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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P不足以制衡中國 不管它被說得多麼偉大不朽(圖)

Al Drago/The New York Times奧巴馬總統在華盛頓的一次市政廳會議上。華盛頓——在兩位總統候選人都堅持反對奧巴馬總統提出的自由貿易協議「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簡稱TPP)的情況下,白宮正準備孤注一擲地最後一次推動該協議在國會獲得通過。將於幾周後開始的說服工作將依賴奧巴馬總統眼中的殺手鐧:不管經濟效益如何,作為一項制衡中國日漸提升的影響力的舉措,該協議對美國的國家安全必不可少。和往屆政府一樣,本屆政府反覆打這張牌。這也是TPP能走到今天的原因之一。但國家安全這個理由向來不像奧巴馬總統及其盟友堅持認為的那麼有力。2009年秋,我受邀前往白宮,和其他一些智庫分析人士一道探討尚處在初級階段的TPP。我指出,在當時討論涉及的其他七個國家中,我們同除汶萊、紐西蘭、馬來西亞和越南外的所有國家都已簽訂了自由貿易協議,並且這些都是極小的經濟體,看上去並不會給美國帶來太大的潛在經濟利益。此外,所有這些國家,連同美國,都是致力於2020年之前在亞太地區實現自由貿易的亞太經合組織(Asia-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的成員。TPP意義何在?我問。與會的奧巴馬政府官員的回答,本質上就是「地緣政治」:我們在亞洲的很多朋友覺得被美國忽視了,並且在該地區,中國正在將美國推到一邊。該地區如果沒有顯示美國力量的標誌,中國可能會填補這個真空。但是,我回答說,美國從來就沒離開過。自二戰以來,第七艦隊(The Seventh Fleet)一直在東亞和東南亞水域游弋,並且長期以來,美國在亞洲的駐軍至少有10萬人。此外,不管簽訂貿易協議與否,美國與該地區大多數國家長期存在巨大的貿易逆差。這保證了未來幾十年里,美國會參與這些國家的經濟和政治。如果美國軍隊和它們與美國的貿易順差合起來還不足以撫慰亞洲領導人,那麼自由貿易協議也不會讓這種情況有明顯的變化。當時的真理,放在現在更是真理。奧巴馬總統常把TPP說成是一件能阻止中國制定未來的貿易規則的工具。但當我們在協商TPP時,中國也正在與TPP的所有亞太成員國,以及韓國、菲律賓、柬埔寨、寮國、泰國、印尼、緬甸和印度協商自己推動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簡稱RCEP)。後者也許不及TPP複雜和全面,但這並未阻礙所有亞太國家像對待中國新推動成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簡稱亞投行)一樣,迅速加入。顯然,TPP不會阻止中國制定未來的一部分世界貿易規則。一個關鍵原因是,華盛頓無法再提供一項極為划算的協議。在「美國治世」時期,美國可以用貿易協議換來盟友和地緣政治影響力。自由並且多半是單向地進入廣闊的美國市場的機會、美國的防禦保護和美國的對外直接投資,連同美國大公司轉讓的生產和技術,所有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換取地緣政治合作,那當然是一項非常划算的協議。但那個時代已經結束了。美國市場現在幾乎來者不拒。對尋找美國消費者的國家來說,仍在徵收的關稅只是小問題。美國依然擁有重要的技術和智識資本,但已不再獨領風騷。此外,曾經所有的貿易路線都通向(或經過)美國,但現在美國只是全球供應鏈網路中的一部分。實際上,作為全球的終極消費市場,美國有太多時候處在這些鏈條的末端。它沒投資國內的基礎設施,更別說全球的。美國是全球最大的債務國,其在世界經濟中的作用主要是借錢消費。美國嚴重依賴中國為自己的借款提供資金。如果不是因為美元是主要的全球貨幣,並且華盛頓依然能通過自己印刷的美元來舉債,美國可能早就破產了。相比之下,中國現在從多個重要的衡量標準來看都是全球最大的經濟體。它正在把自己擁有的大約四萬億美元資金儲備投資到像「一帶一路」計劃這樣的全球基礎設施上。該計劃是一個周期長達幾十年、投資數萬億美元的項目,旨在更好地連接中國與中東、歐洲和亞洲其他地區的市場。在拉美、非洲和中東的大部分發展中國家,中國現在是最大的外國投資者。在澳大利亞和歐洲很多地區,中國也是最大的外國投資者。換句話說,奧巴馬政府完全正確,它認為美國需要一些工具來制衡中國在亞洲和全球日漸增加的影響力。但除非能夠擁有接近於中國的活力,否則美國別指望用過時的貿易協議來制衡中國的經濟和地緣政治影響力,不管它們被說得多麼偉大不朽。克萊德·普雷斯托維茨是美國經濟戰略研究所的創始人和總裁,曾在里根政府擔任商務部官員,也曾任柯林頓政府亞太貿易與投資委員會副主席。翻譯:陳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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