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橋為何不願做毛澤東衛士?
毛澤東身邊有很多工作人員。一類是協調文字工作的秘書,如陳伯達、胡喬木、田家英等人。一類是負責安全保衛的衛士,如李銀橋、張耀祠、周福明等人。在毛澤東的許多衛士中,李銀橋與毛澤東關係最不一般。
毛澤東曾對他說:「銀橋,我和我家裡的事瞞天瞞地瞞不了你。」又說:「我活著的時候你不要寫我,我死了以後可以寫,要如實寫。」1962年,李銀橋離開毛澤東時,毛澤東又說:「你走了,我這裡不要衛士長了。你在這裡幹得長是因為我們合得來。在你以後,我不會再要衛士長了。」可見毛澤東與李銀橋關係之密切,已經超過了一般的工作關係。
不過,當初毛澤東點名要李銀橋做自己衛士時,李銀橋卻居然拒絕了。他為什麼不願做毛澤東的衛士呢?
李銀橋生於1927年9月。河北省安平縣東河疃村人。李銀橋小時候練過武術,而且是武當派的俗家弟子,太極拳和太極劍都耍得相當好。11歲時,李銀橋離開家鄉參加了賀龍的部隊。1947年,他被調到周恩來身邊做衛士。不久,由於湯恩伯率重兵進攻,中共中央撤離延安,轉戰陝北。
在轉戰陝北的日子裡,李銀橋因為行事機靈,被毛澤東相中了,點名要他過來做衛士。
8月19日,中央縱隊參謀長葉子龍和副參謀長汪東興來找李銀橋。當時,李銀橋正在窯洞里忙著為周恩來搭鋪打點。葉子龍說:「小李,你先停一下,有話跟你說。」開始,李銀橋還以為自己申請下部隊的報告批准了。結果不是。葉子龍鄭重其事地說:「李銀橋同志,我們準備給你調動一下工作,調你到主席身邊當衛士!」
李銀橋愣住了。汪東興見此補充來了一句:「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我們是經過慎重考慮後決定的。任務既光榮又重要,你不要辜負組織上的信任。」
「怎麼樣,有什麼意見嗎?」葉子龍沒有注意李銀橋臉上微妙的表情,習慣性地問了這麼一句。在他看來,給毛澤東做衛士,是一位戰士天大的光榮,還有誰不願意?事實也是如此。此前,他奉命調戰士到中央首長身邊做衛士和警衛員,對方回答就是一個字「是」,或者一個詞:「願意。」
可李銀橋就是不同其他人。他扭捏著說了這麼一句:「不行啊,首長,我怕干不好,況且我干這個工作太久了,當時,周副主席也曾答應我,干一段時間後允許我下部隊去的。」
當然,李銀橋不敢把話說透。他雖然不是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但長期在中央機關工作,與毛澤東等中央首長朝夕相處。平時里,毛澤東待工作人員平易近人,和顏悅色。但他一旦發起脾氣來,著實讓人害怕。對於身邊的警衛人員,毛澤東一不滿意,就會將他打發走。
李銀橋的回答太令葉子龍、汪東興感到意外了。場面一下子尷尬起來。李銀橋立即感到不能把話說死,機智地說:「當然,組織決定我服從……」「服從就好,我們相信你會幹好。」葉、汪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站起身來,臨走時,汪東興思忖了一下,說:「這幾天你還跟周副主席,最後怎麼辦,等我們研究了以後再決定。」
最終的研究結果,李銀橋還是來到毛澤東身邊,做起了衛士。一次,毛澤東問起李銀橋是否真的不願意到自己身邊工作。李銀橋猶豫了一會兒,說了心裡話:「不願意。」
「嗯,你能講真話,這很好。我喜歡你講真話。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意在這裡工作?」毛澤東說。
李銀橋老老實實說了自己的想法:「我干大久了。從38年參軍、我一直當特務員,當勤務員。我想到部隊去。」
毛澤東見此,也認真地望著他說:「大道理不講不行。你到我這裡來,我們只是分工不同。都是為人民服務。你為我服務也是間接為人民服務。可是,光講大道理也不行。三八式,當我的衛士,地位夠高,職務太低。我給你安個長,作我衛士組的組長。」毛澤東略一沉吟。作個手勢:「半年,你幫我半年忙,算是借用,你看行不行?」
「行。」李銀橋用力點頭。
半年後,李銀橋沒有走,再「借用」半年;1948年8月,李銀橋對毛澤東說:「主席,不用再借了,我不想走了。我願意隨你一輩子。」
1962年,李銀橋離開毛澤東,到天津工作。臨行前,毛澤東說:「銀橋啊,你在我身邊,地位很高,職務太低。我捨不得你走,但我還是為你的前途著想啊。到了新的崗位要尊重領導,夾起尾巴做人……」
李銀橋忍不住哭了起來。他這一哭,毛澤東也動了感情,落淚了。毛澤東抱住李銀橋,撫著他的背淚濕臉頰,李銀橋更是放聲大哭。
幾天後,毛澤東在中南海會客室同李銀橋全家合影,贈送了一筆安家的費用和他親筆寫的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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