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需要一場深刻的人學倫理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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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鳴 2009-10-2 11:39:51 發表於：博客中國

中國需要一場深刻的人學倫理的革命

（本文摘要曾在「歐美同學會」9月26日集會上演講） 黎 鳴

時至今日，我的批判孔丘及其儒家的文章已經發表了大約兩百多萬字。我像是在面對著一座巨大的高山空谷高聲地喊叫，除了獲得大量詛咒、謾罵的渾濁的喧囂和少量讚賞、支持的微弱的迴響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像樣的能夠與我平等辯論的文章。儒家的徒子徒孫們自認為「大權在握」，「穩操勝卷」，更加上中國傳統習慣勢力的「有權即有理」，以及當今「媒體」的對於「辯論」的堅決不支持，或索性加以完全地「屏蔽」和「冷處理」，今天中國的思想理論界，基本上是一片「死氣沉沉」。我真是感到非常地懷疑，同時也是深深地憂慮，中國人思想理論領域的如此的「死氣沉沉」，能夠像是一個即將「崛起」的文明民族的「文化的」狀態么？今天中國「經濟」的「騰升」與中國當今「文化」、「思想」、「理論」界的實際上「死氣沉沉」的狀況，究竟有什麼關係呢？如果完全沒有關係，或甚至只有完全相反的關係，那又將說明什麼問題呢？危機，巨大危機，在巨大的危險和同樣巨大的機會之間，我們到底最終在走向誰？

我看好當前世界人類文化的大勢，這種大勢對於中國文明的崛起而言，事實上乃是一次絕好的機會，但是再好的機會也將很可能會「稍縱即逝」，正如同近百年來，多少極好的機會都曾在中國人面前逝去。一切問題的關鍵，都將取決於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文化」抉擇。非常明顯，選擇重走「儒家倫禮」的老路，將絕對只能是中華民族文明的死路一條。如果真是那樣，那也只能認定，中國人基本上是一個沒有什麼希望的民族，而中國也基本上是一個沒有什麼希望的國家。

「儒家倫禮」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類正當的文化倫理，因為那是一個只認「親疏」、「貴賤」、「尊卑」，而根本就不知道「真假」、「善惡」、「美醜」為何物的非人性、反人性、非文化、反文化的「動物性」的完全血緣、宗法、等級的「倫禮」。這種動物性的血緣的、宗法的、等級的「儒家倫禮」整整敗壞了中華民族的歷史兩千多年，而在這兩千多年之中，我們所取得的所有的文明成就，全部加起來也不及僅僅只有近代三百年歷史的美國的百分之一，更不要說我們的人口還是美國的多少倍。

通過對於西方人類歷史的閱讀，我們認識到了西方近代文化從「中世紀」的「黑暗」之中獲得「崛起」的最關鍵的「因素」，即是發生在十六世紀的西方新教倫理的改革，或稱新教倫理的革命。馬克斯．韋伯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一書即對此作出了最精彩的說明，而馬克斯．韋伯的觀點事實上也得到了大多數西方哲學思想家們的認同，例如羅素就非常認同這種觀點，雖然他更多談到了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和啟蒙運動三者共同聯合的作用，但也同時指出了在其中，新教倫理改革所具有的特別重要的位置和意義。美國社會學家默頓，更是雄辯地論證了「新教倫理革命」對於促成西方近代科學革命興起的最直接的意義和價值。

為什麼一定首先是「倫理」的「改革」或「革命」呢？

因為「倫理」講的正是社會之中人與人之間的最普遍的關係的原理和理論基礎。真正現代社會的最基本的單元是個人，是一個個能夠平等相處的活生生的「個人」，而不應該繼續像過去所認為的那樣是一個個的「家庭」，尤其更不是過去古老的「家族」（包括近代事實上的團體、黨派或更一般的集體），乃至「部落」。

倫理的習慣往往也是社會對人的「約束」的習慣，歷史上錯誤的「約束」事實上曾經嚴重地束縛了人類社會關係的發展，包括社會中的政治的關係、經濟的關係和文化的關係的發展。以西方中世紀的社會為例，西方人的傳統倫理主要是宗教倫理，信仰上帝構成了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最重要的基石，在很大的程度上，真理就是上帝。然而在（天主教）舊教倫理之中，每一個人與上帝的交往，全都必須經過龐大的教會、主教、神父等等的「中介」，這種「中介」構成了中世紀一切腐敗的社會關係的源泉。新教倫理改革的一個最重要的措施，即是廢除了這個教會的「中介」，從而要求每一個人都能夠獨立地通過閱讀《聖經》，由個人自身直接與上帝進行心靈的溝通。這其實即是實現了「人人在上帝面前平等」的一個重大的倫理關係的突破，這其實也就是革命。

西方近代歷史的發展證明，新教倫理改革的的確確是最大限度地解放了西方人社會發展的原動力。比較而言，文藝復興不過是少數文化人士們的人文思想的萌動，而新教倫理改革所涉及到的人們則要遠為普遍得多，幾乎上上下下，無不受到震動。緊接著的啟蒙運動則更是把文化倫理的改革和革命深化到了所有社會的領域——哲學、科學、藝術的領域，經濟、技術的領域，以及政治立法、司法、行政的領域，等等等等，並進而把西方人傳統的宗教倫理推向了更高水平的哲學倫理。順便指出，宗法倫理，宗教倫理，哲學倫理，這就是迄今為止人類全部可能具有的三種最基本的倫理，它們將最終融合為未來人學的倫理，人學的倫理才是人類未來最高的倫理，這是後話。在現今人類所有的倫理之中，以宗法倫理為最低級，它是人類歷史上由於動物性殘留所形成的最低級的倫理，中國人迄今為止的所謂「儒家倫禮」其實即是這種最低級的倫理；而以哲學倫理為暫時最高級的倫理，西方人近現代以來，已經愈來愈從宗教倫理進化到了哲學倫理，說白了，是從「人人在上帝面前的平等」的信念愈來愈進化到了「人人在真理面前的平等」的信念的更高級的人類文明的階段。這構成了西方文化之所以能夠在近代五百年中取得愈來愈巨大成功的進步動力的偉大歷史趨勢，正是在這種歷史的趨勢之中產生了美國人的「獨立宣言」、法國革命的「人權宣言」、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黨宣言」，以及現代更新更完善的「世界人權宣言」，等等等等，而這一切，其實也全都是新教倫理革命的繼續。最醒目的是，新教倫理的革命直接給全人類帶來了「資本主義精神」，這種「精神」一直活躍到了今天，乃至繼續傳到了今天的中國。順便指出，未來人學的倫理將給人類帶來智本主義的精神和時代，這將成為今後極有意義的話題，我將對此作出專論。

與西方的不斷進化發展的歷史不同，中國人的歷史在兩千多年的運行之中基本上只有不斷的循環往複，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全都只不過是「天命的血緣的宗法的等級的人治的極權的專制的」（儒家倫禮）單一社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反覆復的再現。為什麼會是這樣？因為中國人的「倫理」始終都只有兩千多年前即已經開始保持不變的「儒家倫禮」，而且這種「儒家倫禮」直到今天，還有大量的中國人在對它戀戀不捨。中國人直到今天所關心的仍舊是「親親尊尊長長」的問題，而根本就不涉及到真正人類文明的「真真善善美美」的問題。中國的政治仍舊是親親尊尊長長的政治，中國的經濟仍舊是親親尊尊長長的經濟，中國的文化仍舊是親親尊尊長長的文化。在如此的中國「社會」之中，根本就容納不下對「平等」的「真」、「自主（民主）」的「善」和「自由」的「美」等種種真正人類文化問題的「探討」，更別說「追求」，這些具有「普世價值」的文化問題基本上與中國人「無緣」，甚至「絕緣」。為什麼？因為在中國仍舊盛行「儒家倫禮」。「儒家倫禮」明顯地反對政治的「人人平等」，「儒家倫禮」明顯地反對經濟的「人人自（民）主」，「儒家倫禮」明顯地反對文化的「人人自由」。「儒家倫禮」事實上已經成為了中華文明身上永遠沉重的「烏龜殼」，中華文明因而也就只能像「烏龜」那樣在人類的歷史之中「爬行」，而且更永遠地喪失了真正人類文明（真善美）的大方向，以至在歷史之中永遠都只能循環往複，在一個低級而又固定的地方永遠兜圈子，而根本就無所謂歷史的「進步」和「發展」。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悲哀的人類「文明」 ！

近三十年實行的國家資本主義大大加速了中國社會全面「西化」的過程，這同時也大大衝擊了中國人陳舊的「儒家倫禮」的習慣。長期以來，在中國的思想理論界，事實上並沒有產生和積累起足夠的精神力量能夠真正「衝破」「儒家倫禮」的歷史傳統的羅網，然而近三十年來真實而強大的「資本主義化」——「西化」的外部動力卻在事實上已經極大地震撼並動搖了中國陳舊的「儒家倫禮」的社會體制的基礎，「儒家倫禮」事實上在今天的中國已經岌岌乎殆哉，並從而已經構成了當前中國全面巨大危機的精神內核。這種危機既極大地震撼了上層的政治結構，同時也極大地震撼了所有下層守舊人們的心靈。這一上一下的相互呼應，即產生了當前大辦「國學」、恢復「儒家」、全面復古守舊的「文化」態勢。這種復古守舊的文化「復辟」的可笑的當代鬧劇不僅於事無補，還將適得其反，從而更加劇中國社會自身內在種種關係的嚴重失調，以至愈來愈形成巨大的發展阻力甚至形成更可怕的崩潰之勢。在巨大的危機面前，如何力挽狂瀾，如何化解巨大的危險，並使之成為對今後發展極為有利的巨大的機會？

從最根本的意義上看，辦法只有惟一的一個，即不僅不要排除外力，不要排除（資本主義化的）西化的外部動力，而且更必須同時努力重視並挖掘中華民族自身內在真正的精神動力。事實上，在中國的古代，並不僅只有「儒家倫禮」，而是還具有真正偉大的老子的「道德倫理」和墨子的「功利倫理」。經過近二十多年的研究，我發現，老子的「道德倫理」才是真正中華民族最偉大的倫理。這種「倫理」不僅是中華民族的瑰寶，事實上也將成為全世界人類的瑰寶。我發現，老子不僅是一位偉大的「道德學家」，更可以從道德學家而升華成為一位偉大的「邏輯學家」，一位全人類最偉大的「倫理學家」。走老子的倫理之路才是我們中華民族當前惟一的選擇。老子的「道德」是真「道德」，老子的「邏輯」是「全息邏輯」，老子的「倫理」是「全息倫理」。關於這一點，我將在我今後的文章和著作之中為大家作出詳細的闡釋。當前的今天，我們一定要清醒地認識到，悠久的「儒家倫禮」不僅不是中華民族優秀的文化傳統，事實上更是中華民族身上久久蘊藏的「毒瘤」，是中華民族心靈的枷鎖，是中華文明身上沉重的「烏龜殼」，是中華民族當下所有一切危機的歷史的根源，是造成當下中國文化全面深入發展下去的幾乎一切困境的文化精神上頑固的「瓶頸」，因此，「儒家倫禮」才是今天時代的我們，必須立即對之發起革命的最頑固最反動最有害最內在的「敵人」。也正是因此，我認為，我們中華民族迫切需要一場深刻的倫理革命，也就是深刻地革「儒家倫禮」的命。

這場「倫理革命」其實是一場深刻的具有巨大的歷史轉折性意義的思想革命，一場必須讓所有的青年人立即清醒地認識到「儒家倫禮」的嚴重的歷史性「毒害」的思維領域的大革命。我們的思想革命的原動力，既來自西方近現代哲學倫理的外部的喚醒力量，但也同時來自我們偉大的精神祖先老子的道德倫理的內在的驚醒力量，以及尤其我們自身被喚醒和被驚醒的巨大的內在的創造性的力量。我知道，僅僅靠我個人的呼喚是遠遠不夠的，需要大多數年輕朋友們的響應。這場倫理思想革命的能否取得成功，實際上是決定了21世紀之後的中國到底能不能夠真正崛起的關鍵。這場中國的倫理革命，本質上即是發生在新的21世紀東方的類似16世紀西方新教倫理革命的關鍵的人學倫理的革命，它不僅將徹底地改變中國，它還將徹底地改變世界，改變全人類的文化和文明發展的總的態勢，它將是一場由東方中國人首先發起的為迎接全人類人學的倫理和智本主義的精神的新的偉大時代的到來的世界人類思想的革命。我希望我親愛的同胞，能夠認真地傾聽我的發自內在深心的通貫全人類歷史文明的呼喚。

說到底，沒有一場真正的倫理革命，中國就將仍舊是一架永遠都只可能按照「儒家倫禮」而形成的自我絞殺的「絞肉機」，而這樣的中國人事實上也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的的確確沒有了任何文化發展希望的民族。

當今的時代要求我們中國人，要麼，從此以後，下定決心以最精彩的方式「活」下去，立即發起一場史無前例的中華人學倫理的大革命，把中華民族子子孫孫們的文化精神的原動力在最大可能的意義上全面充分地發動起來，讓21世紀之後的時代（如果可能的話，至少讓它堅持五個世紀以上）真正成為中華民族人學（倫理）文明的時代；要麼，依然因循守舊，遵行「儒家倫禮」，那就只能一點一滴地「死」去，繼續讓「儒家倫禮」的幽靈完全、徹底、乾淨地扼殺掉中國人子子孫孫任何一點文化的精神，讓「中華文明」徹底地墮落、消亡、毀滅，而使之終於成為「印第安人文明」的第二。

為了中華民族真正偉大的未來，讓我們把這場徹底清除「儒家倫禮」的思想革命立即廣泛地發動起來，並堅決地進行到底，讓嗜血（嗜好血緣）的「儒家倫禮」儘快地去死吧！！！（2009,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