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形象
內容摘要:胡蘭成說:「張愛玲是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她孤傲、敏感、卓爾不群,她用文字為針為線,她在絹上綉出了她筆下的人物,然,終究只是在絹上,是屏風上飛不出的鳥,死也死在了絹上。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只是浮現在讀者的腦海。張愛玲所塑造的女性人物都有一個成就的重要因素——家庭,每一個人物的性格形成都與其家庭因素有關。
一、張愛玲小說中的典型女性形象
在新時代的環境中,白公館像一座老舊的時鐘,除了時間的悠長,公館裡的人的思想也如同時間般冗長,翻不開新的一頁。白流蘇是白公館的六小姐,書中的開篇就寫到流蘇早已離婚七八年,拿著從夫家的財產閑賦在家,不幸錢被兄嫂入了股子不見紅利,反倒被兄嫂嫌棄,只能說:「這屋裡可住不得了!……住不得了!」一個二十八歲的女性雖然接受過西方的新文化但卻也沒念過兩年書,深受了封建傳統文化的熏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似乎快要自我墮落的人,絕望的說道:「我這一輩子早完了」,突然的一個轉機,發現了自己的青春,雖然「這裡,青春是不稀罕的」,但是青春是流蘇最後的希望。「她那一類的嬌小的身軀是最不顯老的一種,永遠是纖瘦的腰,孩子似的萌芽的乳。她的臉,從前是白得像磁,現在由磁變為玉——半透明的輕青的玉。上頷起初是圓的,近年來漸漸的尖了,越顯得那小小的臉,小的可愛。臉龐原是相當的窄,可是眉心很寬。一雙嬌滴滴,滴滴嬌的清水眼。」流蘇仍然還是有青春的,至少有二十八歲女性的獨特味道。她對鏡自審「忽然變了——陰陰的,不懷好意的一笑」,此刻的流蘇在這時有了野心,「她給了她們一點顏色看看了」。她對於自己是有清晰的認識的,然,她孤獨,「她是個六親無靠的人,她只有她自己了。」在家庭中,她是一個被兄嫂刻薄的人,被母親視為累贅的人,甚至自己都感覺無立足之地,沒有家的溫暖的家不算家。於是,她要出去闖蕩,抓住范柳原。但是對於愛情,她更是自私的,「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經濟上的安全。」流蘇敢賭,卻又怕輸,因為她輸不起,於是她小心的應付范柳原。這樣一個精掛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自己的利益,無時無刻不在揣測著別人心裡的想法,她在范柳原的眼裡被戲謔道「你是善於低頭」,「無用的女人是最最厲害的女人」。流蘇是一個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厲害女人。
口琴聲從姜公館傳來,敘述著悠長悠長的故事。白公館的時鐘頓時又彷彿出現在了姜公館,也慢了很久很久,因為它的時間是壓抑的,是沉重的,是陰暗的。幽藍的月光從窗外照進姜公館。張愛玲以兩個丫鬟的對話把曹七巧的身世、處世為人都做了一個講解。曹七巧——麻油西施,聘到姜家做了二奶奶,為人處世每個分寸,說話毫不忌諱,在姜家的地位不言而喻,沒人看得起。但,既然被稱為麻油西施,也定有她的魅力動人之處。年輕時的曹七巧有著滾圓的胳膊,雪白的手腕,被纏過的小腳,瘦骨臉兒,朱口白牙,三角小山眉。雖不算美女,也是一位標緻的少女。歲月磨人,再加上鴉片的毒害,年老的七巧是一個小身材的老太太,骨瘦如柴的手臂,「穿一件青灰團龍宮織緞袍,雙手捧著大紅熱水袋,身邊夾持著兩個高大的女僕。」死一般寂靜的青灰和大紅相交映,如同曹七巧做的垂死的掙扎,兩個高大的女僕夾持這頓七巧更顯的瘦小,行將就木。「世舫直覺地感覺到那是個瘋子——無緣無故的」。這樣鮮明的對比下,有誰會覺得七巧是一個正常的人呢?但是「七巧有一個瘋子的審慎與機智。」
七巧被視為瘋子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的一張嘴似乎一張嘴就能讓人明顯感覺到一股洶湧而來的怒氣,如魔音一般迴音繞樑,三日不絕。就連她嫂子也說:「沒出嫁的時候不過要強些,嘴上瑣碎些,就連後來我們去瞧她,隨時比前暴躁些,也還有個分寸,不似如今瘋瘋傻傻,說話有一句沒一句,就沒一點兒的人心的地方。」看來曹七巧是一直嘴都很不饒人,七巧甚至當著未出閣的小姐說:「像你們滿月的自然更嫌人多了!」但是,苦悶越多的人,閑言碎語的話說得更多,怨言越多。
七巧也並不是一味尖酸刻薄,一句話堵死人的人,她也是寂寞的,無奈而無助的,更是堅強的。「七巧挪了挪底下的荷葉邊小洋枕,湊上臉去揉擦了一下,那一面的一滴眼淚她就懶怠去揩拭,由它掛在腮上,漸漸自己幹了。」那一滴淚,滴盡了她的辛酸,苦悶,滴盡了她的無奈委屈,那一滴淚全當是她祭奠了自己的後半生,她本是可以平凡幸福的,至少「生了孩子,男人多少對她有點真心。」然,為了家庭,出賣了自己的青春,毀了自己的幸福,也毀了兒女的幸福,即使是沒有希望的人生,她一樣撐過來了,撐到了她自己死去。
她是沒有愛情的。姜家二少爺的軟骨病沒有一天讓他覺得有依靠,覺得他是一個男人。「你碰過他的肉沒有?是軟的,重的,就像人的腳有時發麻了,摸上去那感覺……」她訴說著,她的男人被說成了完全沒有一點生氣的在菜市場可以買到的一坨肉,只是一坨肉,那就是她的男人,她厭惡他,翻腸攪胃的嘔吐,卻又不得不和他生活。但對於姜季澤,她彷彿還存有一絲的溫存。「七巧低著頭,沐浴在光輝里,細細的音樂,細細的喜悅。」但是「好容易她死了心了,他又來撩拔她,她恨他!」有了愛才會產生恨,「無論如何,她從前愛過他,她的愛給了她無窮的痛苦。」因為他壞,他要她的錢,所以愛情再次與她無緣「她只是流著眼淚,酸梅湯一滴一滴,一更一更……一年一百年。真長,這寂寂的一剎那。」訴說著她的絕望,她的放棄,對於愛情的徹底放棄。
二、女性的性格形成
A、家庭
每個人物的性格都應該受家庭的環境影響,有正面的影響,當然也有負面的影響。《傾城之戀》和《金鎖記》中描寫的主角家的環境都不是積極向上的,但是《傾城之戀》中的流蘇卻是積極的,全力地奔赴自己的幸福,逃離了她住不得的白公館,做了范太太。而《金鎖記》中的曹七巧呢?變本加厲的繼續著她站櫃檯時的嘴碎,說話處事越發沒了分寸。在姜家,曹七巧毫無說話的地位,沒有人待見她,她說她的,別人做別人的,沒人理她,「蘭仙早看穿了七巧的為人和她在姜家的地位,微笑儘管微笑著,也不大搭理她。」「七巧也知道這屋子裡的人都瞧不起她」,家裡的人越不想和她說話,她越覺得憋悶,越會說出出格的話來,做出像瘋子似的行為。然這也和她們的家庭有關,流蘇的家至少也是書香門第,有一個淑女的身份,七巧家經營著麻油店,與社會底層接觸密切。但是流蘇的家庭也是處境維艱和七巧不相上下,家庭的壓力實在太沉重,她們都想離開。然,流蘇的離開是蛻變,而七巧即使搬離了姜公館,依舊延續著她瘋子似的行為,她的一生是被家庭斷送了,也是被她自己斷送。同樣是住不得的家,一個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一個連兒女的家都不讓找。
《傾城之戀》和《金鎖記》中,還有一些女性是受到了家庭的影響。從生活的磨練中,性格慢慢的發生著變化。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傾城之戀》中的三四奶奶性格極為相似,都是典型的女人嘴碎,既然有影響,也自然影響到了自己的兒女身上。四奶奶的兩個女兒金枝金嬋雖然在書中沒有表現出嘴碎,但是打聽碎事閑事的本領是繼承了的,「金枝金蟬把四奶奶拖到陽台上,一疊連聲問怎麼了」,多年以後一定又是一張厲害的嘴。
家庭中不好因素更審慎的影響了《金鎖記》里的姜長安,眼看過她母親的悍人行為,姜長安也不可能不受影響,耳濡目染,學也能學到精髓。「每逢她單叉著袴子,叉開了兩腿坐著,兩隻手按在胯間露出的凳子上,歪著頭,下巴擱在心口上凄凄慘慘瞅住了對面的人說道:"一家有一家的苦處呀,表嫂——一家有一家的苦處!』——誰都說她是活脫的一個七巧」但是「她再年輕些也不過是一顆嬌較嫩的雪裡紅——鹽腌過的。」又說「安姐兒就跟她娘一樣的小家子氣,不上台盤。」這裡的一代不如一代,不只是一種好事,還是壞事。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這倒是事實,至少是對於姜家的人來說,對於曹七巧的故事來說,因為她有她的接班人,上一代的人死了,下一代依然繼承者他們的精髓。
B、流言
有女人的地方一定有流言,每一個精心編製的故事都少不了流言。「流言總是帶著陰沉之氣,是女人家的氣味;流言總是鄙陋的,是本來就有的;流言總是混淆視聽的,好像要改寫歷史似的,並且從小處著手。」有傳播流言的人,也就有被傳的人。而人言可畏就是那些被傳留言的人的處境。尚是人際關係有點敏感的人,都不能不對流言視而不見,她們不怕流言,怕的確實傳播流言的始作俑者,和那些接受了流言的人的眼神,那一群傳播者湊在一起的嘴臉,想著都讓人作嘔,而最可怕的流言不是外人傳播的,反倒是家裡人傳出去的流言,一點風聲,足以被家人的眼光殺死,一旦家裡有了流言,家也就不再是家了。《傾城之戀》和《金鎖記》裡面的女性各自都扮演著傳與被傳的人,生活在水生火熱的家庭里。《傾城之戀》的一開篇就寫到公館裡傳來了消息,三爺四爺,三奶奶四奶奶各自的鬧了起來,留言也開始產生了:「莫非是要六妹去奔喪?」僅僅是一個「莫非」,就一步一步的把流蘇推出了白公館,像這樣的借口可能不只一個,從中能過揣摩出流蘇的處境是兄嫂都想她出去,順便從她身上撈點好處。流言傳進了白老太太的耳里,那意思也是讓流蘇「回去」。在白家,流蘇甚至連「吃飯」二字都聽不得,因為她已經被流言說成了拖累了白家的人了。她在意家裡人對她的看法,因為她只有這個家了,但是家裡人的眼光又讓她覺得「這屋子裡可住不得了!」她會交際,會跳舞都被說成不害臊,丟了大戶人家小姐的臉。對於流蘇的再嫁「根本就拿它當個笑話,只是為了要打發出門」,因為她根本就是殘花敗柳了。即使是家裡人,她也淪為了家庭的笑柄,是茶餘飯後的笑談,而當流言傳入晚輩的耳里,她更顯得無法立足。人心善變,當「徐太太這樣的籠絡流蘇,被白公館的人看在眼裡,漸漸地也就對流蘇發生了新的興趣」,在旁人看來是無限的蒼涼,更何況流蘇自己了,所以結婚後的流蘇只回過一次白家,「只怕人多嘴雜,惹出事非來。然而麻煩是免不了的,四名奶奶決定和四爺進行離婚,眾人背後都派流蘇的不是。」流言免不了自然的麻煩也免不了,是非也多。在這樣一個六親無靠,流言是非橫行的家裡,流蘇形成了敏感的性格,揣測著別人的話語,聽慣了家裡的冷嘲熱諷,指桑罵槐的話,也同樣形成了堅強的內心,又繼承了她父親的好賭,她勇敢,她的反抗精神,最後,她在逆境中重生了,她賭贏了。
《金鎖記》中的曹七巧就沒有白流蘇的運氣。小說中的一開頭就把曹七巧放在一個卑微的地位,連丫頭都要把她拿出來當料說。在小雙的嘴裡我們知道「她是麻油店的活招牌,站慣了櫃檯,見多識廣」,甚至不配有一個陪嫁丫頭,在姜家落下的話柄也多。家裡所有的人都笑她。流言四起,他她可以不忌諱,但也有忌諱的時候:「她知道,一不留心,人們就會用嘲笑的,不信任的眼光截斷了她的話鋒,她已經習慣了那種痛苦她怕話說多了要被人看穿。」她學會了看人臉色,有怨言不當著外人說。儘管如此,她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既是醜事,她也竟拿來當回事,瘋子似的行為,一家人不像一家人,敗壞著女兒的名聲,若有其事的「七巧的病漸漸痊癒,略略下床走動,便逐日騎著門坐著,遙遙向長安屋裡叫喊道:"你要野男人你儘管去找,只別把他帶上門來認我做丈母娘,活活的氣死了我!我只圖個眼不見,心不煩。能夠容我多活兩年,便是姑娘的恩典了!』顛來倒去幾句話,嚷得一條街都聽得見。親戚叢中自然更將這件事沸沸揚揚傳了開去。」曹七巧已經是臭名昭著的了,而現在姜長安的名聲,一個女兒家的名聲被自己的親媽毀了,她娘把她說得不成人,外頭人也把她說得不成人。長安的愛情被七巧毀了,長安悄悄的走下樓,停了一會,又上去了,一級一級,走進沒有光的所在,是沒有希望的未來。「她兩手交握著,臉上顯出稀有的柔和」,那是一種切底的放棄與絕望,她結束了自己的愛情,「一個美麗而蒼涼的手勢」,她寧願驕傲的死,不願無尊嚴的活,只想保存一絲美好的印象在世舫心中,然而一切都是蒼涼的,她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毀滅。
七巧的流言還害了她的媳婦,袁芝壽。新婚之夜七巧就譏諷了芝壽「你新嫂子這兩片嘴唇,切切到有一大碟子」「七巧天生著一副高爽的喉嚨,現在因為蒼老了些,不那麼尖了,可是扃扃的依舊四面颳得人疼痛,像剃刀片。」切斷了袁芝壽的未來,人言可畏,「她知道她丈夫又在那裡敘述一些什麼事,可是天知道他還有什麼新鮮的可說。」可是,對於曹七巧又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她能知道七巧會說出什麼難堪的話,可是她依然在意。這也不只是與兒女之間流傳過的話,曹七巧還在麻將桌上成功的把流言傳播了出去。也許在袁家,芝壽還能自在的活著,而現在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袁芝壽想死,也只有等死,「帳子自動的放了下來,然而芝壽不再抗議了」,帳子像一張白色的床單,蓋在了她的臉上,她本來就想死,所以不再抗議。她在曹七巧的流言中忍受著精神上的折磨,逐漸成了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做,最多獨自抽噎幾聲以弔唁自己的後半生的性格。
C、金錢
《傾城之戀》和《金鎖記》兩個故事發展的有一個重要因素便是金錢。《傾城之戀》的開篇就寫到白公館的人都想流蘇回去看祠堂,想的就是能從她身上撈點好處,而流蘇不想住在白公館的原因也是因為錢,兄嫂不願意承擔了流蘇的生活。白公館也只剩下書香門第的名聲,甚至淪落到賣田地過活。白流蘇在夫家雖不愁吃穿,但窮親戚總會令她難過。白流蘇就是在這樣一個極度缺錢的環境里生活。但即使缺錢,淑女的身份是不能丟的,外強中乾支撐著門面。後來遇到了范柳原,她有極強的目標性,「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為了經濟上的安全。」為了安全,最好的方法就是和范柳原結婚。她兩次去香港,第一次只是為了碰運氣,第二次是因為青春不等人,她經不起老,心甘情願的當了他的情婦,兩次都是在無奈的情況下去的。金錢的壓力來自於家庭的壓力——最痛苦的成分,最沉重的負擔。
《金鎖記》中的曹七巧做了姜家二奶奶,為的也是幾十年後的一大筆家產,和眼下立得的好處,而最終她熬出了頭,她死守著那筆錢過活,又過著擔心受怕的日子,怕別人把她的錢騙去,更加變得行為瘋狂。她愛姜季澤,但又怕姜季澤盤是算著她的錢,她放棄了自己的愛情。當長安想要結婚時,又擔心童世舫是為了長安的錢,生生的毀掉了女兒的幸福。花錢娶回來的兒媳似乎也不如意,認為花錢不值,讓芝壽在流言中死去,拆散了芝壽和長白的婚姻,另一方面也是她把心裡的不平發泄在了兒女身上,她心裡的扭曲卻使女兒不幸。她用黃金的枷鎖扼殺了自己的情慾,劈殺了身邊的人。
七巧的不幸起源於她的娘家沒有錢,所以她變本加厲地佔有金錢,情慾的不滿足,用對金錢的膨脹需求來滿足。卑微的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使她成為情慾的犧牲品和金錢的犧牲品。
三、張愛玲作品中人物形象的評價
張愛玲在《造人》中說道:「本能的仁愛只是獸性的善。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並不在於此。人之所以為人,全在乎高一等的知覺,高一等的理解力。此種論調或者會被人過於理智化,過於冷淡,總之,缺乏"人性』——其實倒是比較"人性』的,因為是對於獸的標準表示不滿。」她在《自己的文章》中說道:「極端病態與極端覺悟的人究竟不多。時代是這麼沉重,不容那麼容易就大徹大悟。這些年來,人類到底也這麼生活了下來,可見瘋狂是瘋狂,還是有分寸的。所以我的小說里,除了《金鎖記》里的曹七巧,全是不徹底的任務」。她的《金鎖記》素以將人性遭受摧殘的過程表現得令人不寒而慄而著稱,我想可以作進一步的清楚說明:是人的理性不斷的剝落直至最後完全毀滅的過程,那時候這個人就已經不是人,而是瘋子,但是她又有瘋子的審慎和機智,那就是人性中的「魔鬼」,萬燕在《女性的精神》中這樣描述道。張愛玲認為,人的本質更在於理性。曹七巧滅絕了人的感情,極度的理性,成為猜忌多疑,冷漠專橫,被黃金蝕空靈魂而徒有去殼的殭屍。曹七巧也成為了她小說中一個最為徹底的人物,一個瘋狂的徹底的人,一個極端理智的人。「這種罪惡行徑不是七巧天性惡毒,而恰恰是她對畸形命運的畸形反抗。」周芳芸評價道。她年輕好勝,憤世嫉俗,以毒攻毒,對金錢有極強的佔有慾。
她在《關於傾城之戀的老實話》中評價流蘇說:「流蘇實在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有決斷,有口才,柔弱的部分只是她的教養與閱歷。」「從腐舊的家庭里走出來的流蘇,香港之戰的洗禮並不曾將她感化成為革命女性。」
無所依傍使她變的防範,防範使她變得自私,自私使她頭腦清楚。胡蘭成說張愛玲,「她的自私是一個人在傳統節日良辰上了大場面,自己的存在分外分明,她的心狠手辣是因她一點委屈受不得。」也就看出,為什麼張愛玲會把白流蘇和范柳原都寫成自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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