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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里脾氣最大的一個丫鬟,沒什麼本事卻笑到了最後!

窗明麝月開宮鏡,室靄檀雲品御香。《紅樓夢》里的賈寶玉猶如眾星捧月,伺候他的大丫鬟就有八個,溫柔可人的襲人,俏皮伶俐的晴雯,盡職盡責的麝月,可謂燕瘦環肥,各有妙處。

其中有一個丫鬟,雖然不怎麼引人矚目,卻也是月例一吊錢的大丫鬟,安安穩穩地在怡紅院度過了她的青春歲月,這個丫鬟就是秋紋。

抄檢大觀園是《紅樓夢》里最悲催的時刻,那些形容出眾的丫鬟都被趕的趕,裁的裁,只有秋紋和襲人、麝月一樣獲得了王夫人的認可。

關於秋紋的身份,有一點值得注意:秋紋是和襲人、麝月一派的丫鬟,因此深得王夫人認可。

晴雯被逐,寶玉悲痛欲絕,問襲人道:「怎麼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單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紋來?」 「你是頭一個出了名的至善至賢之人,他兩個又是你陶冶教育的,焉得還有孟浪該罰之處!」這說明秋紋與襲人扳厚。

關於秋紋,賈寶玉也是認可的。晴雯病的時候,賈寶玉見晴雯身邊沒人伺候,因說道:「別人去了也罷,麝月秋紋也這樣無情,各自去了?」晴雯道:「秋紋是我攆了他去吃飯的,麝月是方才平兒來找他出去了。」這說明,在賈寶玉心中,秋紋是和麝月、晴雯一樣重要的。

那麼,秋紋是個什麼樣的丫頭呢?秋紋在《紅樓夢》諸女孩中未見有十分特別之處,卻是一個脾氣大,言語傲慢的丫頭。

事件一:責罵小紅

小紅在眾丫鬟都不在的時候替賈寶玉倒了一杯茶,成功引得賈寶玉的注意。秋紋,碧痕是最先發現小紅的,心中便非常不自在。秋紋兜臉啐了一口,罵道:「沒臉的下流東西!正經叫你去催水去,你說有事故,倒叫我們去,你可等著做這個巧宗兒。一里一里的,這不上來了。難道我們倒跟不上你了?你也拿鏡子照照,配遞茶遞水不配!」

這說明怡紅院的丫頭們之間的競爭還是蠻激烈的。賈寶玉的的丫鬟那麼多,如果可以獲得貼身侍候賈寶玉的機會,不但有機會提升月例,還有可能將來成為寶玉的姨娘。對於賈寶玉這樣知道愛惜女孩的男子,哪個丫頭不動心呢?因此小丫頭都在投機鑽營往上爬,而大丫頭都在努力維持自己目前的地位,打壓那些不安分的小丫頭。

事件二:討要月錢

探春暫理家政的時候,首先拿有臉面的主子做例子,駁了好幾件差事。這時候,秋紋來討要月錢。眾媳婦見秋紋走來,都說:「姑娘也且歇一歇,裡頭擺飯呢。等撤下飯桌子,再回話去。」秋紋笑道:「我比不得你們,我那裡等得。」說著便直要上廳去。平兒忙叫:「快回來。」秋紋回頭見了平兒,笑道:「你又在這裡充什麼外圍的防護?」一面回身便坐在平兒褥上。

從眾媳婦對秋紋的態度,也可指知秋紋是非常有地位有威懾力的丫鬟。秋紋對待平兒的態度也是大大咧咧的,開口便說「你又在這裡充什麼外圍的防護?」一回身便坐在平兒褥上。而且秋紋說了我哪裡比得你們,我是沒時間等的。這一系列的言行都體現了秋紋的倨傲之處。

可是在平兒說明原委的時候,秋紋馬上改變了態度,感激平兒萬分,「幸而平姐姐在這裡,不然也得掃一鼻子灰去」。

事件三:向婆子要熱水

寶玉小解之後凈手,秋紋嫌小丫頭準備的水冷了。可巧見一個老婆子提著一壺滾水走來。小丫頭便說:「好奶奶,過來給我倒上些。」那婆子道:「哥哥兒,這是老太太泡茶的,勸你走了舀去罷,那裡就走大了腳。」秋紋道:「憑你是誰的,你不給?我管把老太太茶吊子倒了洗手。」那婆子回頭見是秋紋,忙提起壺來就倒。秋紋道:「夠了。你這麼大年紀也沒個見識,誰不知是老太太的水!要不著的人就敢要了。」

秋紋確實是一個口角厲害,鋒芒外露的丫頭。對待那些小丫鬟、婆子說話毫不容情。

事件四:秋紋得賞賜

寶玉將園裡的桂花插了瓶,送給賈母、王夫人各一瓶,恰好是秋紋送去的,「誰知他孝心一動,連跟的人都得了福了。可巧那日是我拿去的。老太太見了這樣,喜的無可無不可,見人就說:『到底是寶玉孝順我,連一枝花兒也想的到。別人還只抱怨我疼他。』你們知道,老太太素日不大同我說話的,有些不入他老人家的眼的。那日竟叫人拿幾百錢給我,說我可憐見的,生的單柔。這可是再想不到的福氣。幾百錢是小事,難得這個臉面。

及至到了太太那裡,太太正和二奶奶、趙姨奶奶、周姨奶奶好些人翻箱子,找太太當日年輕的顏色衣裳,不知給那一個。一見了,連衣裳也不找了,且看花兒。又有二奶奶在旁邊湊趣兒,誇寶玉又是怎麼孝敬,又是怎樣知好歹,有的沒的說了兩車話。當著眾人,太太自為又增了光,堵了眾人的嘴。太太越發喜歡了,現成的衣裳就賞了我兩件。衣裳也是小事,年年橫豎也得,卻不象這個彩頭。」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秋紋的價值觀,對於賈母、王夫人等上層人物是百分之百的順從,以她們的認可,賞賜為榮耀,這樣就會非常自主地去迎合主子的心意做事,就會獲得主子的肯定。這也是秋紋為什麼能夠在怡紅院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事件五:秋紋說晴雯

晴雯去世以後,一次麝月秋紋伺候寶玉,看見寶玉只穿著一件松花綾子夾襖,襖內露出血點般大紅褲子來。秋紋見這條紅褲是晴雯手內針線,因嘆道:「這條褲子以後收了罷,真是物件在人去了。」麝月忙也笑道:「這是晴雯的針線。」又嘆道:「真真物在人亡了!」秋紋將麝月拉了一把,笑道:「這褲子配著松花色襖兒、石青靴子,越顯出這靛青的頭,雪白的臉來了。」寶玉在前只裝聽不見。

從這段交談可以看出秋紋與晴雯的感情是很好的,一眼就認出了晴雯的針線,而且頗為感慨。但是看到寶玉不開心,馬上拉了麝月一把,轉移話題。這說明秋紋是重感情的,但同時也是非常機警靈活的人,善於察言觀色。

《紅樓夢》里關於秋紋的描寫並不是很多,但是秋紋的性格卻躍然紙上,她精明厲害,言行傲慢,雖然有些媚上欺下的嫌疑,但秋紋之所以在怡紅院里有一席之地,與她這種性格是分不開的。一個團隊里總要有能出頭的人,敢說話的人,來維護主子的威嚴和利益。而且秋紋聰明伶俐,懂得察言觀色,善於轉圜。

王夫人曾經對賈母說,「有本事的人未免有些調歪」。比如晴雯生得好女工好,就有些嬌蠻人性;襲人因了與寶玉的雲雨之情,就總是忘不了准姨娘的身份;芳官戲唱的好就有些掐尖要強;她們總是在某個時候忘不了自我,而忽視了自己的僕婢的身份,出現了孟浪之舉,成為惹禍的根苗。而秋紋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才能,但她不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她時時刻刻都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丫鬟,以獲得主子的歡心為最大榮寵,她所有的鋒芒和傲慢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主子的利益而為,這正是一個職場精英必備的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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