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的「情」(紅學原創）

06-26

紅樓夢中的「情」

中國古典文學中關於「情」的經典語句不勝枚舉。《紅樓夢》是中國古典文學的高峰，在「情」的表達上非但別具一格，而且是集大成者。

曹雪芹稱《紅樓夢》「大旨談情」。就純文學而言，《紅樓夢》是以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為背景，以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愛情悲劇為主線，描寫了大觀園內外一系列青年男女的愛情故事。情在書中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如「情切切良宵花解語」、「瀟湘館春困發幽情」、「不了情暫撮土為香」、「情小妹恥情歸地府」等。

如同施耐庵的《水滸傳》文後有忠義榜、吳敬梓的《儒林外史》文後有幽榜，我們依據脂批可以知道曹雪芹的《紅樓夢》文後有情榜，其中賈寶玉是「情不情」三字，林黛玉是「情情」二字。賈寶玉是多情的種子，其情是博愛的。「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覺得清爽，見了男子，便覺得濁臭逼人」，這是賈寶玉的情愛觀，頗有些令人不可理喻。誠然，其情之所系在林黛玉，但他同樣可以降尊紆貴為平兒理妝，為齡官劃薔而發痴。林黛玉則是心中唯有寶玉，她的生命中容不下其他男子。寶玉的一言一行，甚至於其他人對他們之間關係的任何言語，即使是暗示性的，也足以引起她的動心。「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的黛玉，其情之專一、其情之排他性，在曹雪芹筆下惟妙惟肖。

《紅樓夢》中主要人物的「情」風生水起，小人物的「情」同樣有聲有色，如賈薔與齡官的情、賈芸與小紅的情等。賈薔在小說中初始的形象是典型的紈絝子弟，終日遊手好閒，在小說中「最出彩」之處莫過於與賈蓉痛欺「落水狗」賈瑞。不曾想，他的生命因薔官的出現而發生轉折。「齡官劃薔」是小說中最美的畫面之一，薔薇花架下，齡官在地上用心之簪默默地畫「薔」，畫了幾千個。她是一個弱女子，她有氣獨特而平凡的感情表達方式，她正是通過這種方式畫出了美麗的愛情，「壞孩子」賈薔也為之心動。賈芸與小紅則是另一種情。「廊下二爺」賈芸是榮國府的窮親戚，是「紅樓四俠」之一，有經世濟民的雄心壯志，無奈囿於困境致無用武之地。小紅是大觀園內最有心眼的女孩，薛寶釵評價她「眼空心大，是個頭等刁鑽古怪的東西」。二人在「痴女兒遺帕惹相思」、「蜂腰橋設言傳心事」你來我往之後水到渠成。其動人的愛情之下掩藏著現實權衡，猶如職場精英間的風雲際會。

此外，書中秦可卿的情盪、迎春的情懦、探春的情敏、尤三姐的情恥、金釧的情烈等也描寫得惟妙惟肖。魯迅評價《紅樓夢》「正因寫實，轉成新鮮」，可見曹雪芹寫情著實令人嘆為觀止。

無限紅樓夢中情，無限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