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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閑談] 嘆陽春白雪和必寡

[文化閑談]嘆陽春白雪和必寡   

以「實話實說」著稱的央視主持人崔永元不久前發表高見,他認為:「目前電視台把收視率當成命根子,因為收視率影響廣告收益,收視率也就成了衡量節目質量和主持人能力的標準,從而造成少數主持人放鬆自身約束,迎合庸俗、低俗之風。」並直言不諱指出:「收視率是萬惡之源!」此番言論可謂一針見血,切中時弊。著名娛樂節目主持人李詠也認為:通俗不是庸俗,****不要下流。李詠將自己節目現在的狀態形容為「帶著腳鐐跳舞」,有時既要把話說到取悅觀眾,但還不能說過火,所以這個度很難把握,自己也壓力很大。湖南衛視在煽情媚俗方面在國內大眾傳播媒體中恐無人能出其右。不久前剛剛落幕的超級女生鬧劇便是其巔峰之作。 有評論認為:透過超女背後的濃濃硝煙,我們看到,從來沒有哪一項大眾娛樂活動,受到過如此大規模和高規格的廣泛關注———從都市報到權威媒體,從黃口小兒到中年「玉米」,從娛記到學者……無不以自己的方式表現出對超女不一樣的興趣。有人說超女是「庶民的勝利」,但也有人斥之為低俗甚至「惡俗」;有人說超女是一場「娛樂革命」,但也有人說那不過是一出吵吵鬧鬧的遊戲;有人說超女是一次「民主操練」,但也有人說這純粹是對某種宏大敘事情結的虛假滿足……。是也,非也!眾說紛紜,恐怕一時難有定論。 由於一味追求大眾傳媒收視率或網站點擊率,使得狗仔隊、覓陰癖之流大行其道。他們「拉大旗,作虎皮」,用先哲千言萬語中的「食、色性也!」這句大實話當令箭鳴鑼開道,竭盡煽情媚俗之能事,這已是不爭的事實。網上有篇評論指出:前幾年網路經濟泡沫破裂之時,大家都知道是簡訊救了中國互聯網及三大門戶網站,新浪、網易、搜狐網站充斥著****簡訊,據內部統計佔了他們收入的30%以上,而與娛樂、****、賭、抽獎有關的庸俗簡訊收入佔了90%以上。如果前2年任何一家門戶網站扮清高不做這些庸俗的娛樂簡訊、****簡訊、賭簡訊、抽獎簡訊,肯定挨不過互聯網的冬天倒下了。現在如果你的手機能夠上網,你會發現90%手機上網的內容仍然是與這些庸俗因素相關:歌曲鈴聲、遊戲――娛樂;美女圖片、聊天約會――****;中國麻將――賭博;下載有禮品――獎。現在中國的現實與潛規則就是,如果誰要是做奧斯卡、交響樂類曲高和寡的高雅增值服務,誰就死的更快。而當今社會流行的最關注的一些焦點無不與性相關。如璩美鳳、木子美、芙蓉姐姐的超級流行等等。這的確也都是不爭的事實。 李宇春的人氣是怎樣聚起來的?竊以為如下評論頗為中肯:「她(李宇春)的性格和氣質反映了新世紀人們對個性解放的嚮往;她的聲音和形象反映了人們審美情趣的改變;他的品格和修養反映了人們在看到了太多的卑鄙,墮落和腐化後對高尚和真誠的渴望。」 由此及彼,這不禁使我聯想到被譽為代表當今社會知識分子良心的巴金老先生,生前不也是特別崇尚「個性自由解放」嗎?懷著善良願望提倡高雅文化或者說主張雅俗共賞文化為主導的人們,對此不能不認真作出反思。 有篇文化時評認為:「中國文化向來在大傳統與小傳統的背景下有雅文化與俗文化之分,媒體輿論本應偏向於雅文化,批判俗文化,但在老百姓心目中價值取嚮往往是相反的。」筆者對此也頗有同感。 遠在孔夫子刪詩書,訂禮樂的春秋戰國時期,其實詩歌就有雅俗高下之分。史載戰國楚?宋玉《對楚王問》:「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國中屬而和者數千人……其為《陽春》《白雪》,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十人。」陽春白雪,和者必寡;下里巴人,和者雲集。自古如此,無須大驚小怪,但需冷靜對待。 放眼當今世界,詩歌最熱的地區,也往往是經濟發展最快的地區,燈紅酒綠的商業社會並非與詩歌天然有仇,其實很需要詩歌作點綴。正如有位明眼人所指出:「商人們需要詩歌,因為企業需要訂單。推廣一個大型項目,沒有什麼比比邀請詩人更加時髦,也更加便宜的了……」詩人已經成為該種場合一種特殊的布景和道具,重要的是詩所帶來的喜慶氣息。 比如說「酒」吧,眾所周知酒能助興,尤其是助詩興。史上幾多大詩人借酒相助為後人留下不少千古美談與壯麗詩篇。詩聖杜甫《飲中八仙歌》詩云:「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陽三斗始朝天,道逢麯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勝稱避賢。宗之瀟洒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綉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談雄辯驚四筵。這篇句句押韻的雜言古風傑作,令大唐醉態可掬的大詩人群像至今新鮮,個個活靈活現,彷彿就在眼前。 史載:「漢《鼓吹饒歌》十八曲,有《將進酒》曲。」據說是古人為勸酒而唱的歌辭。唐玄宗天寶十一年(公元752年)詩仙李白等人在嵩山好友元丹丘的潁陽山居喝酒,因感嘆時光流逝,自己功業無成,悲憤填膺,借《將進酒》之曲調,抒寫自己不合時宜而又慷慨自信的情懷,充分展示出詩人桀傲不訓和狂放不羈的豪放個性。「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將豪情詩意盡傾酒杯,竟然揮灑得淋漓盡致,有容乃大,悲而能壯,哀而不傷,豪情萬丈,千古流傳,這正是「惟心性自由好放歌」的典範之作,令人百吟不厭。此外,可以說自有《詩三百》以後,「詩」與「歌」也便從此結下不解之緣。唐、五代詩詞都興吟唱,如敦煌曲子詞,都是出於歌女之口,以後文人仿作,依調填詞,心目中也還是在寫供歌女用的歌詞。北宋時甚至「凡是有井水的地方都能聽見歌唱柳永的詞」,更不用說宋代之後的元曲了。由此可見:「詩」、「歌」,詩歌,詩詞原本就是與音樂一脈相通的藝術。 可是當聽見歌壇響起「月落烏啼」贏得滿堂喝彩之聲,「獨立寒秋」瞥見「蒹葭蒼蒼」「所謂依人,在水一方」之時,詩壇竟然無動於衷,充耳不聞,視而不見,聽憑「一江春水向東流」。更有甚者居然認為這種可喜的新氣象是「詩意闖進或被挪用到其它新的藝術類型」而不屑一顧。在哀嘆「新詩」「讀者銳減」之餘,將這種新氣象貶低為「詩意被兌水」、「詩意散入古典重讀」、「白話古典或古詩英譯成為今日文化擺設」,竭盡諷刺挖苦之能事,而不是去認真檢討自己的詩作未能膾炙人口,「新詩」未能如願在當今社會廣為流傳的癥結之所在。 究竟如何面對這一現實,雅俗能否共賞,又如何實現共賞,坊間席上能否出好詩呢? 試想有朝一日果真有數百上千位近二十來年暴富新貴,有意附庸風雅,願意慷慨解囊資助興辦各種各樣名目的詩歌演唱會,詩歌節等等,人們可以想像:在規模效應下,即便此類借詩歌炒作的活動中充斥大量「下里巴人」式的濫觴之作,那麼多被煽情被影響的人群中,指不定何時何地會有某幾個受邀詩人或嘉賓會突發靈感,激情澎湃,詩興大發,揮毫潑墨抒寫下若干華美詩章;也沒準在崇尚個性自由、熱情奔放、真心向學的楞「小子」或靚「超女」中也未必可知會否冒出幾匹詩壇詞苑黑馬,意外催生出一批上乘佳作。既然如此,廣大詩歌愛好者為什麼不舉雙手歡迎呢? 筆者故里浙江衢州是南宗孔廟所在地,這座四省通衢的歷史文化名城地處浙西錢江源頭,自古以來乃人文薈萃之地,歷代仙客騷人頻頻光顧,名人賢達更是燦若繁星。過去十多年來,在會長傅春齡老先生引領下《衢州詩詞學會》年年都有《浙江詩詞》專輯問世。 2003年舉辦《浙江三衢詩會》之時,秋風送爽,金橘飄香,又適逢楊利偉乘坐的神州五號遨遊太空,舉國歡騰,群情振奮,詩興大發,盛況空前;來自北京、南京、香港及本省、市、縣的丁芒、梁東、戴盟等120多位詩壇名宿,吟詩填詞700餘首,撰聯50餘副,短短三日的詩會誕生一部名為《衢州詠》的詩集,不能不說是個盛舉。此次詩會由衢州市政府和浙江省詩詞與楹聯學會聯合主辦,衢州市社會科學界聯合會承辦,東道主請詩人們圍成幾桌,杯觥交錯,高談闊論,吟風弄月,潑墨揮毫,幾天的詩會,既是幾天不散的宴席,也是精神文明的盛典,為了民間「採風」參觀遊覽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研討會與朗誦會穿插其間,搞得大家開開心心,其樂融融,臨別互道珍重,相約待來年;在熱烈的韻味詩氛中落幕的《浙江三衢詩會》至今香飄千里,令人回味無窮。弘揚時代主旋律性質的「頌」歌,原本就是政府「樂府機關」——文化藝術部門義不容辭的責任!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孤陋寡聞的筆者真期盼中國其他大中城市政府有關部門積極效仿。人們都說:「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這一老生常談道盡了今天詩人們自辦詩歌活動的難能與尷尬,且為成都女詩人翟永明2005年7月失敗策劃舉辦的一次大型國際詩歌節戲劇性流變所證實。今天詩歌活動的大多數主辦者不再是政府的文化部門,而是政府、企業、大專院校、私營企業老闆等,這是令人鼓舞的可喜現象。「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由此可以看出:酒中有詩才文化!為此,人們也期盼有心借詩歌為本企業揚威造勢的企業家們,尤其是崇尚「酒文化」的各大酒業集團公司能死心塌地與詩結緣,大力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人們期待著並相信不久的將來,膾炙人口的好詩會有的,絕妙好詞也會有的,詩詞這一中華民族最燦爛文化,在新時代終將煥發出萬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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