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學錄│塗慶華［無界線第 173 回］

│塗慶華│

民間學人。網號胡毋生。鯤鵬艸士。某某閒工。天天天之無學屁民。南昌幽蘭人。文革八年生。初中輟學後自行讀書至今。餘事筆墨。無師。

肇 學 錄

001＿困學紀聞巻二十雜識。蒲傳正戒子弟曰。寒可無衣。饑可無食。至於書不可一日失。易中孚。豚魚吉。利涉大川。利貞。式盩厔之學行也。

002＿顧寍人曰。秦楚之際。兵所出入之塗。曲折變化。唯太史公序之如指掌。太史公胷中固有一天下大勢。非後代書生之所能幾也。自日知錄巻二十六。吾儕能事腔子。識此等語迺可與言庶幾觀書之意。

003＿黃棃洲天一閣藏書記。庚寅三月。余訪錢牧齋。館於絳雲樓下。因得繙其書籍。凡余之所欲見者無不在焉。牧齋約余爲讀書伴侶。閉關三年。余喜過望。方欲踐約。而絳雲一炬。收歸東壁矣。沈次雪河東君記。辛巳六月。牧齋於茸城舟中。與如是結褵。吉服冠帶。皤髪學士。合巹花燭。儀禮備具。賦催妝詩前後八首。雲間縉紳。譁然攻討。以爲褻朝廷之名器。傷士大夫之體統。幾不免老拳。滿船載瓦礫而歸。牧齋怡然自得也。稱爲繼室。號河東君。建絳雲樓。窮極壯麗。上列國史。下設幃帳。以絳雲仙姥下降比之。褻甚矣。不數年。絳雲樓災。宜也。錢注杜詩季序。牧齋先生仕宦垂五十年。生平精力。購古書百萬巻。作樓登而藏之。名曰絳雲。一旦弗戒於火。皆爲祝融取去。錢虞山宋本漢書跋。甲申之亂。古今書史圖籍一大劫也。庚寅之火。江左書史圖籍一小劫也。

004＿牧齋雜著年譜附記。先生目下十行。老而好學。每手一編。終日不倦。自登第後。顚頓仕塗。立朝不及五載。讀書著述於林下者五十載。操海內文章之柄四十餘年。出其門者。號有家法。沒後百三十年。始遭乾隆之禁。著作沈埋。又百三十年清亡。而先生之書復大行於世。閻百詩曰。吾從海內讀書者遊。博而能精。上下五百年。縱橫一萬里。僅僅得三人焉。曰錢牧齋宗伯也。顧亭林處士及黃南靁而三。又曰何嘗有第四人。金匱山房訂定牧齋有學集偶述十則。先生論明文。前祖宋文憲。後宗歸太僕。葢二公不爲顓家之學。各蓄經世之志。先生所竊自比也。

005＿胷中裝幾百巻詩古文辭。名利之機自息。輒不媿漢子。

006＿公之它一語勘破作用之玅。市井棍徒時有一節。極似豪傑。而豪傑決非棍徒。鄉曲腐儒時有一節。極似聖賢。而聖賢決非腐儒。

007＿學卽乞一性命下落。匪聲氣是謨。比周以相譽。肇稱切己。一切學孰外此。譬七十者非肉不飽。總持一自己喫了迺知之義。繇是爲己之學。

008＿蕺山一語足爲無師無學屁民如我者勸。曰聊借典型之地。推私淑之人。緬懷狂簡之才。寄斯文之重。

009＿王重陽曰。學道在養氣。心液下降。腎氣上騰。至於脾元。氤氳不散。則丹聚矣。若肝與肺。往來之路也。習靜至久。當自知之。胥其不二心傳。出汪容甫文宗閣雜記。又傅眞山醫藥論畧。處一得意之方。亦須一味味千錘百鍊。馴至易簡微一。抑學之丹聚耳。

010＿周官大卜掌三易。一曰連山。一曰歸藏。一曰周易。士爲三易。一范蠡。一鴟夷子皮。一陶朱公。

011＿每日須自問一柱。如彼夜氣時。神王三代中人。汝讀何書。汝學何進。又問汝何如振勵。

012＿世運人心陷溺。形上下學兩墮。今世讀書張本之種。罔不爲孤魂野鬼之比。類克格勃狗日。以自生滅之。因失本。遂失學。極遣之奴婆媽囿式。第士心之敝蔑加矣。又其一世事之可愛無信可信無愛也。

013＿吾人最欠讀書。吾人最虧之踐行讀書。自反吾一天無學無師之屁民。則曰吾喪我。讀書其吾之性命歟。第吾人所學斷關天意。而踐行之天適吾性命此身之鵠。則曰學天。曰師天。矧後海先河。風期以存神其至。其要歸之吾喪我之精神之理想之獨立之自由雲耳。則必曰。吾總持一我忘吾者也。此斷斷絶非矯情。

014＿我獨之爲獨我。自有我獨在。又神識一齊物論之吾喪我。則之子風期日上。避席三舍。故事讀書以薄銷此間第一福報也。於一切客氣處在在不辦。抑進取之狂。

015＿晨讀自句。爲無爲一。不騎兩頭馬之旃。天天天無學胡毋生。

016＿成是自成。壞是自壞。干誰甚事。中孚謂予曰。吾兩人洩盡祕密。自媿菴遺集之自驗錄。

017＿晨讀二曲至毀譽迺吾人生平大關過得此關纔見學力一句。因惕然掩巻。案中華書局一九九六年刊二曲集巻四十二四書反身錄孟子下五一九葉。

018＿程子説退藏於密。二曲説歸藏於坤。蕺山説個闇脩。皆一事。

019＿平居開巻盡道問學之功。謂下學。下學尊德性之謂也。謂上達。二曲謂歸藏於坤。朱陸之會歸一。

020＿傅眞山曰。凡事頗能敝屣遺之。遂一生無財帛之纍。眞眞實力量語。誠措手下落。

021＿事忙時都作胷無一物想。此下學之上達。

022＿無書不讀是汪中。占畢技不作經生。亦不佔畢徒以詩鳴擅塲。江都有怔忡三畏之疾。畏靁電畏雞鳴畏婦人聲也。自謂私淑諸顧亭林處士。忠臣孝子。篤志力學。元爲大異端之主。

023＿汪容甫自謂三憾。具思益堂日劄。一造物生人倚食飲始生。生不百年卽死。一生無兩翼飛蹋九霄。足不四蹄徒走千里。一古人但著述流傳。無以精靈晤對。

024＿論衡。顔淵與孔子俱上魯泰山。孔子東南望吳闔門外。有繫白馬。引顔淵指以示之曰。若見吳闔門乎。顔淵曰。見之。孔子曰。門外何有。曰。有如繫練之狀。孔子撫其目而正之。因與俱下。下而顔淵髮白齒落。遂以病死。蓋以精神不能若孔子。彊力自極。精華竭盡。故蚤夭死。明儒學案巻十一。徐曰仁嘗遊衡山。夢老僧撫其背而歎曰。子與顔子同德。亦與顔子同壽。覺而異之。陽明在贛州聞訃。哭之慟。曰。曰仁。吾之顔淵也。

025＿船山著述目錄題識。鄧湘皋曰。先生刻苦似二曲。貞晦過夏峯。多聞博學。皎然不媿顧黃兩先生。顧諸君子肥遯自甘。聲名益炳。羔幣充庭。干旌在野。雖隱逸之薦鴻博之徵皆以死拒。而公卿交口天子動容。其志易白其書易行。先生竄身猺峒絶跡人間。席棘貽荼。聲影不出林莽。門人故舊又無一有氣力者爲之推輓。歿後遺書散佚。其子敔始爲之收輯推闡。上之督學。得上史館。立傳儒林。而其書仍湮滅不傳。後生小子至不能舉其姓名。可哀也。郭筠仙聯王船山。箋疏訓詁六經於易尤尊。闡羲文周孔之道漢宋諸儒齊退聽。節義詞章終身以道爲準。繼廉洛關閩而起元明兩代一先生。

026＿盩厔訓及門反身。立志須做天下第一等事。爲天下第一等人。本二曲集中華書局刊之一九九六年版四七一葉。

027＿馬浮六藝統攝歸於一心説。陸子六經之我注腳也。

028＿做工外讀書。讀書外做工。做工適成衣食計。讀書不爲稻粱謀。坐此實錄。麤許龍同子。庶爐錘一個日用眞漢。

029＿二曲之反身説。四書爲印説之階津。因著四書反身錄。以喻天下學人。殆子輿氏求放心之意。其學所未至。要皆面墻自驗一間。

030＿前讀武訓傳。訓一白丁乞食人。能脩成一義學症。彼以墨行。成就一正學道統衣。令下巴里人之書種不絶。誠感動百拜伏之。今我如能脩個讀書病。甫能履踐。當不負失學設心之初志。讀書病三字。使我可振刷粹礪彼日新又新之自新也。慶華於塞黑無聊之晨對巻又拜。

031＿事學如處破竈濕灰。令四墻出頭之日堵死。此闇字。始可不媿屋漏。學則大進。

032＿呂涇野夙夜居一矮屋。危坐誦讀。雖炎暑不廢衣冠。漢書朱雲傳。薛宣謂雲。在田野亡事。且畱我東閣。可以觀四方奇士。然雲易折五鹿。音抗人主。居鄠田。乘牛車。甫四十折節受學。薑桂之性。老而愈辣。余識一關字。

033＿章太炎書顧亭林軼事。全紹衣謂。先生徧觀四方。其心耿耿未下。外以儒名。內有朱家劚孟之行。江藩漢學師承記。生性兀傲。不諧於世。身本南人。好居北土。李文貞顧寍人小傳。孤僻負氣。譏訶古今。又亭林庚申聯。六十年前。二聖昇遐之日。三千里外。孤忠未死之人。

034＿寛。踐跡之謂。良。知也。妨功以通功。奪志益守志。知踐跡之謂知。抑喫緊一念。

035＿盡性。卽盡己自責之性。謂之盡性。盡性之聖域。此孟老自反淵藪也。

036＿囘類舜目。蓋重瞳子。邑號朝歌。顔淵不舍。濂谿曰。學顔子之學。

037＿大中至正則利。元亨利貞之利。神王之學。後解利用之利。便入三代以下伯學一路。

038＿全息爲寂獨之體。寂獨爲全息之用。

039＿良知一僊家上善字。一中庸誠字。一張橫渠太虛卽氣字。一陸王心字。一蕺山獨字。一二曲反身字。總持一全息本體根子。要亦求放心字。

040＿念臺雲。吾輩於貨色兩關打不透。更無話可説。渾身在鬧場中。如何讀得書。

041＿抽筋剝皮。端的好手段。僅爲擊鼓傳花中人。一生大本領。於安排迺見。寍贈友邦。不與家奴。足爲自囿其學者戒。

042＿有恥且格。是蔣山傭。公之它。翁山。太沖。晚邨。盩厔。觀生居諸子一生力量所係。後人多昧其義。

043＿有恥且格。是蔣山傭。公之它。翁山。太沖。晚邨。盩厔。觀生居諸子一生力量所係。後人多昧其義。

044＿公之它有勿令書種斷絶句。切責盡在自心。

045＿余學之不進。正坐一個誠字。

046＿余讀慈湖至至誠則百行並生。釋巻而歎。斯七字抵一籍中庸。

047＿書種卽性種。一念之根子勞攘區區。謂戮賊其心。慈湖先訓雲。世間忙。學者欲到不忙處。此瓣香閒工意。眞實片言折獄。

048＿讀慈湖先訓。近來學者多僞。至臨死亦安排。余於李老絶學無憂一句有省。

049＿余每觀前人遺獻。至見於書無所不讀六字。則釋巻以神王。

050＿太虛以內。惟人迺有腔子。因思顚倒反側。多士口舌之功。豈太內全息之心哉。因惕然及一省字。

051＿學有授。謂及門。經典敘録毛詩。徐整雲。子夏授高行子。高行子授薛倉子。薛倉子授帛玅子。帛玅子授河間人大毛公。毛公爲詩故訓傳於家。以授趙人小毛公。有私淑。汪容甫曰。中少日問學。實私淑諸顧寍人處士。

052＿陳同甫之水調歌頭。氣格噴薄蒼老。萬里腥膻如許。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腥膻本老杜。贈李白。二年客東都。所歷厭機巧。野人對腥膻。蔬食常不飽。其大苦人淹殺憑空一慨。

053＿今獨一室。焚香事靜功。其燠氣清輕上孚者直濟太虛。心之一點靈明與宇宙同體。大攝於小。廣盡之微。全生家稱丹聚。此讀書時也。

054＿念臺學言。天樞轉於於穆。地軸亙於中央。人心藏於獨覺。案劉宗周全集第二冊語類學言四零九葉。余以藏獨蓋解藏秘之藏。殆藏此一體靈原也。其三極不出一體。其一體感應稱覺。其感應之本稱一體靈原。

055＿陳寅恪喟言。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余不以平生無事業大名爲極恥。斷以一己不知學爲恥。

056＿萬木艸堂講義。王船山五十年不剃頭。二十八嵗失國。非常之氣節。以不能言之心。行不相涉之世。以浮沈其側。非僅曲爲其直節者。實天下大苦人也。

057＿動靜語默。默之爲殿。顔愚曾魯。謇訥塞兌。固厥靈根。接夜氣爲念。子朱子一晦字。蕺山一闇字。一獨字。盩厔一中孚字。一寂字。闇晦遯。默其勉旜。二五時中。不假外。卽內事用筆亦解。天天天無學屁民之胡毋生今日識。

058＿陳寅恪銘王國維碑之自由獨立一解。要歸士之讀書治學。蓋將脫心志於俗諦之桎梏。思想而不自由。毋寍死耳。當爲後世讀書人開一大道。繇復性之不二灋門。所被命天誠格之盡廣致精。

059＿眞山三復雪開士。題湯安人張氏死烈辭後有句雲。專向自己心地上作老實話。勿爲方內取第之學。此牛頭百鳥驚飛時也。

060＿余近翫二曲一語。明道先生坐如泥塑。庶幾顔子。

061＿詩六義。動靜語默卽性情之正。某因謂性情卽學問。又念臺劉宗周雲。學問是救命靈符。

062＿石缶彭城高彥東華後勁。紹鼎湖始帝地。大彭國與居。陸終之三子。厥其不祧於久特聞。血食八百秋。無知無欲無聲無臭下到今。大較並世勝國其二石一缶藝作之長勗以自屬雲。因爐錘顚末。夙夜望氣。而繪式脫畧能得作者之意。後素之餘允稱其志。第粹礪三百篇與某共謦欬聲氣。甫靈氣百變器局跌宕。特立風人之恉。執鞭從吾所好。若相視讀書畏友可。以爲度越收京之虞。要歸子輿氏求其放心。天天天無學屁民之江右胡毋生謹識。

063＿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良知輕清上孚。善念廓然無對。此夜氣。案詩大雅文王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又虞廷訓雲惟精惟一是謂無對此周體也。

064＿陽九百六之戹。偏萃於己。莫非命也。吾如命何哉。亦惟順受其正而已。此盩厔李中孚警句。所自張橫渠西銘。但曰存順沒寍雲。

065＿讀聘君吳康齋語錄。至苟一毫不盡其道卽是自絶於天一句。大悚。因希自復夜氣。元神幽明不克間斷。

066＿王陽明舟中屬纊。但曰此心光明。念臺雲。彼固一體中人耳。纔有絲毫隔絶。便是斷滅性種。亦解姚江。案浙江古籍版劉宗周全集第二冊語類三零八葉處人説。

067＿念臺雲學者貴闇修。聲塵一些不露。謝事靜坐爲得。全部收到闇字。學固無間動靜。性體內求諸極。解一闇字也。眞聖賢種子語。

068＿氣於人爲主。於物爲主。則氣視人物俱爲太虛易簡之一客。逮其物有散聚。則曰客形。而要其人之識知交咸之性。則曰客感。客感客形爲人物。無感無形卽太虛。案船山張子正蒙注巻一。

069＿孟子曰。萬物皆備於我。李二曲雲。宇宙內事。皆己分內事。此孟老一注腳。

070＿王嗣奭顧寍人俱用語孟。曰知人論世。以意逆志。曰博學於文。行己有恥。王船山曰。用知不如用好學。用仁不如用力行。用勇不如用知恥。

071＿案明儒學案巻三十一止修學案大學約言。吾江右豐城李見羅先生曰。止爲主意。修爲工夫。余謂止主意之眞。性命於內求。第胷有眞主。止修一動靜陰陽而混一之太極也。而主意工夫相爲表裏雲。

072＿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慮患也深故達。易明夷六五。箕子之明夷。利貞。此國初顧黃王傅諸鉅子之學。德慧術知於疢疾。諭小人以革命。又革上六。

073＿栁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掦子方言。介。特也。物無耦曰特。獸無耦曰介。靈均離騷。鷙鳥之不羣兮。自前世而固然。淮南子説林訓。日月不並出。狐不二雄。神龍不匹。猛獸不羣。鷙鳥不雙。物理天心。洵爲知止。

074＿李二曲四書反身錄巻四十一。孟子云。軼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余亦云。軼居而不學則近於禽獸。吾人日委虵世故顚末。則失學自類禽獸之比。允爲學言。

075＿亭林作大行皇帝哀詩。又號蔣山傭。曰君子之教人。有私淑艾者。雖去之百世。而猶若同堂。則師友讀若取與從益。學人之性命事也。今案顧亭林學記。張舜徽著。最錄其海內南北友生交遊如次。崑山歸玄恭。嘉定吳同初。吳江潘力田。吳赤溟。戴耘野。王寅旭。徐州萬年少。武進楊雪臣。山陽張力臣。曲周路蘇生。路安卿。仁和吳任臣。德州程正夫。濟南張稷若。掖縣任子良。鄒平馬宛斯。容城孫啟泰。陽曲傅青主。秀水朱錫鬯。番禺屈翁山。太原閻百詩。盩厔李中孚。富平李子德。華隂王山史。餘姚黃太沖。太倉陸道威。吳江潘次耕。長洲毛錦銜。常熟陳亮工。

076＿顧詩精衛。學人第一義也。大海無平期。我心無絶時。當諷誦百過。

077＿莊子。大宗師第六。郭注。人之生也。形雖七尺而五常必具。故雖區區之身。迺舉天地以奉之。是可注張子四句教之爲天地立心。

078＿鄒南臯雲。有學可循。是曰洗心。無心可洗。是曰藏密。

079＿江右陳先生寅恪。僉曰教授之教授。公子的公子。及清華大學王觀堂先生紀念碑銘一作。要胥轉移一時之風氣。示來者以軌則。爲海內天下後世讀書人誠所共優崇之也。矧文韻二之胎息混一。精氣躍出。余謂山人第一。國士無雙。蔑以加諸矣。第於韓祭田橫墓文化出。於學人之指一一揭起之。神類韓愈體。

080＿最錄坡仙之永遇樂。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於燕子一節。翻筆斷解。眞誅心永歎句。案徐文長題燕子樓。牡丹春後唯枝在。燕子樓空苦恨生。船山古詩評選巻一西門行。蘇子瞻自詫燕子樓詞以十三字了盼盼一事。迺刑名體。故唐宋以下。有灋吏而無詩人。古人幸有遺風。胡不向濁水中照面也。

081＿余作玄雀集引。可都爲一部才子書目。

讀莊子第一闌電影老炮。其辭曰。亡灋犯命。越貨作姦。盜跖苗裔子。後世朱家郭解之儔。馳騖閭閻。周人之厄。血氣並沈厚一拼。狠角色狠角色。多其重劍無刃之道。用筆是噴薄。使用其大則爲海上林道乾。蓋人猶水。豪傑猶鉅魚。矧道外之道又何呴氣江湖説雲。

衲子下筆以不會二字懸諸頂門。朱大豐圓古今於一念。俱入乘機之徵。繪事後素若詩興觀羣怨可。畫之大者始於無始終於無終也而未始弗與三百篇無邪之恉合。

最錄莽蒼蒼齋仁學書目。都爲鄙學鱗次傅會之要。且士之懷居卽爲小人。而某足不出十步。安所用爲仁哉。因向有天之無師無學之屁民之比。又自屬社稷謀生仗提劍名心任死縱讀書一句之儆。而李卓吾之撙節刻厲。晝夜讀書。期與古先聖哲合德。以此銷福。慨不可及。茲一自姍。譚復生氏迺曰。凡爲仁學者。於佛書當通華嚴及心宗相宗之書。於西書當通新約及算學。格致。社會學之書。於中國書當通易。春秋公羊傳。論語。禮記。孟子。莊子。墨子。史記及陶淵明。周茂叔。張橫渠。陸子靜。王陽明。王船山。黃棃洲之書。最爲血死第一義。

最錄朱孝臧彊邨語業。無益事能遣有涯生。自是傷心成結習。不辭纍德爲閒情。茲意了生平。是詞家纍習語。

朱晦菴西銘解。曰宇宙者。古往今來。四方下上。屍子。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黃棃洲纂明儒學案。賈若水謂明室數百嵗之書。陳介眉曰。如王會圖洞心駭目。始見天王之大。總括宇宙。晨讀張子西銘一過。便作子厚全息宇宙看。

藝文歌詩中古季南北抗手。屈原爲南人北用之翹楚。言自己之所言。死他人之所死。而言終爲他人。死必歸自己。非腦熱蹈海比。此則中外古今大悲劇精神合也。王國維先生謂。一時爲寇。一時爲親。情感與想像力一。遂生原貭。爲一大焦慮。此歐穆亞之人生觀。

余月旦騭某時文。扇己掦識。體例殊乖。小學專事。出入靡常。

082＿甲午新正旣望適余擕子敞問學省圖行次風聞大豐朱新建先生僊化嗟其業屬天上差樂斯文異日再四餘蔑以自抑卽咸作一律爲弔最錄關漢卿南呂一枝花曰普天下郞君領?蓋世界浪子班頭式其天下後世畫才之目海內騷壇共主之比江右大易學人胡毋生。其辭曰。異代角生操算手。冷成最幻遂登樓。聖朝畫史從今寫。天上人工第一流。使者緋衣召泗賀。報君粉本出僊舟。舊京才焰黯燒盡。祇説招魂塵刼浮。

蜩鳩並鯤鵬對生。而其機乘相形也。第爲榆枋間快活一世矣。謂不降其志。若杜子美之與麋鹿同羣而處。浪跡人主豐林長艸之屬。句好。逍遙遊小大之辨。則不屑敝屣視之。

杜子美秋興八首。余謂千古隻眼。萬世之身。三教大慈悲舌。觀無我生之前消息。天下後世寰內之秘密藏。靈愚共感。一部大史乘經綸四四八字也。王船山曰。古人脩辭立誠。下一字卽關生死。作文無他法。唯勿賤使字耳。老杜良然坐此。自注易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六三觀我生進退九五觀我生君子無咎又大佛頂首楞嚴經巻二爾時世尊開示阿難及諸大衆欲令心入無生法忍。

083＿讀二曲先生集。李中孚學所以能成。全在一個中孚之信字。

084＿聞北高營賈敬龍氏卽日行刑哀其臨風歾頸自若泗別絶命能詞因感律一解殤蔑以自遣天朝大平興國丙申二年十月旣望後日江右大易學人鯤鵬艸士胡毋生。伊昔趙燕客殺人。自今酣睡血徵聲。誅心風義元眞定。齏粉音書告太平。天下苦秦名故事。人間孼子事常名。五湖於此虛多士。八寳高山哭二京。

085＿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咲之。不咲不足以爲道。傅眞山説。老夫於八十一章中獨此章盡翻古人之案。敢謂不昧猶龍奧旨。微哉。下士勤行個甚。存亡個甚。余謂向之衆。第勉個中而上之之材。其孰下獨最無用。最切道。下士所以咲他不肖耳。公之它神解。其惟周顚庶可。

086＿公之它者説子弟苟可以讀書識字。卽不可令改業。鈍工久磨。終有成就。凡此類語。皆緜密書種爲辦。極眞實。極力量。極學人受用處。

087＿杜子美黃魚詩五古。楊西河鏡銓眉批。懲叛將也。余謂生身不容爲恨。旨豪傑。甫已明言。金聖歎一解沈屈哭殺天下才子。此非魏闕詩。迺淹殺詩。

088＿讀劉蕺山人極圖。極。善合論。三才而言極。人極而言善。無善而至善。太極本無極。皆心體小大周運周天之擴充也。而心用之三極大中名立。案浙江古籍社劉宗周全集第二冊語類一人譜。又周元公之主靜立人極。

089＿茅鹿門昌黎文鈔引。韓退之崛起德憲之間。溯孟軻。荀卿。賈誼。晁錯。董仲舒。司馬遷。劉向。揚雄及班掾父子之旨而揣摩之。於舉世聾聵中而欲獨以黃鍾大呂鏗鍧其間。新唐書韓愈傳。每言文章自司馬相如。太史公。劉向。揚雄後。作者不世出。故愈深探本源。卓然樹立。成一家言。舊唐書韓愈傳。經誥之指歸。遷雄之氣格。栁栁州答韋珩示韓愈相推以文墨事書。退之所敬者。司馬遷。掦雄。遷於退之。固相上下。若雄者。如太玄。灋言。及四愁賦。退之獨未作耳。決作之。加恢奇。至他文過掦雄遠甚。雄之遣言措意。頗短局滯澀。不若退之猖狂恣睢。肆意有所作。

090＿今之有文言。猶古之有白話。詩之三百篇。古今言白話不祧之祖。聖謂讀詩能言。而言畧分教。其用爲古今之分。其體則古今之教。大抵爲經。傳。史。子。汪洋放恣百家之文言。爲詩。詞。歌。騷。賦。爲勾欄之戲曲。爲唐宋之傳奇。爲明清之話本。爲元小令。爲今小説家言。或爲今文言。殆一總白樂天氏之至論文章合於時而著。歌詩合於事而作者。逮陳寅恪先生讀哀江南賦出。則大較發聵一噱以成一新解。爲一今代述作立言之要。而古今抑後之來者之大指迺見。曰。蘭成作賦。用古典以述今事。古事今情。雖不同物。若於異中求同。同中見異。融會異同。混合古今。別造一同異俱冥今古合流之幻覺。斯實文章之絶詣。而作者之能事也。

091＿余曩上網醉就一律。寰內一區全算盃。燃犀白首一樽囘。埋輪方馬從啼血。塡海靑冥覆刼灰。膏脂養生渾狗媚。金湯改革簇人哀。東夷妖氣心非死。寶劍秋風上戲臺。自注。顧亭林海上四首。埋輪抝鏃周千畝。蔓草枯楊漢二京。燃犀一作然犀。晉書溫嶠傳。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恠物。嶠遂然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火奇形恠狀。亭林七律陸貢士來復述昔年代許舍人曦艸疏攻鄭鄤事。然犀久荷先皇燭。射隼能忘俠士心。啼血用老杜杜鵑典。李羲山之望帝春心托杜鵑也。又陶元亮讀山海經。精衛銜微木。將以塡滄海。

?092＿報袁君陳秀才避師名書。栁栁州作。最錄讀書次第。首六經。次語孟。次左氏。國語。莊周。屈子。次穀梁子。太史公。次討余書。

093＿錢虞山法藏山居詩引。吾友鍾伯敬常言。今之僧纔一操觚。便有詩僧二字在其鼻端與眉宇間。余謂詩僧。畫僧。才僧。今世三俗僧。

094＿張橫渠四句教之爲往聖繼絶學。前截則李老子十九章之絶學無憂。

095＿顧亭林與葉訒菴書曰。先妣未嫁過門。養姑抱嗣。爲吳中第一奇節。蒙朝廷旌表。國亡絶粒。以女子而蹈首陽之烈。臨終遺命有無仕異代之言。故人人可出。而炎武必不可出矣。七十老翁何所求。正欠一死。若必相逼。則以身殉之矣。案袁小脩李溫陵傳。公於獄中作詩讀書自如。一日嘑侍者薙髮。侍者去。遂持刀自割其喉。氣不絶者兩日。侍者問。和尚痛否。書曰。七十老翁何所求。遂絶。又吳槑邨七律之過淮陰有感。浮生所欠祇一死。塵世無繇識九還。

096＿老杜進三大禮賦表。恐倐先狗馬。遺恨九原。又進封西嶽賦表。況臣常有肺氣之疾。恐忽復先艸露。塗糞土。而所懷冥寞。又進鵰賦表。惟臣衣不蓋體。嘗寄食於人。犇走不暇。祇恐轉死溝壑。上俱出掦子雲劇秦美新。掦序曰。臣嘗有顚眴病。恐一旦先犬馬塡溝壑。所懷不章。長恨黃泉。又案列女傳。梁寡高行曰。妾夫蚤死。先犬馬塡溝壑。

097＿老杜江上値水如海勢聊短述。爲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後世煉句爲式。泣血乃爾。明胡應麟雲。杜七言句壯而闊大者。二儀清濁還高下。三伏炎蒸定有無。壯而高放者。藍水遠從千澗落。玉山高並兩峯寒。壯而豪宕者。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壯而沈婉者。三年笛裏關山月。萬國兵前草木風。壯而飛動者。含風翠壁孤雲細。背日丹楓萬木稠。壯而整嚴者。江間波浪兼天湧。塞上風雲接地陰。壯而典碩者。紫氣關臨天地闊。黃金臺貯俊賢多。壯而穠麗者。香飄合殿春風轉。花覆千官淑景移。壯而奇峭者。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壯而精深者。織女機絲虛夜月。石鯨鱗甲動秋風。壯而瘦勁者。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壯而古澹者。百年地僻柴門迥。五月江深艸閣寒。壯而感愴者。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壯而悲哀者。雪嶺獨看西日落。劍門猶阻北人來。結語之壯者。關塞極天惟鳥道。江湖滿地一漁翁。疊語之壯者。高江急峽雷霆鬬。古木蒼藤日月昏。雙字之壯者。江天漠漠鳥雙去。風雨時時龍一吟。拗字之壯者。側身天地更懷古。囘首風塵甘息機。以上諸句。古今作者無能出其範圍。

098＿傅山號眞山。熊明號眞寂。目下十行。心有眞主。卽成得一佳士矣。龔晴皋曰。抽身未早媿年年。今遂初衣拜杜鵑。此中關目曲好。直好。尋好則好。常大好也。而余極知傅眞山酷嗜老苦櫱。類龔定盦之於小鷄子。定盦年譜外紀嗜鷄子酒闌餚罄必煑二枚食之曰喜其有渾沌之氣。倦獨之日。餘一笑姍。江右同學生幽蘭同里弟胡毋生。

099＿曩余句。詩書浪跡兼檮昧。江國彫蟲交策新。腌臢不能透。則降格損目。山川河伯其舍諸。謂天厭之老彫蟲。自注檮昧郭璞序爾雅英儒贍聞之士洪筆麗藻之客靡不欽玩耽味爲之羲訓璞不揆檮昧少而習焉沈研鑚極二九載矣。

100＿李卓吾大化教主。一一收拾。爲世重。亦隨爲世毀。是何待言。案錢虞山致某。卓吾先生所閲書爲兄所藏者。兄來幸一一帶看。否則擕至燕中。弟後年入都。當借觀。萬勿如蔡中郎之秘仲經也。黃棃洲纂泰州學案。而不論列李贄。顧寍人著日知錄。作李贄一斷。獨不諱名。則以爲非人。又非其學。以鼎革國初術學二先生天下河清之望。視猖狂異端之目。抑可哀矣。

101＿龔璱人嘗寫文目付子宣。曰。此家絃戶誦之文也。今次其目。漢高帝入關諭父老。求賢詔。文帝詔二首。武帝詔。史記屈原列傳。三代世序表。秦楚之際月序表。司馬遷報任安書。賈誼陳政事疏。終軍白麐奇木對。匡衡上書。劉歆讓太常博士書。槑福上書。漢書文帝紀贊。武帝紀贊。諸葛亮出師表。後出師表。晉杜預左傳序。李密陳情表。孔稚圭北山移文。鮑照蕪城賦。謝惠連雪賦。謝莊月賦。江淹別賦。恨賦。鮑照舞鶴賦。陸機文賦。孫綽天臺山賦。庾信哀江南賦。春賦。小園賦。枯樹賦。曹植洛神賦。王羲之蘭亭序。鍾繇與人牋。太上感應篇。陶潛歸去來辭。五栁先生傳。桃花源記。孟嘉傳。昭明太子文選序。徐陵玉臺新詠序。張説宋公遺愛碑。駱賓王討武氏檄。王維山中與裴秀才書。韓愈進學解。栁宗元封建論。遊記。遊記二。遊記三。遊記四。遊記五。遊記六。韓愈五箴。平淮西碑。諫佛骨表。訟風伯。潮州刺史謝表。祭鱷魚文。祭十二郎文。送窮文。栁州羅池神廟碑。伯夷頌。杜牧阿房宮賦。晚晴賦。劉禹錫陋室銘。白居易池上銘。李白夜宴桃李園序。李華弔古戰場文。韓愈送李願歸盤谷序。李商隱祭姪女寄寄文。出定盦年譜外紀。嘉善張祖廉纂。是目龔氏隨筆刊錄。殊不合目體。然定盦以詩文鳴擅塲。蔚爲東華江左一敵國矣。要其詞氣深。風發泉湧不可迫止。而風物旨趣在是。矧文之有目。先自選體。蕭昭明咳唾號選爲學。有唐蹈爲式焉。第後之學爲讀書作文者。操觚多蔑加以畱意是。

102＿陶老結集梓鄉。縹緗剞劂。江左右子飛聲色舞矣。如採銅於山而眞金出。自來良工顚苦。而隨陽之鳥千古唱誦杜門不與焉。公文辭自鑄。筆墨獨運。於讀書前古三代殆今上下其手間。公又曩裒集散盤石鼓各百十。淹雅詩古春秋左傳。大指靖節工部餘脈。因抗禮爲鉅子聨。今之蔑以加矣。然其一種胷次高曠嘑吸氣雲處。眞豪傑特立之士。寧不爲我輩讀書種子蹈式也。而畫圖筆墨但先生餘事耳。與古之作者儕列無愧色矣。又今晨風雨恠作。江國酒肉猶臭。環顧東南。如陶老眞氣未死。而社稷憂關之作有復活也。囘陶孫衛彊。天朝甲午二年胡毋生。

103＿李卓吾關王告文。若公之正直儼然如在宇宙間一語。極元正毅烈之神。天地有數之至文也。

104＿朱晦菴與陸象山陳同甫論。各不能勝。有純一之學。有混一之學。

105＿朱舜水一説大是。讀書之道非君子私業。人皆有之。所以端本善俗。勵世磨鈍。則書種盈目。大地山河。而攻苦食啖。抗心希古。惟今小子其勉。

106＿劉戢山學言。秦越人曰。病在膏肓。是藥食攻不到處。吾亦曰。道在膏肓。此語允病於道。非眞道之病。

107＿太古衆生無病。百代迄今式微。並世人人盡日燃燭晝行。驅人人有病。有病第風靁交屯茹毛餐血皂鵰寒急。難生掀天揭地神農大醫王矣。

108＿海島熊谷守一三十年不出底院一步。能事足不出戶。則鯤鵬未必勝於蜩鳩。井底之鼃可風期日上。知此可讀逍遙遊一案。

109＿楊園先生論讀書大忌。一曰文弱。一曰嬾惰。一曰矜驕。一曰自是。一曰虛無。一曰飾詐。

110＿案船山全書明詩評選巻一樂府。劉文成獨漉篇。例靈均漁父辭。類老夫復欲東南徵。乘濤鼓枻白帝城。氣格蒼老。其心在腹中何繇可白云云。猶類屈子。船山謂亦苦亦俊迺稱此體。陳恭尹晚號獨漉子。脩髯偉貌。氣局深沈。嶺南騷壇三家其一。

111＿小魯小天下。八千歲爲春。八千歲爲秋。此大之爲小。弈秋之誨弈。朝菌蟪蛄。小之爲大也。

112＿小人陷溺之泥中之中露。天無告之屁民也。皂鵰始急。腥膻厭飫。放之四海亦勉。因有肥遯之思。解式微式微胡不歸。

113＿老杜五律江上。金聖歎雲通篇魏闕詩。要亦一夜無眠。高風木葉永夜貂裘頻獨之屬。衰縱之至。

114＿徐天池七古八月十五日映江樓觀潮次黃戶部。傳道呉王度越時。三千彊弩射潮低。失路無門覆爲英氣激射。

115＿劉彥昺七古行路難。結以當年意氣今安在。鬼火如燈秋似海。神類昌谷。劉炳字彥昺江右番易人入番易五家集。

116＿老杜茅屋爲秋風所破歌。久視之道。每作懷居解。

117＿不穿窬則義。匪懈則徙義。非則義外。

118＿幼不率教。長無循述。老不安死。三者賊生之道。謂殉物之私。

119＿解老子第一章。欲之常有而常無。衆根之所繇。謂元。元之又元。謂重陽也。元玄同訓。且反之自然則曰。敝屣遺之。

120＿眞山絶筆。終年負贅懸肬。今迺決癰潰疽。眞返自然。禮不我設。一切俗事謝絶不行。此吾家莊列也。不訃不弔。此眞同異端。謂天地之外惡事頭巾。

121＿橫渠説存順吾事。沒吾寍也。眞山祇説歸根復命。

122＿盡性至命。用行舍藏。解張子正蒙巻六三十篇。

123＿最錄舊句以謝撙節刻厲。有無見隱。久違謦欬未全老。不惑形容自半酣。

124＿爲天地立心。出張子四句教。本渠西銘。曰乾父坤母。予茲藐焉迺混然中處。念臺先生因謂。橫渠之學。本領全在西銘。

125＿船山搔首問。激賞念臺人譜。謂功者。俗髠邨道士誘三家邨人之猥説。人成何等善。便欲以此責富貴之報於天。非欺天虖。讀之精氣神動。

126＿昭明太子文選序。伏羲氏之王天下始畫八卦。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繇是文籍生焉。闌出孔安國尚書序。漢書曰。孔安國以治尚書爲武帝博士。臨淮太守。

127＿二陽相疊爲陰。陽一陰二。因曰萬物首陽而纍陰。

128＿老杜五律遣興。衰疾那能久。應無見汝時。字字血。

129＿東陽少年兵起。欲立陳嬰。嬰母曰。暴得大名不祥。不如心有所屬。某覧此遽悚。

130＿寄語江右同志讀書眞種。一分手者千秋夢。再見靣之百世身。

131＿蕺山先生語。天理何理。歸之日用。日用何用。歸之自然。黃棃洲曰。蕺山從嚴毅清苦中發爲光風霽月。

132＿劉蕺山警句。正諦當時。切忌又起爐竈。

133＿王陽明舟中屬纊之際。但曰此心光明。

134＿九層之臺起於纍土。必逐級下上爲注腳。

135＿心與腔子能一。亦大事喫緊節目。一則天。則自然。亦解希言自然。

136＿吳志伊曰。竊謂古學至今幾成絶響。不惟調高白雪。抑且技擅屠龍。有志讀古。動多窮困。故時輩反有以此爲戒者。得虎座倡學東南。眞不啻今日之廣陵散矣。案虎座大人之意。本易革九五。大人虎變。未佔有孚。

137＿易爲兩殊之總名。通虖三極大中晝夜之矩。其理一。

138＿小杜序李長吉集曰。使賀且未死。少加以理。奴僕命騷可。王觀堂人間詞話六一。詩人必有輕視外物之意。故能奴僕命風月。

139＿杜作七古哀王孫。劉蕺山語類人譜雜記二。淮陰未遇時。流落江湖。有菜色。漂母飯之。淮陰曰。當以千金報之。母笑曰。哀王孫耳。豈望報邪。

140＿天下有道則見而用世。天下無道則隱而內脩。第博觀自反。以俟天人之會。此獨。

141＿僧無可雲。易堂眞氣天下無兩。吾儕日常腔子裏打轉。臨事便入人僞。

142＿程子云。無妄之謂誠。蕺山曰。無妄亦無誠。小人祇是無忌憚。便結果一生。

143＿最錄李禿翁柞林紀譚。問何心隱何如人。叟張目曰。這樣人甚麽人。好輕易。予方吐痰。叟咲曰。渠吐一口痰也是自家底。

144＿余句東山妓僞作風雅。北海魚眞方老莊。王益吾莊子集解巻一。北冥。釋文本一作溟北海。

145＿東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學北學。道術未裂。案錢氏民國三十一年序談藝録。所謂賞析之作自居憂患之書也。而道術今攬之陸瀋河漢。徒亂蕭志。

146＿伊川先生每見人靜坐。便歎其善學。此學人氣象。然氣象以周流不居爲其經絡元本。

147＿困學紀聞。儉德避難。申徒蟠自同傭人。朱子謂收斂其德。不形於外。此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亦解。

148＿崔實月令。九月九日。可採菊花。晉書陶潛傳。三徑就荒。松菊猶存。陶潛九日閒居。秋菊盈園。持醪靡由。酒能祛百慮。菊解製頹齡。飲酒其五。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小杜九日齊山登高。江涵秋影鴈初飛。與客攜壼上翠微。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馳騖切陶意。

149＿履霜堅冰至。常道事可豫也。又周公冬日之閉凍也不固。則春夏之長草木也不茂。亦文。

150＿案焚書巻五。段師琵琶在康崑崙之外。雖康號第一手。何足道。人主詔段授之。又何足道。然學道有是哉。而段師善本一長安女郎。使男子失色矣。故事段善本奏曰。請崑崙不近樂噐十數年。忘其本領。然後可授。

151＿易乾初九潛龍勿用。應坤六四括囊無咎無譽。愼其道也。

152＿未讀書先習靜。習靜存放心於愼獨。獨愼而學思。學問之道在茲。

153＿蒙初六。發蒙。利用刑人。用説桎梏。説當訓脫。坎下艮上。欲離不離蒙昧之象。

154＿國以聖心爲正。如唐虞。國之器柄謂統。始一終亥。視勝國。稱昭代。以歸天下士庶之望。謂正統。

155＿白樂天與元九書。文章合爲事而著。歌詩合爲時而作。且作手以情。日用而一。李卓吾柞林紀譚。凡我輩人。這一點情。古今高人個個有之。若無此一點情。便是禽獸。明文案序上。

156＿今古之情無盡。而一人之情有至有不至。凡情之至者。其文未有不至者也。

157＿案宋史紀事總議。陳同甫譏當世儒士好言正心誠意。意在詆朱熹呂祖謙等。熹雅不合。目爲麤豪。李卓吾藏書陳亮傳。堂堂朱夫子。反以章句繩亮。麤豪目亮。悲夫。士唯患不麤豪耳。有麤有豪。而後眞精細出矣。不然皆假也。

158＿朱子語類巻第一百四。自論爲學。看文字。卻是索居獨處好用工夫。方精專。看得透徹。未須便與朋友商量。

159＿左傳子革對靈王。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

160＿詩大雅抑。相在爾室。不媿屋漏。釋慎獨。謂學人安行廣居可。

161＿周易繫辭上傳第五。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通虖晝夜之道而知。故神無方而易無體。顧寍人與友人論易書一。盡天下之書皆可以注易。而盡天下之書。不能以盡易。易者倪也。所不能以盡者無方無體。

162＿舜視棄天下猶棄敝蹝。竊負而逃。遵海濱而處。終身訢然。樂而忘天下。聖賢其豪傑一歟。

163＿十駕齋養新錄巻第十九。劉峻苦所見不博。聞有異書。必往祈借。清河崔慰祖謂之書淫。蘇東坡在黃州。有岐亭監酒胡定之載書萬巻隨行。喜借人看。

164＿吳許越成。伍員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吳其爲沼虖。

165＿昌黎應科目時與人書。天池之濱。大江之濆。曰有怪物焉。非常鱗凡介之品彙匹儔。起手闊大宕肆。用莊子逍遙遊。

166＿勺庭孔正叔楷園文集敘。天下之山必五嶽五丘。夫五經之文。五嶽也。屈原。莊周。左丘明。司馬遷。班固。五丘也。

167＿讀東方生歌。陸沈於俗。避世金馬門。非豪截不辦。殆視宮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盧之下。亦悚。

168＿最錄陳蘭甫東塾遺稾。學者之病在嬾而躁。不肯讀一部書。此病能使天下大亂。

169＿栁栁州答貢士廖有方論文書。無顯出於今之世。視不爲流俗所扇動者。迺以示之。攷文家極則。知人論世。以意逆志。而後以爲扇掦大成葯肆之者。行己有恥。博學於文。而古今號文章爲難作。

170＿克明浚己。夙夜匪懈。雞鳴而起。坐以待旦。成湯周公之事。

171＿論語雍也第六。子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此言知變也。韓文公守戒。賁育之不戒。童子之不抗。魯雞之不期。蜀雞之不支。此不知變。

172＿日知錄巻二十六史記。齊世家。吾太公望子久矣。此是妄爲之説。周之太王。齊之太公。吳之太伯。有國之始祖謂之太祖。其義一也。而俗傳黃公九旬。望子久。因名公望。字子久。

173＿困學紀聞巻二十雜識。齊齋倪公思三戒。案經鉏堂雜志具見。不妄出入。不妄言語。不妄憂慮。栁子厚三戒。曰臨江之麋。黔之驢。永某氏之鼠。

174＿最錄虞廷十六字。尚書大禹謨第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175＿廖柴舟選古文小品序。照乘粒珠耳。而燭物更遠。予取其遠而已。匕首寸鐵。刺人尤透。予取其透。

176＿讀書多。講究多。著作多。文始能工。歐陽公作文之法。顧寍人云。良工不示人以樸。殆推求講究之意。所謂剪汰秋水。格法老成。詩三百衛一之五。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177＿案莊子逹生。用志不分。迺凝於神。顧亭林與人書一。人之爲學。不日進則日退。獨學無友則孤陋而難成。久處一方則習染而不自覺。不幸而在窮僻之域。無車馬之資。猶當博學審問。古人與稽。以求其是非之所在。庶幾可得十之五六。若旣不出戶。又不讀書。則是面牆之士。雖子羔原憲之賢。終無濟於天下。

178＿眞山雲。認得一人。卽爲一人之纍。前輩契於塲屋交遊謂得之言矣。以爲有恥者勸。

179＿李義山作七律杜工部蜀中離席。卽規擬子美。作七古韓碑。步伍韓公平淮西碑。而公是作殊出尚書。點竄堯典舜典字。塗改清廟生民詩。古作者懷抱利噐立言惟體。變化風雨上下於天。一種化工聖手無往不克。

180＿乾。初潛龍二田龍三惕龍四躍龍五飛龍上亢龍。乾乾謂三爻之陽處陽位。陽盛積健之象。處下之上爲小亢。然重剛不中。因惕之以喻上九。而無其咎。王伯厚曰。乾乾。夬夬。皆九三。重剛也。謙謙初六。居下卦之下。坎坎六三。居重險之間。蹇蹇六二。陰居陰。謂乾乾夬夬。周公繫辭取象也。

181＿浦二田讀杜提綱。杜詩合把做古書讀。少年子弟揀取百篇。令熟讀。性情自然誠慤。氣志自然敦厚。胷襟自然闊綽。精神自然鼓舞。讀杜不顓是學作詩。

182＿袁小脩纂柞林紀譚。蓋李卓吾止於邨落野廟。醉遊肆上。語多顚狂。初不知何許人。號之柞林叟雲。説荊軻。不論甚麽人。便大棍打來。不是大豪傑無此舉動。問六經。曰。易經眞是聖賢學脈。書經則史官文飾之書。春秋則一時褒貶之案。

183＿老杜每殺字噴薄爲句。姜楚公畫角鷹歌。楚公畫鷹鷹戴角。殺氣森森到幽朔。入衡州。至今分粟帛。殺氣吹沅湘。遣懷。殺人紅塵裏。報答在斯須。述懷。比聞同罹禍。殺戮到雞狗。前出塞。殺人亦有限。立國自有疆。後苦寒行二首。天兵斬斷青海戎。殺氣南行動坤軸。西山三首。西南背和好。殺氣日相纏。三韻三首。名利苟可取。殺身傍權要。冬狩行。禽獸已斃十七八。殺聲落日迴蒼穹。三絶句。前年渝州殺刺史。今年開州殺刺史。羣盜相隨劇虎狼。殺人更肯畱妻子。俱是。

184＿黃豫章答龍門潘秀才見寄。男兒四十未全老。便入林泉眞自豪。則吾儕日抱兔園故書白屋之下雲。且圖籍之戹。充塞宇宙。海水羣飛。淞濱魚化。以下上其手若漆園之樗。臆見閭閻有涯之日。無能之辭。息交而自反。而所積藏不甚寂寞。

185＿日知錄巻一上九弗損益之。以天下爲一家。中國爲一人。其道在是。巻十三正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洵以匹夫之賤而保天下者謂國人。以匹夫之賤保天下之所爲一家者謂中國。

186＿形無上下之謂噐。氣無晦明之謂理。噐理而上者謂道。噐理而下者謂術。噐理之用上下有辯。上謂超乘之上。而其日用亦道。下謂道之日用。而其日用亦術。故曰進乎道。

187＿泰州王艮字汝止號心齋。陽明子正傳。艮止於心是。心齋於止。其觀可復。陽之獨視自下二陰出也。其術流極爲龍湖李卓吾。

188＿狂是大病根。抑是載道噐。噐非狂不辦。如風雲天地古今。一一收拾。

189＿王陽明心卽是理。此理非專一理性之理。作是解乃爾獃漢。

190＿才起念便悚。要之氣平以欺。欺亦悚。小人之長戚戚。

191＿最喜傅山語。得意之地勿再往。眞眞山語。

192＿狂兄狷弟一胞之血也。中庸未生先立。血何在。第泡影罔兩子。

193＿先師論狂狷。自是一父生二子。中庸則二子之一間初始未生。

194＿中庸是未生子。爲一天地講章之權。先師率立之。父但生二血。謂狂謂狷。

195＿叔尼二氏貢獻於明日之一消極觀。胎息王國維一子。西學始眞。

196＿力馬斗會李卓吾。西學遂來。

197＿平何能巻。平者機息。今巻欲狂。謂狂巻。

198＿李龍湖讀書樂。袁中郎答王以明。錢牧齋黃奉倩詩序。俱引曹魏武。老而好學。惟吾與袁伯業。

199＿後漢書朱穆傳。感俗澆薄。莫尚敦篤。著絶交論以廣之。顧寍人七律酬陳生芳績。絶交已廣朱生論。發憤終成太史書。

200＿朱舜水集諭五十川剛伯規。士人第一要有恆。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曰聰明不與。梁惠王上。無恆産而有恆心者。惟士爲能。

201＿小杜七絶讀韓杜集。杜詩韓集愁來讀。似倩麻姑癢處搔。天外鳳凰誰得髓。無人解合續弦膠。案麻姑仙壇記。平原顔魯公合作。麻姑事具葛稚川神仙傳。朱伯原續書斷曰。其發於翰墨。則剛毅雄特。體嚴灋備。如忠臣羲士。正色立朝。臨大節而不可奪也。杜詩。顔字。韓文。百代以下三支奇筆。

202＿老杜承聞河北諸道節度入朝歡喜口號絶句十二首。紫氣關臨天地闊。黃金臺貯俊賢多。李昌谷鴈門大守行。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擕玉龍爲君死。俱用燕昭置千金於臺。以延天下士。李禿翁雲。不過誘妳作他奴才耳。

203＿錢牧齋費縣其一。闌珊心事怯餘春。殘夢驚囘一欠伸。病樹不禁蛇在腹。野花終倚草爲身。吳梅邨過淮陰有感。浮生所欠祇一死。塵世無繇識九還。我本淮王舊雞犬。不隨仙去落人間。二子文章宗工。掩抑時輩。才藻浚發。沾丐作者。宋史言劉忠肅戒子弟。士以器識爲先。一命爲文人。無足觀矣。顧寍人因有文須有益於天下之訓。然天地生人以來自有一種至文奇骨如屈杜陶謝手者。其噐識與日月爭光可。

204＿論衡。子貢事孔子一年。自謂過孔子。二年。自謂與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當一年二年之時。未知孔子聖也。三年之後。然迺知之。

205＿王船山自題墓石。抱劉越石之孤憤。而命無從致。希張橫渠之正學。而力不能企。

206＿晏子春秋。貴戚不薦善。逼邇不引過。反聖王之德。

207＿法言學行篇。百川學海而至於海。丘陵學山不至於山。是故惡夫畫。

208＿項羽本紀。太史公曰。吾聞之周生曰。舜目蓋重瞳子。又聞項羽亦重瞳子。羽豈其苗裔邪。

209＿屈大均何磻四書攷。新論。顔囘感中臺星。顔囘重瞳。

210＿詩云切磋。洵物有實指。周禮太宰註百工飭化八材。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剝。羽曰析。

211＿王季重爲金聖歎作文蒙師。才子心清如水物來畢照。屬筆捉觚奇險浪縱。

212＿黃棃洲鬍子藏院本序。詩降而爲詞。詞降而爲曲。非曲易於詞。詞易於詩也。其間各有本色。假借不得。近見爲詩者襲詞之嫵媚。爲詞者侵曲之輕佻。徒爲作家之所俘剪耳。餘外舅葉六侗先生。工於塡詞。嘗言語入要緊處。不可著一毫脂粉。越俗越家常。越警醒。此襲義徐天池題崑崙奴雜劇後。凡語入要緊處。畧著文采。自謂動人。不知減卻多少悲歡。此是本色不足者。乃有此病。點鐵成金者。越俗越雅。越澹薄越滋味。越不扭揑動人越自動人。務濃郁者如臠雜牲而炙以蔗漿。非不甘旨。卻頭頭不切當。不痛快。便須報一食單。

213＿晦菴不惟與象山公案。並同甫不得。爲後世子詬。然其自足豪截。而甫贊之。謂體備陽剛之純。氣含喜怒之正。自贊陳亮同甫遠近之間。最得古學者爲己之訓。

214＿孟子梁惠王章句。王曰何以利吾國。孟曰何必曰利。有仁義而已。周易文言。利者義之和。義利猶後海先河。湍水杞栁。

215＿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謂公冶長可妻。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孟子離婁下。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西京雜記。楚大夫唐勒一産二子。一男一女。男曰正夫。女日瓊華。悉女稱子。

216＿念臺先生學言。斬釘截鐵。胷中先淬一利刃。方有建豎。

217＿莊子天下不離於宗謂之天人。葛稚川神仙傳張道陵忽有天人下千乘萬騎金車羽蓋。老杜八哀詩汝陽讓帝子眉宇眞天人。爲藝最悚初爲天人。終於俗夫。皮相害道淹殺才士曷限。

218＿黃棃洲自雲三變。初錮之爲黨人。繼指之爲游俠。終廁之於儒林。案史公謂遊俠。言信行果。己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阸困。旣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漢書儒林傳。古之儒者。博學虖六藝之文。

219＿余句皂鵰曰正始。臣一用反切。案歐陽永叔詩集序。予少以進士遊京師。因得盡交當世之賢豪。然猶以謂國家臣一四海。休兵革養息天下以無事者四十年。而智謀雄偉非常之士無所用其能者往往伏而不出。文選卜子夏毛詩序。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220＿舊唐書李邕附傳。父善。嘗受文選於同郡人曹憲。居汴鄭之間。以講文選爲業。困學紀聞巻十七。李善精於文選。爲註解。因以講授。謂之文選學。文選爛。秀才半。是唐有選學之目也。老杜水閣朝霽奉簡雲安嚴明府。嘑婢取酒壺。續兒讀文選。又宗武生日。熟精文選理。休覓綵衣輕。張定復曰。子瞻文欠宏麗。正坐讀選未深。康南海桂學答問。文先讀楚辭。後讀文選。則材骨立矣。文選當全讀。讀其筆法。調法。字法。兼讀駢體文鈔。則能文矣。

221＿漢書轅固傳。上曰。食肉毋食馬肝。未爲不知味也。言學者毋言湯武受命。未爲愚。轅固謂湯武受命。因天下之心而誅桀紂。黃生謂湯武非受命。乃殺。曰。冠雖敝。必加於首。履雖新。必貫於路。

222＿擊壤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類聚引帝王世紀曰。天下大和。百姓無事。有五十老人擊壤於道。觀者歎曰。大哉帝之德也。於是景星曜天。甘露降地。釋名補遺。擊壤。野老之戱也。此不隔。陶淵明集巻之六記傳贊述桃花源記。自雲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絶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大較隔之至也。

223＿曩余句五車文字買幽憤。一領牛衣披隱騷。案漢書趙尹韓張兩王傳第四十六。初章爲諸生學長安。獨與妻居。章疾病無被卧牛衣中。與妻決涕泣。其妻訶怒之曰。仲卿京師尊貴。在朝廷人誰踰仲卿者。今疾病困戹不自激卬。乃反涕泣。何鄙也。陳寅恪聨。涕泣對牛衣卌載都成腸斷史。廢殘難豹隱九泉稍待眼枯人。

224＿作文當先眞氣。而肥遯學力。錢氏倡情至。揜絶前作。遂總結明文。

225＿才之所關。不在字句中。此老杜神解。眞山有此精語。少陵天地有數之文。予人奪舍投胎規摹不得。

226＿小杜經術自見。風調卓特無倫。不得已而其歌詩文章狎莊才士。阿房宮賦足徵之。

社會之習慣。殺許多善人。文學之習慣。殺許多天才。此言格套。言囿噐。或噐之囿式。

227＿最錄文宋瑞之賀趙侍郎月山啟。以爲文心壯彩。採石洲之明月。光照海山。通明殿之紅雲。影搖河漢。

228＿志士不忘溝壑。勇士不忘其元。此説士。矧一桃殺其三。悉士之小者。若荊軻。士之大也。謂千秋士。

229＿庾子山哀江南賦。危苦之辭。悲哀爲主。韓文公荊潭唱和詩序。和平之音澹薄。愁思之音要玅。讙愉之辭難工。窮苦之言易好。合作不平則鳴。

230＿困學紀聞。李善精於文選。爲註解。因以講授。謂之文選學。饒公選堂文選卮言。劉肅大唐新語巻九。江淮間爲文選學者。起自江都曹憲。又善嘗受文選於同郡人曹憲。

231＿讀書二字意味自長。當切求。以血氣拼之也。爲儕輩腳地第一乘。如老而好學。如秉燭之明。有明朱舜水先生所云。斯有得之言。

232＿陶靖節癸卯嵗始春懷古田舍。先師有遺訓。憂道不憂貧。栁栁州答韋珩示韓愈相推以文墨事書。吾子年甚少。知己者如麻。不患不顯。患道不立爾。此僕以自勵。亦以佐退之勵足下。

233＿三才天地人。人見天地而無以自見。故聖人托之六藝以效法天地。以爲天地之心。是謂三才。效天欲其知識高明。法地欲其操履篤實。老杜曰乾坤一腐儒。黃仲則雲百無一用是書生。腐儒書生。俱爲書種其人其心者也。今之也亡。

234＿王厚齋困學紀聞題識。幼承義方。晚遇囏屯。炳燭之明。用志不分。困而學之。庶自別於下民。莊子逹生。用志不分迺凝於神。其痀僂丈人之謂虖。

235＿遯世以有寄。故曰無悶。子之五石瓠。而慮爲大樽。以浮於江湖。嵇中散琴賦序。處窮獨而不悶者。莫近於聲音。物有盛衰。而此無變。

236＿龔定盦歌筵有乞書扇者。天教僞體領風花。一代才人有歲差。我論文章恕中晩。畧工感慨是名家。景定建康志引古今詞話。楊湜雲。金陵懷古。諸公寄調桂枝香。三十餘家。惟王介甫爲絶唱。東坡歎曰。此老野狐精。

237＿河東學案。文清薛敬軒先生讀書錄。學不進。率由於因循。

238＿李長吉七古苦篁調嘯引。軒轅詔遣中分作十二。固元遺山謂七言於斯獨一句九言也。其不規重名。黃帝用一。軒轅用三。伶倫用三。殆唐人設句古唯拙出之罕例。至其當時黃帝上天時二十三管咸相隨唯畱一管人間吹之屬。謂黃鍾一管。舉又僊調。輒爲石頭記開巻第一囘女媧煉石所本。

239＿纔悠悠便老。令氣索。第銷耗爲過。於學又滯。故事精一之指也。青袍朝士最困者。白頭拾遺徒步歸。該不得老杜一生。

240＿杜之短歌行送祁錄事歸合州。君有長才不貧賤。咀有餘辛。類齊人長鋏歌化出。

241＿杜子美桃竹杖引贈章畱後。乘濤鼓枻一句。蒼老興會。

242＿易堂魏叔子曰。志衰於嗜欲。氣奪於禍患。心亂於饑寒。行移於風俗。學術壞於師友也。某謂卓犖之士嘑吸古今。性命砥礪於井臼饑渴之間。而浮雲蒼狗之心曷任拳拳。

243＿老杜徒步歸行。鳳翔千官飽飯。不與同調。爾明公壯年。我白頭拾遺。總歸於交契無老少爲斷。要且妻子山中哭向天。借馬帖極曲人情不堪。著筆最困二字。

244＿杜之見王監兵馬使説近山有白黑二鷹羅者久取未得王以爲毛骨有異他鷹恐臘後春生鶱飛避暖勁翮思秋之甚眇不可見請余賦詩。雪飛玉立盡清秋。不惜奇毛恣遠遊。徐天池代初進白牝鹿表。而曰奇毛灑雪。

245＿昌黎新脩滕王閣記。愈少時則聞江南多臨觀之美。而滕王閣獨爲第一。有瑰偉絶特之稱。班書賈誼傳第十八。恭承嘉惠兮。竢罪長沙。仄聞屈原兮。自湛汨羅。造託湘流兮。敬弔先生。老杜進三大禮賦表。豈九州牧伯。不歲貢豪俊於外。豈陛下明詔。不仄席思賢於中哉。顔師古曰。仄。古側字。説文段注。不正曰仄。不中曰側。二義有別。而經傳多通用。朱子昌黎集攷異。則聞。則。或作嘗。然嘗無攷。攷異非是。段注王念孫序曰。引經與今本異者。不以本字廢借字。不以借字易本字。韓記則。當借爲側。則側仄是。

246＿八不道人閱陽明全集畢偶書二則。靈峰宗論巻四之三。學無論儒釋。其貴眞賤僞一也。

247＿韓文公守戒。賁育之不戒。童子之不抗。魯雞之不期。蜀雞之不支。期訓伏卵期化。庚桑楚以越雞魯雞對。是小大之辯也。守戒文當從庚桑子。

248＿林確齋時益明宗室子。盡破産。變姓名之寍都。三魏之流亞。結廬冠石。傭田而耕。鍛煉周內。匪其力不食。子楫孫。及門吳正名任安世二三輩。皆帶經負鋤歌。聲出金石。

249＿陳寅恪撰王國維紀念碑。而曰。先生以一死見其獨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論於一人之恩怨。一姓之興亡。案顧亭林日知錄正始巻十三。有亡國。有亡天下。亡國與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又黃棃洲明夷待訪錄原君巻一。豈天地之大。於兆人萬姓之中。獨私其一人一姓乎。又原臣巻二。蓋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

250＿論語始於學而第一。曰學而時習。易始於乾之初九。曰潛龍勿用。論語終於堯曰二十。曰不知命無以爲君子。易終於未濟之上九。曰有孚飲酒。

251＿王觀堂人間詞話一六。詞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襲用孟子離婁章句下。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然詞人之赤心。後主之初心。若風雨如晦。雞嗚不已。且大人之赤心。易乾用九。利見之天。曰元亨利貞。

252＿黃太沖論文管見。學文者須熟讀三史八家。將平日一副家儅。盡行籍沒。重新積聚。竹頭木屑。常談委事。無不有來歷。而後方可下筆。然未始吮筆作文亦須上下濡染亦解。昔人好學無常家之謂。

253＿王觀堂教育小言十則。學術之絶久矣。昔孔子以老者不教少者不學爲國之不祥。閔子騫以原伯魯之不悅學而卜原氏之亡。今舉天下之人而不悅學。幾何不胥人人爲不祥之人而胥天下而亡也。書大禹謨。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誠謂堅忍之主義。永久之注意。自反不縮。孟曰則亦無有乎爾。

254＿杜之戲爲六絶句。韓之調張籍。皆於疑處歸於不疑。今人彊彈騭前脩相鳴自高。又不疑處而疑也。易睽上九。睽孤見豕負塗。載鬼一車。殆吾人之深心處爲其兩鬼之所製。一曰不得自由鬼。或謂樊之鬼可。一曰自由言説不得鬼。或謂波德萊鬼可。極命脊令之虞。逮王觀堂氏之可愛不可信可信不可愛亦有説雲。

255＿論語讖。顔囘月角。額似月形。淵。水也。月是水精。故名淵。後漢書。顔子十八。天下歸仁。家語。顔囘年二十八髮白。三十二蚤死。囘以德行著名。孔子稱其仁焉。後世未見其人。

256＿姚廣孝戒勿殺方孝孺。用毉家倒倉之法。輒後來讀書者無眞種。二氏之葛藤。無迺俱蕩爲焦芽。

257＿公之它説泰卦。象爲人。鼻下曰人中。自此上則耳目鼻皆偶。此爲坤二。此下則口共二陰皆奇。乾一也。上偶下奇。此泰卦。人中之後爲督。其諸陽之會。人中之前爲任。其諸陰之海。偶竅陽位。奇竅陰位。大象曰天地交。彖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其陽陰之用交也。口二陰主傳送出入。爲六腑之用。耳目鼻主精氣神。爲五臟之用。偶合一則耳目鼻聚於陽。奇分二則大小二便共口分於陰。五臟陰。而精氣神無形。迺爲先天之陽。自內而出。六腑陽。其水穀有形。迺爲後天之陰。自外而入。觀先後陰陽之用而水火互藏之玅昭昭矣。

258＿大畜上九自需五而上。六自上而下爲五。艮上乾下。山止天上之象。外爲山。內爲天。而大爲陽。上九出三健之極。因曰大畜。上九畜極否來。極而通。因謂亨。曰何天之衢。

259＿太極不能言而不言。故易於內。庖羲能言而不言。內之八卦也。文王周公能言而言於彖爻。故外之易。有天地之開。日生無窮。而大易無言也。孔子大聖上僊作十翼附益於其易。又易之外。

260＿坤謂牝馬順。利貞。利西南。不利東北。西南順屬之。陰首東北則禦陽。故曰龍戰於野。其血玄黃。以厲以咎。第陰純順至。安貞吉。朱子周易本義。牝馬順而健行者。陽先陰後。陽主義。隂主利。程子曰西南陰方。東北陽方。陰必從陽。離喪其類。孟子梁惠王。苟為後義先利。不奪不饜。義利之交徵。斯上六之占也。

261＿頤。上艮下震。內動外止。剛而中虛。故觀養求其口實。下震靁見動以期養。獨上九止應之。曰由而厲。其四陰虛俟。然風雲交際之會。初九舍爾靈龜。觀我朵頤。凶。謂靈龜氣養自守爲上。君子擬之。劉濬伯曰。上艮下震。外剛內柔。爲龜象。龜能咽息不食以氣自養。

262＿剝之六三。復之六四。倶處羣陰之中。曰以下居中則正。至上六則不克其復。故曰十年不克。上九剝廬謂小人傾覆。而君子居之則乘五陰之輿。及七曰來復爲初九。爲虞慎之爻。

263＿大過上下二陰棟橈四陽。內巽外兌。巽爲木。兌爲澤。二陰不勝四陽其剛。李龍湖九正易因曰。澤風大過。象十分險怪。澤滅其木。大者之過也。大象曰。澤滅木。大過。君子以獨立不懼。遯世無悶。其象爲大過。九二初陽比下陰。九五極陽比上陰。倶以枯木爲喻。逮上六滅木。大過爲實。大過實之時須大過人之行以應之。

264＿坤初六。履霜。堅冰至。商子更法篇引語。愚者暗於成事。智者見於未萌。

265＿江山有代。變也。後海先河有彙流。不變也。術學倶條分教。王船山薑齋詩話。藝苑之士。不原本三百篇之律度。則爲刻木之桃李。釋經之儒。不證合漢魏唐宋之正變。抑爲株守之兔罝。是曰不變。

266＿詩。衛風淇奧。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屈大均何磻四書攷巻二。周禮太宰註百工飭化八材。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剝。羽曰析。後漢書巻二十四馬援列傳。況曰。汝大才。當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樸。且從所好。

267＿黃豫章與王觀復書。杜子美到夔州後詩。韓退之自潮州還朝後文章。皆不煩繩削而自合矣。此用韓公南陽樊紹述墓誌銘句。不煩於繩削而自合也。

268＿韓吏部銘南陽樊宗師墓。而曰詞必己出。文從字順。

269＿史綱評要巻一三皇五帝紀。人心機智日開。鳥獸爪牙日甚。余句謂。皂鵰曰正始。臣一用反切。又九還魏闕宜丹血。三折燕歌元白衣。

270＿明僧無可浮山文集前編巻八屈原論。屈子以不死之文。死其所不必死。以成其不死之死。後人愛惜其死。以愛惜古人之死。何能知古人耶。山陰胡稚威曰。古今人皆死。惟能文章者不死。

271＿老杜題柏學士茅屋。古人已用三冬足。年少今開萬巻餘。李卓吾初潭集巻十二。沈攸之晚好讀書。嘗歎曰。蚤知窮通有命。恨不十年讀書。

272＿蘇長公五古寒食雨二首。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塗窮死灰吹不起。文選宋玉風賦。動沙堁。吹死灰。又史記韓長孺傳。安國坐法抵罪。獄吏田甲辱安國。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燃乎。田甲曰。燃則溺之。蓋事二而一之。曩余雲。世路數奇眞轉溺。人心獨偶幻怔忡。

273＿王厚齋詞學指南巻一作文法。陸士衡曰。怵他人之我先。韓退之曰。唯陳言之務去。

274＿王厚齋詞學指南巻一作文法。陸士衡曰。怵他人之我先。韓退之曰。唯陳言之務去。

275＿龔璱人最錄李白集。白並莊屈爲心。合儒僊俠爲氣。風行快絶之論。初非軒輊。

276＿故事最觴。形民之力無醉飽之心。吾人最者腔子裏打轉。嗚咽説靈均。湖水又舊痕。動彈不得雲。

277＿萬壽祺。歸莊。吳任臣。楊瑀。潘檉章。吳炎。王錫闡。戴笠諸二十一人。爲顧寍人徵天下書籍啟。曰。冀當世大人先生。觀寍人之文以察其志。而助之聞見以成其書。匪直一家之言。異日天下生民之福。其必由之矣。

278＿錢基博韓愈誌軼事狀第三。出李肇國史補。韓愈好奇。與客登華山絶峰。度不能返。發狂慟哭。爲遺書華陰令。令百計取之乃下。

279＿昌黎送王秀才序。其作有二。一爲進士王含。所謂醉鄉之後世者。王無功後。一爲太原王塤。蓋次第爲學文道淵藪矩矱其孟軻獨得正傳。

280＿左傳襄二十七年雲。天生五財。民並用之。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具也。尚書大禹謨第三。曰水火金木土穀。六府惟脩。

281＿上古君稱後。虞書大禹謨。後克艱厥後。臣克艱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德。又天之曆數在汝躬。汝終陟元後。案尚書孔安國傳。元後。元。大也。大君。天子。前古後臣爲對。三代而下稱君不稱後。左傳昭二十八年。賞慶刑威曰君。則春秋稱君。後世獨謂宮後之後。詩小序。關睢。后妃之德也。朱子詩序辨説。后妃。文王之妃大姒也。天子之妃曰後。

282＿眞山曰處亂世但一事可做。喫獨參湯。燒沈香。讀古書。餓死殊不怨尤。余謂得言。眞山老杜倶賣藥都市。豐草長林。禽獸之世。禽獸與居可。射工迺祝其死。又治世一巻遮可。

283＿眞山解老子大道廢之一節。原説渾淪未破時事。爲六十四卦始生之前面目下一注腳。或曰丹之歸藏。困學紀聞巻一。迂齋講易。謂伏羲未作易之前。天下之人心無非易。伏羲旣作易之後。天下之萬事無非易。

284＿眞山集巻三十七雜記二。九重仙詔休教丹鳯銜來。一片野心已被白雲畱住。如此胷襟安得不作神仙。案辯惑。具引朱子五朝名臣言行錄巻第十之一希夷陳先生。

285＿眞山霜紅龕集巻三十七雜記二。優遊之所勿久戀得意之地勿再往。眞名言哉眞吾師哉。於此可知神仙卽在人事中。出張師正倦遊雜錄。又朱子五朝名臣言行錄巻第十之一希夷陳先生。陳曰。優好之所勿久戀得志之處勿再往。聞者以爲知言。

286＿錢注杜詩巻五。桃竹杖引贈章畱後。憐我老病贈兩莖。出入瓜甲鏗有聲。瓜甲非。爪甲也。又結之風塵澒洞兮豺虎咬人。忽失雙杖兮吾將曷從。兩莖雙杖互文。

287＿夏完淳。號小隱。陳子龍高弟。自作讖句。今古文章多薄命。江關詞賦半招魂。鼎革抗清不屈死。年十七。龔璱人己亥雜詩。烈士暮年宜學道。江關詞賦笑蘭成。

288＿錢基博韓愈誌引張岱史闕。韓愈入試。陸宣公贄爲主司。作不遷怒不貳過論。贄閱愈巻。黜之不敍。次年。宣公復主試。復試是題。愈復寫舊作。一字不易。宣公大加歎賞。擢置第一。

289＿韓昌黎撰汴州東西水門記。曰襟搶虧疏。風氣宣洩。此不惟形勝郭郛山川之癥。亦學人之迫殆。猶波旬刼。格用筆理。多其虞廷十六字。庶三折肱爲良醫也。

290＿案華陽風俗錄。杜鵑脗有血。春至則鳴。爾雅翼。子嶲出蜀中。亦曰杜宇。亦曰杜鵑。亦曰周燕。亦曰買危鳥。名異實同。杜鵑口血一典，老杜向多用之。每揭君臣之體。殆昌谷別爲一意。則風廟稷。疾苦仍舊杜説。謂杜鵑口血老夫涙。藍溪之水厭生人。其聲哀痛口流血。所訴何事常區區。又杜鵑暮春至。哀哀叫其間也。

291＿漢書東方朔傳。年十二。學書三冬。文史足用。北史李謐傳。丈夫擁萬巻書。何假南面百城。老杜柏學士茅屋。古人已用三冬足。年少今開萬巻餘。可歎。羣書萬巻常暗誦。孝經一通看在手。顧亭林濟南二首。經生老卻成何事。坐擁三冬萬巻書。茅鹿門盧陵文鈔引。假令同太史公抽石室之書。譬之一人入天子圖書琬琰之藏。

292＿盜天下於藏天下。可以爲盜跖。告諭當鞭朴。誓戒當甲兵。知崇禮卑。灑掃應對浴虖沂。可以化盜跖。

293＿屈翁山何磻四書攷。攷言仁始於仲虺之誥。言性始於湯誥。言誠始於太甲。言學始於説命。言太極本於洪範皇極。皆商書。言恭亦始商頌。孔子之傳有自來。

294＿河上歌。同病相憐。同憂相捄。驚翔之鳥相隨而集。瀨下之水因復倶流。見吳越春秋四。詩紀前集二。以其怨同。而士遇三折肱獨爲良醫。以其疾深也。

295＿易終始契操觚一劃之理。困學紀聞巻一。危者使平。易者使傾。易之道也。譬泰九三。無平不陂。無往不復。艱貞無咎。勿恤其孚。謂首尾消長合筍。履虎尾不咥人。小畜而素履。泰否交。

296＿困學紀聞巻十諸子。朱文公謂庚桑楚一篇皆是禪。或謂亢倉子。

297＿莊子軼篇。流脈並作。則爲驚怖。陽氣獨上。則爲癲病。上訓上九之上。又上極而失正乾上亢意。

298＿杜公嘗乘醉登嚴武之牀。瞪視曰。嚴挺之乃有此兒。出新唐書本傳。舊唐書文苑本傳。醉歌行。總角艸書又神速。世上兒子徒紛紛。投簡咸華兩縣諸子。鄉里兒童項領成。朝庭故舊禮數絶。

299＿顧寍人日知錄巻三十二。元者。本也。本官曰元官。本籍曰元籍。本來曰元來。唐宋人多此語。後人以原字代之。不知何解。原者。再也。愚案。唐韓昌黎作原道。原性。原毀。原人。原鬼。原元也。此例一。顧説非是。

300＿顧寍人解杜詩説互文法。出北征。不聞夏殷衰。中自誅褒妲。不言周。不言妹喜。此古人互文之玅。自八股學興。無人解此文法矣。案虞山注杜。魏泰曰。唐人詠馬嵬事。虞山謂夏殷當作殷周。非是。句上不言。下亦不言。玅是。

301＿貧交行止四句。王嗣奭謂恐非全文。四句二解。前解翻手作雲覆手雨。類莫相疑行。當面輸心背面咲。輕薄繪事畢肖。最無狀。後解古益者三友。直諒多聞。第管鮑惟曰友貧。視今人之猶棄敝蹝。可勝浩歎。

302＿老杜石壕吏。句類建安劉公幹楨贈從弟。劉雲風聲一何盛。松枝一何勁。杜雲吏嘑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作者皆殊列。名聲豈浪垂。知古人出處所自耳。

303＿詩國風邶一之三式微。式微式微胡不歸。孟子離婁上。伯夷辟紂居北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虖來。太公辟紂居東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盍歸虖來。陶靖節歸去來兮辭。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絶遊。凡學之次第。後先一脈化工逼眞付物也。

304＿用筆故事喫水行腳漢。不外冷暖屎橛矣。第謂一超直入之目。外人哪得知。

305＿康節先生曰。二十嵗之後。三十嵗之前。朝經暮史。晝子夜集。

306＿小可以爲大。地方百里而可以王。今滕。絶長補短。將五十里猶可以爲善國。貧可以挾貴。説大人。則藐之。

307＿公孫丑上。自耕稼陶漁以至爲帝。無非取於人者。困學紀聞巻二十雜識。柳芳論氏族曰。氏於事。則巫乙匠陶。

308＿書虞書舜典第二。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孔安國傳。伯夷。臣名。姜姓。孔穎達正義。鄭語雲。姜。伯夷之後也。伯夷能禮於神以佐堯。是伯夷爲姜姓也。史遷作伯夷傳。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司馬貞索隱。孤竹城在遼西令支縣。應劭雲伯夷之國也。其君姓墨胎氏。二子有採薇歌。原伯夷有二。

309＿廖柴舟匕首寸鐵刺人尤透。使文字不可一日無作。擬之背負青天莫之夭閼者。書生於此眞負力量。

310＿張承吉才調類小杜而各爲分教。夢李白。嚴陵死後到李白。布衣長揖萬乘君。玄宗開懷死其説。滿朝嘑吸生氣雲。杜牧之登池州九峯樓寄張祜。誰人得似張公子。千首詩輕萬戶侯。蓋多其豪截之士。

311＿李長吉金銅仙人辭漢歌。一解東關酸風射眸子。一解憶君清淚如鉛水。泫然而已。殆承次互文。

312＿徐田水月雲山雞自愛其羽。性畏其樊奴婆媽囿式。故莊子有隱幾全生之義。

313＿王厚齋詞學指南巻一編文。東萊先生曰。左氏西漢。文選。韓栁歐蘇。曾子固。陳無己。張文潛。秦少遊。文粹。皆須分門節。如郊祀。禮樂。宮室。朝會。官名。書籍。器用。祥瑞。車旗。聖學。御製。御書之類是也。如左氏三辰旂旗之類皆可入車旗。如二京三都賦。所言居處皆可入宮室。如西漢樂章之類皆可入郊廟禮樂等處。如韓文上尊號表。潮州謝表皆可節入歌頌功德。如栁文轇轕三光陶鎔帝皇之類皆可節入聖學。如歐公會聖宮頌之類皆可節入宮室。如東坡御飛白記。太宗御書贊之類皆可節入御書。餘以類推。李義山作四六律體編類上下左右鱗比吐屬遣詞下筆所自。號獺祭魚。次古語爲金鑰。

314＿龔自珍己亥雜詩。一事平生無齮齕。但開風氣不爲師。定盦年譜外紀。先生廣額巉頤。戟髯炬目。興酣。喜自擊其腕。善高唫。淵淵若出金石。與同志縱談天下事。風發泉湧。有不可一世之意。

315＿黃仲則笥河先生偕燕太白樓醉中作歌。高會題詩最上頭。姓名未死重山丘。王觀堂人間詞話刪藁。詩人視一切外物。皆遊戲之材料也。然其遊戲則以熱心爲之。故詼諧與嚴重之二性貭。亦不可缺一。及尼采氏謂一切文學余愛以血書者。遂相視一笑。

316＿黃仲則七古笥河先生偕燕太白樓醉中作歌。結胎陸務觀七古登灌口廟東大樓觀?江雪山。一曰高會題詩最上頭。姓名未死重山丘。一曰姓名未死終磊磊。要與此江東注海。

317＿金聖歎絶命詞。鼠肝蟲臂久蕭疏。祇惜胷前幾本書。雖喜唐詩畧分解。莊騷馬杜待何如。余對曰。鼠肝蟲臂總天老。國步堯封失計殊。

318＿小杜酬張祜處士見寄長句四韻。七子論詩誰似公。曹劉須在指揮中。魏志王粲傳注。典論曰。今之文人。魯國孔融。廣陵陳琳。山陽王粲。北海徐幹。陳畱阮瑀。汝南應瑒。東平劉楨。斯七子者於學無所遺。於辭無所假。咸自以騁騏驥於千里。仰齊足而並馳。吳季重答東阿王書一首。昔趙武過鄭。七子賦詩。昭明文選李善注曰。左氏傳曰。趙武與諸侯大夫會。過鄭。鄭伯饗趙孟於垂隴。七子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詩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伯有賦鶉之逩逩。子西賦黍苗之四章。子産賦隰桑。子大叔賦野有蔓草。叔段賦蟋蟀。公孫段賦桑扈。

319＿前王子安作滕王閣。老杜遂歌越王樓。前崔顥作黃鶴樓。李太白因步登金陵鳳凰臺。青藍崔王李杜。千古憑高競勝。便謂登樓作歌。而今何在。獨作機杼解便下。政胎息翻洗裁成耳。

320＿醉時歌。相如逸才親滌器。子雲識字終投閣。桓譚新論雲。子雲亦言。成帝時趙昭儀方大幸。每上甘泉。詔令作賦。爲之猝暴。思精苦。賦成。遂睏倦小臥。夢其五臟出在地。以手收而納之。及覺。病喘悸。大少氣。病一歲。

321＿老杜秋盡。首聨寄居顚次。托足茅齋之悲。頷聨以陶潛鄭玄自比。宣慰抱負不少。頸聨警刺時局。西逼吐蕃。徐知道兵據劍閣。尾之結解。不辭萬里見大氣局。然倶以懷抱奇懣無著爲恨。吳摯甫曰。有宇宙無人蕭然獨立之概。

322＿龔定盦跋傅徵君書冊。傅青主軼事甚多。有內閣老茶房。山西人。予癸未夏。夜直內閣。此茶房爲予煑粥。説傅青主至今不曾死也。爲言其嬸母入山爲尼。師傅青主雲。

323＿老子六十一章。大國者下流。易之謙卦也。下訓自小伏處脩卑下之意。曰遯無悶。大國能自小小國則成其大。謙戒大者宜下。反之小國牝勝牡。

324＿古今詞人命意最貴性情。三百篇謂得氣質之正。第其造境隔與不隔之間。如西風殘照。漢家陵闕。遂不可方物。太白梁園吟。人生達命豈暇愁。且飲美酒登高樓。朱子楚辭後語巻一越人歌第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説君兮君不知。而靜安之辯亮也。

325＿太平廣記巻四十九引唐張讀宣室誌。悉長吉天上之狀。賀曰。上帝神仙之居也。近者遷都於月圃。構新宮名曰白瑤。以某榮於詞。故召某與文士數輩。共爲新宮記。帝又作凝虛殿。使某輩纂樂章。今爲神仙中人。

326＿錢氏十駕齋養新錄巻十六。李紹序蘇文忠公集雲。古今文章作者非一人。其以之名天下者。唯唐昌黎韓氏。河東柳氏。宋廬陵歐陽氏。眉山二蘇氏。及南豐曾氏。臨川王氏七大家。迨唐荊川茅鹿門二氏出遂有八先生之目。

327＿昌黎爲人求薦書。干揖最苦。不售最虞。脫畧不材與下乘計。執事其知某如何哉。則一種兀睨自立。月旦匠石伯樂。

328＿東塾讀書記巻二。學者何。讀書也。學者之先務。學爲論語第一字。一部大書必以學爲鱗櫛發明之。

329＿陳澧集貳東塾讀書論學札記。專習一經以治身心。吾之學如此而已。學思錄宗旨歸宿處。

330＿宋玉撰登徒子好色賦。具稱合作。且嘑吸頓折。胎類南華逍遙遊。第其變風變雅殊勝擅塲。又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云云。遂關千古不刊之口。其謂微辭相感動精神相依憑者歟。

331＿明儒學案卷二崇仁學案二。康齋語學者曰。吾平生每得力於患難。鼎革之際。天人芻狗。易堂魏叔子云。於患難見豪傑。

332＿老杜七古天邊行。洪濤滔天風拔木。前飛禿鶖後鴻鵠。用尚書益稷第五。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懷山襄陵。下民昏墊。

333＿王觀堂人間詞話本編一八。尼采謂一切文學余愛以血書者。玉谿生撰李長吉小傳。恆從小奚奴。騎距驢。背一古破錦囊。遇有所得卽書投囊中。及暮歸。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見所書多。輒曰。是兒要當嘔出心乃已爾。黃仲則與洪稚存書。欲足下深心閱之。求其用意不用字。字意俱用處。且更欲足下多讀前人詩。於庸庸無奇者思其何以得傳。而吾輩嘔出心血。傳否未必。其故何在。余謂將血以書之者。第血以成之。

334＿龔定盦敘嘉定七生。華山旋其靣目東向。太室厭其中處。以求同於岱宗而止。是造物者混混失面目。李禿翁九正易因巻上。一卦自爲一卦。一爻自爲一爻。一世界自爲一世界。不可得而同也。

335＿天則其謂聖人。天不則其謂讎寇。天其則聖人以先狂狷。天其不則讎寇而後異端。故曰在宥。

336＿夏峯四書近指。逃墨歸楊。逃字正是悟機。孟子所以開招降之路。

337＿亭林秦皇行。秦肉六國啖神州。六國之士皆秦讐。劍一發。亡荊軻。築再舉。誅漸離。博浪沙中中副車。倉海神人無奈何。自言王者定不死。豈知天意亡秦卻在此。湯誓曰。時日害喪。予及女偕亡。

338＿汪容甫中三畏。畏靁電。畏雞鳴。畏婦人聲。

339＿攷術學有自。混諸子。一三教。此混一之學。粹聖王。一天下。此精一之學。

340＿陶靖節先詠荊軻後詠貧士。洵學有二指。有豪傑之學。有聖賢之學。

341＿韓昌黎之思凡爲文辭宜略識字。而後古書得其據依。蘇坡僊之人生識字憂患始。兩截一之則互見超乘。

342＿歸熙甫莊氏二子字説。太美則飾。太華則浮。浮飾相與。敝之極也。今之時則然矣。論語先進第十一。子曰。過猶不及。猶許先進野人。浮飾之敗昭昭。爲政第二。攻虖異端。斯害也已。今之時則然矣。

343＿案霜紅龕集巻十八題三教廟。佛西來客。故中之。老子長於吾子。故左。吾子主也。因右之。雖然他三人已坐定。我難道拉下來不成。此眞山題三教廟意。余於三人再四致意焉。其眞種子必與孰。曰混一之一。

344＿困學紀聞巻二。出墨子軼書。墨子南使衛。載書甚多。弦唐子見而怪之。墨子曰。昔周公旦朝讀書百篇。夕見七十二士。相天下猶如此。吾安敢廢此也。

345＿十五志於學謂志。七十從心以矩謂志理天人。兩截之間天人性命。

346＿李禿翁曰。凡我輩古今高人。祇爲這一點情。不則便是禽獸。此輘轣透眼。

347＿案傅山霜紅龕集卷十七題湯安人張氏。眞山先生曰。專向自己心地作老實話。不眞不澹處卽毀卻。造就當世一詩僧不難。此麤豪也。非齷齪不可當。

348＿靖節先生曰。雖有五男兒。總不好紙筆。老杜百憂集行。癡兒未知父子禮。叫怒索飯啼門東。殆吾衰式微之言。解陶責子。天運何能苟。大智上僊苟鳴以詩。而盃之江湖亦夥。此逍遙遊之慮爲大樽者。怒者奮迅摶也。怒而飛之怒則天。癡子叫怒之怒則下下之苟。

349＿靖節陶先生之五栁傳好讀書不求甚解。其斷句爲。好讀書不求。甚解。解不解甚至也。眞千載讀書種子語。

350＿燕昭引黃金臺。釣天下士。李禿翁雲。不過誘妳做他底奴才耳。

351＿王介甫爲宰相。道過眞州。縣令孫正之待之如布衣時。

352＿古微堂內集學篇七。屈之甚者信必烈。伏之久者飛必決。案廣韻去聲巻第四。信者用也。用有小大。有有無。皆信之。魏默深纂老子本義。洞虛無聖王之指。道反常物之極。而馳騁其無間。而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水擊三千。摶扶搖而上九萬。無用之於其用。括囊無咎無譽也。盍自任之哉。

353＿讀書當左右互訓。前後互解。上下快引。古今快譚。遂不忘文生義。令大象老爻遺沒。直教此身切責。筆如泉湧。此千古書種一大讀書法。

354＿詩傳綱領。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

355＿憲問第十四。古之學者爲己。今之學者爲人。茅鹿門昌黎文鈔引。必本乎道。而案自古六藝者之遺。庶古作者之指。

356＿老杜五古杜鵑。西川有杜鵑。東川無杜鵑。涪萬無杜鵑。雲安有杜鵑。用杜鵑四。杜之三絶句。前年渝州殺刺史。今年開州殺刺史。殺刺史二。又乾元中寓居同谷縣作歌七首。皆類。極知文章故犯之筆。所來有自矣。固一氣拙於用巧。斯得茲體。公之它之四寍四毋。多其不刊之論。

357＿清儒學案巻十六。蒿庵學案內辨志。張爾岐雲。學者一日之志。天下治亂之原。生人憂樂之本矣。學記曰。凡學。官先事。士先志。

358＿魏叔子復徐叔亨曰。士生斯世。陽氣孤微。如敗柱朽楹榱棟欲下。使非得一二剛確不撓之夫相與枝柱。則大廈瓦解。人無所庇。詩小雅伐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

359＿多識水月鏡花隻眼奇貨之名則一部春秋。

360＿老子爲學日益爲道日損一章。希聖則減。無能蔑加矣。則減之又減至於希。輒幾。解振古一老不多事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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