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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愧對改變我命運的二哥

二哥有親情、有責任、有擔當,是一位好男人,更是一位好哥哥。 ———作者

來源:新文化報 - 新文化網

在二哥的幫助下,我(右一)到長春師範學校讀書。這是1967年,我與同學們及解放軍戰士的合影大約2月20日,又得知二哥病情加重住進了醫院,但我沒有立刻去看望二哥。原因有二,一是當時我每月的退休金才五百多元,實在太少,拿不出手,而開支的時間又是每月26日;二是我覺得脈管炎不是絕症,對人的生命短時間內不會構成威脅,晚幾天去也不遲……電話里傳來的噩耗2000年3月8日,正是舉國慶祝婦女節的日子。可對我來說,這一天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下午5時許,我們全家人正要聚餐,電話鈴聲響起,聽筒里傳來大侄子那悲傷而低沉的聲音:「姑啊,我爸走了,你快過來吧!」二哥沒了,這怎麼可能?這個消息像晴天霹靂一樣立刻把我炸傻了。我崩潰了,發瘋一般跑下樓,全然不顧丈夫和兒子在後面呼喊和追趕。打車到了吉大一院,衝進了病房,看見二哥那頎長的身體平卧在床上。我掀開白布看見二哥親切而安詳的面容,眼前立刻霧雨一片,悲痛之情沖開了閘門,「淚飛頓作傾盆雨」……蒼天啊!你對我們一家人太不公平,太殘忍了,為什麼總和我們一家人過不去?早早地帶走爸媽也就罷了,又帶走了兩個哥哥———大哥前幾年剛走,現在二哥又走了,他才六十多歲啊!親愛的二哥,你咋這個命啊!現在的生活要比咱們小時候好上千百倍,可你卻丟下好日子、丟下這麼多親人走了。你臨走時妹妹也沒見到你最後一面,妹妹的心好悔、好恨、好痛啊!望著二哥那親切又熟悉的面容,我傷心欲絕,痛不欲生。我撕心裂肺般地哭喊著,歇斯底里地宣洩著我的悲傷,就好像能用我一生的眼淚把二哥喚醒一樣。殯儀館的人全然不顧我的感受,把二哥抬走了。儘管我千般留戀,萬般不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最親愛的二哥還是永遠地離開了我。爸爸留下的「遺產」這一夜,我徹底地失眠了。二哥對我的好,像電影一樣在我面前一幕幕地展開……我的老家在遼寧省遼陽市屬下的河四村。爺爺一生勤勞能幹,持家有方,因此家境比較好。爸爸是長子,由於爺爺和奶奶對他超級疼愛,所以他每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爸爸16歲就和19歲的媽媽結婚了。爸爸雖然成了家但並未立業,照樣生活在他的世界裡,爺爺想讓婚姻使爸爸收心干點正事的目的沒有達到。由於媽媽特別勤勞,使家裡又添了一個好勞力。而爸爸有了媽媽的照顧,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每天都和狐朋狗友鬼混。後來,已有三個兒子的爸爸還是老樣子,好像一個沒有斷奶的孩子永遠長不大。不過,爺爺有了媽媽這個好幫手,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可好景不長,爸爸又染上了抽大煙的惡習,成了癮君子。從此他再也不愛這個家,也不愛他的親人了,吸毒是他活著的目的,大煙就是他的命,他的生活坐標和人生軌跡已徹底偏離。爸爸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沉淪和墮落、疾病和死亡都喜歡上了他,親人們為此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爸爸不但殘害了自己,也殘害了家庭。爺爺打,媽媽罵,用盡了各種方法,爸爸的大煙也沒戒掉。吸毒需要大量資金,爸爸把地賣了,把馬車賣了,把房子賣了……爺爺辛辛苦苦掙下的家底全部被他敗光了。實在沒什麼可賣的了,爸爸像土匪一樣把家裡抄了一遍,發現一個被套拿起就走,來到門口又把門板摘下拿走了……爺爺被氣病,奶奶被氣瘋。都是那該死的毒品使爸爸變成了沒人味的魔鬼,沒了親情,沒了自尊,沒了廉恥。家裡已被爸爸害得家徒四壁。大詩人杜甫有一句名詩「訴求已征貪到骨」,而我家是「吸毒敗家貪到骨」。除了幾個會喘氣的人,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到了1945年,爸爸34歲時扔下他的親人們離開了人世。爺爺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塊破炕席草草地把爸爸埋掉了。沒有任何儀式,甚至沒有哭聲。爸爸走完了他短暫的一生。對媽媽來說,他是一個不稱職的丈夫;對三個哥哥來說,他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父親。爸爸留給親人們的遺產,除了貧窮和痛苦,還有我。爸爸走了沒多久,他的遺產之一———我出生了。我用那有氣無力的哭聲向親人們宣告:這個世界我來了。二哥不同意把我送人不知是哪位哲人說過:「人出生為什麼第一聲是哭而不是笑,這就是意味著痛苦多於歡樂。」而我的人生確實是多災多難,命運多舛。媽媽把我抱在懷裡,悲喜交加。媽媽共生了五個男孩,存活了三個,臨了來了個女孩,多可心啊!可家裡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怎麼養我呢?媽媽沒有奶水,我只好每天喝米糊。爸爸吸毒身體已垮掉,在他病入膏肓時留下了我。先天不足後天補不上,沒有健康的基因,我的身體能好嗎?不到一歲我就大病兩次。爺爺兩次把草鋪在地上,要把我捲起喂狗。兩次都是媽媽用她那偉大的母愛,以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感動了天地,把我從鬼門關奪了回來。瘋奶去世後,爺爺的身體又老又弱,難以支撐這個家。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為了活命,媽媽只好帶我和三哥改嫁了。繼父是個勤勞善良的庄稼人,沒有子女,視我們兄妹如同己出。媽媽把我和三哥改成了繼父的姓氏。我當時已經四歲多了,可是還不會說話和走路。繼父花錢請大夫為我治病,喝了幾個月的苦湯藥,在五歲時我終於會說話,也會走路了。我每天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媽媽」、「爸爸」叫個不停,好像要把以前沒說過的話都要補上似的,家裡每天都充滿了歡聲和笑語。在繼父家的幾年是我童年裡最快樂的時光。可我無福消受,不久媽媽由於多年積勞成疾,病倒了,跳了幾次大神也沒有起色,在我七歲那年媽媽帶著千般不舍、萬般遺憾地走了。這樣,我就成了沒爹沒媽的苦孩子了。爺爺、老叔、大哥、二哥都來了,把我和三哥又領回家去。好心的繼父不但把我們兄妹送回去,還把一年的口糧和土地也送了回來。最讓我感動的是,繼父把媽媽的遺體也用上好的棺材風風光光地從十幾里地外抬來和我爸爸合葬。繼父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那時,大哥已經結婚,自立門戶,二哥外出學徒,八十多歲的爺爺也無力照顧我和三哥。我們村子之所以叫河四村,是因為它的周圍有四條河———西邊紅河、北邊沙河、東邊渾河、南邊太子河。發大水時我兩次掉到紅河裡,險些命喪魚腹,都遇貴人把我救起。還有一次,我從高高的裝有苘麻的馬車上大頭朝下摔倒在路旁的排水溝里,昏迷了三四天,閻王爺看我年齡太小沒有收留我。總之,我的磨難不少,但總是遇難呈祥,真可謂福大命大造化大。到了冬天,我每天還要到戶外撿柴火、拾糞等,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可憐我一雙手由於沒有手套被凍得紅紅的,嚴重時腫得像個發麵饅頭,流膿流血,一直到春暖花開時才會癒合。鄰村有一對夫妻,年過四十無兒無女,家境也不錯,想要領養一個孩子。好心的鄰居對爺爺說:「你們一群大老爺們,一點也不會照顧這個小丫頭,滿頭滿身的虱子和蟣子,吃這頓沒那頓,沒有父母的管教像個野孩子,幾次差點丟了小命,有爸有媽能這樣嗎?到了人家多享福,何苦讓她跟你們遭罪……」鄰居的這番話,在那重男輕女的農村,確實打動了家人的心。爺爺徵求我的意見,我想起在繼父家的幾年生活,有媽媽的呵護,有爸爸的疼愛,如果那逝去的歲月能再回來,一定會有很多快樂,於是我雙手贊成,欣然同意。那一天,未來的養父母來看望我,其實就是面試。我就是長得小點兒,沒有其他瑕疵。他們對我非常滿意,定好要給我做一套新衣服,選個好日子來接我。在我要離開家的前一天晚上,全家人都接到了爺爺的通知,全部人員到齊,二哥也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爺爺把我要被領養的事通知一遍。看著眼前這幫老少爺們即將決定我的命運,我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我的命運之船將駛向何方?我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大哥一家三口同意;爺爺、老叔也同意;三哥還小,但嘴噘得老高;只有二哥沒表態。他眉頭緊鎖,低頭沉思,忽然站起來,激動地說:「我不同意,堅決反對。三個哥哥,一個叔叔,一個爺爺,一群大老爺們卻養不活一個小妹妹,是不是咱家沒人了?就這麼一個小妹妹還要送人,這樣做能對得起死去的父母嗎?你們不想養我養,就是不能送人!」二哥這一席擲地有聲的話語擊中了親人們的要害,誰都不作聲了。隨後二哥又對我說:「以後哥掙錢了,保證你有吃有穿。」這件事就這樣被二哥攪黃了。二哥堅決讓我復學1956年,長春三五零四廠成立,全國招工,二哥考上了。這一天,大哥、二哥和老叔起了個大早,到遼陽城賣血湊足了路費,二哥走上了一條他該走的人生之路。從此二哥走出了農村,走出了貧困,不但改變了他的命運,同時也改變了我們家庭的命運,改變了我命運。二哥走後,家裡發生了重大變故。大哥因賭博觸犯了國家法律被捕入獄,爺爺一股火也駕鶴西去,大嫂帶著女兒改嫁遠走他鄉。人口眾多的家庭已經解體,只剩下老叔、三哥和我。那年我剛念完小學四年級,老叔就不讓我念了。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論:「一個丫頭片子,認幾個字就行了,長大終歸要嫁人,念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還不如多干點活,減輕家裡的負擔。」當時三哥正在縣城念中學。考慮到家裡的具體情況,雖然我特別喜歡念書,但抗爭不過命運的安排,無奈之下我就輟學了,在家裡當起了全職小主婦。我每天忙得像個小陀螺似的不停地旋轉,做飯、侍弄菜園子、洗衣服、拾柴火,糧不夠吃還要去挖野菜。我也曾和大人一起下地幹活,想給家裡多掙點工分,可是被隊長攆了回來,原因是我太小。到了秋天,我去地里挖鼠洞,順著壟溝撿豆粒。和我同齡的孩子,因為有父母的呵護,過著幸福而快樂的童年生活,而我卻沒有這個權利。為了生存,小小的我要四處奔波。遠在長春的二哥知道了我輟學這件事後,非常著急,給老叔來了幾封信,老叔也不理會。我和三哥一商量,決定把老叔的真實想法告訴二哥。二哥又來信了,而且態度非常堅決。老叔一看實在扛不住了,才同意讓我復學。就這樣,在二哥的一再堅持下,1959年我又上學了。是二哥的遠見卓識和莫大的關心,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二哥把我接到長春1960年7月我已念完小學五年,放暑假了。因為有幾年沒有看見二哥,很是想念。我和三哥到處挖藥材賣了幾塊錢,但只夠一個人的路費,無奈只好讓三哥帶著我對二哥的思念去了長春。過了7月20日,也不知道誰惹著老天爺了,天天下雨沒完沒了,一直下到8月份還沒有停,而且越下越有精神。圍在我們村子四周的四條河中,太子河離我家最近,還不到一百米遠。當時,太子河水位已漲到快和堤壩齊平了,形勢非常嚴峻,如果決提,沿河的百姓生命財產就要遭到巨大損失。1960年8月4日這一天,是我一生的記憶,就像用刀子刻在骨頭上一樣,留下永不消失的深深的傷疤。雖然已經過去五十多年,可那場大劫難我至今記憶猶新。午飯過後,大約下午三四點鐘,忽然傳來一種從沒聽過的怪聲。我趕緊跑到門前,發現這種聲音是從東村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像無數頭老牛在一起怒吼,又像無數台拖拉機在一起轟鳴,既恐怖又瘮人。隨著叫聲的臨近,只見黑乎乎的像一面牆的大水頭怪叫著橫衝過來,足有十幾米高,灌滿了門前的小河溝,然後又以排山倒海之勢咆哮著像村西橫掃過去。水頭過去的餘波泛著白沫向四周蔓延。我被這強大的自然力量震撼了,傻獃獃地站在門前,不知所措。這時,老叔拉起我就向村東頭楊家跑去,因為楊家的地勢最高,歷年多少次大水都沒進過院,是一個理想的避水之地。楊家早已來了許多人。可是那年的大水就是個魔鬼,這麼高的地勢也沒有阻住它的腳步,最後還跟著人們上了炕,把人們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上房了。我坐在房上,向四周望去,天連水,水連天,洪水把整個村莊都吞噬了。有許多房子搖晃倒塌發出巨大的聲響,人們的哭喊聲、呼救聲此起彼伏。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大劫難,誰也無力抗爭。三天過後,大水退去了人們才從房子上下來……8月9日這天上午,四五年未見的二哥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我緊緊地拽住二哥的手,瞬間久違的幸福回來了,激動的淚水放肆地流淌。原來,二哥在8月5日從廣播里知道遼陽發大水的消息,擔心我的安全,歸心似箭,馬上去火車站買票,可被告知路基被沖壞暫不通車。兩天後,火車通了,二哥在遼陽站下了火車,可又被太子河所阻擋。橋被水淹又沒有船,二哥都看見家鄉了,就是回不來,只能隔河相望。等到9日有了渡船,二哥才回到家裡。二哥回來就忙開了,蹚著水去給我買鞋、買衣服。根據政府的規定,未成年人可以投親靠友,二哥又到鄉政府給我起戶口……一切手續辦完後,二哥帶我坐上開往長春的火車。到了二哥家,我一看,這哪裡是什麼家啊!哥嫂分別住在男女單身宿舍,根本就沒有房子。我也只能和二嫂住在女宿舍。接著,二哥就忙著安排我上學。過了8月中旬,各個中學均已招生完畢,我們跑了多個學校,都是希望而去,失望而歸。經過二哥四處奔波和不懈地努力,最後有一所中學同意收留我。我就像一隻小船在命運的海洋里掙扎,終於駛進了平靜而幸福的港灣。我在長春念了六年書,於長春師範學校畢業後當上了一名小學教師,每天給孩子們傳道、授業、解惑。這樣的工作是多麼有意義啊!我已經華麗轉身,由一個農村的土蛾子蛻變成飛向藍天的蝴蝶……是二哥的付出,改變了我的人生。捫心自問,我愧對二哥二哥出殯那天,我和許多親朋好友去給二哥送行。想起每年春節二哥三哥和我們一家歡聚一堂,高高興興,其樂融融,那是何等的快樂和幸福!而現在二哥就要離我而去,我們哥仨的歡聚已成為歷史,從此再也看不見二哥了,我的眼淚又像決了堤的河水一樣傾瀉而出,心也一陣陣地疼痛。幾十年來,從來沒有當成問題的「問題」,無數次地在我頭腦中出現:二哥就像大恩人一樣為我付出那麼多,我回報多少呢?捫心自問,我愧對二哥。2000年春節過後,得知二哥腿部有病了,是脈管炎這個病魔纏上了他。大約2月20日,又得知二哥病情加重住進了醫院,但我沒有立刻去看望二哥。原因有二,一是當時我每月的退休金才五百多元,實在太少,拿不出手,而開支的時間又是每月26日;二是我覺得脈管炎不是絕症,短時間內對人的生命不會構成威脅,晚幾天去也不遲。這樣,直到我湊齊了2000元錢才去看望二哥。我去的時候,二哥已經住院10多天了!當我看到二哥的時候,發現二哥的身體更加消瘦,面容憔悴,表情痛苦。二哥悲觀地對我說:「小妹啊,二哥這個病不好……」我就挺難過地安慰他說:「二哥,你別往心裡去,現在醫療條件這麼先進,你這個病又不是絕症,肯定能治好。」二哥說:「不管是否能治好,我堅決不鋸掉一條腿。如果要鋸掉一條腿,我就不活了……」二哥說著,掉眼淚了,我也哭了。此後,我再也沒去看望二哥,直到二哥去世。由於我的自信和無知,產生了誤判,而恰恰是這個看似不要命的魔鬼把二哥帶走了。我真是追悔莫及,悔恨到了極點。如果我經常去醫院探視二哥,也不至於連二哥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如果我能經常地守護在二哥身邊,盡到一個做妹妹的責任,我也不會留下終生的遺憾和愧疚。人在臨危時,需要的不僅僅是治療,也不僅僅是治療費用,更需要的是親人的關心和陪伴。有親人在身邊,端水喂葯,噓寒問暖,用深深的愛意、濃濃的親情去撫慰,就會減輕病人的一些痛苦,就會給病人的生命增加一些熱量和能量。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想到這裡,愧疚之情就像無數只螞蟻在啃噬我的心靈。二哥,妹妹對不起你!你給了我父親一般的愛,我卻沒有像女兒一樣待你。如果我把你當成自己的父親,我會在你住院的那些天里,只去看望你一次嗎?我後悔啊!本來我已退休在家,整天也沒什麼事,如果我有心,是可以天天去醫院陪伴你的啊!假如時空會穿越,時光會倒流,我絕不會讓自己有一丁點兒的愧疚和遺憾存在……當年二哥靠著自己的努力,邁著自信和堅定的步伐,離開了貧窮落後的家鄉,孤身一人來到長春。自己的家還沒建設好,又把我和三哥也帶出了農村,結束了我們兄妹的苦難歷史,徹底改變了我們兄妹的命運。這本該是父母的責任,卻由二哥承擔起來。二哥有親情、有責任、有擔當,是一位好男人,更是一位好哥哥。二哥沒有遺憾地走了,去天堂和父母團聚。他完全有資格在父母面前拍著胸脯、驕傲地說:「我對得起爸媽,對得起兄妹,對得起這個家。」崔秀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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