬春園)和三山——清漪園(饔山)、靜宜園(香山)、靜明園(玉泉山)組成的規模宏大的園林宮殿群。加之咸豐帝大選美女,更使行宮中驟增麗色。英國侵略軍將領額爾金一聲令下,陳列在園內的幾朝珍寶一劫而盡,滿園之美女不知所終(除那拉氏)。更可惜的是,侵略軍竟放火焚燒了這經營200多年的偉大建築,把她變為焦土頹垣。  熱河的咸豐帝突聞御園被毀,竟悲憤咯血!身體狀況江河日下。在這種情況下慈禧和肅順兩人的明爭暗鬥越來越激烈了。  肅順等人深恐咸豐帝一旦駕崩,則皇長子載淳繼位。那樣的話,慈禧將成為皇太后,對於自己大大不利。於是,他在咸豐面前屢進讒言。一日,慈禧忤旨,肅順竟乘機請咸豐帝行漢代「鉤弋故事」(鉤弋夫人為武帝生母,在景宗立武帝為太子之初,即賜死鉤弋,以免日後攬權),將慈禧賜死。咸豐帝念著多年夫妻之情不忍心加害。而後,竟在一次醉酒後告訴了慈禧。自此,慈禧恨肅順入骨三分,決意除之。  咸豐十一年(公元1861年)七月十七日,咸豐帝崩於熱河行宮煙波致爽殿。臨終傳諭:「立皇長子載淳為皇太子,著派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盡輔弼,贊襄一切政務,特諭。」並賜皇后「御賞」印,新帝「同道堂」印,以明不忘同道堂出逃之恥。在一片「大行皇帝殯天了」的呼號聲中,慈禧和肅順的生死決鬥開始了。  咸豐殯天的當日,肅順等安排皇后鈕祜祿氏(慈安)帶領下,各宮嬪妃前往奠酒,而其中偏偏沒有慈禧。這使慈禧深切體會到,不除去肅順自己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隨後,晉封鍾粹宮鈕枯祿氏為皇太后稱母后皇太后。次日晉封儲秀宮懿貴妃為皇太后稱聖母皇太后。這時,慈安25歲,慈禧27歲。  在兩宮皇太后的召集下,第一次御前會議召開了。肅順首先起釁,謂:「諭旨由大臣擬定,太后必須蓋印,不得更易,章疏不呈內覽。」這一番話,立即招至兩宮太后的極力反對。最後,肅順在不得已情況下,和兩宮太后達成協議:「章疏也呈覽,諭旨由贊襄政務王大臣擬進,皇太后皇上閱覽完,太后用『御賞』印,皇上用『同道堂』印,印後方才生效。」  與此同時,慈禧已經開始為除掉肅順作準備了。肅順平日里八面威風。他靠著咸豐的寵信,根本不把皇后妃嬪們看在眼裡。他經常抑制宮眷、尅扣宮分,上至皇后,下至妃嬪早已對肅順怨恨不已。慈禧以此為詞,遊說後官,使慈安等人堅信惟有垂簾聽政,剷除肅順才能避免為他人魚肉的地步。況且,慈安也正值壯年,安肯聽肅順擺布!有了宮廷的支持,加之新皇上為慈禧之子,更使慈禧有垂簾聽政盼絕大優勢。  然而,慈禧並未就此滿足。她心裡清楚,靠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和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要想打敗肅順無異於白日作夢。要剷除肅順這一心腹大患,就必須找一個強有力的、有實權的幫手。而在這眾多的親王大臣中,她首先便認定了恭親王奕。  恭親王奕為道光皇帝第六子,一度曾被認為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咸豐帝即位後,奕身歷要職,可以自由出入內廷。奕訴主持圍剿太平天國和在英法聯軍入侵時極力主張留守,在朝野、地方和軍隊中他威望頗高。咸豐北狩後,奕留鎮北京,定約立盟,更使得其深得洋人信任和支持。然而,肅順與恭親王素來不和,處處排擠奕。咸豐崩於熱河,恭親王本以為自己必可擔當攝政之任,誰知由於肅順阻攔,竟毫無遷升。為此,恭親王奕已和肅順水火不容了。  慈禧看到這一點後,立即先後派遣自己的妹妹(時已為醇親王奕譞福晉)和太監安德海回京聯絡奕。而這時,奕訴也正想利用慈禧消滅肅順,他認為慈禧不過一個女人,只要搞掉肅順他就可以總攬大權了。於是,奕、慈禧二人一拍即合,而此時肅順還蒙在鼓裡。同時,作為慈禧妹夫的奕為譞也沒有閑著。他大肆籠絡各軍將領和地方大員,使他們成為「後黨」成員。  咸豐十一年八月初一,恭親王奕訴終於衝破重重阻礙,來到了熱河行宮。面對哥哥的靈位,奕訴悲從心來失聲大哭。  奠禮完成後,太后召見恭王,載垣等人怕他們叔嫂有所圖謀,紛紛阻攔。無奈太后屢召,奕請端華同進去疑。肅順笑道:「老六你與兩宮是叔嫂,何必我輩陪著?」於是,奕沂得以獨自和兩宮太后密談一個時辰之久。這樣奕訴和慈禧不僅互相知悉了宮中的消息事態,更對擒拿肅順作了周密安排,奕訴此次覲見,處處小心謹慎,時時謙卑居下,而驕狂不可一世的肅順根本未將其放在眼裡,認為不足為敵。  就在慈禧、奕訴等人編織的大網慢慢撒開的時候,御史董元醇卻激起了軒然大波。董元醇上疏奏請兩宮太后垂簾聽政!奏摺一遞上來,便被慈禧留中不發。而載垣等人無不大怒。要求嚴懲董元醇。一時間君臣之間矛盾驟然激化。載垣等人公然面對兩宮太后及皇上大聲咆哮:「贊襄幼主,不能聽命太后,請太后看摺,亦系多餘之事!」直至將幼帝嚇得大哭,尿濕了慈禧的衣裙。隨後,肅順等人為了表示抗議,拒絕拆視公文。面對八大臣的「擱本」,慈禧深知,此時自己只有退讓。一來熱河行宮到處都是肅順的人,激化矛盾與己不利;再者,慈禧深知肅順之為人,只是退一步,就可穩住他,回京以後再作道理。於是,兩宮太后同意了八大臣的意見。不久,慈禧升補端華為工部尚書,以明升暗降的手法解除了他對火器營、健銳營和步軍統領之職。八大臣對於皇宮衛隊的控制權被削奪了。  然而此時的贊襄政務王大臣們正為他們的勝利而陶醉。他們欣喜若狂地將來年定為「祺祥元年」,並頒憲鑄錢以示慶賀。肅順本就是個專橫武斷、膽大心粗之人。咸豐死後,他認為慈禧母子不過是孤兒寡母,不成氣候。經過「擱本」一事,肅順更加對兩宮太后不加敬重,也更加不放在心上了。就連勝保等人易折向太后請安亦被嚴飭。  迴鑾之日終於到了。兩宮太后攜同皇上抄近路返京。並帶走了軍機處人員,而讓肅順護送大行皇帝梓宮(棺木)徐徐而回。這樣,兩太后輕而易舉地脫離了險境。待到兩宮太后回到北京,八大臣已元回天之力了。  當大行皇帝梓宮還在回京路上的時候,奕沂和慈禧已發布上諭逮捕肅順等八人。載垣、端華和肅順先後在北京和密雲被逮捕。十月六日,載垣、端平被賜死,罪名為造作贊襄政務名目,諸事擅自主持和抗拒垂簾聽政建議,目無君上。肅順被判斬立決,除以上兩條罪狀外,還有「擅坐御座、擅用行宮物品」等等。  那天,肅順被反綁在牛車上,押赴刑場。肅順為人驕橫。由此得罪了無數王公大臣和妃嬪。加之他曾以科場、鈔票兩案使無數人無辜受害,雖然死非其罪,但確是死有餘辜。押赴刑場之時,許多小孩追車歡呼:「肅順你也有今天!」並紛紛拾瓦塊擲他。更有許多科場、鈔票案受害之怨家皆載酒馳赴菜市口觀刑,藉以慰藉親人在天之靈。  27歲的慈禧從此登上了清王朝權力的頂峰,開始了她47年的統治。  這一年,正是農曆辛酉年。故,這一場以慈禧的最終勝利而結束的政變,在歷史上稱之為「辛酉政變」。  公元1862年,載淳登基,改年號為「同治元年」。那拉氏、鈕祜祿氏兩太后共同垂簾聽政。由於那拉氏不喜歡「母后皇太后」和「聖母皇太后」稱號,遂改為慈禧太后、慈安太后。又因慈安久居於東宮緩履殿故稱東太后;慈禧恆位於西宮平安室故稱西太后。  而作為這次政變的另一位主要領導人恭親王奕訴,因此深為兩宮太后所感激。傳諭加恭親王奕訴議政王、軍機大臣,兼宗令管宗人府和銀庫,管神機營事務,賜食親王雙俸,奏事不書名,並以其女為固倫公主。  同治元年,隨著《北京條約》的簽定和「辛酉政變」的結束,重新團結在一起的清朝統治集團和外國侵略軍聯合起來,開始對付他們共同的敵人——太平天國。隨後數年,在曾國藩、曾國荃、左宗棠、李鴻章等人率領的湘軍、淮軍等聯合圍剿下,太平天國、捻軍、雲南苗民起義軍、陝甘回部起義軍先後敗亡。  在這滿朝慶賀所謂「同治中興」的時候,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恭親王奕訴突然因小過被罷黜政務。其實這並不突然,而是有深刻原因的。  自從同治元年,恭親王執政以來,朝庭的大小事務均集於奕訴一身。每天到軍機處找恭親王請示事務的人環立於軍機處門前,氣勢異常煊赫。恭親王也確實是一位治國能臣,在他的領導下,清王朝的外交、國政日漸清明。加之太平天國的被「剿滅」和洋務運動的開辦,更使其威望如日中天。而此時,垂簾聽政剛剛開始,慈禧對於朝政大事尚未熟悉,正需要這樣一位幹練之才,維繫中外人心。況且,像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這樣的要職,自是非奕訴這等熟悉外交並深得洋人信任之人來擔當不可。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奕訴漸漸忘卻了其父命之日「恭」的教誨。他的言語行為漸漸放肆起來。更為甚者,奕訴恃功自傲,武斷專權。由於王府費用入不敷出,奕訴公開收受賄賂。對於這些,慈禧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經過三年的磨練,慈禧對於朝政已是駕輕就熟了。於是,她認為適當打擊恭親王的氣焰,削奪奕訴權力的時機到了。  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三月,編修蔡壽棋上書彈劾恭親王專權、納賄、徇私、驕盈。慈禧立即抓住這個機會,解除恭親王全部職務。這一變故,不亞於晴天霹靂!無論是奕訴還是朝臣大員全都驚異萬分。隨後,王公大臣們紛紛上書為恭王說情,疏章聯上。慈禧也本不打算從此罷免恭王。一則國家之政務、外交,中外之人心維繫,尚須奕訴出力。再則,恭王為天潢貴胄之首,一但打擊過重,不免使自己苦心維繫起來的親貴集團趨於解體。但是,慈禧並不急於起複恭王,她故意先不表態,使大臣們莫測高深。最後,她看到自己打擊恭王氣焰,震攝其他王公大臣的雙重目的已達到,這才作出姿態召恭王復職。但是,奕的議政王稱號已被取消。  恭親王奕的沉浮,使得滿朝文武、各方大員們第一次真正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位年輕的慈禧太后的手段和威力。他們在震恐之下,只有更加俯首貼耳地成為慈禧的奴才。但是,從此。恭王和兩宮太后的合作出現了裂口。奕終於發現自己己從一開始參加剷除肅順時,就被這個他一直不以為意的女人利用了。他知道,他主持國政的迷夢是徹底破滅了,自己只不過是慈禧手中的政治工具罷了。  慈禧在權力鬥爭中的一再勝利,便得她越來越變得專橫霸道。也正由於慈禧衷於權力,一心撲在宮廷鬥爭上,對於年幼的同治帝便很少關心疼愛。在同治帝的心靈中,沒有父母的疼愛,沒有過家庭的溫馨,每日里,只能和太監相伴,胡鬧嬉笑。  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皇帝大婚,娶崇綺之女阿魯特氏為皇后。阿魯特氏端莊秀麗、德才兼備,深為同治帝所敬重。然而,阿魯特氏本為賜死的鄭親王端華的外孫女。慈禧對她十分反感。同治帝是尊重慈安太后和恭親王之意,娶阿魯特氏為妻的,慈禧對她更是百般刁難。直至最後,慈禧強令同治帝不許和阿魯特氏來往,將這對夫妻生生拆散。  後來同治帝死了,光緒帝即位,阿魯特氏連皇太后也沒當上,只落得個「嘉順皇后」的稱號,成為新皇帝的寡嫂。即使這樣,慈禧仍不放過阿魯特氏,將同治的死,歸咎於她,經常欺凌污辱於她。同治帝死後75天,阿魯特氏猝崩於宮中。據傳,她是吞金而亡的。  終同治一朝,由於太平天國等農民起義先後被鎮壓和《北京條約》等屈辱條約的簽訂,清王朝出現了「海疆平靜國內安寧」的局面。因而,這一時期被稱為「同治中興」。然而實際上,國外英法兩國蠢蠢欲動、俄美兩國伺機要挾。國內慈禧太后專權,雖然朝廷有奕訴、文祥為主,地方上有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為輔,勉強維持。但是受制於一個無知的婦人,便想改革變通也不得大行其志。這所謂的「同治中興」。也不過使清王朝延續三幾十年罷了。實際上不過是清王朝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十二月初五,同治帝崩於乾清官。慈禧立四歲的載湉為文宗(咸豐)之嗣,這就是光緒帝。  傳說,由於慈禧棒打鴛鴦,不許同治帝和皇后阿魯特氏來往。同治帝每日鬱鬱不樂,終於在太監的誘使下,走出紫禁城,沉迷於北京的煙花柳巷之中。日子長了,縱慾過度的同治帝終於患了「性病」。  皇帝得了性病,這無疑是清官的奇恥大辱。慈禧深恐家醜外揚,波及自己的統治,竟下令太醫李德立等以治天花的葯給同治吃。由於葯不對症,同治帝的病日重一日,一天他將師傅李鴻藻召入宮中,當著皇后的面說道:「朕的病是好不了了。你覺得諸王貝勒那一個可以入承大統?」皇后阿魯特氏不加思索地答:「國家的興亡繫於帝王一身,只有有了一位成年的君主,才能使國家興盛。我實在不願意為了一個太后的虛名,立一襁褓之子,使得國家蒙塵受禍!」同治帝深感皇后識大體,遂命李鴻藻草詔立貝勒載澍為帝。但是,貪生怕死的李鴻藻將詔書交與了慈禧。視權如命的慈禧看罷,勃然大怒,將詔書撕得粉碎,她傳令斷決同治帝的醫藥飲食。不久,同治帝崩,時年19歲。  但是,根據清宮現存檔案和太醫李德立為同治帝把脈的脈案來說,同治帝的病情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天花。雖然如此,但同治帝的夭亡也確實和慈禧的暴虐專橫是分不開的。  同治帝死後,慈禧為了進一步把持朝政,對於同治的死訊嚴加封鎖。並召開御前會議,決定定立嗣君。當時,皇后阿魯特氏已有了身孕,按立嫡長子為嗣皇帝的祖制,應待同治帝後分娩之後再定。但這樣一來,阿魯特氏就成了皇太后,慈禧成了太皇太后。如果要繼續垂簾聽政,那就應為阿魯特氏而不是慈禧。而此時,失去兒子的慈禧已把權力看成了自己惟一的「骨肉」。她決意不為同治帝立嗣!  當日,恭親王奕訴、醇親王奕譞孚郡王奕藹以及軍機大臣文祥等28位王公大臣會集養心殿西暖閣。慈禧故意隱藏真象,垂淚道:「皇帝的病已是無藥可救了,不知宗室之中,誰可以入承大統?」眾人面面相覷,不敢作聲。最後文祥打破沉默,倡立恭親王奕訴之孫溥倫為嗣。慈禧不聽則已,一聽之下臉色驟變,顧不得再裝腔作勢,歷聲吼道:「溥字輩無當立者!醇親王奕譞之次子,今已4歲,況為至親,應使入繼大統!」直到這時,慈禧才將同治死訊公佈於眾,隨後宣諭立載湉為帝,醇親王奕譞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突然失聲痛哭,暈蹶於地。當日夜裡,慈禧不顧天寒地凍,狂風肆虐,派一隊儀仗將4歲的載湉接進紫禁城。當夜宣布由載湉繼承皇位,改元「光緒」,兩宮太后垂簾聽政。(載湉入繼文宗咸豐之嗣)  事後,恭親王來到醇王府探望奕譞,他不無悲傷地道:「如今你的兒子是當了皇帝了,但是你若是能保住王爵就是好的了。」作為至親(醇王為慈禧妹夫)醇王深知慈禧的陰狠毒辣。不多日,由於驟失愛子,心懷怨憤,醇王終於病倒了。  光緒繼位後,慈禧得以再次垂簾聽政。但事情並未就此完結,為同治帝爭嗣的奏疏屢屢出現。光緒五年(公元1879年)三月,正當同治帝的棺槨人葬之時,吏部主事吳可讀為給同治帝爭嗣實行,「尸諫」,於初五日夜在薊州馬神橋三義廟飲毒自盡。吳可讀的遺章由吏部呈上後,朝野震驚。尸諫,是大臣拚死爭諫的一種最激烈的方式,也是最讓當權者難堪的。慈禧假意將疏章交於大臣們討論。此時,滿朝文武早已屈服於慈禧淫威之下,不敢直言。最後終以不了了之。  與此同時,慈禧、慈安和恭親王奕訴三人為共同對付肅順而結成的同盟徹底分崩離析了。慈安太后雖然已不過問朝政,但她在名位上始終高於慈禧。慈安為人和藹可親,深受同治、光緒兩帝的敬愛,加之她斬殺安德海,為同治選後,這一切都令慈禧深惡痛絕。慈禧深知,慈安一日不除,以後必將成為他人反對自己的一面大旗和一張王牌。  光緒七年(公元1881年)三月十一日初更,慈安皇太后崩於鍾粹宮,終年45歲。慈安皇太后的《遺詔》是這樣寫的:「予以薄德,祗承文宗皇帝冊命,備位宮闈……雖當時事多艱,呼宵聽政,然幸體氣素稱強健,或冀克享遐齡,得資頤養,本月初九,偈染微痔,皇帝傳葯問安,祈予速痊。不意十日病勢陡重,延至戍時,神思漸散,隧至彌留……」可見慈安確系暴崩。  傳說,慈安太后平時極喜吃零食,三月十日下午,慈禧命送來玫瑰色「餌餅」一盒,甚是誘人。當時,慈安剛睡過午覺正需吃點零食,便信手拈來。不一會兒,慈安太后忽覺頭疼難忍,接著手足抽搐,夜裡便亡故了。  雖然這只不過是並無真憑實據的傳言,但慈安的猝亡和慈禧是分不開的。  慈安太后去世之後,不數年,慈禧已牢牢地將政權抓在自己手中了。「清史」記載,到光緒二十四年病死後仍任軍機大臣,督辦海軍事務。開始了她長達30年之久的個人獨裁統治。  「因治樓船鑿漢池,別營台迢追文囿。西直門外柳色青,玉泉山下水流清。新錫山名呼萬壽,舊流山水號昆明。昆明萬壽佳山水,中間空殿排雲起。拂水迥廊千步深,冠山傑閣三重時。蹬道盤行凌紫煙,上方寶殿放祈年。更栽火樹千花發,不數明珠澈夜懸……」  ——王國維《頤和園長詞》  光緒二十年(公元1894年)慈禧60大壽,同年頤和園建成(耗資五十多萬)。同年中日甲午戰爭開始。  光緒二十一年,中國戰敗,北洋水師全軍覆沒。中日《馬關條約》簽訂。  慈禧太后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在舊清漪園遺址上重修頤和園,先後挪用海軍、海防經費白銀三千多萬兩。頤和園建成了,然而中國海軍卻完結了。《馬關條約》中國賠償日本軍費二億兩白銀,割讓台灣、遼東等地。自此,中國進一步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狀態而無力自拔了。  然而,中國不乏振興國威之人!甲午戰爭失敗的恥辱沒有使這些人沮喪下去,反面激發了他們重振國威的鬥志。  光緒二十一年(公元1895年)三月二十一日,旅順失守的消息傳到北京。這時,正趕上各地舉人進京趕考,在廣東舉人康有為、梁啟超的發起下,各地舉人2000餘人聯名上書「乞下明詔,行大賞罰,遷都、練兵、變通新法,以塞和約而拒外夷,保疆土而延國命」。這就是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公車上書」。自此,揭開了「戊戌變法」的序幕。  這時的紫禁城深處,也是危機重重。光緒親政以來,慈禧表面上將政權還給了皇帝,但實際上仍舊控制著包括光緒在內的所有人。凡國政之大事和二品以上人員的任免都必須得到慈禧同意。而光緒帝,此時也正在暗暗籌劃擺脫慈禧的控制。圍繞著光緒和慈禧,朝野上下分成了「帝黨」和「後黨」。  維新派的各種主張一經提出,立時為光緒帝所賞識。一則為了實現自己復興國家的大志。再則為了擴大自己勢力同西太后抗爭。光緒帝大量擢用維新派人士,任命康有為為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章門京上行走,又著力提拔梁啟超、譚嗣同等維新派的主力幹將。維新派在光緒帝的支持下,一方面擬定變法綱要,一方面開始大張旗鼓宣傳變法維新,組織「強學會」、「保國會」等團體。  光緒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夏四月乙已,光緒帝發布上諭,「數年以來,中外臣工講求時務,多主變法自強。邇有詔書數下,如開特科、裁冗兵、改武科制度,立大小學堂」等等,自此時起「戊戌變法」正式開始。  然而,維新派的各種變法措施,深刻地影響到了「守舊派」的利益。而作為「守舊派」首領的慈禧更不能允許光緒帝擺脫自己的手掌。同年夏四月己酉,慈禧免去了光緒帝的老師、支持變法的翁同龢協辦大學士、戶部尚書的職務,勒令回籍。這一著無疑是斷了光緒帝的一條臂膀,並意在警告光緒帝。  維新變法的詔書一道接著一道,但是當時朝庭要職大多為「守舊派」佔據著,他們根本不把光緒帝放在眼裡,依仗著慈禧拒不執行新政。而另一些本來支持變法的官吏看到翁同觫的下場後,也都沉默不敢言了。維新變法運動越來越難以推行。有的人甚至建議廢掉光緒帝。  為了維護光緒帝,為了推行變法,為了粉碎慈禧對於政權的控制,帝黨不得不鋌而走險了。譚嗣同深夜造訪北洋將領袁世凱,以光緒殊諭面授袁世凱,令其執此先回津將慈禧的親信重臣直隸總督榮祿正法,隨後帶兵人京,拱衛皇城並圍頤和園兵諫。袁世凱立即起誓為光緒帝效忠。然而,當他發現政局要變之時,拋下自己的誓言至天津向榮祿告密。  榮祿看到諭,大驚失色,連夜乘火車回京稟告慈禧,是夜,慈禧、慶親王奕劻、榮祿發動了政變。  八月丁亥,慈禧還宮訓政。光緒帝被囚禁於瀛台。慈禧訓政後,首先下令以謀逆罪逮捕維新黨人士。康有為、梁啟超紛紛逃往外國。接著,慈禧廢除新政,除京師大學堂和各省民團兩項外,其於一切盡除。  光緒二十四年八月十三日,譚嗣同、康廣仁、楊深秀、楊銳、林旭、劉光第六人被押赴菜市口處斬。史稱「戊戌六君子」至此,轟轟烈烈的「戊戌變法」徹底失敗。因為這次變法僅百日,故稱「百日維新」,而慈禧所發動的政變稱作「戊戌政變」。  光緒二十五年十二月,慈禧立多羅端郡王載漪之子溥儁為儲君,承穆宗毅皇帝(同治)之嗣。光緒帝確是岌岌可危了。  戊戌變法失敗了,但是保家衛國、抗擊外侵的思想卻如點點星火撒遍中國大地。自從鴉片戰爭以來,中國屢戰屢敗,恥辱越來越深。各階層之國人都在苦心尋求富國強兵之路。於是,先有洋務運動,後有維新變法。然至甲午一戰,戊戌百日一切努力都化為烏有,只有外國的侵略是變本加厲。至變法失敗之時,已是「國幾不國了。」當是時,民心激憤,以至不計成敗得失,只求與外敵拚死一戰。中國人民反抗外來侵略的怒火終於從四面八方噴涌而出——規模宏大的「義和團運動」爆發了。  義和團,本是民間的一個宗教社團,本名「義和拳」。戊戌變法時各省興辦團練故改名「義和團」。  光緒二十五年(公元1899年),由於德國借口「曹州教案」強佔膠東威海、青島等地,山東人民忍無可忍,義和團運動終於在這裡爆發了,隨後,在很短的時間裡,義和團打著「扶清滅洋」的旗號,遍及于山東、直隸等省。  這時,慈禧太后的日子也是非常難過。由於慈禧實行訓政,軟禁光緒帝遭到國內外的一致反對,尤其是各國列強紛紛要求慈禧還政光緒帝。這使得慈禧對各國列強極為不滿。正因如此,慈禧一反過去對義和團的鎮壓政策,而派大學士剛毅等人考察義和團和否可為朝庭所用。而後,在庄親王載勛、端親王載漪和剛毅、趙舒翹、徐桐的勸說下,慈禧終於決定利用義和團打擊洋人勢力。一則有利於維護,己的統治;再則可以轉移國內外的視線,尤其是國內的不滿情緒。  光緒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農曆庚子年,義和團奉詔人京,開始和董福祥的某軍一起攻打教堂。由於清政府在正式宣戰問題上一直猶豫不決,不能全力攻打使館,故雖擊殺德國公使克林德,但攻使館50日不下。  然而義和團終歸是一個民間宗教組織,團民進京後,大肆殺戮無辜教民,拆毀鐵路,搗毀電報局,直至放火焚燒教民民居和教堂,一時間北京城火光四起,人人自危。洋人的氣焰雖大受打擊,但洋務、維新時期所引進的先進事物卻被毀壞殆盡。昏潰的清朝統治者和無知的義和團首領以為打大使館,焚毀教堂就可以使洋人屈服,殊不知這樣一來鬧得不可收拾,反為中國招來了彌天大禍。  五月,英、法、德、意、美、俄、日、比八國聯軍進攻大沽口。八國提出:一要光緒帝親政,二要西太后不得干預政事,三要全國之兵歸外人統率訓練,四要全國之財歸外人整頓管理。  慈禧再也忍耐不住了,她立刻發布詔書對外宣戰。慈禧對於洋人一向是能忍則忍,但是當有人要奪她的權的時候,她就顧不上什麼洋人不洋人了。  清政府宣戰後,清軍和義和團緊密配合,一度確實給洋人以前所未有的打擊。但是,大刀長矛豈能與洋槍火炮相較量;赤裸的軀體又焉能阻擋赤熱的鋼鐵!大沽、天津相繼失陷。  光緒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早晨,慈禧太后改容易裝,身穿藍布大褂,攜帶光緒帝、隆裕皇后、瑾妃等部分官眷逃離北京。臨行前,慈禧殘忍的命令太監崔玉貴將光緒帝的愛妃珍妃推入井中。當天,北京陷落。  這已經是慈禧第二次逃離北京了。和第一次隨咸豐帝出逃相比,這一次更為凄涼艱苦。從北京到懷來,一路上兩宮(慈禧和光緒)和妃嬪們每日只以小米稀粥充饑,夜裡露宿於荒郊野地之中。  慈禧帶著光緒等人經懷來、大同、太原至西安。一道上,為了向列強乞和,慈禧連下數詔令對義和團進行圍剿。可憐義和團數萬團民,滿懷報國之心,為中外反動勢力殺戮幾盡。  慈禧到了西安之後,立即命李鴻章和列強議和。慈禧深知,列強雖打著還政之旗號,但其實意不外乎錢財、利益。而這一切慈禧都不在乎,只要大權在握就是勝利!為了給自己找替罪羊,慈禧將首倡利用義和團的庄王載勛、趙舒翹等人踢死,隨後將端王載漪發配新疆。罷黜載漪之子溥雋的「大阿哥」封號。  光緒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農曆辛丑年,《辛丑條約》在北京簽訂。條約規定:中國賠款四億五千萬兩白銀,北京之東交民巷為使館區,華人不得人內,並由列強之重兵把守;派遣使節向德皇謝罪,等等。  自此,中國已經完全為列強所控制。慈禧經此一役對洋人更是深為懼怕,因而在此後數年中更加對列強步步退讓。光緒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日俄戰爭期間,慈禧竟將遼東半島劃與日、俄作為戰場便是明證。  「庚子變國」、《辛丑條約》中國上下皆是慘遭巨變。而惟一沒有變的便是慈禧太后仍然把持著政權。這也許可以算作慈禧太后的「本事」吧。在慈禧的眼裡,良心、廉恥、親情、國家的利益和尊嚴,卻沒有由她掌握赫赫權柄更加重要。她有她堅定的信念,實現了她畢生目標——權力!只不過她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光緒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十月二十一日光緒帝崩於南海瀛台。時年38歲。  同年,同月二十二日,慈禧亦於南海儀鸞殿撒手歸西。時年74歲。  慈禧在臨死前,傳諭立醇親王載灃(奕譞之子)之子溥儀繼大統。自己的謫親侄女光緒帝皇后隆裕「垂簾聽政」,命載灃為攝政王。  慈禧的喪事辦得異常隆重,除了那殿前的丹陛與眾不同外,她的棺槨也大越常規——競比禮法規定的皇帝的棺槨高出一尺。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她凌駕皇權的顯赫權勢。  生前的揮霍無度,並沒有使慈禧滿足,死後,她還將無數稀世珍寶帶入墓葬。據李蓮英《愛月軒·筆記》載,慈禧人棺之前,先在棺內鋪了三層珍珠,每層厚達一尺,而其餘如翡翠西瓜等絕世珍寶更是不計其數。  慈禧死後三年,宣統三年,大清國亡。  傳說,在滿清興建之時,太祖努爾哈赤攻葉赫部。當時,殺戮甚慘,葉赫部首領布楊古在臨死前曾說:「葉赫部就是只剩下一女子也要滅亡大清!」慈禧是葉赫後裔,但大清是否因她而滅呢?也許這只是傳說。  被迫落井的珍妃  珍妃原是光緒皇帝最相愛的賢妃,又是翰林學士文廷式的女弟子。熟讀詩書,深明禮義,經史子集,無所不通,真是賢淑忠貞,品學兼全。光緒帝當初本想立她為皇后,後因皇太后挾制,硬要立太后的內侄女,就將她封為珍妃。  珍妃便想到太后面前,哭訴力爭,如果太后能回心轉意,將皇帝放出,自然是再好沒有的了。萬一太后不肯釋放,就拼著一死,以盡夫婦之道,也不失為忠烈之人。想罷,立刻命小太監去傳喚肩輿,到寧壽宮請安。珍妃上轎,抬到寧壽宮,急忙下轎進殿。見了太后,跪安已畢,在太后旁邊,侍立不去。太后舉目一瞧,見珍妃面色灰白,帶著淚痕,心中頗為詫異,忙對珍妃說道:「我瞧你今日面色不好,你快回去,不必在我跟前站著啦!」珍妃聽了太后之言,心如刀割一般,周身亂抖,忙著跪倒,口中奏道:「奴才有一件事,不甚明白,要請老祖宗訓教。」  太后本是最機警的人,一聽此言,已明白珍妃的用意。立刻把臉一沉,對珍妃說道:「你是一個女學士,飽讀詩書,天地間還有你不明白的事嗎?」珍妃奏道:「奴才近日聞得有一般奸臣,因為保全自己的祿位,竟敢挑撥是非,離間宮廷,遂使老祖宗母子之間,發生了種種誤會。老佛爺疑惑皇上有不孝之意竟將皇上囚在瀛台,奴才恐後世必有疵議,反與老佛爺不便,故特來奏諫。」太后聽了,勃然大怒道:「呸,你滿嘴胡說,我將皇帝安置在瀛台,為的是讓他休養精神,保重身體,你竟敢大膽瞎說,說我將他囚禁起來嗎?」珍妃道:「那麼,皇帝的行動,還能自由嗎?既是行動不能自由,與囚禁又有何分別呢?」太后怒道:「你這賤人,膽敢幹預我嗎?我就是把皇上廢為庶人,你也不敢把我怎麼樣!」珍妃面色青白,高聲說道:「皇太后斷沒有廢黜皇帝的權力,皇帝乃天下人的皇帝,皇太后不過是皇帝的庶母而已。」太后聽到這裡,站起來要打珍妃。珍妃卻毫無懼色,又說道:「皇帝欲行廢立,何不頒示天下宣布皇帝的罪狀,為什麼一面囚禁皇帝,一面仍要假借皇帝名義,頒發各項上諭,於此可見皇太后所行的事,不能得天下民心了。」  太后更怒不可遏,真箇舉手來就打,珍貴妃並不躲閃,忙著說道:「皇太后這種舉動,遵的是家法呢,還遵的是國法呢?」太后道:「我都不遵守,你敢把我怎麼樣罷?」珍妃冷笑道:「我朝的家法,婦女不得干預朝政。國法下也沒有皇太后可以干政的專條,太后心目中,既無國法,又無家法,又依據什麼理由,可以稱做皇太后呢?」太后被珍妃問得無話可答,只得嚷道:「快傳敬事房,把這賤人打死了。」珍妃道:「太后要打死奴才,倒是一件好事。奴才也情願一死,免得眼看著皇帝被一班奸臣所害。我那至親可愛的主子真是苦命可憐啊!」說罷,就掩面痛哭。太后大怒,連呼喚敬事房:「快拿棍子來,打死這賤人,免得她在這裡搗亂。」李蓮英等雖連聲答應,但是不敢動手。  太后心中也明白,如果真把珍妃打死,天下人民,一定要反對的。不過拿這話來威嚇珍妃,免得她再說別的話。  誰知那珍妃抱定救主的宗旨,早已置生死於度外,仍是向太后跪奏,非請太后放了皇帝不可。大公主見這樣的情形,怕鬧大了,就無法收束。於是走到珍妃旁邊,苦苦地勸道:「請貴妃不必再說了,老祖宗的脾氣,貴妃是知道的,不要再招老祖宗生氣吧。」又忙向太后跪奏道:「奴才請老祖宗不必再生氣,貴妃一時出言不慎,明天再申斥吧。」太后一想,不如依了大公主的話,把珍妃逐出去。然後再將她囚在後宮,永不准她出來。主意想定,便惡狠狠地說道:「若非看在公主的面上,今日一定把你打死。」珍妃哭道:「今天救不出主子來,我情願死在這裡啦。」大公主忙將珍妃扶起,說道:「得啦,別再哭啦,貴妃起來,快些謝恩去吧。」貴妃被大公主扶起,到了這時,也真無法可施了,只得掩面流淚,並不謝恩,就恨恨地出宮去了。  第二天太后暗令李蓮英將珍妃押到後宮暗室之中。那暗室便是明朝的永巷。明朝的宮妃,有犯了罪的就囚在那裡。  且說西太后在聯軍攻打東直朝陽兩門的時候,端王、李蓮英等又商議,要想善後之法。榮祿這時可真急了,忙進宮來,奏知太后。太后垂淚道:「匆促的時候,叫我望哪裡去呢。」於是大家會議起來。這時又有慶親王匆匆忙忙地走進宮來,形色倉皇,也來不及行禮。便對太后奏道:「朝陽門已然失守,日本兵攻進來了。」榮祿一聽,忽然觸動靈機道:「請太后出西直門去,較為穩妥。」太后也失了主張,又聽得槍炮之聲,愈來愈近,太后忙叫人備車。李蓮英奏道:「黃車不便行路,別的車輛,恐趕辦不及。現有載勛的車輛。」  老佛爺一面又派人到瀛台,通知了光緒帝,並將宮中嬪妃,一齊召集。不多一刻,只見光緒帝皇帝朝服齊整地走進來,太后道:「傻孩子,你還是這樣的打扮嗎?」光緒帝不慌不忙地奏道:「兒臣請太后額娘以祖宗社稷為重,願留守京師,維持大局,兒臣即刻到各國公使館去。」太后驚道:「你此時前去,不是送羊人虎口嗎?」光緒帝坦然奏道:「他們是文明國的人,對於鄰邦君主,決不至於加害的。而且子臣一到公使館之後。便提起議和,也容易入手了。」太后忙攔阻道:「你就要去,也不在這個時候,試問你這時到公使館去,算是認罪呢,還是去議和呢?真是毫無理由,何必去冒險啊!」皇帝聽了,仍是要去。  這時珍妃也來到了,站在一旁,見皇帝這樣愛國愛民,心中自然感動,也忙跪下來奏道:「老佛爺自然是讓皇帝去的好。」太后道:「已然到什麼時候了,外面這般的危險,還不快快走呢!我們可不能被洋人捕去待質。」光緒皇帝還是不肯起來,西太后命載漪將皇帝扶起,先行上車,載漪扶了皇帝出官。珍妃奏道:「老佛爺一走,難道說所有各嬪女就沒人照管了嗎?」太后冷笑道:「你願意留在宮內?這更好了。」李蓮英低聲向太后耳邊,說了兩句話。太后又對珍妃說道:「依我之見,此刻我們倉皇出奔,你是青春女子,在路上又諸多不便,若留在宮內,更恐怕受外人之辱,我不如賜你一死,以全你的名節吧。」珍妃見說,曉得自己不免於難。便垂淚奏道:「奴才已蒙老佛爺的恩典,不必再說了,但是皇帝乃一國之君,萬不可離京遠去,否則京內無主,大局將不可收拾了。」太后道:「國家大事,不是你能知道的,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說罷,就命崔太監將珍妃用絨布包裹起來,往後宮井旁推去。  珍妃此時,放聲大哭,向北叫道:「皇帝!皇帝!奴才再不能見你了!」太后道:「你既不願走,為什麼又這樣怕死呢?」珍妃道:「我死不足惜,恐怕皇上也難免被你們所害。」崔太監不由分說,挾起珍妃就跑,跑到後宮井邊,就將珍妃拋下井去。瑾妃在太后身旁,眼看著妹子如此結果,不由得嗚咽起來。 (責任編輯:中國歷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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