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孤獨六講》

各位書友早上好，今天起，我們將一起共讀《孤獨六講》。這本書一共分為6個章節，可以根據我所拆的十個主題點，每天閱讀一章左右。

今日早讀我們將繼續學習第三章的內容，對應的頁碼是第138頁—155頁。

在這一部分中，我們將一起跟隨美學大師蔣勛了解為什麼只有失敗的人才稱得上是革命者？我們又該如何將革命的薪火傳遞下去？

你有沒有發現？提到革命者時，我們的腦海里出現的，往往是意氣風發、孤身一人、最後在刑場上慷慨就義的人？

比如說，戊戌變法中的譚嗣同，秋瑾、徐錫麟、陳天華。他們慷慨赴義，死而無怨，所以特別具有革命性的詩性美。

戊戌變法失敗，清政府在逮捕戊戌六公子時，譚嗣同其實有充分的機會逃走，但是他對梁啟超卻說了這樣一句話：你一定要走，我一定要留。沒有人走，革命無以成功；沒有人留，無以告所有曾經相信這次革命的人。

《論語》中，不成功便成仁，是革命者義無反顧、慷慨就義時，激動振奮又緊張的心緒最貼切的形容。我們前一章講到，革命，是一場現實與信仰的較量。革命者渴望打破現實的窠臼，建立新的秩序，因而這就註定了他們與同時代的普通大眾不同，觀念的更新與舊勢力的衝突，在他們聲嘶力竭的吶喊和奮起中，愈演愈烈。

所以，大家更希望《水滸傳》的結局是宋江帶著一百零八條好漢，在梁山泊繼續替天行道，而不是被政府的正規軍招安。

革命的結果看來，成功了，便是新秩序的建立，過去被壓迫者，變成了統治者；失敗了，被歷史記載，便是我們所說的「不成功便成仁。」所以，成功的革命，不能算是革命，而是改革，失敗的革命，它用了悲劇的詩性美，慷慨就義與獨赴死亡，便具有了值得歌詠的地方。

蔣勛有一個觀點：只有失敗者才是革命者，而革命成功之後，夢想就不再是夢想，必須落實在制度的改革以及瑣瑣碎碎、大大小小的行政事務上，它便成為了一個具體而繁複的事情，不再需要激情、慷慨和正義，而是穩定、日復一日和重複。

所以，革命者的孤獨是詩性的，因為難以實現、理想主義、又充滿希望而變得美。因為大多數人無法真正為自己的夢想而堅持到底、甚至付出生命，而顯得尤為珍貴。

雖然「革命」長久以來就是與「政治」畫上等號的，但是它對於我們來說，具有更大的意義，可以說「革命」其實是我們普通人心中的夢想。

革命者是孤獨的，他們懷揣著與這個時代不相融合的理想，總是慷慨激昂、激情滿懷，總是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這不正是我們普通人的夢想嗎？我們之所以稱他為夢想，是因為它與現實不同，它高於現實、又很難企及，甚至窮極一生，我們也很難實現。蔣勛在書中寫道，「革命」是自我的「反叛者」，是對自我生活保持一種不滿足的狀態而背叛，並維持背叛於一個絕對的高度。

所以，真正的革命並不是動刀動槍，而是革除腦袋中腐敗、霸道、墮落的部分，真正的夢想，是小心翼翼地存於心中，然後通過不斷努力去實現目標。

當我們將夢想定義為自我革命的時候，也就註定了，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如何在你意識到現實的殘酷時，還保有心中的無限激情，就成為了我們要終身思考的命題。

蔣勛年輕的時候相信克魯泡特金所說的，人類不需要政府，會自動自發地去繳稅、建設，不需要他人管理。但是到了一定的年齡，他則開始相信這個社會是一定會有階級的，一定會有窮人和富人。也就是，當你有一天說出「哪個社會沒有乞丐？」時，說明你已經不年輕了。

成熟，是你開始意識到，夢想不能當飯吃，而你要實現夢想不得不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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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勛其實曾經也是一個非常具有革命性的人。

他在書中寫道，他曾在巴黎參加過一個學生運動。他和學生運動的同學們擠在一個地下室中，大家睡在一起，有一台打字機，大家輪流打字，還辦了一個刊物，叫做《歐洲通訊》，裡面有很多克魯泡特金的無政府主義思想。很多人出去工作，然後將賺到的錢拿回來放在一個筒子里，大家一起用。然而，他發現有人偷筒子里的錢，當時的他出離的憤怒，認為，如此高貴的團體里怎麼會有這麼骯髒的事情？正是這一次發現，他退出了這個組織。他把這一次經歷當做自己的夢醒時分。

但是，夢醒不代表夢沒了，而是將這一份百分之百的夢想藏到了心中，隨著年齡的增長，時不時會在某一剎那出現，讓你寢食難安，讓你問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是不是已經放棄了當年的夢想。」

有人說，「二十五歲以前，你有過一個激昂的夢想，那麼你這一生過得不會太離譜；二十五歲以後應該務實了，如果你還是只相信遙遠的夢想，那麼你這一生也也不會有太大的希望了。」可能這個話有些絕對，但是裡面蘊藏的道理卻值得我們深思。

年輕的時候，我們應該去體驗一把為不切實際的夢想拼盡全力的感覺，因為那是一種青春儀式，是你只有在青春時期敢做夢的年級，可以改變一生命運的機會；但是，二十五歲以後，認清生活的艱辛和現實的殘酷後，請腳踏實地，先保證自己的溫飽，承擔應有的責任，將那顆小小的夢想火苗藏在內心深處。因為，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家庭的脊樑、一個孩子的父母。你要為自己愛的人負責，只有變得更好，才能讓他們放心長大與變老。

但是此時，不是讓你將夢想遺忘，而是讓你為自己的夢想做好鋪墊和準備，一旦有機會出現，就能夠從容地再次拾起青春時的夢想，去找回曾經遺憾錯失的道路。

人生道路中，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是革命者，不是動刀動槍，而是革除腦中腐敗、霸道、墮落的部分，保持對夢想的追求，對生活的責任。平衡是我們一生要解答的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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