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對人性的認識

老子乃道家鼻祖，也因《道德經》而被稱為百家之師。「道」是整個自然界的規律，《道德經》又則是講「道」在人類社會的規律，而「德」正是「道」退而求其次的體現，並且「德」是可以修養積累的，是故古人尊道而貴德。　　 老子把人性分為上德、下德、上仁、上義、上禮、下禮、下人、非人八個層次。上德、下德是嬰兒狀態，有思維的成人已不具備；上仁、上義、上禮是人為善的層次；下禮、下人、非人是人為惡的層次。層次之間雖然無法量化區分，但對同一件事則比較容易分清其本質的區別。我們常講的道德是對上仁、上義、上禮、下禮、下人五個層次的人而言，非人層次滑落到了頂峰，超出了道德底線，故無人性可言。　　

一、人性的最高層次——「德」的層次　　

人作為自然界的一部分，降生前有「道」無「德」，降生後即失去「道」而具備了「德」。「德」是最基本的人性，它無所謂善惡。草木一發芽也具備了「德」，萬物都是由「德」蓄養而成長的。嬰兒出生，無知無識，這是「德」的本質，也是人性的最高層次。古往今來，可能就老子、彭祖等作為成人達到了這個層次。　　

老子把「德」分為上下兩個層次，謂之「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以「無以為」和「有以為」做本質區分。意思是：高層次的德既不做什麼，也不想做什麼（這是老子「道」的無為境界）；低層次的德是心裡想做，只因做不到才不做什麼。嬰兒階段的人就是「無為」。一出生什麼也不知道，不會說，不會動，就本能的吃奶睡覺，無知無欲，這是上德狀態。幾個月後會笑了，「心動了」，便進入了下德層次，心裡已有所慾望，想說想做，只是說不了，做不了。故有心即為「有以為」，但嬰兒階段人的「德」是不分善惡的，只要滿足其生存條件就符合人性。

二、平等待人，無心而為善——「上仁」層次　

老子說：「上仁為之而無以為」。意思是：上仁層次的人，是出於無心而做好事，而不做壞事的。或者說他認為做好事善事是應該的，並不圖任何回報。

「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這是從胎兒到嬰兒及幼兒的過程。人失去「道」就具備了「德」，離開「德」就進入「仁」的層次。幼兒在一歲到三歲左右，會說話、會走路了，也會到處好奇的「搗亂」了。但是它並無善惡是非之分，所作所為、喜怒哀樂均出於本性，出於「無心」（無以為），沒有半點虛偽。　

什麼是善事、好事呢？善事乃無私利人之事，即對別人、對群體有利的事情，這個群體的範圍越廣，這事越好、越善。　　

為善的人性是與生俱來並加以修鍊的。上仁者能善待每個人，「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做一件事多是出於本能，可在別人眼裡是善事，即便有些事傷害了別人，也是為善時無意中的傷害。毛澤東、雷鋒等人就處於「仁」的層次。「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他們大公無私，義禮待人修養精誠，頗具影響力，故去世後就進入「德」的層次，因為其人已經「無為」，僅憑其精神思想影響後人。　　

「仁」層次的人，在幾十年前稱為「傻子」，而今會被人認為有「精神病」，比傻子還傻。「仁」層次的人仁慈，胸懷寬廣。它做事不在乎別人的評議，對它人的批評即使是不公正的它也不生氣，更不記仇。因為在它眼裡，人是平等的。　　

如果把馬克思對人類社會層次的劃分拿來對照，共產主義社會就是人大多數處於「上仁」的層次。從人的本性來講，人既有自私的成分來保證自身的生存發展，又有無私的成分保證種群的延續。而「仁」過於無私，偏離了人的本性，但把它作為一種理想可以引領人們實現精神的文明。　　

三、明辨善惡是非，有心而為善——「上義」層次　　

「上義為之而有以為」，是說：上義層次的人有心去做好事，並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孰是孰非，心地明白，常得意於自己的善事，希望得到別人的讚譽，但不圖其它的回報。由於這種做好事不是出於本能，而是經心裡分析評價後認為對自己對群體都有利，所以才去做。即有心去做，是謂「有以為」。　　

人們能夠達到「義」的層次已經非常有「道德」了。這種人能夠明辨善惡是非，甚至會「疾惡如仇」，其仁義之心是真誠的，不虛偽，不會撒謊。比之幼兒漸漸長大，做了好事希望得到大人的誇獎。再往後，就無法用年齡來劃分層次了，因為人的本性中含有自私成分，幼兒心理發展太快，三歲以後就會生氣、反抗、抱怨了，甚至偶爾有心報復、做壞事，甚至進入「為惡」的低級層次。不過總的來說，比起成年人，孩童時期仍然是善心居多，是成年人的榜樣！　　

社會主義社會的人應處於「上義」的層次。因為人的自私在這一層次得以保留，所以這樣的社會是符合人性的，是可以努力實現的。而且這樣的社會一旦實現，它就會在整個人類社會推廣開來。但它的建立與完善，需要兩個條件：一是人性的層次多數居於「上義」，自私的做壞事的人受到「人民專政」。二是社會生產力達到一定的高度，社會化分工完善，物質及文化生產能夠滿足人的基本需求。中國在1949—1978這短短29年時間就差點實現社會主義。那時雖然具備了生產力大發展的人性基礎、工農業基礎、科技基礎和對外開放的環境，可畢竟生產力還遠沒有達到滿足人們需求的程度，華國鋒提出四個現代化就是向這一目標努力的。如果再努力20年，希望很大。如今生產力是具備了，但都在為美國等發達國家提供廉價產品和服務，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失去了第一條。這一條沒有毛澤東的話，可不是三五十年能夠實現的。　

四、人開始不誠實，有心強為善——「上禮」層次　　

「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意思是：上禮層次的人行善，它希望別人也像它一樣做，可是別人無動於衷，它就伸胳膊強拉別人一起來做。也可演繹為：做了好事，如人們沒反應就急，便自我標榜，想別人回報，否則就會生氣，受了批評，也會記仇。但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真要讓其報復傷害別人，又會心軟下不了手。其錯誤只是己之所欲，強施於人。故老子說「自伐者無功」。　　

「上禮」之人，變得虛偽，能撒謊了，儘管是善意的謊言。但說謊是人性走向墮落的開端，也是人性中最難剪除的惡僻。「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忠信喪失而行於禮，人才說謊；人會說謊、相互欺騙了，禍亂也就來了。猶如水果攤主因少有人問津，便自己的蘋果不光鮮，挑幾個好的擺在上面，以招來顧客，便有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嫌了。但這種人不會做明明害人的事，這是該層次與為惡層次人的本質區分。　　

上述「仁、義、禮」都是為善的層次，仁義是人類社會追求和讚美的，「上禮」是人作為社會成員（群體成員）應當具備的最低道德標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五、開始為惡，無心為惡——「下禮」層次　　

「下禮」之人做壞事，是在特定條件下偶爾為之，不是出於本心，且做了壞事會心裡惴惴不安。什麼是惡事、壞事呢？乃自私害人之事，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傷害別人，損害群體利益。損害的群體越大，這事就越惡、越壞。　　

「無心為惡」是因是不存心要去害人，而是為了一己私利。如受人脅迫，自身生存受到威脅；或身心疲憊煩躁，一時衝動失去理智而為。在過去缺衣少食的年代，為了填飽肚子，有些人膽戰心驚的去小偷小摸。又如當年的偽軍中的一部分人，被日本人形動物及漢奸強迫，消極作惡等。人餓到極點，即使偷吃了別人的東西也算不上做壞事，因為生存是人的最大權利，群體中人有義務給予其生存權，見死不救，才是真正的為惡。　　

「上禮」者也說謊，但不會說謊，說謊臉紅，容易露破綻，往往連自己都騙不下去。「下禮」者說謊就婉轉了，但還是心虛，有人挑破時也會承認。他們只是「以惡小而為之」，並容易被「非人」利用，成為受害者。惡事對心靈上的折磨，有朝一日也會懺悔。因為是被逼無奈，所以比較容易改造，一旦物質條件成熟，它就會上升到義禮的高級層次。它們與主動作惡的首犯是有區別的，也應該區別對待。　　

人性是通過行事動機和行為表現的，僅看結果無法區分人性。所以這裡說的八個層次均從做事動機及行為來區分，不考慮結果。這與法律不同，法律是動機和結果相結合，甚至在黑暗年代，司法只管結果，不考慮動機。如同「貓」理論，只管結果不管行為手段，最後的結果，連動機都掩蓋了，這可真是修正主義的好幌子。官僚資本主義以為百姓有飯吃有衣穿，生活改善了就會認同人剝削人的制度是好制度。可剝削社會能維持多久呢。西方國家，尤其是歐洲已經發展到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階段，有些國家從其國內的情形看就是社會主義，只是它還差本質的一大步，就是對整個人類一視同仁。

六、道德底線，有心為惡——「下人」層次　　

「下人」者，人渣也。「有心為惡」是說它做壞事出於本心，它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存心害人。明知道自己的作為會傷害別人也做，只要不把人弄死就為所欲為。他們的辯解是剝削壓迫人有理。認同「弱肉強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說起謊來信誓旦旦，大有「不見棺材不落淚」之氣勢。人渣眼裡人分高低貴賤，「低賤」受「高貴」的剝削壓榨是合理的。目的是想不勞而獲，奢侈享受，佔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但還保留了最後一點人性，還知道「人命關天」，不想致人於死地。所以說這一層次是人的道德底線。這種人能夠改造，但比較困難，且容易複發。　　

現實中的人渣們，大量造假，往食品里添加工業色素、防腐劑、保鮮劑的；制售假藥，賣假種子化肥的；以偷盜為生，騙取它人錢財的；還有那些碩鼠寄生蟲，搜刮民脂民膏；那些見死不救、開高回扣藥品的白衣魔鬼們；那些放高利貸的、搞期貨、投機倒把的；那些不進行實業生產勞動，靠耍聰明搞虛擬經濟剝削壓榨它人勞動成果的都是此類。

實際上，真正為社會發展創造積累財富的唯有實物生產，比如物質方面的糧食、食品、房子、衣服、汽車、各種機器等；精神方面的繪畫、電影、動畫、玩具、小說、各種著作等。另外，對人的組織管理、溝通協調也是一種勞動，因為它可以提高效率，增加財富。這種協調管理的勞動是社會化的特徵，不過很容易與部分人渣混淆。財富是靠人的勞動創造出來的，而不是靠資本，因為資本本來就是勞動者創造積累的財富。人渣以上各層次的人都在上述物質文明、精神文明的創造中勞動著，「下人」及「非人」卻在享受著勞動成果，消耗著社會的財富。比如美國人，它們就在享受著全球各國尤其是發展中國家創造積累的財富，通過霸權強取、不平等協議、印刷美元（貶值）、強大的資本和技術、機構研究預測報告、操縱物價、不平等的物質交換等方式。它們能夠咬著謊言大糞不鬆口，硬是將侵略伊拉克、阿富汗這樣的戰爭披上正義、自由的外衣，為了石油和地緣戰略利益而殺戮數十萬無辜百姓，讓數千萬人生活在戰亂之中。當然，這一結果是由美國的治家們、經濟精蠅們操作實現的，絕大多數美國人的層次還是在「下人」之上的。　　

七、 喪失人性，有心強為惡——「非人」層次　　

「非人」者，人形動物是也。它做壞事幾乎是出於條件反射，喪失人性，當然是「非人」。人形動物有著人的智力、能力以及人的形體，但是其思想行為卻與人迥然不同。它說謊就如同說真話一樣，鐵證證如山也拒不認賬，見了棺材也不落淚。對生命非常冷漠，或見死不救，或落井下石，視他人如草芥，把人作為它的賺錢工具和物資。那些黑磚窯窯主及監工們；那些奴隸主們；那些敢吃人肉湯的；那些以搶劫、販賣毒品為生的；那些殺人練膽、虐人取樂的；那些為了家族私利出賣國家利益的漢奸賣國賊們；那些販賣嬰兒的；那些開車壓了人又倒車反覆碾壓的；那些偷偷把人的內臟取走賣錢的；它們都是人形動物。　　

現以公交車上讓座為例，看各個層次人性的人如何作為。　　

公交車到一站點，上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太太或抱嬰者。「上仁」一見本能的起身讓座，根本不認為自己做了好事，覺得照顧弱小的同類是應該做的，老人連句謝謝也沒有，也一點都不介意。　　

「上義」見了馬上起身讓座，並認為給老人讓座是好事，是應該的，也是有道德的，讓座後它心裡喜滋滋的，因為自己做好事了。　　

「上禮」見了左顧右盼，見無人讓座便起身了。顯擺自我感覺高尚，心裡埋怨還別人不讓座。後在同事面前當事說，嫌老人不識好歹，坐下了連「謝謝」都沒有說一聲。

「下禮」見了沒有讓座，總想別人會讓的，自己正累著呢。不過別人讓座了心裡又犯嘀咕，有點如坐針氈，怕別人議論自己沒風格，巴望等待下一個行善的機會。　　

「下人」見了心安理得，無動於衷，並不怕別人議論。覺得讓座是讓別人享受而自己受累的傻子。如有人指責，就大放厥詞，予以反駁。　　

「非人」見了不僅無動於衷，如果老太太站不穩碰了他一下，輕則破口大罵，重則大打出手。

再比之如官員受賄。「上仁」「上義」是根本無法在官場上混的，八十年代末以來「上禮」也難以在官場立足。「下禮」者收入微薄，家境不好，有人主動給他行賄，給他回扣，它忐忑不安的接受了。心想，就這一次，再不敢有第二次了。這已經是當今的好官。　　

「下人」則主動索賄，多多益善。當今的披露的貪官們大都是這等人渣，官是行賄買來的，甚至是借錢貸款買來的，一旦官位到手，必要收賄還（借）貸，以變本加利。　　

「非人」非但索賄，而且逼迫「下禮」同流合污，否則就受排擠。他們對主管的工程質量毫不理會，對自己受賄會給億萬百姓帶來災難熟視無睹。比如葯監局那些人形動物，無異出賣國家利益的漢奸賣國賊。　　

當然，人在某一時段會跨於兩個層次，會在層次間的本質區分上表現出人的兩面性來，也會隨著時間推移上升或下降一個層次。但是不會在一個時間段里居於三個層次，因為一個時間段里沒有質變的人，不可能時而整天做壞事，時而整天做好事。　　

人性的層次在概率上接近於正態分布，「上仁」與「非人」居於兩端，總是極少數，中間的「上禮」「下禮」是大多數。在人類社會發展史上，正態曲線是移動的，某一時期「上禮」最多，「上仁」比「非人」多；某一時期「下禮」最多，「下人」比「上義」多，「非人」比「上仁」多。　　

「上禮」與「下禮」是人的一種常態。因為人類社會自私無私並存，真誠虛偽並存，人是有善惡之分的。　　

人的本性既有自私的成分，以保證個體的生存發展；又有無私的成分，以保證種群的延續發展。人性的總體變化圍繞人的本性，一旦偏離本性太遠，無論過於自私還是過於無私，它都會向本性回歸。看看今天的中國，人性一定會回歸淳樸，「道」的作用也會重新體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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