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亮老師《金剛經》講座 (46)
第四十講講於2009年3月11日
前面我們講到,
「菩薩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
這句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就是無上正等正覺之心。簡單說就是想成佛,前面說發心成佛,這個地方說沒有法能發心成佛,這是怎麼回事兒呢?這是在說實相。上次咱們說過真俗二諦,真諦也叫勝義諦、實相,實相上就是無來無去、不增不減、不垢不凈。方便上有種種說法,我們說萬法因緣生,緣起緣滅的,緣起性空的。能緣起的那個不緣起,能明白這些嗎?一般的事在因果里,有因有果,有好有壞,而能因果、能好壞的那個無因果、無好壞,是本體、真如。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是方便說法,是第二諦上說話,而不是勝義諦上說話,勝義諦上哪有什麼可發心、不可發心啊。勝義諦就是根本諦上,主體、本體那裡,佛性層面了。
百丈清規
根本諦上講:佛性是如如不動尊,哪裡有什麼發心不發心啊?哪裡有佛可成?哪裡有法可修?哪裡有魔可除?是不是?講一個公案,那天講給依琳了,有一個新來的朋友他今天沒到。前百丈、後百丈的故事,百丈禪師就是那個百丈懷海禪師,定《百丈清規》的,《百丈清規》定的好。《百丈清規》有很深的歷史意義。當時佛教按以往舊的戒律,僧人不許勞動、不許置生產業。佛教不置生產業就是不勞動了,這在中國這樣的農業國家裡,不勞動就意味著不為社會創造價值。只是在吃飯、修行、乞食,在印度那樣的文化背景下可以,在中國剛開始就這樣施行不是太理想。
到唐朝的時候百丈禪師認為不勞動不對,僧人幹嘛不勞動啊?應該是「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就是一天不幹活、一天不工作、一天不吃飯。於是他就定了新的清規戒律,歷史上稱為《百丈清規》。《百丈清規》是我們禪宗、禪家特有的一套戒律,要求必須幹活兒,必須工作叫「出坡」,出坡就是勞動、幹活。大家如果對《百丈清規》感興趣,可以到網上搜一下,有完整的百丈清規的本子。就是禪宗寺院當中你應該遵守什麼樣的紀律,僧人應該怎樣,居士應該怎樣。可以查查,學學《百丈清規》。《百丈清規》不同於南山律宗,南山律宗比較複雜,接近古典的印度定的最早的佛制。那是南山律,南山律很嚴格、很細緻。當然《百丈清規》比較活波一些,但也比較嚴,《百丈清規》更適應時代,更適應在當時的歷史人群,更適應中國漢族地區的社會文化背景和人的道德倫理體系,都比較適應。屬於與時俱進的產物,而且也特別好。
從唐朝一直到現在,執行得非常不錯,形成了有禪宗特點的「農禪並重」的那麼一種家風。現在我們的寺院裡面,比如你到了雲居山真如寺,到了雲門寺你看還是要出坡的,還是農禪並重的,許多寺院還有自己的僧田,到時候他們就去插秧了,到時候他們就去鋤地了,到時候他們就去收穫了。很有意思,有很多農田裡的禪宗故事,比如說有一些大禪師在稻田裡插秧的時候,就做一些禪詩,比如「手把青苗插滿田,低頭卻見水中天,心地清凈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這個就是在勞動中觸景生情,所寫的這個禪詩。這些都要歸功於《百丈清規》的建立,所以百丈禪師不但是一位開悟的、明心見性的大德高僧,傳了祖宗家業,傳了釋迦老子的衣缽,而且他是一個有歷史意義的這麼一個高僧。
三武一宗之厄
《百丈清規》一度還救了佛教,怎麼說救了佛教呢?當時出現了「三武一宗滅佛」。就是忽然冒出很個別的一半個皇帝,特別討厭佛教,歷史上的大部分皇帝全都是特別喜歡佛教的。就有那麼一半個特別討厭佛教的,他們從哪個角度說呢?從寺院經濟過於發達來說,而當時國家因為戰亂、饑荒導致有些地區人們沒飯吃,可是寺院經濟當時特別發達,過度發達,寺田千百萬頃,寺院的房子蓋得特別好。「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有那麼多的寺院,那麼多的優秀人才都跑到廟裡當和尚去了,國王就不幹了。國家的整體經濟和生產力就受到了影響,國家就頒布命令,三武一宗的唐武宗就開始滅佛。說僧人不置生產業,不工作、不勞動、不幹活,不創造社會價值,就是白吃飯。不讓他們這麼搞了,全都還俗回家,廟子拆了充公,寺院財務充公。
這種滅佛運動歷史上搞了四次,人稱三武一宗之厄。有三個皇帝名字裡面帶武字,一個帶宗字,三武一宗滅佛都是因為佛教經濟的角度講的。唯獨是禪宗沒有滅,當時佛教十大宗派都被拾掇了,九個被拾掇了,只有一個禪宗留著了。為什麼禪宗留著啊?因為禪宗有《百丈清規》,《百丈清規》要求一日不做一日不食。而且他們在深山裡自己開闢僧田,沒有影響社會經濟。就因為有了這個《百丈清規》,有一批勞動著的僧人,禪宗就被保留了下來。那些不置生產的,比如三論宗沒了,賢首宗不見了,華嚴宗啊、天台宗啊,就是因為只搞學術了,實踐上面搞得少了。而且他脫離群眾,他光搞學術,學術搞得特別深、特別高。成了象牙塔,太「陽春白雪」,作用不了社會。太難,具體的實修辦法沒有普及。
不像禪宗直指法一下就告訴你,什麼是佛,即汝便是。一下子全給你,和盤托出,所以最後留下了百丈禪師這一支,這一支留下了。因為他們工作勞動,自己開山,把山上的荒地開成農田,自己種地,自己養活自己。我們沒有出去化緣,我們的僧田是自己開墾的,不是買的,也不是皇帝賜的,也不是歷代捐款捐的,沒有。我們自己開的地,種田自己種稻子,自己養活自己。不但能養活自己,還能交點公糧。「文革」時,五台山、九華山都要交公糧的,雲門寺佛源老和尚領著大家交公糧,僧人種的僧田,那個糧食出來時要交公的,百分之多少都交公了。
九華山後山有佛教生產大隊,仁德大和尚是九華山後山佛教生產大隊大隊長,後來他在文革結束後在那裡開了九華山佛學院。仁德大和尚原來是方丈,到了文革就是佛教生產大隊的隊長,為了搞好生產。這是原來的和尚頭,就讓他當隊長,不讓他當隊長管不住。九華山就有了一個後山佛教生產大隊,下面分四小隊,原來的八大班首還當著小隊長,換了個番號接著幹活。他們原來就出坡,後來也出坡一樣啊,還是種地嘛,種田交公糧吃飯。所以說百丈禪師一度救了佛教,要不是百丈禪師,國家的力量就把佛教消滅了。
野狐禪
那麼咱們現在說百丈禪師講經說法的故事,他在清規戒律方面整頓了佛教,改造了佛教。而且他的禪法也是很厲害的,畢竟是祖師級的人物嘛,祖師大德。百丈禪師在那裡講經說法。每天有一個白鬍子老頭去聽課,去聽他講經。就坐在後面,下了課還遲遲不走,猶猶豫豫的,欲言又止。終於有一天老頭忍不住了,向百丈禪師提問了,人都走光了,他問百丈禪師說:大法師啊,你講法講得真好,我聽著感覺太棒了。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向您單獨提問。那你問吧。我不是人,我是後山一隻狐狸,修鍊了五百世,我是個老狐狸精。但是我原來不是狐狸,我原來就是你現在呆的百丈山百丈寺的方丈。我原來是方丈,只因有人向我提問,「大修行的人還落因果也無」,就是說修行很好的人還落不落因果?我當時回答是「不落因果」,這一回答完了也就罷了,人家就走了,走了我自己嘀咕啊。對還是不對呢?結果死後我就墮了野狐身,想必我是答錯了,要不我怎麼墮野狐身呢,所以我認為我答得肯定是不對了。
希望你這麼棒的禪師幫我把這個疑惑解了,我到現在我也沒有參破這一點,到底這個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我都做了五百世的狐狸了,我都鬧不明白這個事兒,求您老人家開開恩,發發慈悲,告訴我這個答案吧。百丈禪師說是這個問題啊,那好,你來問我這一句。好的,他得有對答場景嘛,白鬍子老頭老狐狸就開始問,請問大修的人還落因果也無,百丈禪師當時回答了一句,「不昧因果」。拾金不昧的昧,左邊一個日,右邊一個未來的未,這麼寫的。「不昧因果」,此話一出,老頭一聽言下大悟,就開悟了,特別高興、特別歡喜。我開悟了,謝謝你,我走了,你到後山去找一隻死狐狸。那就是我,請按亡僧之禮超度,請按亡僧之禮埋葬。好好好,走吧,歡天喜地蹦著跑了。
上午講經說法,下午通知大家,列儀仗上後山去。列什麼儀仗啊?列送僧、葬僧儀仗,他這個儀仗不同的事情排不同的儀仗隊,他列一個埋葬高僧的那種儀仗去後山。滿院的僧人都很奇怪,今天沒聽說誰死了,沒說誰圓寂往生啊。誰又死了,不知道,沒人知道。老和尚讓列送葬儀仗,那咱就列吧,趕緊列上。到了後山,老和尚拿拐棍兒在草叢裡撥拉,找到一隻死狐狸,一挑挑出來,按亡僧之禮超度。不叫超度了,它不用超度了,就是厚葬了它。火化下葬了,故事好像就完了,怎麼理解呢?很多人就說了,這個故事叫前百丈、後百丈,前百丈就是化了老狐狸那個,後百丈點化前百丈開悟了。這句話是不昧因果,怎麼理解啊?
我在成都的時候,那個山叫大光明山,山上有一個階王亭、階王寺,有一個和尚和我吵架。他說大修行的人也落因果,我說誰說的啊?怎麼大修行的人也落因果啊?百丈禪師說的啊,前百丈禪師落了因果,前百丈禪師就答不落因果,就墮五百世野狐身嘛。後百丈禪師答不昧因果,就是你不能不落因果,你肯定落的啊。我說你這麼笨,不是這麼理解的,那個法師是很用功的,鑽了牛角尖兒。我跟那個法師抬杠,也不叫抬杠,是辯論。我說你有沒有查這個昧是什麼意思啊?我查了查《辭海》,說昧者迷也,拾金不昧的昧不是裝兜里的意思,是迷惑的意思。你拾金昧了就是被金錢的貪慾迷了,被貪慾所迷了。昧是迷的意思,不昧因果應該理解為不迷於因果。這個老和尚以前答了,落因果或不落因果都對。關鍵就是人家走了,他自己在那兒嘀咕,落還是不落?你一嘀咕就落入到二元對立裡面了,這一嘀咕就壞菜了,就落了五百世的野狐身。實際他答落、答不落都沒事兒,因為大修行的人不落因果,不迷於因果就是不在落因果和不落因果當中作選擇。落錯了,不落錯了,落是對的,不落也是對的。
不落有無
狗子有佛性嗎?有,為什麼還當狗?明知故犯,這是趙州老和尚說的狗子有佛性。過了一會兒又有人來,師父,狗子有佛性嗎?無,沒話了。不是老說一切眾生都有佛性,趙州老和尚突然答了一個無,就是他給執有的人說無,給執無的人說有,都是為了破他們的相。
第一個來的人說狗子有佛性沒有啊?因為那個人偏空,所以趙州老和尚因機說法,對他說有。後一個人問狗子有佛性沒有啊?可能是那個人偏有,或者他也不是偏有,他老在有無之間打轉轉,老和尚一個無字把整個全刪除。當然這是我個人理解,不能做定論,一作定論又落二元對立了。「牆外桃花紅又紅」不是你自己的,這個無字公案你得自己參。不是讓你講出一大堆道理來,那就不對了,佛法不在講道理上,不在道理上會。但是我們還得講課不是嗎,還得說說道理,大修行人落因果和大修行的人不落因果都不對。不昧因果就是大修行的人不在這裡做文章,沒這些閑家句。如果百丈禪師認為落因果的時候,他為什麼不答落啊,直接答個落因果不就完了嗎。他為什麼要說這句不昧因果啊?前百丈禪師問了,大修行人落因果也無?他答落不就完了嗎。你答的是落,我答的是不落,那是他落因果的回答方法。但是他不是這種理解的,他不是讓你落因果的,大修行的人不昧因果。不管這檔子事兒,不在二元對立裡面跳來跳去、擺來擺去。所以前百丈言下大悟了,我當時答落、答不落都對,我答什麼都對,我怎麼答都對。所以他言下大悟,我明白了,我可以不把自己當狐狸了。野狐禪就在於自己還沒鬧明白呢,心裡狐疑不定,狐狸的狐,狐狸多疑嗎,這樣的人轉世做狐狸,嗔心重的人做蛇,貪心重的做了雞、鳥、鴿子。
他做狐狸是因為有修行但是狐疑不定,他不敢一肯肯定,像後百丈禪師一樣答不昧因果。一下就明白了,不落有無,徹底地不落二元對立。所以咱們的經典里講,
「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發不發菩提心,能發、所發沒有能所,這裡就理解這句了。結合這個公案,我們就理解不昧不是不落,不等於落,是超越,是突破,突破這個落與不落的二元對立,突破這個的分別心,非此即彼、非彼既此統統打掉。不在落中,不在不落中,也可以落或不落。落不落無所謂了,向上一路是千聖不傳,誰說千聖不傳了?是聖聖都傳,就是不好傳。只有結合古人蔘究的實例公案,才能揣摩到古人心懷,古人的心意。
「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徹底沒有二元對立的時候,沒有我法二執的時候,哪裡有什麼發菩提心、不發菩提心呢?從這個角度上發心是實相發心,實相菩提心就是接近勝義菩提心了,世俗菩提心有個我要度眾生,他有個我有個眾生,有個我要度眾生,這是方便意義上的。勝義菩提心就是
「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諸法如意
後面,
「須菩提,於意云何?」
他又說了一個例子,
「如來於燃燈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
就是那個時候,燃燈佛給我授記來著。咱們講過那個佛在見然燈佛的時候,聽說燃燈佛來了,用頭髮披散到地下,用頭髮掩住那個水窪。使燃燈佛能夠過去,以此成就。燃燈佛看出他是大成就者的痞子,就說汝於未來當得作佛。你成佛的時候叫釋迦牟尼佛,你成佛的世界叫做娑婆世界。授記就是給你做個記號,做個預言,明心見性後印證一下,做個授記。在授記的時候他問了,如來問須菩提啊,佛問須菩提我在燃燈佛時得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就是無上正等正覺了嗎?這話剛一問,須菩提何其聰明啊,就說,
「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說義」。
如果我明白你的意思,須菩提的答話里的「解」字用得好,就是我還沒有證到,我還沒有證得。就是理上理解,如果我理解的對的話,您老人家那時候啊,
「佛於燃燈佛所,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如果我理解您老人家的意思,沒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可得,這是說實際理地的話,是在實相上說話了。
果然,
「佛言:「如是,如是」。
是的是的,是這麼回事兒,是這麼回事兒,給與肯定。
「須菩提,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燃燈佛則不與我授記」。
如果你有一個想法,我開悟了、我開悟了,我得了無上正等正覺了。有所得心一出,就錯了,十萬八千里了,去聖日遙了。燃燈佛就不搭理我了,他是不會給我授記的,他又重複說這些話。
「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燃燈佛與我授記,作是言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
印度文字咱們可以理解,很重複,咱們中國劃幾個字就解決的問題,他得來一頁。
「何以故?如來者,即諸法如義」。
這是重點啊,什麼叫
「何以故?如來者,即諸法如義」?
如字怎麼理解啊,如就是這樣的意思,就這樣,就是這麼回事,就這麼地,就這麼著。如,如如不動,如,就是那麼回事兒。上回聽人講大手印,大手印最高境界就這麼呆著就是,不用有什麼神奇玄妙,不要有無所得心、有所得心,什麼都不用。但是空也不是什麼都沒有,他可以在這兒呆著,可以有一切現象,象電影一樣風花雪月地表演著。你心不住相,也無所謂住不住,就那麼呆著。就是「如義」,最高境界這麼簡單,說來誰也不信。這沒辦法,只好三藏十二部慢慢講吧,修加行吧,南無咕嚕貝,南無布達雅,修吧,十萬大拜,十萬大頭,金剛薩埵百字明。最高境界簡單至極,一句話給你說明白了,你不信。就這麼呆著就已經是最高境界了,平常心,你要毫不起心,毫不動念,也無所謂起不起心、動不動念。起了也就起了,不起也就不起,沒什麼關係,就這麼著。最高境界就是這樣,你們別笑,笑了就該起心動念了。
你說這不是傻子嗎,壞了,你就給他貼了一個標籤,貼了標籤兒就不是了,一有標籤兒就落入分別了。傻子和聰明人二元對立,智慧和不智慧二元對立了,你得把它擦乾淨。所以最高境界特別簡單,所謂大道至簡,大道最簡單了。可是你要是不明白就給你說不清,不要怕,不清楚也沒有離開佛性。佛性遍一切處、一切時,時時處處、在在處處都是佛性的顯現,都未離開這個。所以你也不用怕,早晚能開悟,沒問題,早晚能開悟。鬧不明白可以做加行,慢慢走上這條路,該金剛薩埵就金剛薩埵,該十萬大拜就十萬大拜。慧能大師也好,趙州和尚也好直指給你,接得住就接住了,接不住慢慢再來。早晚有一天你明白了,明白之後也不是沒事了,所謂說你已經沒事兒了,你沒閑事兒了,不影響你外在的身體有所作為,為弘法利生有所作為。內心已經了脫了,不影響你每天忙來忙去地為眾生服務,一點兒不影響。
「如來者即諸法如義」。
「如義」就是當下心,就是平常心,當下即是嘛,如如不動嘛。
「如有人言,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這意思就是如果有人說他開悟了,就甭搭理他,就是這個意思是吧。他說他開了悟了,他明了心了、見了性了,他肯定沒有明心見性,因為他落入了有明心見性和無明心見性的二元對立了。他還有佛可成、有法可修、有魔可降、有事兒、有麻煩、有煩惱對不對?所以說,
「如有人言,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啊,實無有法得阿耨度羅三藐三菩提」。
雖然是車軲轆話,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確,說得可清楚了。這個事不可得的,但是不可得是最高境界。你說不可得這還行啊,怎麼能不可得呢?
這就是心不安,你心安了,就像《心經》里說的,《心經》二百六十字,加上題目二百六十八。一分鐘咱們就講完過對不對?咱們以前講《心經》的時候,一分鐘就把《心經》講完過。這也無、那也無,無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無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六根也空了,六塵也空了。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受想行識是五陰、五蘊。然後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十八界也沒了,無老死,亦無老死盡,十二因緣沒有了。無苦集滅道,四聖諦也都空了,無智亦無得,轉識成智都空了。統統空掉之後,「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以無所得故,藏文版里還有個「無所不得」。以無所得故,你那麼呆著你啥也沒丟啊,你啥也不得的時候,你啥也都有了。都是佛心把這個山河大地完整地、顯現得整整齊齊、完完整整地在你面前。以無所得故,實際上是無所不得,所以菩提薩埵。以般若波羅蜜多故,般若波羅蜜多故就是不二,般若來、般若去,般若是啥啊?大智慧啊啥的,其實就是一個不二,不二就是般若波羅蜜。這是講得最簡單的了,講得最透亮的了,不二是啥啊?就是這麼呆著吧。這個就是嘛,就是諸法如義,說來說去條條大路通羅馬。哪個口都能入道,參禪、念佛、泡茶、射箭、打鐵,只要能做到無所住,只要能做到不二,有般若佛法就在,開悟就在,明心見性就在。但這是方便說法,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無實無虛
後面,
「須菩提,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如來不是得無上正等正覺了嗎?說如來成佛了,是怎麼成佛了呢?是
「於是中無實無虛」。
沒有一個真正成佛那叫實,也沒有一個假成佛那叫「虛」,
「無實無虛。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
這一句話往往在很多時候被引用,一切法皆是佛法,我們看很多佛教書中都有這一句。一切法皆是佛法就包括了我們所說的、見過的,基督教啊、伊斯蘭教啊、天主教啊、道教啊、拜火教啊、薩滿教啊、黃白柳長種種教,都沒有出佛法之右。
佛法太圓融、廣大了,我們說觀音菩薩化現的耶穌,耶穌就是觀音菩薩。基督教有的人就不高興,那反過來說,觀音菩薩就是耶穌。說觀音菩薩就是耶穌變的你高興了吧,可以可以,怎麼說都一樣。他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就有點狹隘了,我們說耶穌也是觀音的一個化身,他就不愛聽了。沒關係,反過來說不就行了嘛,說我們觀音菩薩也是你耶穌的一個化身,耶穌化現成觀音菩薩的形象來度化漢族地區的眾生。好的好的,耶穌本事大,那不是一回事兒嗎。實際上本體一如,諸法如義,一切法皆是佛法嘛。表現形式不一樣罷了,這是一個層面上說。另一個層面,一切法皆是佛法我們可以理解成一切法皆是佛性顯現,沒有佛性沒有一切法。一切法包括山、水、魚、鳥、樓、好事兒、壞事兒、戰爭、和平,打家劫舍也是佛法。為什麼呢?佛性顯現,還有因果、因緣。有因緣他們才打架,打家劫舍也有他打家劫舍的因緣,受罪、下地獄,這也是因緣使然。可是因緣呢他有個因緣的本體,生因緣者不因緣,今天咱們剛講了的。能起因緣者沒因緣,能起因果的不因果,如如不動尊嘛。此法無實無虛,這裡沒有實、虛的任何二元對立。沒有我他、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沒有一個成佛、不成佛,沒有一個降魔不降魔,沒有一個煩惱不煩惱,沒有任何二元對立,徹徹底底地不二就是徹徹底底地般若。
般若是佛法的核心的核心,般若在佛法在,慢慢的大家都耳熟能詳。就從詞熟悉變成事熟悉,慢慢日子就過成這樣的了。你就把佛法的核心當成平靜的生活了、平淡的生活了,於平常處見大般若,見佛光普照,在在處處能看見十方諸佛放光。就好理解了,「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須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這話說的,一切法比如這根兒筆,不是這根兒筆,名義是這根兒筆。為什麼啊?這支筆是緣起性空的,我們方便說說是一隻筆,實際上它是一大堆零件組成的。這個桌子有釘子、有木頭、有氈子、有油漆組合的,它只是這個東西運動變化過程的一小段。短暫的這一小節,這十年、這八年、這三年、這兩年里,這一個過程裡面,暫時起一個假名,貼一個小標籤兒叫桌子。假名安立的,它是本無自性的,從運動變化的角度上講,很快它就不是它了,就是一百年在時間的長河裡也是一剎那。所以一切法所有的東西即名一切法,我給他暫時貼個假名,這個是翟藝林嗎?仔細分析分析沒一點翟藝林,自己也會分析了,咱們解剖個別的吧。不叫解剖,這叫分析,快的分析方法是都是你吃來的、都是你學來的,物質的都是你吃來的。實際上你看你身上的碳水化合物、磷、鈣、鐵都是過客,水也是過客,蛋白質也是過客,來來去去都沒關係的。
我也是這樣,解剖我吧,我「劉東亮」三個字是假名,老爸當年起一個「小二黑」,我也叫「小二黑」了。起個狗剩子也就叫狗剩子了,起個郭德綱我也就郭德綱了,有什麼關係都是假名。我們所有人的名字都是那麼一起、那麼一叫,而且還能改。翟依琳原來叫過莎莎,那是個假名兒,這個名兒也不真、也不實。所有人的所有的名字什麼筆名、化名、藝名、網名、字型大小全是假的,自己就能叫著玩兒,而且就叫那麼一陣兒。李白、杜甫、白居易都是真名嗎?我們只不過給歷史上的那個人物暫時用了假名,貼一下記錄個事兒,就是方便用用。所有的東西包括《金剛經》里出現了好多次這樣的話,
「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所有的神奇玄妙的事兒也好,不神奇玄妙的事兒也好,只要是有名的全是假名兒,全是就那麼叫的。規矩都是因時、因地、因環境、因條件、因因緣和合而成,因緣和合之物都無自性。名字又都是假名,方便用用,所以佛說一切法即非一起法,就是它本無自性。是名一切法就是姑且這麼先叫著,這就沒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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