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故事】不在現場的證據

不在現場的證據

湯雄

一、兇殺案的

第一嫌疑人

上午九點多,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接到某居民區群眾報案,說他們居民區102室似乎發生了血案,因為他們發現從102室的門縫底下,有大片滲出的血跡;而他們幾乎按壞了102室的門鈴、叩破了102室的家門,裡面始終無人應答。

接警後,況大隊長立即率領刑警們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果然,102室的家門緊閉著,門縫下面,有一片從內向外滲出的已呈紫黑色的凝固了的淤血。刑警們在擂門按門鈴都無人應答的情況下,果斷地破門而入。不出所料,102室內出了人命案:一名成年男性頭朝門,身體合仆,斃命在門內的血泊中。

經技術勘驗,結論基本出來了:死者是昨夜十點至十一點這段時間裡,被兇手用無聲手槍爆頭的:他的頭頂天靈蓋正中,有著一個手指頭大小的黑洞。

行兇者非常兇殘與狡詐,在現場沒留下任何痕迹。更使刑警們撓頭的是,由於102室所處的居民區是片待拆遷的老平房,所以一路上連個監控探頭也沒有,致使整個兇殺案一時陷入了僵局。

偵查中,況大隊長很快就了解到,被害者名叫朱南東,是市交通局工程質量科科長。他曾在昨天下午三點多,給市交通局副局長鬍林元撥打過一個電話。

這是朱南東生前最後一次通話記錄,也是他生前所撥打的最後一個電話。可見除殺人兇手外,胡林元很可能是被害者生前所接觸的最後一個人。

於是,胡林元立即成為了這個兇殺案的第一號嫌疑人。

況大隊長把胡林元列為第一號嫌疑人的依據還有兩點:一是胡林元在部隊服役時曾擔任過偵察連連長,有著豐富的反偵察能力;二是胡林元是該局分管工程建設的副局長。

不是主觀臆測,因為在所有工程建設的貪污腐敗案中,工程質量科長和分管工程建設的局長大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著一起受賄、共同腐敗的案例。

果然,在案情分析會上,應邀前往刑偵大隊參加會議的該局紀委書記沈小清對此做了相關的佐證。他說,自從剛通車的三號大橋被政府列為豆腐渣工程禁止使用後,就在昨天,局紀委開始對當時負責工程發包與質量監督的局工程質量科科長朱南東進行了調查。沒想到還在調查中,朱南東卻突然死於非命。說到這裡,沈小清話題一轉,肯定地說道:「不過,實事求是地說,朱南東絕對不是胡林元殺害的,把胡林元列為嫌疑人,是不對的。」

二、不在兇殺

現場的證明人

況大隊長立即提出疑問:「請問沈書記,這兩個結論的依據是什麼?

沈小清想也沒想地答道:「因為昨夜我始終和他在一起,他根本沒有作案的機會。尤其是發案的十點到十一點這個時間段。」

「哦?」況大隊長聽到這裡,不由興趣陡增,就要求沈小清把整個過程詳細地陳述出來。

於是,沈小清認真地回憶道:「昨天六點下班後,胡林元副局長找到我,說反正明天是五一勞動節,放假,咱倆也好久沒聚聚了。他邀我去他家喝酒。我和他關係一向不錯,上次他嫁女兒時錢不夠,還向我借了一萬元錢。再加上我也正想通過他了解一下那座該死的豆腐渣大橋的整個工程發包與質量監督的情況,所以我就去了。我倆先是在離他家不遠的『好再來小酒店裡喝酒;酒後,我倆又一起去『東吳浴室洗了個澡;洗澡出來,我倆又一起去看了場正火熱上映中的美國大片。看完電影一看錶,已是晚上九點鐘了。當時我想回家,但胡局還要我去他附近的家中坐坐,說讓他夫人做夜宵給我們吃,我就去了。沒想到這天他家的液化氣灶壞了,夜宵做不成。胡夫人就當場打了個電話,讓附近的『肯德基送了桶『全家福。」

「送來了嗎?」趁沈小清點煙喝茶的時候,況大隊長問道。

「送來了。」沈小清長長地吐了口煙,繼續回憶道,「在等『肯德基的時候,胡局拿出支票簿,當場簽了一張一萬元的支票,把上次我借他的一萬元錢給還了。當時,我還埋怨他太見外呢。」

「簽完支票,『肯德基就送來了?」

「是的,簽完支票,『肯德基就送來了。胡夫人從客廳里把『肯德基送到我倆的小會客室里,胡林元又從酒櫃里拿出瓶葡萄酒,我倆就就著雞塊喝葡萄酒,邊吃邊聊了起來。正吃著,胡夫人忽然想起了他們上次為女兒辦婚事時,還欠幸福酒家於老闆三萬元酒水錢呢。於是,胡林元連酒也顧不得喝,對我說聲對不起,馬上回來,就把支票簿往胸前的口袋裡一塞,去還錢了。」

「那就留下你一個人喝酒吃『肯德基了?」

「是呀!」沈小清無奈地笑了笑,「我一個人喝酒,沒勁。好在胡夫人打開了電視,給我解懨氣。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是本市電視台直播五一文藝晚會,剛開始,我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邊慢慢地吃呀喝的,等著胡局回來。不一會兒,胡局就回來了。我問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說還快呀,都快九點三十分了,再不快,相聲小品都要看不到了呢!」說到這裡,沈小清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傢伙,平時最喜歡看相聲小品這種語言類的文藝節目了。」

「九點三十分?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晰?」況大隊長也跟著笑了起來,順口問道。「當時胡局家的掛鐘上、我的手錶上和電視屏幕的時間顯示上,都是九點三十分呀,我怎麼會記得不清晰呢?」沈小清笑著答道,「他剛還款回家沒幾分鐘,就是他最喜歡的相聲節目了。」

「接下來呢?也就是說,你是什麼時候離開他家的?」況大隊長接著問道。

「當晚我倆再也沒有分開過。我倆一邊喝酒,一邊吃『肯德基,最後還喝了咖啡,就這樣吃吃喝喝、說說聊聊,直到天快亮了,我才回家。」

聽完沈小清的敘述,況大隊長沒吱聲,埋著頭,想著什麼。忽然,他問道:「沈書記,能給我看看昨晚胡局長還給你的那張支票嗎?」

「可以。我還沒來得及去銀行兌現呢。」說到這裡,沈小清從皮夾里拿出那張支票,遞給了況大隊長。

況大隊長把支票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後,對沈小清說:「請協助一下,這張支票反正有七天的兌現期,暫時借我一用,好嗎?」

沈小清爽快地點點頭:「為配合破案,這有什麼不行的,只管拿去就是。」

最後,況大隊長在向沈小清做了注意絕對保密等關照後,就把沈小清送走了。剛送走沈小清,況大隊長就立即排兵布陣,向幾位手下安排了任務。看得出,這些任務歸根結底都圍繞著一個時間的問題。

僅半天時間,各路人馬就完成任務回來了。然而,大家反回的信息,使況大隊長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因為大家所提供的時間表,與沈小清所陳述的時間表完全吻合,無一差錯——昨天市影劇院確實放映了美國大片;市電視台實況直播的「五一國際勞動節文藝晚會」確實是九點整拉開序幕的;那檔相聲節目也確實是安排在晚會的九點三十五分上演的;就連全市『肯德基統一打烊的時間,也確實是九點三十分。

光憑沈小清所提供的時間表與各路人馬調查所得的時間表完全一致,已足以證明胡林元確實沒有作案時間,為他不在作案現場做出了有力的佐證。

但是,況大隊長還不死心,因為一連兩天的奔波下來,他再也沒有找到第二個有足夠理由涉嫌謀殺朱南東的嫌疑人:多年前,朱南東與髮妻離婚後,始終單身獨居,一人租住在外;他為人一向溫和敦厚,處事低調,在單位里待人接客,總是禮讓三分,助人為樂,人緣極好;就是平時上下班遇見左鄰右舍,也是那麼溫良恭儉。這樣的好好先生,豈會在外結怨結仇,招來殺身之禍?只有這個在工作中與業務上聯繫最為密切的、他的頂頭上司胡林元,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況大隊長始終堅持著自己對此案的第一直覺:這很可能是兇手唯恐被害人的貪污受賄案牽扯到自己而殺人滅口。

三、時間上露

出了蛛絲馬跡

反覆排查與冥思苦想中,富有偵破經驗的況大隊長驀地想起還有一個環節似乎排摸得並不詳盡。於是,他乾脆親自出馬,直奔幸福飯店,找到了於老闆,並開門見山地問道:「於老闆,還想請你仔細地回憶一下前天胡副局長前來找你還款的詳細經過。」

於老闆一聽就笑了,說:「我已奉命寫下了一份事情經過,還沒來得及交到你們刑偵大隊呢。你來得正好,就交給你吧。」說著,於老闆拿出一紙書面材料,交給了況大隊長。

況大隊長說聲「謝謝」,就接過材料,逐字逐句地看了起來。

但見材料上寥寥幾句寫道:

「四月三十日晚上八點多鐘,我正在大堂里外忙著,市交通局胡副局長忽然來找我,說要把上次他女兒結婚時欠下的三萬元酒水錢還我。我正埋怨他著什麼急,他已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本支票簿,拿起筆,在支票的第一面上分別用大小寫寫下了叄萬元的數據,然後當著我的面撕下,遞給了我。當時我很生氣,認為他太見外了,不肯收,可是他扔下支票,連聲說著謝謝,就轉身走了。我想追出去還他,可是他走得那個快呀,我根本追不上。整個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如有半句瞎話,我甘願接受法律的制裁。」

況大隊長連著把這份簡短的「事情經過」看了幾遍,不由雙眼越看越明亮:「八點多鐘?於老闆,能更詳細地回憶一下,到底是八點多少呢?」

於老闆聽了,不由連連搔頭,滿臉難色:「真的非常抱歉,因為那天結婚喜宴有一兩百桌,我實在太忙了,確實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我只能說大約是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吧,因為那時正是飯店最忙碌的時候。」

況大隊長聽了,不由連連點頭:因為根據沈小清的回憶,胡林元是在四月三十日夜晚九點十五分左右前去幸福飯店於老闆那裡還款的。十五分鐘左右,他就回來了,然後,他倆就一起看電視喝酒喝咖啡,直到天亮後才分手。於老闆說的八多鍾,顯然比兇殺案發生的真正時間提前了整整一個小時呢!

況大隊長抑制住心中的激動,把於老闆的「事情經過」摺疊起來,塞進胸前的口袋裡。就在這時,他的手碰到了口袋裡那張他向沈小清借的支票,於是,觸類旁通,他又向於老闆借用了胡林元簽給他的那張三萬元支票。

看得出,這張支票和另一張沈小清提供給他的那張一萬元的支票,無論字跡還是墨跡,都是出自胡林元之手。但是,在反覆比對與琢磨後,況大隊長那迷茫的心海上空,卻倏地划過了一道閃電。他忽地站了起來,向於老闆借了這張支票,精神抖擻地打道回府了。

四、讓時間做了

偽證的人

僅過了一天,朱南東兇殺案的第一嫌疑人胡林元,就應召出現在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坐在了況大隊長的面前。

「胡局,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找來嗎?」況大隊長目光如炬地直視著對方,臉上卻充滿了自信的微笑。

這位曾先後擔任過工廠保衛幹部與偵察連長的胡林元鎮定如常,笑著答道:「這還用問嗎?還不是為了朱南東一案。」

忽然,況大隊長話鋒一轉:「你認為朱南東是誰殺害的?」

胡林元不驚不亂,笑著反問道:「你說呢?你是專家,最有發言權。」

況大隊長「呵呵」一笑,語出驚人:「我認為是你殺害了朱南東。」

胡林元吃了一驚,他瞪大雙眼望著對方:「況大隊長,如果你不是說笑話的話,那麼,你可是要承擔誣陷罪的。」

況大隊長聽了,乾脆笑著來了個單刀直入:「我必須得承認,你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因為你把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個小時,不但讓時間矇騙了他人,更讓你充分具備了作案的時間。你讓時間為你做了偽證!」

胡林元聽了,眉頭不自覺地跳了一跳,隨即笑著以攻為守地反問道:「偽證?如果說我家的掛鐘確實有時因為忘了換電池而偶爾會慢一兩個小時的話,那麼,那天晚上始終和我在一起的紀委書記沈小清手上的手錶,也是偶然出了故障變慢的嗎?」胡林元說這番話的用意很清楚:沈小清是他當晚不在殺人現場的最有力的人證。

「當然不是偶然出了故障變慢的,而是人為撥慢的。」

「人為撥慢的?」

「是的。這個撥慢沈小清手錶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況大隊長一聲冷笑,直截了當地說道,「那晚你邀沈小清在東吳浴室洗澡時,趁他不注意,把他的手錶撥慢了一個小時。所以你倆十點正離開澡堂來到你家時,出現在你倆面前的鐘錶上,都是九點整。當然,你家裡的那座掛鐘上的時間,也是你或者你夫人早就提前撥慢了一個鐘點的。」

胡林元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好吧,就算我在我家的掛鐘和沈小清的手錶上做了手腳,那當時市電視台的五一文藝晚會的現場直播時間,總該不會是我故意推遲的吧?要知道,現在電視屏幕的右上角,可是始終有機械的時間顯示的!」

「你當然沒那麼大的本事。」況大隊長淡淡一笑,「但你有給電視機安裝上儲存重放的多功能機的權利。這種最新式的多功能機,又稱第三代機頂盒,它能夠把來不及看的或已經播放過的所有的電視節目儲存起來,等到要看的時候再按下重播鍵……不信,我們可以一起去你家演示一下的。」

「況大隊長,我提醒你,當時打開電視收看文藝晚會的不是我!」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緊張恐慌,胡林元不等聽完況大隊長的話,便情不自禁地喊了起來。

況大隊長用手往下壓了壓,示意胡林元不要激動:「不錯,由於當時你是去完成一件讓你提心弔膽的大事去了,所以當時打開電視的確實不是你,而是始終和你配合默契的夫人。」

「那,那……既然你口口聲聲硬要誣賴我在時間上大做文章,那麼我問你,肯德基晚上統一打烊是什麼時間?」

「據我了解,全市的二十九家肯德基晚上統一打烊的時間是十點整……」

「這就對了!」不等況大隊長把話說完,胡林元就像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促地叫了起來,「要是那時已是過了十點多鐘的話,我們怎麼還叫得到外送的肯德基?要知道,美國人做生意是全世界最刻板的。」

「可是你別忘了我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呀,你有一個始終和你配合默契的夫人呢!」況大隊長乜斜著胡林元笑道,「這份肯德基全家福,是你夫人事先早就買來後,放在烤箱里的。你當然擁有讓它什麼時候送來的決定權。至於你夫人奉你之命打電話給肯德基外送的細節,那只是繼續騙騙已讓酒精燒得有些糊塗的沈小清書記的小把戲。」

面對況大隊長一系列合乎邏輯的推理,胡林元理屈詞窮之際,甩出了最後一張王牌:「那麼,當晚九點多我去幸福飯店歸還於老闆三萬元錢的事,於老闆總不會是我事先串通共同做下的什麼時間偽證吧?」

「不!不是做了偽證的九點多,是實際上的八點三十分左右,也就是你在看電影中途趁沈小清不備時,悄悄地溜出來的那個時間段!」況大隊長接過了胡林元的話頭,冷笑著糾正道,「這又是你的聰明之處——不但巧妙地請出一個於老闆,作為你不在現場的第二個見證人,而且為你在當晚十點多鐘的時候前去殺人滅口埋下了伏筆,再次讓沈小清眼中的時間,為你做了次偽證!」

「你這是捏造!」胡林元聽到這裡,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

況大隊長再次示意胡林元冷靜,由於他擁有了更為強勁的證據,所以他更加胸有成竹了:「我已全部調查清楚了,你那個一系列的讓時間為你做偽證的把戲,現在就讓我來完整地複述一遍給你聽吧:當天六點下班後,你邀沈小清和你一起去離你家不遠的『好再來小酒店裡喝酒;酒後,你倆又一起去『東吳浴室洗了個澡;在洗澡的時候,你趁沈小清不備,把他的手錶撥慢了一個小時;洗澡出來,你倆又一起去看了場美國大片。由於當時不知是你故意還是無意,你倆的票沒買在一起。所以在看電影時,也就是八點三十分左右,你一個人悄悄地潛出影院,迅速前往幸福飯店於老闆那裡,送出了那張三萬元的支票。送了支票後,你就又迅速回到了電影院。你這樣做,剛才我已說過,是為你後來殺人滅口埋下的伏筆,也是你試圖再讓於老闆成為你不在兇殺現場的第二個證人。因為你專挑了於老闆最忙碌的時候去的,而且希望他忙得昏了頭,記不清你去還款的具體時間。等看完電影散場時,實際上已是晚上十點鐘了。由於你在時間上做了手腳,所以當時不管是你家的掛鐘上還是沈小清的手錶上,顯示的都只是九點鐘。在你的邀請下,你倆雙雙來到影院附近的家中後不久,你即簽了張支票,歸還了以前你欠沈小清的一萬元。之後大約十點十分、也就是你家中的掛鐘和沈小清的手錶上的時間都顯示是九點十分的時候,你在夫人的配合下,裝作去幸福飯店歸還於老闆的三萬元錢,一個人出了門。然後,你很快就在十幾分鐘後,回到了家中。你就是在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裡,飛速趕到了離你家不遠的朱南東的家,騙開了朱家的門,用一把無聲手槍爆了朱南東的頭……」

「你胡說!」不等況大隊長推理結束,胡林元就氣急敗壞地吼叫了起來。

可是,況大隊長還有話說:「我一句也沒胡說。直到剛才和你見面前,我和沈小清才弄清楚,你之所以煞費苦心地在時間上玩把戲、讓所有時間為你做偽證,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瞞騙沈小清的眼睛,從而使這位紀委書記在關鍵的時候成為你不在犯罪現場的證人。」

況大隊長的分析與推理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可胡林元依然不服輸,他憤怒地抗議道:「推理、推理,你這是推理!我要的是證據!法律更強調的是證據!」

「我當然有證據。」況大隊長冷冷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兩張胡林元分別親手開給沈小清與於老闆的支票,放到胡林元的面前。

五、支票反面的

字跡……

胡林元不屑一顧地推開支票:「這兩張支票是我親手開的,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這也是證據嗎?」

「是的,除了你夫人和沈小清、於老闆這三個人證外,它們是最有力的物證。遺憾的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聰明過頭,機關算盡,最終還是露出了馬腳。」況大隊長說著,拿起胡林元開給沈小清的那張一萬元支票,翻到反面,讓胡林元自己辨識。但見這張支票的背面有一小團墨跡,稍加辨認,便不難看出上面是「叄萬元」三個大寫的漢字。

「這三個字是你開給於老闆那張支票上的筆跡,可是,它們卻印在了你開給沈小清那張一萬元的支票的背面上。對此,你該作何解釋呢?」這時,況大隊長神情嚴肅,目光像兩把利劍似的直刺向對方。

面對這白紙黑字的證據,胡林元頓時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況大隊長乘勝追擊,徹底揭開了謎底:「按照你當時歸還沈小清與於老闆支票的先後順序,你在開叄萬元支票的時候,那一萬元的支票應該是已先到了沈小清的手中,叄萬元的字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印到一萬元支票的背面的。但事實上,你為了利用向於老闆歸還欠款的那段時間去作案,所以當時你是先在下面這張編號為十九號的支票上,填寫了叄萬元,歸還了於老闆;然後再當著沈小清的面,在空著的編號為十八號的支票上,填寫了還給沈小清的一萬元的支票。然而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填寫叄萬元的支票時,墨跡當時就印到了一萬元支票的背面上。這就是你煞費苦心地企圖在沈小清的面前製造時間偽證、營造出你不在犯罪現場的鐵證!」

不等況大隊長把話說完,胡林元已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像只倒空了內容的麵粉袋似的,癱軟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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