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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之迷

生老病死之迷

(1)神秘的線粒體

所有複雜細胞里,都含有「線粒體」,平均每個細胞有300至400個線粒體,整個人體里有1億億。真乃天文數字兮,何等驚奇!

線粒體是細胞里微小的細胞器;也是活細胞里微小的「發電機」。它們看上去像細菌,而它們的前身,的確是自由的細菌。大約在20億年前,它們寄生在大細胞里,還保留著基因組的一個碎片,作為曾經獨立存在的印記。

何謂微小的「發電機」?一切生命及其細胞賴以生存的能量,幾乎全部由線粒體不斷生產和釋放。線粒體利用氧氣燃燒食物,這是所有生命活力的根基。線粒體與宿主細胞之間複雜的關係,形成了生命所有的奧密:從能量、性和繁殖的蹤跡,到細胞自殺、衰老和死亡的秘密。

(2)追蹤遺傳祖先

所有動物體內都有線粒體,它們蓄勢待發,可以隨時開啟;植物和藻類,也必須利用線粒體,在光合作用中,「放大太陽能」。

「線粒體夏娃」語彙的出現,按照科學推測所見,它是所有當代人,最晚近的共同祖先。如果我們沿母系血統,追蹤遺傳特徵,從女兒到生身之母,再到外祖母,直至追溯到遠古,那麼「線粒體夏娃」,就是所有母親之母。「線粒體夏娃」,大約生活在17萬年前的非洲,所以又稱「非洲夏娃」。

通過這種方式,可以追蹤遺傳上的祖先,因為所有線粒體,都保存著一份自己的基因碎片,並且只能通過卵子傳遞。這意味著,線粒體起著母系血統的作用,可以沿母系血統,追溯我們祖先的情景。當然,這種技術的研判,不僅可以知道誰是我們的祖先;也可澄清和判斷,誰不是我們的祖先。根據線粒體分析,我們認識到,尼安德特人,並未與現代智人雜交,而是在歐洲被滅絕,可見線粒體的奧妙。

(3)人類生命之繁衍

儘管人是萬物之靈,但人的壽命並非最長,人的生命力也非最強。「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篤信「生老病死」之規律,度過人生寶貴之時光。

眾所周知,生長具有不可逆性,人類的生命是由受精卵發育而成。當受精卵分裂發育成胚囊時,內層細胞團的細胞,就是胚胎幹細胞。它們猶如細胞精靈,能夠自我更新,具有發育的全能性;人體所有組織和器官,都是由幹細胞分化發育而成。這個緩慢的分化發育過程,在子宮中持續8周左右的時間,最後胚胎形成而初具人形。胚胎一旦形成,各個組織和器官已然生成,已存細胞類型,主要進行分裂成長,增加細胞數量,表現為胚胎的發育成長,不再產生組織和器官。最後就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人們出生以後,身體里不再有神奇的萬能「幹細胞」。然而還有很多成體幹細胞,這些成體幹細胞,或是多能幹細胞,或是單能幹細胞,也就是說,只能分化成幾種或一種特定的細胞。這些幹細胞,也非常重要,比如造血幹細胞,就是一種成體幹細胞。在自然界中,細胞的分化過程,具有不可逆性。幹細胞單向分化成,另一機體中的成熟細胞,該細胞不可能再逆轉為幹細胞。

(4)生物、生命學的革命

2012年8月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在瑞典斯德哥爾摩揭曉。因為革命性地改變了人們對細胞和生命體的理解,在細胞核重新編程研究領域做出了傑出貢獻,英國發育生物學家約翰·格登和日本京都大學再生醫科研究所細胞生物系教授山中伸彌,獲得這一獎項。

這個革命性的改變,是將已經成熟的特化細胞,藉助「再編程」方式,回到最初的幹細胞,繼而成改性,並發育成任何一種細胞。這就是所謂細胞核重新編程。應用於臨床醫學,將細胞內的基因表達由一種類型變成另一種類型。通過這一技術,可將一個體上容易獲得的細胞類型,如皮膚細胞,培育成另一種較難獲得的細胞類型,如腦細胞。更重要的是,這一技術的實現,使以往異體移植的排異反應,能夠完全避免,自然也就避免了移植失敗的風險。最新的技術顯示,以人體自有的細胞,能夠複製成「萬用」幹細胞,使培養自體器官、組織成為可能,這對於人類的生存與生命,極具革命性。

(5)生命衰老之謎

因為在法醫學上的運用,使線粒體成為新聞熱點,達到名聲鼎盛。通過線粒體分析人或屍體,可以確定的其真實身份,例如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身份,就是通過將其線粒體,與其親屬的比較而得到確認。

一種叫做「衰老的線粒體理論」,正在探索「衰老」的原因。該理論表明,「自由基」導致人的衰老,以及與衰老有關的疾病。而「自由基」是在正常細胞的呼吸時,從線粒體里泄漏出來的活躍分子。在線粒體利用氧氣燃燒食物過程中,「自由基」的火花就會逃逸,並損害鄰近的細胞基因,包括線粒體基因本身,以及遠處的細胞核基因。

我們細胞里的基因,時時刻刻受到「自由基」攻擊。實際上每秒就有一次,每天要受到1萬至10萬次的攻擊。然而因此造成的大部分損傷,很快就會修復如常,不會造成別的麻煩和損傷。但偶爾有些攻擊,會導致無法逆轉的變異,即基因序列發生持久的變異。這類變異會在一生中積累:受破壞更嚴重的細胞則會死毀;穩定的細胞,則受到損耗。這是衰老的成因,也是退行性疾病,不能康復的最根本原因。

許多令人痛苦的遺傳疾病,也是由於受到攻擊,線粒體基因產生的與變異有關疾病。這些疾病,通常有著奇異的遺傳模式,它們的嚴重性,在各個遺傳世代中,會有所不同。但在一般情況下,它們都會隨著衰老而趨於惡化。線粒體疾病,通常影響肌肉和大腦,因為它們的新陳代謝更為活躍。一般會導致癲癇病,部分運動功能失調,耳聾和失明,以及肌肉退化等疾病。

(6)人生的桑榆晚景

生命美好,人生瞬短,或如詩如歌,或若夢若幻。日居月諸,無可奈何,歲月流逝,終將蹉跎;桑榆晚景,或許紅火,疾患折磨,孰能擺脫;環境深度污染,恰似「助紂為虐」,諸多同儕先逝,皆因癌症為惡;人生老年行景,臟腑身心體魄,逐漸全面退行,生前難能超脫。

年分四季,春夏秋冬;人生四程,老壯青童;昔日陽春,如今隆冬;「童年無忌」,戰火不驚;老年力衰,懵懵懂懂;往昔生龍活虎,如今老態龍鍾。眼花繚亂,須配多付配鏡;耳背耳聾,須雙耳助聽;假牙義齒,挽救咀嚼功能;腿腳不靈,需用拐棍助行;甚至藉助輪椅,方能行動。

五臟六腑(女性為五臟七腑),先後退行:昔日心腦疾病,威脅老年生命;血管支架,一大發明,挽救多少生命;心肌梗死,難以操控,依然威脅老年生命,甚至死於睡夢之中;……。

心理心境,猶如幼童,一改脾氣秉性;意興闌珊,情趣淡然;或孤獨焦躁,或抑鬱寡言。

何謂萬物之靈?一是認知能力,二是思維功能。人到暮年,別再逞能;無病防病,有病治病;正視老邁情景,維持志趣終生;坦然應對疾病,頑強與之抗爭。

朝陽灼灼,夕陽彤彤;健身人流,公園一景;多少老人,天天蹣跚而行;多少老人,日日輪椅助動。此情此景,發人感慨,令人感動;此情此景,如雨如露,滋潤心境。生命多麼美好,人生何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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