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盡了青春的最後一絲力氣來等你

一、

小的時候我幻想過無數種青春。從看過的不多的言情里也能勾畫出我喜歡的他的樣子。「那小子真帥」是我們那時候最火的言情，又帥又酷帶點壞心眼的智銀聖就是我心目中完美的愛人。

剛好我還和女主一樣其貌不揚。

可是事實是，班上沒幾個男生，也沒幾個願意搭理我。大概因為我臉沒有帶桃花，手臂不纖細，聲音也沒磁性。

有一天晚自習下課，夜黑風高，我正在路上走，突然幾個男生從旁邊的草叢裡蹦出來，然後大叫了一聲。

「啊——」 我當時就嚇得摔在了地上，哇得哭了出來。

帶頭的是辰一和他的兩個小跟班。看到我哭了出來，他們在旁邊也笑成了傻逼，一邊還說：「你看看她嚇成了這個樣子。」

是的，初中小男生就是這麼的無聊，辰一就是無聊的始作俑者。他長得比同齡男生都高大一些，仗著自己成績不錯喜歡沒事就帶著別人做惡作劇。最常見的就是把口香糖粘在別人的座位上。

我擦了擦眼淚說：「無聊。」 然後假裝堅強地站起來走掉了。那時候我才剛進初一，我是怎麼也沒想到我接下來6年一點一滴的中學生活都會因為辰一這個名字而發生改變。 不管我願不願意，想起青春，他仍然是主角。

二、

辰一還是沒有放棄他拙劣的惡作劇。而且大概是我被嚇到的反應特別激烈，他每次看到我成功被他惡作劇玩到的時候總是會笑得前仰後合。

他真的很討厭！

最過分的一次是，全班都知道我討厭青蛙，我會在學校春天的池塘邊發現青蛙後哭很久。辰一得知後，抓了一隻青蛙放在水瓶里，然後塞進了我的課桌。

我回到教室打開課桌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是崩潰的，直直地就倒在了地上。很多同學都來扶我，我卻有種被嚇傻了的感覺。

辰一一開始在旁邊大笑，可是看到我這個樣子也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們是住宿學校，晚上要回寢室的時候辰一突然拉住我。

「幹嘛？」我沒好氣。

「白天，對不起了。」辰一看著我。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認真的樣子，「我認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那麼怕了。以後不會了。」

「你會給我彌補的機會對不對？」 他直直地望著我，我心裡居然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三、

自從那天之後，辰一像變了一個人。他每天會在我到寢室之後準時給我發簡訊，然後告訴我第二天天氣怎麼樣，是不是要多穿衣服要不然會感冒。

當時學校管手機管得很嚴，熄燈之後如果被抓到玩手機不僅要扣分還要通報批評。可是儘管如此，也不妨礙我和辰一聊得火熱。

「你喜歡聽什麼歌？」辰一問。

「我都行啊。喜歡聽歐美的流行音樂。蕾安娜的Unfaithful很好聽。你呢？」

「我比較喜歡歐美的經典老歌，你去聽聽Careless Whisper. 這是我最喜歡聽的一首歌。還有一首Just One Last Dance 也還不錯。」

於是我暗暗記在了心裡。

辰一是個知識面很廣的人。對於我一個啥都不知道的初一小女生來說，他簡直是本百科全書。和他聊天一般都是我在不停地說，他就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可是偶爾有我不懂的問題，他總是能很快接上。

難道他會是我的智銀聖嗎？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其實我的心裡早有了感覺。

上課的時候會偷偷轉過去看他偶爾認真偶爾不羈的臉，如果他發現了我也會朝我笑一下。然後我就能樂一天。

他就這麼慢慢成為了我生活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都沒有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期待晚上回到寢室的那條簡訊，那聲關切和那句晚安。我也會期待每天走出寢室看到剛從寢室的他，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特別好看。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有一天我問。

他回的是：「我想要補償你。希望我在的日子你每天都是開心的。」

我可以說那時候的我已經開心得要暈過去了嗎。

四、

聖誕節的時候學校會有演出，辰一要在台上彈鋼琴獨奏。

我從來不知道辰一也會彈鋼琴？

「他不僅會彈鋼琴，大提琴和豎琴也很厲害。畢竟他媽媽是XX大學的音樂教授嘛。」

居然是這樣，我當時才發現我對辰一的了解除了表面的那些聊天之外幾乎為零。

辰一彈的時候，感覺全場都靜止了。雖然我自己也彈鋼琴，卻很清楚地可以意識到辰一彈的比我好的不是一點點。

彈完之後，全場爆發了掌聲。辰一站起來鞠躬，然後他拿起了話筒，說：「謝謝大家。今天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想對一個人說，我喜歡她很久了。」

我當時心一顫。

辰一朝著觀眾席望了一圈，然後看到我，笑了一下。

他那句話真的是和我說的。我有點眩暈。小伊拍了我一下說：「辰一的表白是不是對你說的啊？」 小伊是我的好朋友。

「我也不知道……」 我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卻已經十分相信他就是在和我表白了。

原來青春真的不是只給好看的人的，我當時想。

晚上回到寢室，我問：「辰一你今天的表白是和誰說的啊？」

「你。」

這一個字就夠了。

五、

我和辰一大概是在一起了吧？

我們會在上課的時候望著對方傻笑，下課之後約在別人不去的地方牽著對方的手。我喜歡給他講笑話，而辰一總是喜歡笑著看著我，偶爾摸摸我的頭。

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和其他早戀被發現的情侶一樣，會偷偷躲進教學樓後面的小竹林只為了能有多一點時間和對方呆在一起。

雙休日偶爾可以約出去逛逛杭州的小飯館或是商場。如果我多看了路邊的男生一眼，辰一會一本正經地看著我淡淡地說：「我不許你看他。我會吃醋。」

如果辰一簡訊偶爾回得不及時，我會生氣。然後辰一就會說：「你這個小傻瓜，我心裡只有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他很細心，會注意到你的情緒，偶爾帶個小禮物出現在我面前讓我破涕為笑。

可就在我們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我爺爺就去世了。這個從小到大笑著給我買棒棒糖的抱我在懷裡給我講笑話的爺爺走得那麼突然，我根本無法接受，初一的那個暑假每天都哭得天昏地暗，也有幾天沒有和辰一說話。

開學回到學校的時候，我依然神情恍惚。小伊推推我說：「辰一在教學樓背面的走廊等你，去找他吧。」

看到辰一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全線鬆懈，抱著他哭個不停。辰一抱著我從背後拿出一個袋子遞給我，然後說：「我家裡有事我要去香港幾天。這個送給你。想我的時候看看。」

辰一還是話不多。

我點點頭。

辰一離開後，我打開了那個袋子，裡面裝著一個水晶球和一個小本子。可翻開本子我就驚呆了，居然記著從他認識我到現在每一天他的心情。從當時的惡作劇覺得我好玩，到後來他內心的愧疚，再到他慢慢喜歡上我的心情，以及這幾天我不在的時候他是如何的傷心落寞。

我以前只知道辰一喜歡我，可卻沒想到他居然用心到記住了我們之間的每一個瞬間。加上爺爺的事情對我打擊和情感上的波瀾，我在教室里哭了整整幾個小時。

後來，那個小本子里寫的東西我大概看了幾千遍，基本上都能倒背如流。

我像辰一說的，在學校里等著他從香港回來。當時沒有微信，網路也沒現在這麼發達，辰一後來去了十幾天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那期間我也想過為什麼辰一不願意公開我們的關係，但是後來又想到，畢竟學校不允許戀愛，辰一也說他是個低調的人，我也就沒問了。

後來，辰一回來了。我坐在教室里等他過來和我說話。可是他路過我的位置，並沒有看我。

六、

我還是想不通，只是去了一趟香港，他整個人怎麼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等到晚自習下課，去找辰一，他卻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今晚有事。」

晚上回到寢室到了那個每天他都發給我簡訊的點，卻依舊沒有動靜。

我當時幾乎是一臉懵逼的樣子，也是如坐針氈。難道他去香港遇到什麼事了嗎。我心裡有了隱隱的擔心，但是更多的是不舒服也不理解。

第二天，我偷偷看他，他卻從不看我。如果四目相對他就會很尷尬地笑笑，就像剛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他為什麼要這樣？我那時候還是一心為他想，覺得他可能有說不出的苦衷。可是原來真的是我太年輕。

下課了我抓住他，想找他說清楚。他卻直直地看著我說：「你想說什麼？」

我一下子就慌了，難道這些真的都是我一個人胡思亂想？

「我覺得你最近突然對我很冷淡。」我低下頭，很委屈。

「傻瓜，你想多了。」他摸了摸我的頭，可當我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卻再也感受不到以前可以感受到的溫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辰一急著離開，我就讓他走了。可是當時我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可能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你都能感覺到不同。

我可能是走火入魔了。

當年我們還是用QQ空間寫日誌的。我打開他的QQ空間，卻發現他和一個昵稱叫路子的女生聊得很開心。

那種心情真的不是能用五雷轟頂來形容的。或許你會說也許只是關係很好的一個女生，可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什麼鬼？

我又點進了人人，終於找到了這個叫路子的女生。原來她是上一屆的一個的學姐。

我又眩暈了一下，她笑起來好美。

可是也許還是我想多了，也許辰一喜歡的還是我。

七、

誰的青春沒有愛過幾個人渣？

現在想想過去的故事，真的是只有單純到不行的女生才會一步一步陷下去，然後把自己折磨得都不認識自己。可是我就是那麼傻，我真的以為真心可以感動所有人，我真的以為會有人願意為你改變。

太天真。

後來就如我所料，辰一對我越來越冷淡，但是偶爾又會跑過來哄我一下。說一些類似 「我其實還是喜歡的還是你，其他人都是浮雲」的話。

而那時候我明明知道他說的是謊言，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我還是選擇相信。我要拿什麼來保存我剩下的一點可憐的自尊心？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和辰一是還在一起還是分手了。

那種心情。真的是，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我已經忘記了辰一曾經是我心中智銀聖的形象。從那時候開始我也再也不看任何有美好幻想結尾的言情。童話故事和現實畢竟還是差得太遠。

那段時間我迷上了張恨水的金粉世家。每次看著燕西追到清秋之後對她的冷淡，以及最後兩人的形同陌路都會哭成個傻逼。

我自己就是個傻逼。

很快又到了一年的聖誕節。

再也沒有轟轟烈烈的表白，沒有溫情脈脈的琴聲，有的只是我始終想不通又無論如何都不知如何抽身的心情。

辰一像往常一樣沒有和我在一起。我一個人落寞地逛著校園，卻讓我看到了我瞠目結舌的一幕——

他居然和路子在一起。而且他正在唱Just One Last Dance給路子聽。

我有點站不穩。同樣的故事說兩遍？

可是我接下來聽到的東西更是讓我大跌眼鏡。

辰一說：「記得去年聖誕節我彈完琴的時候說的表白嘛。那是對你說的。」

路子嬌羞地點點頭，然後他們抱在了一起。

八、

所以，我是個笑話？

所以他是在騙我？那天的表白是對路子？我才是那個局外人？

你懂那種五雷轟頂突然發現真相的感覺嗎？我知道啊。

可是我要怎麼接受這一切。

我轉身就跑，可是生活真的是電視劇，當時居然就下起了雨。不對，我的生活比電視劇還電視劇。我轉身轉得急，因為下雨地上瓷磚滑，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辰一和路子聽到聲音轉過來都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狼狽的我。我捂著腿站起來就跑了。我發誓這輩子都忘不了我當時有多絕望。是深入骨髓的絕望啊。我已經不想談自尊心了，因為已經被碾碎了。

從那之後，我幾乎和辰一斷了聯繫。可是畢竟還是一個班裡的同學，我每天看到他都有一種心痛到呼吸不上來的感覺，還得裝得雲淡風輕的樣子笑笑。

辰一理所當然地和路子在一起了。但是他依然是我視線里唯一會出現的那個人。

其實說真的，我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這個人還是只是不甘心了。不甘心他的突然離開，不甘心他會喜歡上別人，不甘心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但是是個大大的loser。

那段時間我因為神經高度緊張得了神經衰弱。

我把他之前送我的東西全部都一樣一樣扔進了教學樓後面的小池塘，把寫給我的東西一頁一頁撕碎了。但是那些話我早已倒背如流，撕了也沒什麼用。

好多次想要重新開始，卻還是會掉回那個自我哀怨的坑。好像沒完沒了就是有個東西在腦子裡嗡嗡地叫。好煩。

辰一把QQ頭像改成了他和路子的合照。辰一牽著手和路子逛校園。辰一參加運動會跑完1500米拿了冠軍他和路子幸福地抱在一起。

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我都盡收眼底，我忍不住不想不看，只覺得整個人被折磨得發瘋。

我們學校是初中畢業直升高中，我和辰一終究還是不在一個班了。

九、

就這樣渾渾噩噩每天充滿期待又都是失望的日子，我居然就高二了。

我以為我和辰一的故事只能在我一個人無盡的崩潰中結束，但是辰一居然又出現找到了我。這，都快五年了吧？

他在我下課的時候在我的教室門口突然拉住我，然後說："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路子她是個瘋子，我真的受夠了。」

我看著他，說不出話。我是真的說不出話。這算什麼，對我不冷不熱五年了之後告訴我他想重新和我在一起？

但是要說我沒有一點點那欣喜肯定是騙人的。我五年的青春，到底有沒有一天不是在想眼前這個人。

我沒有回答他。

後來，路子也找到了我。

這倒是好，你們兩個這是唱哪出，鬧彆扭搭上這麼多年沒聯繫的前女友？

路子緩緩地開口：「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麼多年我也不好過。辰一他也不愛我。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他和其他女生的曖昧關係也從來沒停過。就在昨天我們大吵一架之後他居然告訴我他對你一直放不下，他最喜歡的還是你。說真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還喜歡你，但是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恨他，我希望他萬劫不復。」

我就那麼聽著路子講，我覺得我居然很理解她的感受。那種被背叛被輕視的感覺在過去的五年我每分每秒每個細胞都在感受。

「所以，接下來我要做一件事。我要他抬不起頭。」路子笑了。

我沒有說話，他們之間的感情我無法插手。

我沒有想到的是，路子居然把辰一這麼多年做的所有事情都寫出來掛在了學校的公告欄。 我大概永遠都忘不了學校那麼多人擠在公告欄的樣子。

辰一是個多驕傲的人啊。成績好，音樂好，體育好，一直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可是這樣一來，他一定會崩潰的。

可是我卻只覺得苦。

真的苦。

我找到辰一，不出意外，他居然哭了。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居然躲在角落裡哭了。

我走過去，抱住了他的頭，聽著他哭了幾個小時。我想，我心裡多的還是心疼。可是，我卻覺得我不愛他了。好奇怪，五年的怨恨，好像那一秒就不見了。

後來，辰一幾乎是失去了往日的驕傲。他在學校里遇到熟人都會繞路。

可是他卻變得很粘我。

有一天，辰一給我準備了一個蛋糕，在我回寢室的路上跳出來準備給我一個驚喜。

「能再和我在一起嗎？我們重新開始吧。」辰一捧著蛋糕。

我看著辰一，他的眼神里都是真誠。

「之前真的是我錯了。是我太幼稚，是我不懂珍惜，但是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是我自己根本沒意識到。和路子在一起的時候我經常會想到你，只是路子她不讓我找你，所以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聯繫你。我現在真的是想重新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好好走接下去的路。」

我想，如果之前的我聽到這段話，估計會感動到哭，可是，那一刻我卻無論如何都投入不了。

不愛就是不愛，還非得給自己編一個冠冕堂皇理由讓自己變成一個痴情種子。

我突然有點鄙視眼前這個人。若是他敢做敢當，我對他至少還會有一點敬佩。

「你說話啊。」 辰一搖搖我。

"辰一這個事情我們以後再談吧。我今天有點累。」 我說。

後來，儘管我沒有和辰一複合，他卻每天像個盡職的小男友一樣對我噓寒問暖。我吃什麼喝什麼他都要親自把關，好像我沒有他的照顧就無法生活自理。

以前都是我說個不停，現在辰一會一直纏著我給我講笑話，倒是我變得沉默寡言了。

而我慢慢發現，我對他已經不是愛情了，好像只是一種同情。

十、

高三了，家裡決定讓我大學出國念，但是我沒有和辰一說，只是默默準備著出國需要的材料。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只依賴自己了。如果生病我也不想和任何人說，只是默默自己走去醫務室配個葯。對別人的期待遠不如對自己的期待來得實際。當你對別人的期待落空的時候就不止是失望這麼簡單了。

我也無法變回那個一直抓著辰一衣角撒嬌的小女生了。這六年，我經歷了太多，這一切只有我自己知道，連小伊也只知道一部分的故事。

辰一還是一如既往地粘著我。

他變得特別愛給我講笑話。他喜歡給我做我喜歡吃的東西然後帶來學校。他對我的細心程度讓我完全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愛不起來了。

之前的那麼多年，已經花完了我苟延殘喘的力氣。

這段感情，不管是在騙誰，不管辰一現在如何對我好，都是已經無法彌補的了。每當他對我好的時候，我還是會小心翼翼害怕期待再次落空也怕再次受傷進入萬劫不復。

我無法再給他一個機會。

六年了啊。我所有的青春，居然都印刻著這一個名字。

而現在在想起這段感情，更多的感觸也是年少無知罷了。

畢業的時候，我告訴辰一我要出國了。他當時的表情先是驚恐的，後來他就抓著我的手哭了。

「能不能留下來，不要出國，不要離開我。」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前真的是傻。」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你這樣我比死了還難受。」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再也不這樣了。」

我沒有說話，慢慢撥開他抓著我的手。

我還是轉身走了，沒有回頭。我想，對於愛情，我還是有希冀的，可是如果是他，那我真的是沒有了。

辰一就是這樣一個人，說他幼稚也好，天性也罷，他一定要等到了失去才會珍惜。如若我還對他心存幻想，大概會覺得他真的會為我改變，浪子回頭。可是不愛了就是不愛了。等到你突然釋然的時候，就發現以前的自己蠢得簡直無可救藥。

我用盡了青春的最後一絲力氣等他愛我。

也許，他後來的確是愛我了吧，可是他愛的是我，是記憶中的我，是那個救他出世人指責的我，還是那個曾經沒他活不下去，最後卻突然撒手的我？

估計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我打開iPod，最後聽了一次Careless Whisper.

希望那是只屬於我們兩個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