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恭王府

06-26

探秘恭王府

轉載：雄視天下

10月5日至8日在北京參加海峽兩岸暨港澳地區學術研討會之後，我和同事於10月9日下午先後遊覽了十三陵和恭王府。　　王府文化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連接宮廷文化和平民文化的橋樑，位於北京西城區前海西街的恭王府，是中國現存王府中保存最完整的清代王府，它代表著中國的王府文化。　　我帶著探秘的心情，來到了恭王府。1962年，周總理在當時的北京市副市長、著名紅學家王崑崙等人的陪同下到恭王府視察。在參觀府邸與花園之後，周總理以他慣有的政治家的睿智指示說：「不要輕率地肯定它是，但也不要輕率地否定它就不是。要將恭王府保護好，將來有條件時向社會開放。」歷經數十載，恭王府後花園於1988年對外開放，府邸於2008年對外開放。為什麼要對這座清代王府花費巨資、花費精力而大規模地保護呢？如果不來恭王府親自感受一下這座王府建築藝術之精美、文化底蘊之厚重、歷史典故之豐富，還真不解其中博大之奧秘。　　恭王府前後共有三位主人：大貪官和珅、慶郡王永璘、恭親王奕。據導遊說，究竟給這座王府建築群冠以什麼名稱，在修復時專家們曾有過爭論。　　乾隆四十年前後，在皇帝面前紅得發紫的和珅，相中了這塊四周縈水、遙接西山而且離「皇上家」不遠的風水寶地，遂以高價買下這裡的多處房產，建成了大名鼎鼎的「和第」。和珅的貪婪使他有經濟能力造這麼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而他的才華（國子監辟雍宮的設計者就是和珅）又使他對建築藝術盡可精益求精，因而使這座宅院具有王府規格。和珅是乾隆晚期的宰輔、大學士，他的兒子豐紳殷德，後來娶了乾隆皇帝的小女兒固倫和孝公主為妻，使這座豪宅一時成為了實際上的公主府。　　第二位主人是「不愛江山愛宅院」的慶郡王永璘。嘉慶四年（1799年），和珅因罪賜死，嘉慶皇帝遂將這座宅第轉賜給他的小弟慶郡王永璘，永璘是歷代主人里最為鍾愛這座豪宅的人。早在和珅當道時，乾隆的諸位皇子便湊在一起商定，將來不管誰當了皇帝，都要「辦」掉和珅，惟十七皇子永璘說：「將來不論哪位哥哥當上皇帝，只要把和珅的這座豪宅賞給我，我就知足！」永璘居住時期，東邊的院子依然住著和珅的兒媳婦、乾隆的愛女固倫和孝格格。　　再後來，慈禧把這座王府賞賜給幫她政變成功的恭親王奕。奕是中國近代史上最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他參與了第二次鴉片戰爭以及其後（1853—1898年之間）的幾乎全部重大政治活動，在辛酉政變時，就是他把慈禧扶上了「垂簾聽政」的寶座……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沒有奕，整部中國近代史乃至後來的中國歷史就會改寫。歷史讀到這裡，將這座王府命名為「恭王府」似乎更合理。如今的恭王府大門前，就掛著溥傑題寫的「恭王府」匾牌。　　恭王府有「三絕一寶」，這第一絕當屬府邸最深處的後罩樓，也就是府邸與花園的分界處。此樓東西長達156米，後牆共開44扇形態迥異的磚雕什錦窗，內有108間房，俗稱「99間半」，取道教「屆滿即盈」之意。　　恭王府花園，奕取名為「萃錦園」，花園也分為東中西三路。中路有一座西洋建築風格的漢白玉拱形石門，門額正上方題「靜含太古」，後題「秀挹恆春」，這後花園的漢白玉門在當時也只有圓明園才有的西洋建築屬於恭王府的第二絕。　　東路的大戲樓可是王府的第三絕，廳內海曼彩畫使得樑柱好像纏枝藤蘿紫花盛開，恍如在藤蘿架下觀戲，據說在梅蘭芳之前的所有京劇名家均在此演出過，可容納兩百人的大廳在任何角落聽戲音響效果一個樣，稱為一絕，名副其實。戲樓南端的明道齋與曲徑通幽、垂青樾、吟香醉月、流杯亭等五景構成園中之園。　　王府的「一寶」，就是神秘的「福」字碑。以滴翠峰秘雲洞內康熙御書的「福」字碑為中心，前有獨樂峰、蝠池，後有綠天小隱、蝠廳，布局令人回味無窮。　　歷史地理學家侯仁之先生說：「一座恭王府，半部清朝史。」恭王府，這座歷史上曾經赫赫有名的王府，歷經了大清王朝乾隆、嘉慶、咸豐、同治、光緒、宣統等皇帝的統治，如一面鏡子，見證了清王朝由鼎盛而至衰亡的歷史進程，承載了極其豐富的歷史文化信息。　　北京人常說：「到故宮要沾沾王氣，到長城要沾沾霸氣，到恭王府就一定要沾沾福氣。」「月牙河繞宅如龍蟠，西山遠望如虎踞」，這是史書上對恭王府的描述。就其選址而言，恭王府佔據了京城絕佳的位置。古人修宅建園很注重風水，據說北京有兩條龍脈，一是土龍，即故宮的龍脈；二是水龍，就後海和北海一線，而恭王府正好在後海和北海之間的龍脈上，因此風水非常好。古人以水為財，在恭王府內「處處見水」，最大的湖心亭的水，是從玉泉湖引進來的，而且只內入不外流，因此更符合風水學斂財的說法。無論是綠蔭街上居住過的我國十大元帥，還是宋慶齡、郭沫若等人的故居均在恭王府的附近，他們都非常長壽。據說，北京長壽老人最多的地方就是恭王府附近，這個地方是一塊風水寶地。　　王府的福氣，來源於康熙御筆親題、加蓋有「康熙御筆之寶」印璽、有著「天下第一福」之稱的「福」字碑。　　清代皇帝，在每年春節時都要親筆御書大「福」字，賞賜給有功的王公大臣，以示天子對臣下的恩寵。而王公大臣如能獲得皇帝賜賞的「福」字，則會喜出望外、受寵若驚，感到皇帝對自己的信任，預示著官運亨通、飛黃騰達。恭王府中的「福」字碑藏在花園的假山內，這座假山是用糯米漿砌築成的，非常堅固，山上置有兩口缸，缸底有管子通到假山上，通過往缸中灌水的辦法來增加院中的濕度。假山下有一幽靜的「洞天」，稱秘雲洞，洞的正中有康熙皇帝為其祖母孝庄皇后祝壽寫的「福」字碑，刻有「康熙御筆之寶」印。「福」字碑寓意福照全園，因為康熙皇帝留存於世的題字極少，所以「福」字碑倍顯珍貴。　　康熙一生酷愛書法，雖然他的書法極佳，卻很少題字，所以康熙御筆在歷代皇帝的筆墨中最少，也就有了「康熙一字值千金」的說法。康熙對「福」字情有獨鍾，潛心長期鑽研其寫法，這或許是因為在古人看來，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一生都在追求「福」字的緣故。　　恭王府的「福」字碑隱於秘雲洞中，謂之「洞天福地」，縱觀康熙皇帝親筆所書的這個「福」字剛勁有力，頗具氣勢，右上角的筆畫像個「多」字，下邊為「田」字，而左偏旁極似「子」和「才」字，右偏旁像個「壽」字，故整個「福」字又可分解為「多田多子多才多壽多福」，巧妙地構成了「福」字的含義，極富藝術性，且意味深長。更為珍貴的是碑的右上方，刻有康熙的玉璽以鎮福，因而此「福」字被譽為「天下第一福」。　　至於這塊「福」字碑為何會出現在恭王府花園，至今仍是一段歷史懸案。民間有多種說法，有的說是乾隆給愛女固倫和孝公主的陪嫁，有的說是乾隆賜給了自己的寵臣和珅。這一說法很快又帶來了另外一個謎團，既然歷代皇帝如此記掛此「福」，而「福」字碑在恭王府的藏身之處並不甚隱秘，那麼嘉慶及其後世的君王到底有沒有找到過此碑？如果曾經找到，為何沒有將其請回紫禁城？於是，又一個傳說誕生了，「福」字碑正好被鑲嵌在秘雲洞內太湖石天然形成的「壽」字一點處，拆碑必將「壽」字攔腰折斷，豈不成了「折壽」；而整個「壽」字又構成了滴翠峰的基石，拆碑勢必損毀假山；而假山山形被壘成了二龍戲珠中的龍首，拆碑就是拆龍頭。更富有戲劇性的是，「福」字碑的朝向正好與風水中的龍脈相合，拆碑便會斷龍脈，取回「福」字碑要以毀龍頭、斷龍脈、損福折壽為代價，這是任何一位天子都不會做的事情。或許，這就是「天下第一福」在恭王府保存至今的重要原因吧！　　遊覽恭王府後，我豁然開朗，關於這座王府的許多謎團一一解開，可心中又另生一個謎團，「天下第一福」的恭王府，並沒能給它的主人帶來福氣，一門心思攬財的和珅，雖富可敵國，終因貪婪葬送了卿卿性命；不為國效力只愛享受的慶王永璘，花天酒地碌碌無為，只是個歷史過客；有膽有識，人稱「鬼子六」的恭親王奕，雄才偉略終不能挽救那個腐朽將死的清廷。其實，作為人，真正的福氣就是要內斂、想幹事、能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