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岸邊的古代情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大河岸邊的古代情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秋雨

大河之水向東流，鳥兒雎鳩唱洲頭。窈窕淑女難尋覓，風流君子痴心求。

水邊荇菜有高矮，一任水流擺左右。窈窕淑女影芬芳，風流君子夢寐求。

岸邊夢中無緣遇，朝思暮想夜多愁。輾轉反側難入眠，幾多春秋思悠悠。

水邊荇菜有高矮，俯身伸手采左右。窈窕淑女夢中尋，彈奏琴瑟知音求。

水邊荇菜有高矮，俯身伸手拔左右。窈窕淑女夢中覓，鐘鼓聲聲配佳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出自《詩經》國風周南的《關雎》，上面是筆者用現代語言歌唱的《關雎》大意。國風就是帶有地方色彩的民謠，周南就是周朝王城的南面。西周王城為鎬京，也就是今天的西安市長安區西北，東周王城為洛邑，又稱成周，也就是今天的洛陽市王城公園一帶。鎬京與洛邑之南便是周南，具體地理位置是自今天的洛陽向南抵湖北北部江、漢一帶，歸周公姬旦所治。詩歌原文如下：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關雎》是《詩經》開篇，當然也就是《國風》首篇，估計這樣的排序不具有特別的意義，與今天說地理位置上的地點時，習慣於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順序，《詩經》中的十五《國風》次序顯然是先南後北，自西而東，又自東而西，再自西而東。《關雎》開篇不應該是孔子編纂《詩經》時的特意安排，原因一是這首詩在《詩經》里並不特別，二是就周南地區當時的政治地位也不特別。

《關雎》內容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詩中男女相與詠歌，各言其情。儒家有人說這是歌頌姬昌之妃功德的詩，在儒家看來，似乎這樣的詩歌歌頌帝王才算高雅，歌頌民間就成了低俗，這是腐儒的吹鼓手觀點，不可取。即便說這首詩歌是作於西周初年，姬昌也已經在西周出現之前見閻王去了，就是想要幾度夕陽紅，再想青春二度已是枉然。姬昌沒真正當過周王，最大的官銜只是當過西岐的犯上作亂頭目，所謂的周文王無非是他不要臉的兒子姬發在他死後謚封給他的虛假稱謂。姬昌活著的時候不是王，他哪來的妃子，充其量有可能是偷著養了幾個小老婆。西周初年，姬昌的小老婆就是活著也已是人老珠黃，行將就木，怎麼可能會是「窈窕淑女」，除非是個女妖精才有可能。看來吹鼓手們抬著轎子吹得真是沒邊沒沿，怪不得到了漢代便吹出來個董仲舒，到了南宋又吹出來個朱熹，他們說的都像是鬼話在蒙後世。

這應該是一首古老的經典愛情詩歌。「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中的河指的應該是大河，因為詩經中的河指的皆是黃河，所以《關雎》這首詩歌應是采自當年周南地區的大河岸邊，是當年大河岸邊的一首古代情歌。

有人考證雎鳩就是白腹秧雞，又名豆仔鳥、吐血雞、白水雞，叫聲嘹喨，繁殖期叫聲更響亮，叫起來的確是「關關」的聲音。體長33公分，背面從頭頂至尾尖、兩翼都呈灰綠色，下腹及尾下為橙紅色。嘴及腳為土黃色，上喙基部則為紅色，額、臉及腹皆為白色，與背面形成鮮明對比，故命名之。幼鳥全身被黑色絨羽，嘴腳全黑。該物種產地在斯里蘭卡，從印度、斯里蘭卡橫跨到中國南部和印度尼西亞，繁殖時棲息於亞洲南部的沼澤、池塘、溝渠和河岸，築巢在沼澤植被的乾燥地點，一巢約6至7個蛋。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正常語序應是「在河之洲，雎鳩關關」，洲是水中的陸地，雎鳩是一種水鳥，關關是這種水鳥鳴叫的聲音。用此情此景引起所詠之事物，這是一種委婉含蓄的比興表現手法。比就是以彼物比此物，就是對人或物加以形象的比喻，使其特徵更加鮮明突出；興就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就是藉助其他事物作為詩歌發端，以引起所要歌詠的內容。興兼有發端與比喻的雙重作用，所以後來比興二字常聯用，專用以指詩有寄託之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統攝全詩，領起全篇，形成全詩的基調，這才是詩真正所要歌詠的內容。窈窕說的是心靈美與外在美的高度統一，內心與外貌一樣美好的樣子；淑就是好、善；君子是詩中女子對詩中男子的尊稱；逑說的是配偶。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參差荇菜，左右采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用的同樣是比興手法，也是以洲上生長之物即景生情，以引起所要歌詠的內容。參差是長短不齊的樣子；荇菜是一種多年生的水性植物，節上生根，漂浮於水面或生於泥土中，葉片形如睡蓮小巧別緻，鮮黃色花朵挺出水面，花多花期長，根莖可供食用，可做蔬菜用來煮湯，在上古是美食；流本該用求，意思是求取，擇取；芼意思是拔取。

「寤寐求之」句中求字成了全詩的中心，整首詩都在表現男子對女子的追求過程，即從深切的思慕到真正攜手連理，比翼齊飛。詩中的思字是語氣助詞，沒有實義；服就是思念；悠就是憂思的樣子；琴和瑟都是古時的弦樂器，有和諧之意，類似秦晉之好；友就是友好交往，親近。

這首詩採用了一些雙聲疊韻的連綿字，以增強描寫人物的生動性和詩歌音調的和諧美。窈窕是疊韻，參差是雙聲，輾轉既是雙聲又是疊韻。用這類詞修飾動作，無不活潑逼真，摹擬形象，聲情並茂。雙聲就是兩個字的聲母相同。疊韻是漢語音韻學中的一個術語，指兩個韻腹和韻尾相同的字所組成的詞，兩個字的韻母相同，韻頭不同也可以形成疊韻。

這首詩前半部分採取的是偶句入韻的方式，這種偶韻式支配著華夏古典詩歌諧韻的形式。但後面多次換韻，後半部分韻腳紊亂，可能是字的讀音發生了變化所致，還有虛字不入韻，而以虛字的前一字為韻。但也有人認為這種在用韻方面的參差變化，極大地增強了詩歌的節奏感和音樂美。

筆者認為這一看法不真實，似乎只要是古人這樣做了就是天經地義，完美無缺，其實先秦詩歌韻律方面並不成熟，直到南朝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詩歌平仄韻律。再將《關雎》大意試著重寫如下：

河中綠島水清清，美麗風光，鳥唱歌聲。窈窕淑女令魂夢，相求牽手，君子多情。

荇菜參差有高矮，順流兩邊，盡情採摘。窈窕淑女令魂夢，暮暮朝朝，祈盼未來。

可憐追求想難奈，唯有日夜，牽掛多哀。長夜漫漫思悠悠，枕上無眠，輾轉傷懷。

荇菜高矮有參差，採摘兩邊，芳蕊如詩。窈窕淑女令魂夢，彈琴鼓瑟，愛慕情痴。

荇菜高矮有參差，採摘兩邊，細選相知。窈窕淑女令魂夢，鐘鼓曲歌，笑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